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狗》森宁苦何其

3、第 3 章

　　莫知林堪堪见到沈念时，看到他浑身是血躺在病床上，被推进医院大门。还没等他迈开步子追上去，就被人抬手挡住禁止过去。

　　“让开！”莫知林着急地大喊，却睁不开这几个人的阻挡。直到沈念被推进手术室，他才得以上楼。

　　沈意坐在手术室门前默不作声，注意到来人，也只是瞟了一眼。

　　“沈意，他怎么样了？”莫知林比沈意还大了一岁，直接叫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无麻醉手术。”沈意说出的这几个字让身边的人身躯一阵，接着传来不解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打麻醉？他到底怎么了？”

　　“他被灌药了，不能打麻醉。”沈意解释，“保持意识清醒的药，所以他现在做手术的时候也会很清醒，莫知林，你祈祷他不会出事吧，他为什么会被抓走你最清楚。”

　　莫知林被沈意最后这句话噎的哑口无言。

　　“我早就告诉过你，离他远点，你不听，非要把事情闹成这样才满意吗？”

　　这时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对沈意说手术时会出现的问题，反复强调最多次的，就是沈念随时有濒死的风险。而且因为不能打麻药，大部分伤口处理又要缝针，医生提醒沈意要想清楚再做决定。但沈念脖子上的伤口又让他没多少时间思考。

　　沈意要的就是沈念活下来，无论会遭受什么痛苦，他必须活下来；莫知林也同样想要沈念活下来，但代价实在太沉重了，如果是让他来做决定，他可能会因为自我挣扎错过救下沈念的绝佳机会。

　　就像沈意曾经对他说过的：你太优柔寡断了，本来就应该想得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你的犹豫终究会害了你。

　　他的话灵验了。莫知林的犹豫却由沈念来买单，他遭受的一切都是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不如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这样他就不会满心愧疚到想死。

　　快速做好决策后，沈意看向莫知林，嘴里吐出几个字：“我们聊聊。”

　　沈意长相不同于沈念，像父亲更多，面容如刀刻般精致，一颦一笑都如同精准计算过，刚好引人注目。

　　“莫知林，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来说你是我自私，但你也看到了，沈念现在是什么情况。能不能活全看他自己，而你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沈念再怎么纠缠你，我们家也不会允许让你和他在一起。”沈意字字戳心，莫知林只能听着，无法反驳。

　　“他现在有了天命omega，还要和你纠缠，这就是他的报应。况且就算他活下来了，我父母也只会让他们在一起，不会容忍你的存在，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你离开他。”沈意继续说。

　　“我现在也很爱他，他帮了我太多，给了我太多关心和照顾，你现在要让我在他最痛苦的时候离开他？未免太残忍了。”莫知林此刻并没有忍让退缩，也许是对沈念的感情深厚，让他没法后退。

　　“我说过，就算你想让他和你纠缠，我们家也不会同意。沈念才是要真正继承诚誉的人，你觉得我父母会同意他和一个beta在一起吗？”沈意说：“除非你想亲手断送了他的前程。”

　　“至少让我照顾到他养好伤。”提起沈念的未来，莫知林让步了。

　　沈意却步步紧逼：“很多人都可以去照顾他，但是只有你不行。你真想让他再也离不开你吗？他有自己的天命omega，他们的信息素十分融洽，可以帮他更快养好身体。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沈念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

　　他捏紧了莫知林的性格，忍让，沉默和最终妥协。他不明白弟弟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

　　“你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回老家稳定你母亲的病，买间房子，找个合适的伴侣，安稳度过后半生。而且你的后半生永远不要有沈念的位置。”不等沈念同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过去，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密码是六个零，里面的钱给你准备的，应该够你用，如果不够就再来找我，我会继续给你。”

　　“和沈念交往这么久，当是给你的补偿，离开他，以后不要再想方设法见他，他如果能活下来，会有更好的未来。”

　　莫知林被沈意说动了，也许在沈念身边才会真的阻挡他未来的路，所以他收下了卡，但他也提了个条件：“我要看沈念最后一面。”

　　“可以，但是什么时候见要由我来定，而且，你永远不要说你来过。”沈意回答。

　　等待见面的这几天时间却又让他真正想通了，明明选择权在沈念手里，沈意对自己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他爱沈念，不能眼看着他独自熬过最艰难的时期。

　　所以他想趁看望沈念的时候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时间一点点流逝，沈意始终没找过他。莫知林实在等不及，就特地去找了沈意，换来的答复却是：“沈念做完手术一周后就出国了，你们不可能见到了。”

　　回家后的莫知林有些无助，关上门坐在门口，屋里属于沈念的东西刺激着他的大脑，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甚至还脑补了沈念坐飞机时身上缝合的伤口不小心崩开的画面，他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没法憋在心里，一滴不剩全流了出来。

　　他整整哭了三天。

　　因为他的错误选择，他失去了那个很爱很爱他，还带给他数次鼓励与帮助的人。

　　近两年的感情烟消云散，变成了卡里的数字，他花的每一分钱，都在用沈念的血肉做交换，用沈念对他狂热的爱做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