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声》吃不吃萝卜

3、叁

　　与钟时夜的认识，要比棠声预想的要快。
　　“玩一把？”
　　“嗯嗯。”
　　棠声是被认识的同学招募过来玩游戏的，一开始棠声进去这个游戏只是单机到底，却不曾想被班里其他人发现。
　　“呦，乖乖女还会玩游戏啊？”
　　棠声没有反驳他们，只是心里觉得不服气极了。乖乖女怎么了，游戏只是一个消遣而已。可是棠声却没有说出声。
　　直到钟时夜的到来，这个游戏可比之前的游戏高级多了还能发语音聊天，可是风靡正盛。
　　钟时夜难得的在企鹅群里面拉人，却不曾想拉到了棠声。
　　“玩一把？”
　　“嗯嗯。”
　　进入游戏，棠声却纠结了，自己到底该选什么英雄啊？她向来都是晕乎乎的，前面也说了。玩游戏呢一直当成单机游戏。
　　这不。一下子让她犯了难。
　　“你就选个辅助跟着我吧。”
　　那边钟时夜的声音传了过来，说实话这还在变声期的男声还怪好听的嘛？棠声只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耳朵只觉得酥酥麻麻极了。
　　直到一局打完，棠声才发觉自己脸通红。
　　同桌不是说:处于变声期的男生都像鸭子叫嘛？
　　棠声顾不得关闭游戏，而是双手捂住了脸颊。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她迅速地下了游戏，躺在床上出神的想着，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就真的如同同桌所说的那样？
　　“怎么不打了？”
　　钟时夜发了消息过来，棠声这才回过神。原来自己曾经拖过朋友加过他，只是当时碍于同学情分，加过之后便没有再聊了。
　　“不，不是，我太菜了QAQ”
　　棠声手指噼里哗啦的在键盘上打字回他道。
　　“没有啊，好多时候你都辅助到位了，挺好的。”钟时夜几乎秒回道。
　　棠声顿了顿手指，内心心乱如麻，也不知该回些什么。忽的生起了自己闷气，恰巧这时母亲房间内的小婴儿又哭了起来。
　　伴随着母亲叫自己的声音，棠声心里更加的烦躁了起来。
　　“棠声，你还在房间里闭门不出干什么？没看见你侄子在哭？”母亲喊道，明显是被那婴儿搞到心烦意乱，开始无差别攻击人了。
　　“来了来了。”棠声回道，她将母亲手机里的企鹅设置成了隐藏状态，随后平复了下心情走出了房门。
　　隔日来到学校里，棠声都有点心不在焉了。她总觉得后面有股视线一直在她身上，疑神疑鬼的。
　　同桌凑了过来问道:“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棠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没什么，烦死了。就是被我妈抓去带小孩而已。”
　　同桌笑了笑不说话，棠声忽然感觉阴影传递下来，她抬头一看。
　　钟时夜。
　　他此刻正逆着光站在棠声的位置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棠声。
　　“闻棠声？”他许久不开口的嗓子念出棠声的名字，颇有韵味极了。
　　棠声眨了眨眼睛，看向他不解风情道:“怎么了？你不能因为我昨天没回你消息，今天就来找我报仇啊，拒绝校园霸凌！”
　　同桌顿时扶额转过了身去，表示不想理会棠声。
　　真是个呆瓜！
　　钟时夜只觉得好笑，他摇了摇头笑道:“没有，就是想夸一下你昨天打的很好而已。”
　　这也是个不会聊天的，哪有两个人这样尬聊的？同桌听罢无语凝噎，可是看着他们又格外的养眼。
　　周边的同学也都在吃瓜看戏。
　　棠声本来就比较容易害羞，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为好了。
　　好在上课铃声救了自己一命。
　　棠声百无聊赖的听着课堂上老师讲课的声音，而心里却还停留在刚才钟时夜叫自己全名的时候。“闻棠声。”
　　同桌立马戳了戳棠声，果然历史老师对自己是偏爱啊，要不然怎么会隔三差五的把自己叫起来回答问题呢？棠声站起了身，好在这一节课讲得是随堂小测，不怎么难。棠声虽然在走神，但是题目早已熟记于心。
　　老师挥了挥手让棠声坐下后，老神在在地说道:“可别走神了。”
　　这一句，让棠声好不容易不红的脸又红了起来。棠声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无奈的低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同桌也忍不住低头耸了耸肩膀，偷摸捂着嘴笑了起来。就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吧，都这样胡思乱想了。不过有一说一，是真的有被嗑到。
　　下课铃一响，棠声便想直接埋头就睡。奈何教室外面不允许，只见后排一群男生起哄，本着八卦的精神看了眼。原来是隔壁班的舒雨又和她的小组织从自己班经过去上厕所。
　　这些天不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舒雨好像一直在隔三差五地给钟时夜送些什么东西。别问棠声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棠声刚好见证过全过程。
