《蚕月春分》不过心

49、宋恒

　　宋恒有些心力交瘁，他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钱，一边是爹娘，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既让爹娘满意，又能娶到喜欢的人，干脆赖在宋世远的书房不回去了，让宋世远必须帮他解决问题。
　　宋世远这些天忙得很，到处搜罗带酸味的零食，徐薇确诊怀孕1个多月，喜欢吃带酸味的各种吃食，黄皮已经过季，想吃也没办法，他正准备出门去府城看看，见宋恒蔫头耷脑的样，带着点嘲讽的口味说：你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凭什么认为荷花会嫁给你，难不成她喜欢受气。
　　宋恒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宋世远又叹了口气：你如果非荷花不娶，就要懂得取舍，不可能两边都讨好，你看我前几年过得什么日子，还不明白吗？
　　徐薇认为宋恒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没有恶习，长得不差，心肠也好，从来不在外面花天酒地，除了爹娘兄嫂有些难缠，其他的都拿得出手。听说最近还有不少媒婆去他家说媒。
　　乔婷却不太赞同这种婚事，她认为一个女人嫁人之后过得好不好，很大程度和她的公婆有关。公婆如果有意刁难，各种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被拿来说道，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日复一日的争吵，想息事宁人，只能儿媳受气。男人夹在中间，因为孝道，不可能会为了儿媳，而真的对他的爹娘怎么样，到头来全是儿媳的不是。
　　徐薇一直以为只要男方人好就行了，从来不知道成亲还要考虑这么多，听得有些呆傻，彩月则非常赞同乔婷的话：我表姐的公婆就是那种没事喜欢找点事的人，见不得表姐夫对她好，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一刻不消停，还说我表姐只生了两个女儿，想让我表姐夫纳个妾，把我表姐磋磨的都想和离了，要不是怕后娘对孩子不好，估计早就和离了。
　　梅花听的火冒三丈，舍不得荷花遭这种罪，让荷花别理宋恒，她要亲自给荷花请媒婆找人家。荷花：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乔婷看梅花这怒气冲冲的模样，有些羡慕荷花，有人真心为你考虑，这是多么难得的福气。
　　也不知宋恒是怎么和他爹娘说的，一直不见有媒婆上门来提亲，徐薇以为宋恒和他爹娘妥协了，准备让乔婷给荷花物色新的相亲对象，她相信以乔婷的眼光一定不会太差，因为乔婷不仅看人准，看事也准，到现在已经给她挣了十几万两银子，并且还在涨。
　　徐薇的月份越来越大，快9个月的时候，肚子大的像个大桶扣在肚皮上，又大又圆。走路都要宋世远扶着，完全看不见脚下的路，大夫让她多走动，不能一直坐着或躺着不动。
　　快要临盆了才有媒婆上门给荷花说亲，徐薇给她准备了一叠银票当嫁妆，怕她去了婆家受欺负，但是荷花只拿了二百两，多了也不要，乔婷认为她的做法是对的：嫁妆是要放在明处给人看的，给那么多银票，不知道能不能放一个月。
　　最后几人商议给荷花备了一些金银首饰，衣服和面料，被褥，各式家具，另外单独给了300两银子，在大夏国普通人家嫁女儿就这样，但是荷花很满意。
　　宋世远给宋恒1万两银票，但宋恒只拿了一千五百两，作为聘礼和婚宴花用，其他的还是先存在他那。荷花本想等徐薇生完孩子再办婚宴，但是宋恒等不急了，而且徐薇也不想耽搁，怕出意外。
　　一个月后徐薇生了一对龙凤胎，没能喝上荷花的喜酒，有点小遗憾。宋世远高兴的合不拢嘴，守在婴儿床边，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名字都取好了，哥哥叫宋家和，妹妹叫宋家美。
　　两人没照顾过小孩，对于这种一会儿吃一会儿睡，一会又要拉的婴儿有点素手无策，两人忙得头晕脑胀，还好有爹娘帮忙，乔婷看他们有些手忙脚乱，又给请了两个奶娘，才让两人从屎片尿片和睡不醒的噩梦里脱身，徐薇长舒了口气，宋世远感叹做爹娘真不容易。
　　一晃一年过去了，期间见过荷花几次，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徐薇有点担心，乔婷提议去看看，临时兴起，和乔婷几人就抱着两小孩就出门去荷花家。
　　在门口就听见有女人开心的说话和小孩的笑闹声，徐薇心想荷花家挺热闹，梅花迫不及待推开院门，院里有4个女人正坐在桌边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地上已经堆了一堆瓜子皮，旁边还有3个小孩在追逐打闹，只是没见荷花。
