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逢灯》芥子书

6、乍起风波的水面

　　季允看着不断抖动的鱼竿，下意识的手一扯，一条手掌大小的鱼儿便被拉出水。他快速抓住它，然后从鱼钩上取下放入水桶。洛笙看着这条鱼，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季允看着这条小鱼，无语道:“合着我钓了半天，还不如你撒一把饼干来的快是吧？”
　　洛笙看着鱼儿说道:“你先别急，看看这条鱼。”季允也是反应过来，仔细盯着这条鱼儿。只见那鱼儿开始还在水桶里不断游动，然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一般，开始在水里剧烈挣扎。
　　水花逐渐被晃出来，那架势似乎像是要把水桶撞破一样。就在这时，洛笙伸出手悬立在水桶上方，口中默念咒语。水流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开始汇聚，最终形成细细的水柱连接在洛笙的手指上。只见洛笙手指翻飞，水流绞城一团，最终从鱼儿身上分离。而那只鱼儿，便像是失去生命一般，慢慢翻肚。
　　而那水流捆住的东西由一开始的挣扎到逐渐无力。季允这才发现，那是一团小小的黑影，似乎与昨晚的黑影十分相似。洛笙看着手上的东西，对着季允说:“少年，以后看东西记得多用阴阳眼看看，别老是一个劲儿的瞪眼。”说完便提着黑影朝水边走去。
　　季允跟在后面嘀咕道:“用阴阳眼看很费精力的好吧，说不定没看多久我就晕了……”他的话语突然停止了。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荡起丝丝涟漪，似乎水中有东西正在快速游动。一只只鱼儿争相跃出水面，水如沸腾了一般。洛笙对着河面说道:“乖乖出来，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个小婴儿的安危。”
　　在洛笙说话的间隙，鱼群似乎更加沸腾了，有几只鱼儿甚至快要蹦到他们跟前。河中央出现一股黑影缓缓移向他们身边。季允凑近一看，一张惨败的人脸贴在水面之下！季允被吓得头皮发麻，往后跳了几步才站定。
　　水中的女人大声嘶吼道:“把孩子还给我！”声音干哑而幽怨，似乎含有无限的愤怒。洛笙回怼道:“是你的孩子么你就要？”女人不甘的怒吼:“还给我！快还给我！”洛笙把婴儿又往下举了举，问道:“不妨告诉我你是谁？”女人听到这个问题愣住了，过了一会儿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那摇摇欲坠的头发加上大力拉扯竟生生被拽断。女人突然朝水底钻去，竟是忘了洛笙手中提着的小恶灵。
　　洛笙看着手中晕过去的小恶灵，解开束缚将它放入水中。季允看着她的动作，不解地怎:“好不容易钓上来，你怎么就这么放了？”洛笙把地上的碎饼干捡起丢入垃圾桶，没对季允解释什么，只是指挥着他把工具收拾一下。
　　“走吧，去你家看看。”洛笙对着季允说道。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到达季允家楼下，洛笙让季允把工具放在保安那里，先随她上去看看情况。当到达季允家的时候，一股水草的气味在楼道蔓延，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丝臭味。
　　季允忍着不适打开房门，味道瞬间加重了不少。洛笙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四处看了看。季允在做了一系列斗争之后，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他也紧跟着四处看看，确保有没有东西遗失。当季允走进卧室时，看见床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手印时，他立刻呆住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幸好昨晚没有回来，不然他今日可能就没了。
　　洛笙走到了厨房，看了看乱成一堆的冰箱。不过她的眼神并没有多做停留，她伸手想要打开旁边的橱柜。突然听到季允一声惨叫，洛笙立马冲到了卧室。只见季允的手流出了少量的血液，那一只手似乎捏住什么。洛笙见状，立刻拉住他的手，手朝厨房一挥。厨房水龙头打开，水流却并没有流向水槽，而是径直奔向卧室。水流很快便把季允的手包裹，洛笙对着他说道:“把手松开！”
　　在水的借力下，季允缓缓松开那只手。一缕黑色的头发出现在水中。那头发似乎有生命似的，在水球中四处窜，想要跑出去。季允的手上满是细小的伤口，伤口处还带着丝丝的怨气。洛笙看了看他的伤口，起身去厨房把水关了，又到客厅里面接了一杯水。手在杯壁上画了一道符，走向季允，把水淋在他的伤口上。
