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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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言豫瑾这边得到消息后还能理性思考，林殊那边可以说是直接炸锅了，手下的人有一个是一个，都嚷嚷着要去救卫峥。
好在林殊此次生病虽然严重，但还没到陷入昏迷的地步，只要林殊醒着，他就能将这些人给压住，但是堵不如疏……
就林殊本人来说，他肯定是想救卫峥的，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一旦卫峥脱离了悬镜司的掌控，夏江就能扣一顶靖王谋逆的帽子，可不救卫峥，林殊心里过意不去……
思来想去，林殊决定带着甄平从密道去一趟靖王府。
书房执勤的人听到密道传来铃声立即就通知了正院，刚刚入睡的言豫瑾被佩兰给叫醒了。
“小姐，苏先生求见。”
言豫瑾皱眉道：“让人生火，我这就过去。”
“是。”
书房内，林殊坐在火盆前静静的等待，许久，言豫瑾才到，看着言豫瑾的头上什么也没带，林殊就知道自己来的太迟了，可是他实在是睡不着。
“苏先生深夜来访，有何要事？”言豫瑾面色不佳的问道，任谁刚睡着就被吵醒，脾气都不会太好的。
林殊自然也知道，直接道：“卫峥一事，多谢殿下告知，不知靖王殿下如何安排。”
言豫瑾道，“明日一早，缙生就会出发去给景琰送物资，届时会将事情一并告知。”
林殊皱眉道：“押送的队伍入京还需小半个月，得让靖王殿下耐得住性子才行。”
“话是这么说，但景琰这个人你是知道的，”言豫瑾叹气道，“你准备怎么做？”
“如今的症结就在夏江，我手中虽有他的把柄，但不足以致命，能否动摇陛下对其的信任都难说。”林殊皱眉道。
“夏江最大的把柄莫过于他一手挑起了赤焰案，”言豫瑾道，“可陛下就算知道赤焰案是冤案，他也不可能翻案的，这与我们的目的相悖。”
林殊点头道：“陛下此人性格自负，疑心又重，轻易在他的耳边说夏江的不是，他只会以为是我们在污蔑夏江，根本不会怀疑夏江，得想法子让他疑了夏江才行。我原本是准备用谢玉……”
林殊没有把话说完，但言豫瑾知道，谢玉一死，笠阳长公主手握谢玉的遗书鸣冤，届时萧景琰控制朝堂，定能逼梁帝同意翻案，可这得等，如今誉王可还在朝堂上蹦跶呢，萧景琰别说能控制朝堂了，简直是被撵着打。
言豫瑾敲了敲手心，道：“如今陛下对我们的信任还不够多，不能行劫秋之事，倒是可以用庭生做文章。”
林殊下意识道：“不可，庭生的身份不能让陛下知道。”
言豫瑾盯着林殊道：“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大的本事，瞒过陛下将庭生从掖幽庭带出来吗？我虽然是寒夫人的徒弟，可掖幽庭在后宫，还有个手握玲珑公主势力的夏江在一边蠢蠢欲动……”
林殊深吸了一口气道：“陛下知道庭生的身世？”
“自然是知道的，萧景禹毕竟是陛下的长子，更是他的继承人，”言豫瑾叹气道，“但凡你们林家和萧景禹不那么锋芒毕露，但凡陛下少活几年，萧景禹都不至于是这个下场，苏先生，陛下和祁王之间只是权力之争，可不是生死之争，只要祁王低头，祁王一脉可存，可萧景禹的性子……”
说到这里，言豫瑾摇了摇头，说真的，萧景禹这倔强的性子和梁帝实在是相似，梁帝也是这样，信了夏江的话，直接一条路走到黑，完全没想过夏江的话是真是假，不，或许是想过的，只是林家实在是如鲠在喉，梁帝不得不……
林殊苦笑了一声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庭生是怎么逃离掖幽庭的。”
言豫瑾叹息，眼睛看向了窗外，幽幽的说起了当年。
当年言豫瑾被萧景禹糟蹋后，她不是没想过向梁帝告状，可当时言皇后和宸妃都陪着梁帝出宫礼佛去了，静嫔借着宸妃的势将言豫瑾的路堵的死死的。
毕竟言豫瑾当时已经十六了，不可能还住在言皇后的正阳宫，她住的是槿樱阁，静嫔一句言豫瑾身体有疾，就将她给软禁了，她的命令连闺房都出不了，怎么可能找人告状呢。
至于萧景禹，他是性子直，可他到底是一个皇子，这种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就算不赞同，可毕竟已经发生了，他也没霁月清风到将这种事情推出去，原本是等着梁帝和宸妃回来后，让宸妃帮着在梁帝面前说好话，让梁帝将言豫瑾指给自己做侧妃的。
可意外偏偏出现了，时年夏，黄河泛滥，祁王和言侯奉命出京处理此事。