　　院里的几个女人朝她们看过来，徐薇：这里是荷花家吗？其中有个肥胖的女人朝一小屋喊了声：荷花，有人找。里面应了声，徐薇这才看见一个女人从小屋子里走出来，这是荷花？说笑呢吧？当她不认识荷花，随便找个人糊弄她。
　　眼前的女人有些干瘦，瘦削的肩膀撑着衣服，头发灰扑扑没有光泽，但是整齐的束在脑后，脸色偏黄，颧骨耸起，下巴尖尖。梅花盯着那女人，直到那女人开口：怎么不认识我了。梅花的眼泪哗哗往下掉：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乔婷闻见一股药味，皱了皱眉。荷花笑容有些勉强：你们来了。
　　徐薇：她们都在外面嗑瓜子喝茶，你一个在屋里在干什么？荷花：我在收拾屋子。徐薇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走向桌边，：这么长时间没见，不请我喝杯茶吗？那个肥胖的女人边嗑瓜子边说：原来是宋夫人来了，快请坐。徐薇不知道她是谁，荷花连忙介绍：这是我娘，又指着另一边还有一个更胖的女人：这是我大嫂。
　　徐薇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这两人，她只在提亲的时候见过这两人，现在的身材可比当时翻了一倍，衣着打扮也不同，难怪徐薇没有认出来。乔婷见这两个女人对徐薇的态度明显不怎么待见，屁股粘在凳子上都没动一下，带着鄙夷的眼神看向她们几人，可能也认为徐薇只是一个山里的野丫头，又不是世家大族里的小姐，嫁给了宋世远才做上了凤凰。
　　乔婷：宋恒呢？怎么没见人？荷花：出去买烧鸡了。徐薇：其他人呢？荷花：都出去逛街了。徐薇：那你在家干什么？荷花：做饭洗衣服，打扫屋子。乔婷：家里的活都你一个人做？荷花点点头。宋大娘声调高昂，语气不善：她不做难得要我做吗？娶媳妇不就是为了孝顺爹娘。
　　徐薇沉着脸坐在那，也不说话。另外两个女人见来了客人想起身告辞，宋大娘拉住两人：不忙走，我们接着聊，她们坐一会就走。
　　徐薇笑笑也不多说什么，就在边上坐下等着宋恒。没过一会宋恒回来了，看见徐薇她们还挺高兴，让荷花赶紧准备午饭，乔婷只见荷花一个人去忙，宋大（嫂继续坐着嗑瓜子和那两女人聊天。徐薇：宋恒，你每个月拿多少月银？宋恒：30两。徐薇：够花用吗？宋恒：我每个月把银钱都给我娘了，我不知道够不够。乔婷：在德宣镇普通人家一个月用不到一两，稍微富裕些一个月五两，你家这是大富大贵之家呀。宋恒有些不好意思，徐薇：那肯定是不够了，要不然怎么把荷花的嫁妆都拿来用了。宋恒连忙摆手：没有，我没拿。
　　乔婷：你娘和你大嫂身上穿的，头上戴的，不都是荷花的嫁妆吗！宋恒看向他娘和大嫂：你们拿荷花的东西做什么？宋大嫂：嫁进了宋家，不都是宋家的吗，还分什么你我。徐薇：说的好有道理。
　　徐薇让梅花去把宋世远叫来，她的怒气快要压制不住了。宋世远回家听见洒扫的老婆子说徐薇去找荷花了，他等不及要看宝贝儿子女儿，自己找过来了。一进门看见徐薇的脸色就心下一慌，想想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做什么，就问：找我来有事？徐薇：准备笔墨。
　　宋世远让宋恒赶紧去拿，宋恒莫名其妙的进屋拿东西，这时他爹和大哥也回来了，一身酒气，隔老远都能闻见。宋恒：你们怎么又去喝酒了。宋大哥朝宋恒一伸手：再给我一百两，我明天要买点东西。转头看见宋世远站在院子里，立即点头哈腰道：少爷来了，快坐。
　　宋世远看了眼徐薇的表情，站着没动。徐薇中气十足的喊了声：荷花。把在场一群人吓了一跳，不知道徐薇那么大声干什么。荷花在厨房听见徐薇叫她，眨了眨眼，本就快要掉出来的眼泪，倾泻而出，嘴角却往上扬起，她擦了擦眼泪，走出厨房来道徐薇身边，看见桌上的笔墨，笑了笑说：你别生气，不值当。又让宋恒过来写和离书，宋恒懵在当场：怎么好好的要写和离书？
　　宋世远看见荷花吃了一惊，有些不敢认，这才多久没见就成这副模样了，怪不得徐薇生气。
　　乔婷：宋恒，你看荷花和我们站在一起有什么不同吗？宋恒看着荷花：气色有些不好，昨天没睡好吗？徐薇气笑了：那你在仔细看看，和你娘大嫂相比呢？宋恒：瘦了点。徐薇：啊原来只是气色不好，瘦了点，你天天都很忙吗？宋恒：因为要建书院，我天天和少爷在外面跑。徐薇：忙到晚上也不回来？宋恒小声说：那到也没有，天天晚上也回来
　　乔婷：我闻见药味，谁在喝？宋恒忙说：荷花在喝，我娘说那是调养身体的滋补药，吃了可以早点怀上孩子。乔婷：红花、三七，麝香都是活血化瘀良药，这么一直吃下去，绝不可能会有孩子。
　　徐薇听见这话腾得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恒：你买给她吃的？宋恒：我大嫂买回来的。宋大嫂脖子缩了缩：那大夫说是保养身体的。乔婷：哪家大夫这么缺德？说出来我去找他算账。
　　宋大嫂偷偷看向宋大哥，宋大哥酒未醒：我让大夫开的药，恒哥现在不能要孩子，他要是有了儿子就不给我儿子钱花了。他腿边扒着个7~8岁胖墩墩的男孩接口说：小叔家的钱就我家的钱，不能给他儿子花，只能给我花，我娘还说以后这宅子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