　　不得已想起，那还是在棠声被迫留在课堂晚点回家时的经历。一切因那可恶的数学而起……棠声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数学了，被父亲打过骂过也依旧学不好一点。而他们的数学老师最爱的便是临时起意布置几道数学题叫同学们做，做完给数学老师对一下就可以走了。
　　那时候棠声还没有跟同桌特别熟悉，反倒是林妤椰不告诉自己答案，借了他人的答案便走了。留得棠声只能一人与数学题独自奋战到深夜，好在数学老师大发慈悲放过了棠声一码。
　　棠声只觉得一阵委屈，她强忍着泪意下了楼梯却在楼梯口停住了。
　　“钟时夜。”是一名女生叫住了他。
　　“怎么？”钟时夜站在光影交界处，神色显得晦暗不明。
　　棠声当时就觉得他好可怕，那种不喜欢人的气场显现，都让棠声不由得瑟缩一下。本来棠声只想压低自己的存在感快速走掉。
　　“你为什么不收下我送给你的礼物？”
　　“没必要。”钟时夜非常有礼貌地回了那名女生三个字，说道。
　　女生笑了笑，钟时夜见她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走掉了。随后那名女生的伙伴找了过来，棠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下去，与她们来了个擦肩而过。
　　那也是棠声近距离观察舒雨的一次。
　　从那次微妙的开始，棠声就感觉到钟时夜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周边。
　　实际上棠声的内心很少有人走近过，就连她的父母都没有。表面即使表现的很开心，可是内心里厌恶极了。
　　同桌之所以能跟棠声玩下去，或许是因为棠声太会伪装自己了吧。
　　“棠声，你又在发呆。”同桌摇了摇棠声，说道。
　　棠声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看着同桌，眼神像是在询问道:怎么了？
　　“最近钟时夜找你好像找的有点频繁呐。”同桌饶有兴趣的说道。
　　棠声害羞了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同桌解释。只觉得过多的解释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心乱如麻。
　　同桌也知道她支支吾吾在担心什么，却不再说什么。而是提醒道:“关键时期了，你多注意为好。”
　　实际上班上那群人也挺好奇的，怎么突然之间棠声就和钟时夜认识在一起了。况且除了棠声，还有一个经常来班上找钟时夜的女生。
　　这不，后门口就出现了个中短发的女生，她的笑容张扬又肆意。“我找钟时夜。”
　　后排男生全都起哄道，却被钟时夜一个抬手给压下去了。棠声还在和同桌讨论上节课的习题，自然也注意到了后边的情况。
　　此刻正转过头，一脸好奇地看向后门口:发生了什么？
　　棠声仰起头却又被同桌给压了回去，她不解得看向同桌。同桌却一脸平淡的看着书上的习题说道:“看题。”
　　哦。棠声的注意全都在习题上，自然而然也就忽略的后面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生和钟时夜就站在走廊里。
　　“钟时夜，答不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钟时夜单手插兜，难得调戏道。
　　“做我男朋友。”
　　靠窗的少男少女听着她的大胆发言，不是在吹口哨就是在起哄。
　　还没等钟时夜答应，隔壁班的老班却先一步到达教室。他皱着眉吼道:“一大群人围在这里吵吵囔囔地做什么？都在关键时刻了，还不回去复习？”
　　钟时夜无奈耸肩，看来天公不作美只能作罢了。他说道:“舒雨，以后还是别跟人公然打赌了。”
　　舒雨跺了跺脚，确实不羁地笑出声。边跑回自己教室边笑道:“哈哈哈，知道了。我就料到了他们该请客吃饭咯。”
　　教室里，棠声迷茫的听着同桌给自己讲解各种公式。
　　“听懂了没？”
　　“啊？”棠声没反应过来，究竟是哪一步才让她没有跟上？究竟是哪一步？
　　同桌无奈地敲了敲棠声的头，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地道:“哎呀，笨——”
　　“平时见你那么聪明伶俐一个人，怎么到了这学习上就变得木头木脑了？”
　　棠声挠了挠脸，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无辜的眼神就那样望着同桌，嘿嘿，自己也不知道啊！
　　“棠声，有你的小纸条。”
　　“谁啊？”
　　棠声回头接过小纸条，有点疑惑的问道。她打开纸条便看到了林抒椰的字迹。
　　“放学后见一面呗，求你了。”
　　“不见，见她干嘛？”同桌凑了过来，阴恻恻地说道。
　　棠声感觉好新奇，她看着同桌试探性的问道:“吃醋啦？”
　　同桌“哼哼”的摇了摇头，棠声和她一起打闹了起来直到上课铃响起。
　　很快，那张纸条子就被传回了林抒椰的手里。上面写着棠声比较清秀的字迹，她回道:没空，谢谢。
　　林抒椰攥紧了纸条，她看向棠声露出了一丝扭曲的面容，但很快稍纵即逝。