言皇后见言豫瑾生病久久未能好转，求了梁帝让御医诊脉，一诊就诊出个身孕来，梁帝气的直接想要赐死言豫瑾，言皇后虽然生气，但也没到要言豫瑾去死的地步。
梁帝在高湛的提示下想起要是将这件事情摊到明面上来办的话，皇家颜面无存啊。
搞得梁帝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想着怎么让言豫瑾病逝，结果萧景琰不知道从那里听到了这个消息，跑到梁帝面前说言豫瑾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他愿意娶言豫瑾为妻。
刚开始梁帝信了，一气之下将萧景琰给软禁在了养居殿，又派人去试探言豫瑾，当言豫瑾听到萧景琰跑去求娶她的时候，整个脑子都空白了。
梁帝得知言豫瑾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就知道萧景琰不是言豫瑾腹中之子的爹了，那会是谁呢？梁帝非常想知道，可别人是不会说实话的，最终梁帝选择接见了言豫瑾。
知道梁帝要见自己的时候，言豫瑾也很复杂，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呢？最后，言豫瑾没有选择说出来，而是默认了自己和萧景琰私相授受。
梁帝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且能做出这种事情的，梁帝其实心里也有数，当时梁帝诸子中只有萧景禹是亲王，可以随时出入皇宫，那么除了这个逆子还能是谁？
为了皇室颜面，梁帝最终决定咽下这口气，将言豫瑾指给了萧景琰。
等萧景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梁帝圣旨都下了，他本来还想解释，言侯却看出了梁帝有意控制祁王府势力的想法，将他劝了下来，反正萧景琰是萧景禹的小跟班，言豫瑾嫁谁不是嫁。
言豫瑾出嫁的时候，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就算穿的再多，大家都看出来几分了，只是碍于梁帝，大家没敢在明面上说而已。
言豫瑾刚嫁过去三天，萧景琰就奉旨出使东海，不到半个月，林燮就带着林殊出征北魏。
夏江赶在萧景禹和言侯治理黄河未归的时候，联合谢玉，搞了一出赤焰军谋逆，这时能给赤焰军说话的人都不在朝堂，夏江抓准了梁帝不满祁王已久的心思，一举灭杀赤焰军，再借赤焰军一案拉祁王下水。
整个朝堂上的勋贵其实苦祁王久矣，毕竟祁王刚正不阿，这些勋贵怎么捞好处呢？而且祁王登基，能得好处的，也只有林府和言府，有他们什么事情吗？
所以虽然有忠贞之辈为祁王说话，但在梁帝除去这些祁王府旧人后，就没人阻止梁帝给祁王扣上了一顶谋逆的帽子。
若是祁王将罪名认下后自裁，他的儿子们是可以保全性命的，梁帝恨萧景禹，也爱萧景禹。
可祁王始终没有意识到何为君父，何为臣子，梁帝于他，先君后父，他于梁帝，先臣后子，想不通，所以祁王府跟着萧景禹陪葬。
但等一切结束，看着乱糟糟的朝堂，梁帝又不可避免的怀念起萧景禹来，后悔没让他留后，好在祁王侧妃崔氏已有孕。
梁帝知道纪王欲保护这个孩子的时候，最终没有选择弄死这个孩子，而是让高湛指点纪王将这个孩子送给言豫瑾。
言豫瑾得知是高湛让纪王将这个孩子送来的时候，就知道梁帝的态度了，于是便将这个孩子取名为庭生，让人放出消息，说自己诞下的是双生胎。
而梁帝也从宸妃林月瑶的口中得知了言豫瑾刚生下的孩子是萧景禹的，最后林月瑶用自己的命换来了梁帝的手下留情。
至此，萧庭生和萧瑶生成功的活了下来。
梁帝除去赤焰军和祁王，逼的言阙和言府不得不蛰伏，收回权力的他终于大权在握，君临天下。
萧景琰出使东海回来后，不是不想闹，当他刚得知消息的时候，身披盔甲手举宝剑想要冲到朝堂上质问梁帝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言豫瑾告诉他，祁王一脉仍有一子幸存，就是掖幽庭中刚出生的安康。
为了兄长唯一的血脉，为了不让静嫔、言豫瑾等人给自己陪葬，萧景琰最终选择远离朝堂，默默接受梁帝的诏命，奔波在一个又一个战场上。
萧景琰甘于不被朝堂重视的姿态，让梁帝放下心来，默认了萧景琰护着安康，坐视言豫瑾生下缙生。
萧景琰的隐忍，保全了靖王府，也为林殊翻案打好的基础。
说到这里，林殊说道：“我已经让霓凰将安康带到穆王府去了，一旦他有反心，霓凰不会手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