　　在水淋上去的一瞬间，季允感觉那种刺痛感消失了不少。仔细一看，那黑色的怨气也消失了。季允不由得感叹到:“我去，真厉害，不愧是贵族啊，一杯水就把怨气弄没了。”洛笙把杯子放在水球下方，水球逐渐流到杯中，只是那头发还在不停扭动。
　　洛笙看着那头发说道:“那是我净化过的水，自然是对怨气有用的，你先找点止血的东西。”随后便拿着水杯出去了。
　　季允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张创可贴，一张张撕开贴在手上。等到贴完之后，看着自己几乎每一根手指都贴满了。季允无奈看着自己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客厅里，洛笙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手机。季允忙活了半天，想去厨房找点吃的。结果一进去就发现，冰箱门大开着，里面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季允发出尖锐的爆鸣，怒气冲冲的出来在客厅中站立。
　　“这是那群小孩儿干的？”季允生气地问道。洛笙抬起头，撑着头看着他:“它们既然能突破我所设的结界，那就代表它们要么是短时间死亡，且生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死时怨念极深。”洛笙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要么就是，它们的数量十分多，且联系十分紧密。”
　　在洛笙说道联系紧密时，水杯中的头发突然碰倒水杯，只是一瞬间，便开始自燃。季允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吓了一跳。不仅是因为还湿着的头发突然自燃，更因为那火焰竟然是诡异的蓝色。要知道，一旦恶灵开始自燃，那就代表她在灵体状态下被杀死了。
　　洛笙看到这里，笑了一下说道:“看来是说中了，那边的恶灵开始恼羞成怒了。”季允不解的问:“到底是多少恶灵聚集啊？竟能活生生撕裂灵魂？”
　　洛笙继续低头翻阅着手机说道:“怕什么，她的灵魂碎片会重新回到聚灵台重聚，只不过需要经历几百年才能重聚成功罢了。不过这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解脱呢？”
　　看着这乱糟糟的屋子，洛笙皱眉说道:“你别住这儿了，这么乱，收拾收拾东西搬去昨天的地方。”季允原本还在为了弄脏了房子悲伤，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不过开心几分钟，又悲伤起来。
　　他纠结地说道:“这是我租的房子，就这么走了，不说押金了。这么乱，房东看到得把我撕了！”洛笙看着他这幅丧气样，只得安慰道:“你别那么沮丧，等下我让人来帮你收拾收拾，你先跟我说说最近附近发生了什么。”
　　季允闻言，脸上顿时恢复了如花的笑容。笑嘻嘻的凑到洛笙旁边说道:“洛小姐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洛笙并没有搭理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赵叔，让他带人来收拾屋子。等到洛笙两人到达楼下时，赵叔已经带人赶到楼下。洛笙交代了一下房东和渔具的事，便带着季允走出了小区。
　　两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停在了一个路口附近。仔细看前面那条街前面，正是前几天发现男人的道路。洛笙开口问道:“我看到最近报道，就在我找到你的前几天，这附近有人坠楼身亡了！”
　　听到这话，季允突然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报道。脑中闪现过刚刚在河中看到的脸，突然有了想法。连忙对着洛笙说道:“刚刚河里面的女人，就是新闻报道的坠楼的女人！在她坠楼的前几天我还见过她！”
　　看着来往的人群，似乎几天前的刚刚死亡的男人并没有对喧闹的街景产生影响。不过听到季允的话，洛笙似乎并不意外。
　　她打开手机对着季允说道:“你发现的那个男人是坠楼女子的丈夫。”季允闻言说道:“肯定是当天两人发生了什么，才害的女人跳楼。”季允说完略带得意的看着洛笙。
　　洛笙并没有理会他的猜测，而是又给他看了一篇报道。报道中说女子坠楼时，男人正在外面工作。女子趁保姆外出的时候，翻了卧室的窗台跳下，彼时她七岁的女儿还在妈妈房间里玩玩具。
　　洛笙又说道:“我前几天一直在关注这件事的报道，发现了奇怪的一点。到底是什么，让一个母亲抛弃自己的孩子选择自杀呢？”季允听了洛笙的话，激动地说道:“孩子！孩子肯定知道些什么！”洛笙说道:“不过我看之后的报道，似乎都有在刻意回避这个孩子，只有零星的几句话。媒体的言语几乎都是想要把话题往夫妻间的矛盾间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