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春晚》凡凡尔尔

11、礼佛

　　很快，转眼间已到了礼佛的日子。
　　一辆接一辆的马车驶出城门，都奔往同一个地方。

　　普渡寺。
　　专门为皇家供奉的庙堂，除了皇亲贵戚，平头人家是连踏也踏不进去的。

　　云拂枝随众人走进去。
　　迎客的小僧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舟车劳顿，厢房已为各位备好，请各位随贫僧前往。”
　　皇后扶起太后手臂，很是热络：“母后，妾身扶您过去。”

　　后院禅房。
　　云拂枝把包袱放在床榻上。
　　宫中规定礼佛不允许下人陪同前往。
　　云拂枝眼中打量四周环境，禅房四壁朴素，房内也没有多余的器具，屋外传来的流水声似乎给寺庙平添更加静谧的氛围。
　　打开禅房的门。
　　院落中已有许多贵女聚集在一起，叽叽喳喳讨论着什么。
　　云拂枝无心参与，打算从她们身边走过。
　　一人却将她喊住：“这位姐姐可有空，不若过来同我们说说话。”
　　别人已出声，出于礼貌，云拂枝回身，几个贵女站在她右边，她行了一礼：“各位小姐，我是云家的女儿。”
　　“云家的女儿？”，一个人疑惑道。
　　“你就是云家大小姐云拂枝吧。”，那个叫住她的女子开口。
　　云拂枝：“回这位小姐，正是。”
　　“原来你就是要嫁给端王殿下的那个云家小小姐！”
　　听她这么说她身旁的同伴捅了捅她，好像认识到自己花说的不对，那人悄悄向云拂枝瞥去一眼，并没说什么道歉的话。
　　同伴：“云小姐，你别介意，我这妹妹说话比较直。”
　　云拂枝：“不介意，还不知各位小姐的身份。”
　　那位较识眼色的再度开口：“我们是陈家的女儿，刚才那个是我妹妹，这个是明府……那个是瑜府………”，她向云拂枝一一介绍。
　　云拂枝：“拂枝见过诸位。”
　　几人彼此纷纷见礼回过。
　　陈知彩看云拂枝自己一个人，想了想好奇的问：“不知云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啊？”
　　云拂枝随意找了个由头：“听说普渡寺的签甚是灵验，所以想去找方丈算上一挂。”
　　陈知彩：“上次我和妹妹在这算了一卦，确实灵的很，即然如此就不耽搁云小姐了，云小姐快去吧。”
　　云拂枝：“告辞。”
　　她们也向云拂枝回礼。
　　陈知彩看向云拂枝远去的身影，当着一群人想也没想便道：“姐姐，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啊？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又不受宠的，她哪里值得！”
　　陈知虹睨向她：“妹妹慎言，交友看人品就好不应牵扯其他。”
　　言毕陈知虹看向与她一起的众小姐，带上笑脸：“诸位如果没事，不如我们也去别处看看。”

　　普渡寺群山环绕，周围被流水包围，溪水源源不断的从寺间的水渠流过。
　　云拂枝走到一处僻静之处，眼前高树的树枝直直延伸到墙面上壁两三米，树叶随风摇曳，阵阵的鸟鸣应和不绝。

　　浑然不知，远处，正有一个身影漠漠注视。
　　祁霁霆隐匿在树影里，男子的面庞被半透的阳光浸过，光影交错。
　　川谷川柏在不远处守着。
　　川谷打了个哈欠，看向树丛中的男子，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主子为何要来这寺庙。

　　昨日。
　　祁霁霆：“母亲礼佛需要的用物都准备妥当了吗。”
　　川柏：“回主子，油钱和香火都为夫人备好了。”
　　“嗯。”

　　川柏想到听说之事，又向祁霁霆道：“不过听刘嬷嬷说，这次和以往有一点不同”
　　祁霁霆并不感兴趣，翻过下一页：“记得礼佛结束时派人去接。”
　　川谷站在一旁好奇的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川柏睨了他一眼，没搭话。
　　川谷锲而不舍：“川柏你快说！”
　　川柏：“…………”
　　“刘嬷嬷说这次云家除了云夫人和云府二小姐外还会多去一人。”

　　宣纸上一滴墨落下，笔尖覆上，祁霁霆若无其事继续执笔：“派人告诉母亲一声，明日我亲自送她。”
　　突如其来的吩咐令二人一愣，一齐看向他：
　　“昂？”

　　——
　　川谷倚过去：“哎，主子今年怎么突然想来了？以前夫人怎么劝，主子不是都不来吗，连太后亲请都不去。”
　　川柏挪开：“不知道。”
　　川谷：“………”

　　后山院门处有条小道，直通到里。
　　云拂枝看过后，走进，她的裙摆划过草地，逐渐消失。
　　祁霁霆看向前方高树。
　　树叶被光映成银色的波影。
　　哗哗满坠。

　　小道尽头，寺庙僧人身影多了起来，他们后面房屋上方，烟囱不断冒着青烟，小僧挑着水桶
　　走进去。
　　云拂枝：原来是不小心走到了斋房。
　　她正打算默默离开，一个小僧注意到她。
　　“阿弥陀佛，施主可有什么事。”
　　云拂枝双手合十：“打扰师傅，信女第一次来贵庙，想去求支签，刚才顺着小道一路不小心走来此处。”
　　既然来了，不若就去看看，女子如是想到。
　　小僧：“施主言重，一切安排皆有机缘，既然到此，不如喝杯我们庙里特有的清茶。”
　　云拂枝笑笑：“那有劳师傅了。”

