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万人迷法则》C美

6、高架上的金毛

　　姜熠开着车走在路上，四周一片寂静，偶尔能看到丧尸在一旁走来走去。

　　它们攻击性很强，特别是听到车子引擎的发动声，更是躁动不安，喘着粗气徘徊在周围，时刻想发动攻击。

　　姜熠用长刀挡住闻声而来的几个丧尸。

　　他们衣着整齐，如果不是衣服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和绽开的皮肉，从背后看与常人无异。

　　姜熠开车在路上行驶，这个时候选择上路的确不是个好决定，但燃油是必需品，现在她的空间还在，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消失，眼前能多收点东西未来就能少吃点亏。

　　街道上扬起灰尘。

　　加油站没有人，便利店里灯还开着，货架倒了几排，口香糖撒了一地。

　　轻车熟路握好油枪，借着车身的掩映，涓涓流淌的油就流进了空间里，它们如同熟睡的稚子，在一块空间里安稳待着，仿佛凝固了一般。

　　听到汽车的声音，便利店里的人都耐不住了，几个壮汉趴在窗户上看到是一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握紧拳头，一拳砸向窗户，玻璃发出震荡。

　　“妈的，外面哪有什么怪物，煞笔才呆在这里。”

　　听到这里传来的响声，姜熠目光投向窗户映出的人脸，凉薄的表情仿佛在看空气，那原先跳脱的几人被这目光瘆得打了个寒颤，总觉得后背凉飕飕。

　　周围的月色泛泛而上，粘稠的空气里弥漫着蠢蠢欲动的腥气。

　　阿南也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人，看得不真切，心心紧握着阿南的手，不知怎得，总感觉从手心里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传递到身体中，阴凉潮湿的房间里也不觉得像之前那么冷了。

　　一脚油门后，姜熠离加油站越来越远，车灯发出的光逐渐消散在视野中。

　　国道上的破损车辆堆停在中间，姜熠用异能感受着拥堵情况，挑选合适的路线。

　　下方的城市里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长长的哀嚎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更加凄厉。

　　行驶到半路，被一个倒在一旁的巨大货车堵住去路，车上有动物撕咬声传来。

　　姜熠用异能将货车推翻一旁，车厢里有暗红色的血水流出，她皱着眉看着眼前血腥的景象。

　　货车已经严重变形，车胎都少了一个，司机已经丧尸化，狰狞着酱紫色的脸，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在虚空处奋力挣扎。

　　铁皮车厢里传来清晰的撞击声，姜熠握紧手中的长刀，缓步靠近，在车头半米处，动用异能将铁皮划开。

　　黑漆漆的车厢，靠近划口的地方出现一只大型动物的尸体。

　　是一只黑色的藏獒。

　　它的牙齿裸露在外，身体已经发瘪，死去多时，从末日降临到现在已经很多天的时间，难免不散发气味，姜熠闻到味道皱了皱眉。

　　随着划口越来越大，更多的尸体暴露出来，无一例外都是大型犬只。

　　姜熠猜测得没错，这个司机应该是偷猎犬类的团伙一员，车厢上还有棍棒和装着麻醉药的枪支。

　　在那些横七竖八倒下的犬只之中，有的脖颈处还系有黄色的铃铛。

　　车厢里黑漆漆一片，不远处，一对发着光的眸子紧盯着姜熠。

　　还能有一个活口，难免让人有点惊讶。

　　同类相残，能活下来的基本也不算善类，末日以后秩序崩坏，人类社会尚且如此，何况兽类，在这样密闭的空间里，活下来的，靠吃些什么食物也不言而喻。

　　姜熠恢复了漠然的神色。

　　货车里血迹已经干涸。

　　似乎不难推理出这个货车里发生的一切。

　　这是一个偷狗的产业链，车厢里都是从各处搜罗来的狗。

　　末世到来的时候司机首先昏过去，继而被丧尸发现感染，副驾驶同行的人应该是弃车而逃。

　　货车里的狗因为被封锁着而免于被丧尸撕咬，但长期饥饿的情况下，内部首先开始了打斗。

　　瘦弱的先倒下，强壮的狗兽性已经完全被激发出来。

　　“倒是个能打的，不过不能留着，你已经在异变了。”

　　姜熠开口说道，她知道金毛可以听懂。

　　被黑雨感染的动物，要么异变成为丧尸，要么得到异能，智商也会提高。

　　姜熠看向这个金毛，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最后的胜利者就是一只金毛。

　　它甚至称不上一只金毛。

　　浑身的毛发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分不清是赃污还是干涸的血。

　　最初的打斗过去，它已经没有了求生的本能，异变很大可能成为丧尸。

　　已经筋疲力尽的金毛，异变的发热让它眼睛半阖着，定在姜熠身上，度过了最初的打量，看姜熠没有伤害它的举动，金毛也变得虚弱起来，没有起初恶狠狠的气势，它一步一步走出车厢，匍匐在地面上，似乎在倾诉什么。

