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之局内人》瓦洛杰卡

26、第 26 章

　　“快起来。”梁帝笑眯眯的上前轻扶了一下静妃的手臂，又转头对着后面的萧景琰一家道：“都平身吧。”
　　“谢父皇/皇爷爷。”萧景琰和言豫瑾带着孩子们做足了礼数才起来。
　　“朕想起今日是你的生辰，来看看你。”梁帝说完，转头看了看高湛。
　　高湛立即就意会了，挥了挥手，让端着贺礼的小太监们进来。
　　“陛下赐静妃锦缎十匹，珍珠十斛，翠玉十件，谢恩，领赏。”高湛朗声道。
　　静妃听完一脸的恬淡，柔声道：“臣妾谢恩。”
　　梁帝瞅着静妃的表情，有些不解道：“这礼物，不合你心意吗？”
　　静妃赶紧道：“臣妾不敢。”
　　言豫瑾看着木讷的、不知道为静妃解围的萧景琰，就想伸脚去踹他，可惜这是在面圣，言豫瑾没办法，只能上前道：“如今正值七月，父皇一路过来想必是热到了，还请上座，庭生、瑶生，去将冰鉴搬到上座来。”
　　“是。”萧庭生和萧瑶生应道。
　　梁帝也就坡下，笑嘻嘻的做到了上座的软榻上，随口问道：“景琰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萧景琰一本正经的拱手道：“回父皇，儿臣午后方到。”
　　梁帝一听就有些不满了，带些略微的斥责道：“你母妃生辰，怎么不一早便来请安？”
　　静妃忙道：“是臣妾命他午后再来的。臣妾早上要朝见皇后陪坐，还要给太皇太后跪经，就是他来了臣妾也不得空见他。倒是瑾儿，一早就带着孩子们来陪我一同给太皇太后跪经了。”
　　“嗯，”提起言豫瑾，梁帝还是比较满意的，转头问道，“去年你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利索，近来可好些了。”
　　言豫瑾笑着跪在案前为梁帝送上了一碗茯苓鸡汤道：“好些了，多谢父皇关心。这是母亲指导瑾儿做的茯苓鸡汤，父皇尝尝，可得母亲真传。”
　　梁帝接过鸡汤尝了一口，笑着点评道：“有几分像了，都坐吧。”
　　静妃坐在了梁帝的右手边，萧景琰坐在了梁帝的左下手，之后就是萧庭生和萧缙生，言豫瑾带着萧瑶生坐在了右下手，萧梅生则坐到了梁帝的左手边，笑盈盈的对着梁帝道：“皇爷爷，梅儿来伺候您用膳可好？”
　　梁帝看着这一大家子，不由满意的点头道：“好，瑾儿将孩子们教的很好。近来交办给景琰的几件事办得也不错，朕十分满意，一直说要赏你，事情多又耽搁了。现在刚好在你母妃面前，说说看想要什么？”
　　萧景琰有些意外，怎么就说起要赏他了，但梁帝当面问他，他也不能不大，快速思考了一下，回道：“回父皇，儿臣领旨办差，份所应当，不敢请赏。但君恩不宜辞，既然父皇如此厚爱，那么儿臣斗胆讨个恩旨，请父皇赦免一名在岭南服流役的罪人。”
　　萧景琰这话一出，不仅静妃撇了他一眼，言豫瑾又想打他了，这叫什么啊。
　　梁帝也有些意外，不由自主心生疑云，皱眉道：“什么罪人啊？又是什么名高望重，却偏爱胡言乱语妄议朝政的狂士吗？你素来忠耿，怎么也学来这沽名钓誉、招揽人心的手段？谁教你的？谁？”
　　梁帝突如其来的斥责没有镇住萧景琰，萧景琰镇定自若的走到梁帝的面前下跪请罪道：“请父皇息怒，儿臣所求恩赦的这位罪人此罪人不过一介平民，无名无望，只因其子科考时文章中忘了避圣祖讳，犯大不敬罪，因此被株连流放。”
　　梁帝脸色稍霁，仍旧带来几分不解道：“无名无望的平民，怎么会劳动你给他求情呢？”
　　静妃赶紧道：“请陛下恕罪，此人仍是乡间一郎中，臣妾未成入宫之前曾随其学医，有半师之谊。一个月前，臣妾辗转听闻他被流放岭南，可怜他老迈年暮，犹受苦役烟瘴之苦，又受大不敬株连，此次大赦，他又不在其列，只怕将来他会老死异乡，孤魂难返了。故而臣妾心中，实在是不忍，方才与景琰感慨了一番，没想到，这个孩子，他竟记在心里。陛下要怪罪，实属臣妾之罪。”
　　梁帝听完静妃的讲述，这才笑出声来说道：“原来是这样，你到底心软。其实这也不算什么，景琰一个皇子，找府里人出个主意，怎么都有办法把救他回来，哪里用得着向朕要恩赦？换个别的赏赐吧。”
　　萧景琰听到梁帝说的，顿时心下不爽，但碍于梁帝的身份，只能拱手道：“回父皇，儿臣以为，大不敬之罪，依律法，唯有圣上有权赦之。纵然儿臣是皇子，也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为解母忧，唯有此请，望陛下恩准。”
　　梁帝撇了一眼静妃，看着萧景琰有些欣慰道：“你啊，就是这个宁折不弯的倔脾气。不过你，不滥用威权，洁身自好，朕心甚慰。行，你所请之事朕准了，即日便下恩旨。”
　　萧景琰那张脸上总算是露出了笑容，叩首道：“儿臣谢过父皇。”
　　萧梅生见气氛缓和，赶紧将茶水递到梁帝的手边，笑盈盈道：“皇爷爷进来这么久都没喝一口水，都是梅儿的错，您口渴了，可要说啊。”
　　“嗯。”梁帝笑着接过萧梅生手里的茶水喝了一口，突然道，“景琰，你是治军是个熟手，朕想把巡防营交于你节制，如何呀？”
