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芒》淡程子

3、第 3 章

　　“多少多少？”王一芳侧过头问许知知。

　　许知知用手盖着卷子上的分数，眯着眼睛，一狠心就看了。好像也没有太差嘛。

　　王一芳拉过她的卷子一看，加了加，好家伙这个分数比她高了不少。

　　但是后面那个人就更过分了。数学还有三分满分，物理满分。

　　这次月考，老师非常满意，赵亦晨有几门都考得非常好。

　　但是他不是第一名，这人语文考试到半，笔没墨了，他有几题就没写了。

　　王一芳嘀咕真的假的，许知知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声一点。王一芳不死心，问这可能是真的吗。

　　许知知不耐烦，那你回头问他。

　　赵亦晨看书正看累了，扭了下脖子，就听到有两个不知死活的人当着他面在讨论他。

　　何彬也听到了，挤眉弄眼，等赵亦晨回答。可是他虽然有点腹诽，但是懒得搭理。偏偏真的有人转过头来问了。

　　这人就是我们小组长：“你怎么考得这么好？”

　　王一芳一直在拉着许知知，示意她去问，好奇心害死猫。

　　“嗯。”赵亦晨回答。

　　这是什么回答。不应该输出一些什么吗。

　　赵亦晨看着另外三个盯着他的人，“不笨，而已。”

　　这人，好臭屁。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王一芳忍不住还是问了，那你作文怎么写得完的。

　　赵亦晨喜欢倒着写，先把作文写完了，在他看来，作文一共五段，有什么难写的。

　　写完再写写前面的选择题。谁知道写完单选题选择题，笔没墨了，他也挺困的，算了，就不写了。

　　“写了，就写得完。”赵亦晨漫不经心地说。

　　他现在可臭屁，上一节课语文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问他是不是故意的，对老师有意见吗？

　　赵亦晨不知道老师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在想说什么呢。

　　老师说，别的科都是差不多满分，就语文考了一半的分数，态度怎么这么不端正呢。

　　赵亦晨只能实话实说，笔没墨了。语文老师要被这个答案气死了，没有第二支笔吗。

　　还真没有，那天他把笔袋放家里了，然后借何彬的笔，写了一天。

　　考语文时，写完最后一点墨，看何彬还在那奋笔疾书，他想算了，懒得烦何彬了，一个月考而已。

　　考出年纪第一就算了，等会来看他的人太多，也很烦。

　　赵亦晨只能说不好意思再麻烦同学。

　　语文老师痛心疾首，你就不能举手让我给你一支笔吗。

　　赵亦晨说：“不好意思，那下次老师，我问您。”

　　语文老师说：“你还想下一次？”

　　赵亦晨有点无奈，正好班主任美羊羊过来，给他解围了。

　　还挺好，语文老师终于放过他了。美羊羊也想说点什么，赵亦晨赶紧说老师，下节课我要听一会，有些内容，我预习的时候有点不懂。

　　美羊羊只好放过他，忍住了，让他回去上课。

　　赵亦晨终于逃离了。刚回来教室，这几个人，又围着他问一遍。

　　傲娇鬼天天打游戏，班里第二，跟第一名分数差不了多少。

　　如果他写完了，就一骑绝尘，直接第一，拉开第二几十分。许知知看他平时就开着书看看，草稿纸写一写。

　　有一次下课，趁他不在，偷看了一下，潦草得不行。背单词更是从来没见他背出声音过。

　　就这样，他理科成绩非常好，英语也很好。而她磕磕巴巴，再努力，也跟入学时差不多，二十几名。王一芳掉了十名，到四十名了，何彬十五名。

　　教室里没信号，赵亦晨写完了物理作业，把书又看了一遍。举手示意去厕所。

　　去厕所蹲着打，辅助也太不给力了。里面有些臭，看了一眼外边，没什么人，靠着窗边继续打。

　　赵亦晨被教导主任揪出来了。许知知哈哈哈，嘲笑了半节课，心说他屎臭屎臭的。

　　他刚才正好准备打完一局，平时这个洗手间在教学楼最后面一间，没什么人来。

　　今晚教导主任正好抽查，赵亦晨就这么撞上了。

　　教导主任可不管你是班里第一还是第二，不遵守课堂纪律，叫班主任来领人。

　　美羊羊上午刚想和赵亦晨聊一下，这晚上他就给她捅了篓子。美羊羊快气死了，叫他写个情况说明，赵亦晨问能折中吗。

　　许知知笑得太早了，为了让他们能够锻炼，安排了高一每个班级洗一周厕所。

　　许知知在冲着拖把，她忍住，屏住呼吸，受不了了，出来透两口气。

　　正好看到赵亦晨从洗手间出来，他捂住了鼻子，一脸想吐的表情。

　　洗厕所，什么年代了，为什么洗厕所还要学生。不被罚也要洗厕所，现在也要洗厕所，那洗厕所的意义在哪。

　　许知知忍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赵亦晨听到旁边的笑声，看过去，是她。

　　这洗厕所分组又是另一种分法，今天本来没轮到赵亦晨的，可是他现在也来了。

　　许知知不用一秒就想到了，她扭头过去，真的觉得好好笑。

　　赵亦晨皱了皱眉，问了句：“有这么好笑吗，你不是也一样。”