　　姜熠看着这个在打斗中最终存活下来的金毛。

　　感知它的意愿，异能者之间能够相互理解一些情感，它的语气很柔和，并不携带有攻击性。

　　它看了看身后，又转身看向姜熠，喉咙里发出幼犬般的嘤咛。

　　姜熠才明白，它想告诉她，自己没有吃同类的肉，杀死它们并不是兽性使然，而是为了生存。

　　不知道为什么，始终克制着自己不吃同类的肉，甚至将自己与其他倒下的狗的身体远远隔开。

　　一种无声的底线。

　　这也导致它虽然肉搏打斗到最后取得了胜利，却也瘦骨嶙峋。

　　它的目光柔软又温暖，经历了这些，还对人类抱有信赖和期待。

　　不能做圣母，是姜熠重生以来对自己说的最多的话。

　　上辈子她在一步步走向强者的路上，经历了背叛和数不清的陷害，早就认识到最可怕的，是末世里的人性。

　　前一秒还拥抱着互相打气的队友，下一秒就能将你推进深渊中。

　　所以当她路过加油站时，并没有打算救助，哪怕是提醒被困在里面的人。

　　看着它绿色的眼睛，恍惚中姜熠记起，上辈子也有这么一双绿色的眼睛，在她以为自己要倒在无边黑夜中的时候，把一杯热腾腾的粥放在她面前。

　　让她在末日里，第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姜熠看着它，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坚持住。”

　　“动物应该和人不一样。”她自言自语道。

　　金毛呜咽了一声，站了起来，头蹭上姜熠的手背。

　　接触的地方就弄脏了。

　　金毛似有所感，眼睛流露出别的情绪，像是歉意。

　　姜熠从空间里拿出食物，给它喂了点水和面包。

　　它大口大口地吃着，腹部空荡荡的皮肉在空气中抖动，饿极了。

　　“如果你有求生的勇气，那我就带你走，不过如果你最终异变，我也不会留你。”姜熠对金毛说。

　　伤口还在滴着血，四周荒无人烟，这只金毛能不能活着走出高架都是问题。

　　等到金毛吃好后，姜熠从空间里拿出一个毛毯裹住它，它身上哆哆嗦嗦地散发着血腥，将它抱到汽车后座上，就即刻开车，血腥味容易引来丧尸。

　　今天忙了一天，姜熠也想偷偷懒。

　　坐在驾驶座，吃了一块清凉的梨膏糖，从口袋里拿出仅剩燃油不多的打火机，跳跃的火苗摇摇曳曳，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一把火骤然将货车点燃，熊熊烈火飘散出焦黑的尘烟，上升到空中，在夜色中，如同犬只在打欢，它们跑着跳着，直到最后溶解在夜色里。

　　到家的时候，金毛已经睡着了，姜熠把车开进别墅，检查了安保系统确认没有人闯进来后，把院子里的灯都关了。

　　金毛已经苏醒，它自觉地找到洗手间，用手扒拉着放出水，清洗自己。

　　姜熠见怪不怪，没有打扰，只是将冷水调到热水。

　　等一切都安顿好以后，姜熠指着客厅里的沙发说： “你先躺在这里吧。”

　　从厨房里拿出炖好的排骨汤，没有放调料，单独给金毛盛了一盆，上面飘着青菜和点点油脂。

　　金毛边吃着，姜熠给它细细地包扎上药。

　　偶尔感觉到伤口的疼痛也不叫唤，只是肌肉抖动一下而已。

　　姜熠不由得发笑， “这么好吃吗？”连伤都顾不得。

　　金毛点点头，嘴角呼哧呼哧地展露出得意的微笑。、

　　姜熠问： “忘了问了，你是男孩女孩？”

　　金毛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仿佛不满她的疑惑。

　　“逗你的，我知道你是女孩子。”

　　姜熠哈哈大笑，金毛的尾巴洗过吹过以后很蓬松，乖乖地垂在姜熠身侧，这个时候兴奋得一圈圈打着卷。

　　“今晚你可能会异变，也可能获得异能，所以我会守着你。”

　　金毛也有些疲惫，点点头。

　　时钟滴滴嗒嗒地走着，室内一片静谧，外面的街道上还有丧尸走来走去的声音，偶尔间杂着垃圾桶的拖拽声。

　　金毛枕着姜熠的腿就陷入了沉睡。

　　姜熠拿出手机，看着和哥哥的合照，记得妈妈曾经也答应过他们两个，如果姜熠考上A大，就同意家里养一只小狗。

　　后来呢？

　　时钟滴滴答答，夜间有了凉意。

　　凌晨四点钟，金毛体温趋于平稳。

　　它睁开眼睛看到身旁守着它的姜熠，眼角处有点点湿痕，它小心舔了舔她的脸颊，靠在她怀里陷入了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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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终于想起密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