　　茶刚拿近嘴边，一股清甜略甘香气就扑鼻而来。
　　喝净后云拂枝将茶杯轻放回托盘：“多谢师傅的茶。”
　　小僧：“施主言重，您顺着右边这条路左拐，再穿过一条小路，就能到达施主想去之地。”
　　云拂枝：“多谢。”

　　普生殿。
　　云拂枝跨进门槛。
　　一个小僧正敲着木鱼，小僧察觉起身：“阿弥陀佛。”

　　云拂枝：“阿弥陀佛。”
　　“施主可是来求签。”
　　云拂枝：“正是。”
　　“请随小僧来。”

　　他们走到里面，小僧把签筒递给她，云佛枝接过，待一炷香燃烬，签筒晃动。
　　啪—
　　小僧上前拾起掉落的木签：“阿弥陀佛，施主所求自会有贵人相助。”
　　贵人？云拂枝心里默念了声双手合十：“多谢师傅。”
　　小僧合手作揖。
　　回到住院，云拂枝刚入门就和院内叽叽喳喳一群人对上。

　　“呦，这不是我们云大小姐吗！”，一个不客气的声音响起来。
　　云拂枝望去，魏安凝向她走过来，声音正是跟在她身后的某个女子发出来的。
　　魏安凝向云拂枝瞪去一眼，收拾好表情，甚至带上笑意，发出的声却是带着愤意：“云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云拂枝面色平平：“魏小姐。”
　　魏安凝眼睛对上云拂枝上下一番打量，哪壶不开提哪壶：“云小姐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看来……没有因为婚事而失眠。”
　　话落立刻有人笑起来。
　　云拂枝毫不怯弱一笑：“魏小姐怎么没戴前些日子刚买的簪子？拂枝记得魏小姐可是喜欢的紧。”
　　魏安凝：“！！！”
　　她嘴角抽了抽，上次魏都督知道她那银子花的惹了上面猜疑，那是一个勃然大怒！回府就用戒尺抽了她好几十个手板，更是罚她闭门思过，直到礼佛那日才被放出来。
　　魏安凝手掌到现在还疼着，后来魏安凝也反过劲，云拂枝根本就是故意诓她花银子，当即她就把那簪子就给摔碎……摔完又后悔，算是白白花了钱。
　　魏安凝哽脖：“……簪子太奢华了，不适合今日，所以我才没戴！”
　　云拂枝：“原来是这样。”

　　“云小姐真是伶牙俐齿，怪不得端王殿下喜欢！”，刚才第一个挑刺的女声阴阳怪气。
　　“哈哈哈”
　　后面陈知彩看见抬脚便想走过去：“万…”，刚蹦出一个字手被拉住，陈知虹冲她摇摇头。

　　云拂枝向说话的女子看去。
　　万千千依到魏安凝身旁，继续张狂着：“也就是魏姐姐脾气好，不跟你计较罢了，要换作我…”
　　“你就怎么样！”
　　一道声音插进来，众人看去。
　　宋翎羽从她们另一侧过来，走到她们中间：“你怎么不说了，换做你你要干嘛！”
　　万千千缩了缩脖子，没出声，宋府宋尚书唯一的孩子，不是她能够惹起的，万千千再不忿也不可能去得罪人家。

　　魏安凝拾起一个笑容，客气开口地上前：“宋姐姐，这么巧，你也来这院子溜达。”
　　宋翎羽：“是啊，这普渡寺安排了那么多厢房，偏巧你们都挤到这一个院子 ，我自然要来看看有什么宝贝喽。”
　　这话意有所指，魏安凝笑容滞住瞬间：“瞧姐姐说的，我们只是散步走到这罢了，明日还要早起，天色不早了，我们就先回了，宋姐姐再见。”
　　“宋小姐回见，下次一起吃茶，可不能拒绝啊。”
　　“回见呐宋小姐！”
　　身后一众人打好招呼赶忙跟上，院里空了下来。
　　宋翎羽拉过云拂枝的手：“跟我来！”

　　那边出去后，陈家二姐妹脱离众人。
　　陈知彩满脸不解：“姐姐，你不是说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吗，刚才我要帮云小姐说话，你为何拦我？”
　　陈知虹：“你没看到吗，和她对上的是魏安凝，交朋友也要分情况的，不过……”
　　陈知虹话音稍凝，想起刚才的情景，眼中多了些别的什么：“没想到，这个云拂枝竟与宋小姐认识。”

　　宋翎羽拉着云拂枝去了她的禅房，她给云拂枝倒了杯水：“云姐姐可还记得我！”
　　云拂枝看着她：“你是那天不小心摔下树的……”
　　宋翎羽：“噗—”
　　云拂枝也笑了。

　　宋翎羽见状不好意思摸摸头，信誓旦旦接着：“那是个意外，我平时爬树很厉害的！”
　　云拂枝微笑着，没说话。

　　“我叫宋翎羽，宋府的，那天多谢云姐姐了，要不然被我的丫鬟发现的话，回家又要挨训了！”，宋翎羽扣着手。
　　云拂枝：“不必谢，刚才你不也帮了我吗。”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搭着话，渐渐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