　　许知知不怕死：“不一样。”

　　赵亦晨示意她在说什么鬼话。

　　“你打游戏都不嫌臭，估计现在乐在其中吧！”许知知笑容变得更灿烂了。

　　赵亦晨翻了个白眼，忍着臭，走回去。张阳让赵亦晨把拖把拿到走廊一侧工具房去放。

　　赵亦晨问那他干什么，张阳说擦窗子，你要擦吗。

　　赵亦晨提起湿淋淋的拖把就出了厕所门口，被塑料帘卡住了，他用力提了一把，拖把直接甩了出去，刚好掉在了走出来的人身上。

　　许知知看清了是什么。她都结巴了。她指着赵亦晨，又指了指拖把，不敢相信。

　　赵亦晨挠了一下头，现在怎么办。

　　许知知忍住怒火：“这是刚才拖了厕所的拖把？”废话，肯定是。

　　“你为什么不拧干点。”许知知很生气。

　　对水池怼了两下，它不干而已。

　　“我的新衣服，才穿了两次!”

　　为什么要穿新衣服来洗厕所。

　　每周可以有一天不穿校服，是许知知忘记了今天要洗厕所，结果，一想到这白T恤成这个样子，她就生气，她今天小心翼翼了半天不让脏水上身上，结果……

　　“你等我一下。”

　　赵亦晨不知她想干嘛。

　　她进去不到两秒，直接捧了一把水，洒在他身上，他都来不及避开。

　　“你……”赵亦晨皱了眉头。

　　“你猜猜是干净的水，还是脏水？”许知知眨了眨眼睛，大仇得报，完成任务。

　　留赵亦晨在后面风中凌乱。

　　许知知回头了几次，都没见那气人的来上晚自习。

　　她回家换了衣服，妈妈问怎么了，她说掉下毛屎坑了。妈妈摸了一把她的头，说淘气，说帮她洗衣服，她说心里膈应。妈妈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她们那时候，有这么新的衣服穿，可高兴了，洗洗就能穿了。

　　她还是很生气，打算回到教室再骂他两句，可是谁知道他一直没来。

　　许知知心想他不会哭了吧，她还没哭呢，这么点小事，不会他就不来上自习了吧。

　　王一芳也好奇，说成绩好就是好啊，在家自习都可以。

　　她们哪知道，因为上次在厕所打游戏，而且因为语文，最后还是被美羊羊打电话给了赵亦晨妈妈钟丽胜。

　　钟丽胜电话跟老师说了今晚给赵亦晨请一节晚自习的假，她晚上10点要转机去出差，美羊羊同意了。

　　钟丽胜昨天才出差回来，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又要飞去谈判。

　　她想了想，让赵亦晨想好，今晚回来谈一会。

　　赵亦晨有些不耐烦，他妈一直都是经常出差，小时候电话监督他写作业，爸爸也经常加班，但是他妈就算在外地忙得要死，也会联络他，问他吃饭了没有。

　　他觉得这是小事情，有什么值得打电话给家长的。

　　钟丽胜看了自己儿子，长大了，少年初长成，高大帅气，平时也不惹大事，就是有些小脾气。

　　家里长辈虽然对她整天出差有意见，但是看在赵亦晨长得这么好，成绩优异，也不好说什么。

　　“儿子，你知道自己哪做的不够好吗？”

　　赵亦晨满不在乎“别说了，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吗？”钟丽胜看着儿子的眼睛，他长高了，都高出她一个头不止了。

　　“在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你不遵守这个规矩，必然要为自己的不遵守受罚。”

　　“嗯。”赵亦晨应了声。

　　“妈妈不是要批评你，但是希望你能自己想一下，因为这样的事被老师找家长。”

　　“妈，难道我就不能犯错吗？”赵亦晨看着一边。

　　“可以犯错，但下次要做好，妈妈只是希望你开心快乐，顺利度过高中生活。”

　　钟丽胜点到为止，她知道儿子很聪明，说多了，让青春期的孩子反感。

　　“妈，你被别人说的时候，不也是……”赵亦晨没说下去。

　　钟丽胜有点难过，别人不理解她，她的孩子难道现在也……

　　“妈，你昨天买给我的那两件T恤在哪？”赵亦晨停了一会又问，不忍心看他妈难过，直到看见他妈的眉头松了下来。

　　钟丽胜笑了，昨天还说她买的T恤，一件标志太大，另外一件啥也没有。

　　她连自己行李都没收拾，就拿了T恤给他，看他平时都是穿校服，说让他周末穿。

　　他还嫌弃说什么品牌，还不如给他钱，他直接网购十件，气得她说不给他了。

　　果然是没长大的小孩子，今天又闹着要了。她笑着说让他上楼去自己拿，别想使唤老母亲。

　　赵亦晨翻了个白眼，说钟女士，您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