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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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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时溪听清了声音来源,他低头看去,竟是一颗头!!!
真的是一颗头,发出怒喝的就是它!
它看到时溪看过来,翻了半天的白眼终于不翻了,它说:“还不松手?”虽不怒喝了,但语气仍旧不好。
黄耳也转过身来看向它,它看到黄耳,说:“是你?!”
黄耳笑了笑,说:“是我!”
时溪:“……???”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他说:“你们……认识?”
这话一出,二人均摇摇头,表示不认识!
时溪:“……!!!”
这时,一个无头身躯走了过来,而那人头好似受到感召,向身躯飞去,落到了脖颈上,竟是完全贴合。
身躯的手臂把着头颅转了两圈,时溪只听到“咔咔”两声,那头颅就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时溪仔细看了对方——身着青色长袍,身材不瘦弱却也不够强壮,身高与时溪差不多,眉清目秀,长得倒是颇为俊秀,只是多了几分骄横张扬的气质。
他确定没见过此人!
也就在这时,哒哒的马蹄声踏碎了夜色,一队手持长枪的士兵缓缓行进而来,他们之中还夹带着不少普通百姓。
见到来了的众人,人头,不,此时当叫青袍人士了,他格外兴奋地说:“大家快看,这是我的人!!!”他指着时溪。
众人霎时定住脚步,目光齐刷刷地向时溪看来。
时溪:“……”
这句话让他一下子就知道眼前之人是谁了。
他笑了笑,不无揶揄地说道:“你的人?你错了,我早已名花有主了。”
青袍人士闻言一愣,瞬间大怒:“是谁???告诉我!!!”
时溪转头看向黄耳,然后冲黄耳眨了眨眼,以示勿介意后,抬手搭在了对方肩膀上。
意思不言自明。
黄耳也极为配合地伸手揽住了时溪的腰,说:“是我!”
青袍人士:“你找死!!!”他的话好像极有威信,他一摆手,指着黄耳冲人群怒喝,“给我杀了他!!!”
众人纷纷蜂拥而上。士兵提着砍刀、百姓挥舞着手臂。时溪还在人潮前看到了之前那个要杀了他、最终却伤了恨生的将军——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手持银枪,一马当先。
时溪问青袍人士:“你是何人?”为何这群人听你指挥?
青袍人士不无得意地说道:“吾在青龙山无崖观修行,有通天晓地之神通,安阳城守都奉吾为亚父。”他抬了抬下巴,高傲地说,“怎么样?你若现在反悔,你与这人之事,我便可不与你计较!”
黄耳却笑了起来,他说:“你有没有算过?”
青袍人士:“算过什么?”
黄耳:“算过你有今日。”
青袍人士一愣,不明白黄耳为何意,却也仍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向来算人不算己!”
黄耳:“那我告诉你,能让人听话的从来都不是恐吓,而是实力!”这时奔腾而来的人群已到了眼前,黄耳为时溪落下了一个防护罩,然后瞬间向外爆射出无数根耀眼的银丝。
时溪抓住了黄耳落在自己腰上的手,说:“耳……”
黄耳顿时明白时溪的意思,他点点头,说:“放心,不会让他们魂飞魄散的。”
无数根银丝纷纷从众鬼肩头穿过,他们哀嚎倒地。
时溪走到捂着肩头躺在地上的青袍人士身旁,他蹲下身,说:“你是怎么死的?还有这一城人都是怎么死的?”
原本要张嘴怒骂的青袍人士,目光霎时有一瞬的茫然,但随即一偏头说:“既然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时溪见此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拉着黄耳就走。
冷寒几人早已不知被大风吹去了哪里。他们找了一会儿,仍旧没找到人,便继续向山林深处走去,毕竟还要采药。
时溪要采的药并不好找,直到快天黑也没有收获,恰好碰到了一间茅草屋,二人走过去。一眼便认出这是猎人出猎时居住的茅屋,平时并没有人居住。他决定在这住一夜,第二天再慢慢找药。
黄耳打了只野鸡,二人烤了吃完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山林静谧,碧草幽幽,时溪与黄耳并肩躺在草地上,看着漫天星斗、银河飘带,偶有几缕清风拂过,吹落花香拂面。
时溪翘着二郎腿,从一旁捏了支狗尾草,草尾含在嘴里,毛茸茸的草尖随着舌头的拨弄而晃动,他说:“人若活得足够长,再美的风景是不是都有看腻的一天?”