　　此言一出，萧景琰今天第二次感到极度意外，以至于梁帝开口之后很久，他都没有任何回复。
　　梁帝一开始很耐心地等待着，只是等着等着，梁帝渐渐觉得有些不对，抬头看向萧景琰，总觉得萧景琰不是在想着怎么谢恩，而是在考虑是否接手巡防营。
　　这太子和誉王在朝堂上争的面红耳赤的，他萧景琰又不是没有看到，怎么到萧景琰这里就变烫手山芋了呢？
　　想到这里，梁帝的脸就黑了下来，冷冷道：“怎么？你怕辛苦？”
　　萧景琰赶紧跪下道：“儿臣不敢，父皇的信任，儿臣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梁帝虽然脸带微笑，但是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满。
　　言豫瑾知道萧景琰在迟疑什么，不就是林殊说的，他如今自身实力尚弱，不能太出挑吗？只是这到手的东西怎么能推出去呢。
　　于是言豫瑾笑盈盈的走到萧景琰身边跪下，有些羞涩道：“还请父皇恕罪，这都得怪儿媳，庭生和瑶生都大了，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可是他们只会读书，没个一技之长的怎么行。年前儿媳便和景琰商量，今年他要是领兵出去的话，把庭生和瑶生都带上，他们呀，也该学起来了。”
　　梁帝听完，面色稍缓，这两人怕是不想卷进朝堂党争，不然怎么会想着将孩子带去外面呢，不过他们越是这样，梁帝越是放心。
　　萧景琰打蛇上棍，立即道：“不过这也没什么……儿臣愿领此职，今后定当克尽职守，不负父皇所托。”
　　梁帝笑着道：“你不必顾虑太多，你是堂堂皇子，又是军功累累，节制一个小小的巡防营算什么？有父皇为你撑腰，看谁敢有话说，日后若受委屈，也尽快让父皇知道，朕会为你做主的。”
　　梁帝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至于庭生和瑶生，就先在巡防营里当个六品偏将吧，先试炼着，来日有所进益，朕再安排。”
　　萧庭生和萧瑶生赶紧出来谢恩，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梁帝笑着让几人起身，转头又看到了一边的萧梅生，笑道：“梅儿也十三了，瑾儿可有看好的人家？”
　　言豫瑾一听，就知道梁帝这是想做媒了，眼珠略转了转道：“诶，如今京中和梅儿一般大的少年郎不多，儿媳还想再留梅儿几年，帮着打理靖王府呢。”
　　梁帝一听，心里也盘算了一下，发现和萧梅生年龄相似的少年确实不多，再要家世好的，人品过的去的就更少了，咦，那个人倒是不错……
　　于是梁帝笑眯眯的开口道：“朕看穆青不错，你们觉得如何。”
　　萧梅生立即撒娇道：“皇爷爷，穆王爷和父王是同一辈，我才不要嫁给他呢。”
　　辈分什么的，在梁帝这个根本就不是事，他越想越觉得不错，这穆王府不受朝堂节制多年，要是嫁个公主过去，也能拉一拉穆王府的心，就算不能，不过是个女孩罢了，也不是什么大损失。
　　只要萧梅生生下穆王府的继承人就行，至于萧梅生不是萧景琰亲生这件事直接被梁帝抛到了脑后，他要的是这个身份，血缘不血缘的，其实不重要。
　　萧景琰虽然不满自家的白菜这么早就被拱了，但至少穆青这个人还不错，值得他托付女儿，要是错过了这个村，下次梁帝随便点个烂人怎么办。
　　萧景琰恭敬道：“都听父皇的。”
　　梁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如今国丧，大肆宣扬不太好，待国丧之后，朕再下旨可好？”
　　萧梅生嘟着嘴转向了另一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梁帝也不在意，这儿女婚事，自然得听父母的，只要萧景琰同意就好，萧景琰当然不会反对，直接道：“是，儿臣谢父皇赐婚。”
　　见梁帝话说的差不多了，静妃赶紧堆笑道：“陛下，今日还没有歇午觉吧？就在臣妾这里，安眠片刻如何？”
　　“好，好。”梁帝由着静妃将自己扶去寝殿，路过萧缙生的时候，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似的。
　　“景琰，朕在这里安歇，你们一家就得退下，你们一家难得的聚宴，岂不是让朕给搅了？”
　　“侍奉陛下，是臣妾的第一本分，”静妃恬然一笑说道，“陛下如果这样说，倒是让景琰惶恐了。”
　　梁帝想了想道：“景琰，父皇今日搅了你们，自然要补偿。自即日起，你可随意入芷萝宫来为你母妃请安，不必再另行请旨了。”
　　别看梁帝今天的恩宠一个接一个，从未有过的慷慨大方，但也只有这最后一个，得到了他所希望的反应。
　　萧景琰满面喜色，撩衣下拜，重重叩下头去：“儿臣，谢父皇隆恩！”
　　静妃也笑盈盈道：“臣妾谢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