　　到下课放学，棠声还是被林抒椰截胡了。
　　“你这看起来也不是没空啊？”林抒椰面无表情的质问着棠声道。
　　棠声也丝毫不输气质地回怼道:“哦？你哪只眼睛看我没空了？要不是你挡住了我走回家的路，我至于停下来？”光天化日之下，她就不信林抒椰会对自己做什么，况且这路上还有各种来来往往地学生和领居大妈。
　　“你能借我点钱不？”林抒椰将她拉到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伢子边，语气近乎乞求道。
　　“不要。”棠声立马摇了摇头，她警惕地看向林抒椰，几乎是没过脑子就回绝道。
　　“为什么？”
　　“哪还有什么为什么？我自己都没钱，我还有钱借给别人？”棠声看着她说道。
　　林抒椰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垂下头显得楚楚可怜极了。
　　棠声正准备转头离开。她将林抒椰拉着她的手撇了下去。“我还要赶着回家，既然没事就各回各家吧。”
　　突然棠声感觉背后有一股推力，趁她还没反应过来。棠声在快要脸着地时，被人接住了。
　　“没事吧。”何言接住了棠声，他眼神犀利地看向林抒椰。
　　林抒椰也慌了神，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一边向后退了几步，一边摆手慌乱解释着自己的行为。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拔腿就跑。
　　棠声站稳了跟脚，对着林抒椰离去的方向透露出了失望的眼神。
　　“她要是回头向我道歉，我还能原谅她呢。”棠声嘀咕道。
　　“都这样了，你还原谅她啊？”何言刚才的气质完全不显，似乎又恢复了之前木讷的神态，可是又带着点倔强。他不懂，好奇地问着棠声。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注意到了，刚才棠声可是差点破相了。
　　棠声叹了口气道:“不是一码事啊哥哥。倒也不是我圣母心啥的，而是挺纠结的……”
　　“哦？”何言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一方面我和她曾经是好朋友，但是现在她向我借钱。众所周知，谈钱伤感情。我自己都没钱。”棠声边和何言走回家，边向何言吐着苦水道。
　　回到学校，同桌凑了过来问道:“林抒椰中午没拦你吧？”
　　棠声一脸震惊，她坐了下来。看向同桌简直有点不可置信地说道:“同桌，你简直就是神算子啊？你怎么知道？”
　　同桌连忙将棠声按捺下，哎哎哎。姑奶奶呦。
　　“你真的，凡事别说那么大声。”同桌跟棠声悄咪咪的说道，“最近林抒椰好像惹了什么外面的人，正在到处借钱呢。”
　　“啊？”棠声抬起头看了眼林抒椰所在的位置，发现她还没有来。
　　“突然觉得我就像个山顶洞人。”棠声坐在位置上向同桌感慨道。
　　同桌笑了笑说道:“不知道也很正常，只能说当时好在你没有同意和她换位置。”
　　棠声也回了同桌一个笑容，为什么要答应啊？本来就是老师安排的位置，就算在怎么横眉冷对千夫指，她也要坐下去。
　　在快上课时，林抒椰才堪堪从后门走进了教室。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棠声所在的位置，不由得攥紧的拳头。
　　棠声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意，下午无事发生，只是在快要上晚自习时。棠声临时起意想让母亲来学校接自己。
　　母亲只觉得棠声有点小题大做了点，说道:“就回家里五分钟的路，自己不会回家了？”
　　“哎呀，不是。”棠声跺了跺脚，朝母亲撒娇道。“今天中午被人围了，要是晚上还来怎么办？妈，你就在那个巷子外等等我呗，反正散完步回来我也刚好放学了。”
　　母亲挥挥手，说道:“行吧行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啊。”
　　果不其然，下晚自习后。林抒椰又找过来了，只不过这次同桌陪在棠声身边。
　　“你又想来找我借钱？”
　　“不是。”林抒椰摇了摇头，说道。
　　同桌在棠声旁边拉了拉她的手，棠声立刻会意地说道:“你就算向我道歉，我也不会同意的。”
　　林抒椰欲言又止，想拦着棠声的手被同桌挡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还是快点回去吧。”
　　棠声向同桌点了点头，随后挥了挥手就向校门外跑去。她才不要和林抒椰说些什么大道理话，到时候又是自己摇摆不定了。
　　吃了那么多亏，棠声早就不是以前的棠声了。现在的棠声是钮枯禄氏·闻棠声！
　　“这么气喘吁吁地跑干什么？”
　　“怕有人拦我。我妈还在那儿等着我呢。”棠声一看是钟时夜，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朝他笑了笑说道。
　　“放心，他们不会拦你。”钟时夜笑道。
　　棠声本来还想问什么，就被母亲看到了。无奈只得作罢，向母亲那边走去，最后被带回了家。
　　看来只能明天再向钟时夜询问实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