有只萤火虫飞来,黄耳伸出手指,那萤火虫便落在他的指尖,荧光忽闪,映得他肌肤更显细腻。他手指一弹,萤火虫又跌跌撞撞飞走,划出一条银白色的弧线。
他说:“要看对谁而言。”
“比如?”时溪转头看向黄耳,他叼着的狗尾草草尖恰好触碰到了对方的唇。他一愣,忙伸手要将草丢掉。
黄耳却接了过来,含在了口中,他说:“比如你……”他学着时溪的样子,草尖在唇边晃动,又说,“之于我。”
时溪看着黄耳接了自己的狗尾草含在口中,有些怔愣,听闻此话,时溪笑了起来,“我?你知道,我可不是谦虚的人,你若想拐着弯的夸我好看,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但是下次要想夸我,还是别说外貌了,毕竟被这般面貌俊美的男人夸,我会觉得受之有愧。”
黄耳刚想张口再说,却有叮叮当当铁链碰撞之声传来。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幽咽的哭泣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格外清晰。
这里荒山野岭,根本没有人家,只有一间猎人小屋,还是无人居住的,所以这哭声想想便让人浑身汗毛倒竖。
但是时溪不怕,他起身就要坐起,但却被黄耳伸手拦住了。
黄耳手肘轻压在时溪胸前,同时伸出一根手指落在后者唇上。
时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后,黄耳方收回了手指。
就在时溪奇怪黄耳为何这般警惕时,他顺着黄耳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令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足足有两人高的一只山羊,不,应该说是羊首人身的怪物正牵着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铁链的另一端拴着一个八·九岁的孩童。铁链绕着孩童的脖颈,勒得他脸色发青,嘴还时不时逸幽咽的哭泣。
“救……救命!”
时溪转眸看向黄耳,黄耳收回目光看向时溪,二人近在咫尺。黄耳却是像想起什么一般,微微向后退了退。
他向黄耳投去询问的目光,后者摇了摇头。
叮当碰撞声渐近,时溪更加看清了羊首人身怪物的具体模样——一对羊角好似两张巨大的弓矗立在头顶,它巨大头颅上的那双眼睛紧紧闭着。而比其羊角更夸张的是它的身形,臂膀健硕,好似两根合抱的树干般健壮,牵引着铁链的指甲犹如钢锥般尖锐锋利,粗壮的腰部以下是肌肉虬结的大腿和小腿。
等等……腰部以下、两腿中间的那是什么?
时溪眼珠一突,那好像是……
怎么连个亵裤都不穿???
他突然感觉好像有条视线盯着他,他有些不情愿地收回视线,却看到黄耳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时溪:“……”
他摸了摸鼻子,难得的有些尴尬。
等到怪物和小男孩走远,时溪站起身,他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那个男孩不是活人吧?”
“是活人。”黄耳说完,却是话音一转:“你能闻到那怪物身上有妖气吗?”
时溪疑惑:“妖气?不曾。”
黄耳:“那你可知,越是高级的妖,与人越是相似,最后根本发现不了其身上有丝毫妖气?”
时溪点点头:“据传确实是这样,但时至今日,我并没有见过这样的妖。就连三百年前所见的上古麒麟,它虽法力高深,但因是上古之物,根本幻化不了人形,所以其妖气也根本掩盖不了。”
“那些妖气……”黄耳难得的有些迟疑,半晌后,才又说,“你可能闻到那些妖气臭气熏天?”
时溪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黄耳,说:“确实有的妖臭气熏天,不过……”
黄耳:“不过什么?”
时溪笑了起来,说:“你紧张什么?好像你是妖似的!”
黄耳还没说话,不远处的树林里便有人大喊时溪的名字。
时溪转过身,看到树林里走出来的两人,他说:“任掌门人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
冷寒:“时溪,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时溪莫名其妙:“床都和人家上了,还有哪门子的壶不开?”
冷寒撇了撇嘴:“你上床就一定因为喜欢吗?”
时溪:“自然,我若喜欢哪家姑娘,须八抬大轿娶回家才可有肌肤之亲。”
黄耳闻言,唇角微微上翘,眉头却微微蹙起,正不知是愉悦还是愁肠,却又听时溪说:“当然,那种不喜欢的,就算上床也当只是解闷。但是既然上床了,就算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厌弃吧?”
黄耳垂下了眼睫,摸着自己右耳上的红色珠玉,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