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都知道我俩是死对头》隔剑还花

12、夫夫夜话

　　夜半二更。
　　巡衙后院。
　　一个黑色人影悄无声息地拨开窗子，翻入房中。
　　内室的床帏已合拢，床上的人似已熟睡。
　　黑衣人拨开床帏，弯腰俯身，两手按住被褥，把床上的人锁在双臂间，发出一声“嘿嘿”的笑声。
　　床上的人的睁开了眼睛，不慌也不恼，带着一丝笑音道：“风公子什么时候改行做采花贼了？”
　　黑衣人自然是风渡萍，此时“嘿嘿”笑道：“老子就为你改的行，专采你这朵花。”
　　李天沉道：“郎君如此心急，倒叫为夫不好推拒了。”
　　他伸手勾着风渡萍的衣领，勾着他与自己亲吻。
　　帏帐中一片漆黑，二人吻得四方颠倒不辨天地，风渡萍脸热心慌之间，连衣衫半散也未察觉，直到手摸到人亵衣里，才急忙刹住，抓住李天沉作乱的手，小声道：“不行，别闹，明天还得抓人呢，万一、万一弄不好……”
　　怀中人在他耳边低低地笑，倒也没再撩拨，却语气微妙地来了一句：“你——不是不会吧？嗯？”
　　风渡萍脸热得快烧起来了，外强中干地反驳了一句：“谁说我不会，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顿了一下，他又道：“我还想着，跟你……跟你洞房花烛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满心欢喜，仿佛没瞧见李天沉微微的意外之色，过了片刻，他听到他回道：“那好。”
　　这句话是没有调笑的，他甚少听到这人对他这般正经地说话。
　　黑暗中看不清风渡萍的神情。此刻人在怀里，他实在渴得厉害。
　　他便磨蹭了一回，道：“要不……你先帮帮我……”
　　怀中的人又轻笑了起来。

　　两人折腾了一回，已快三更了。
　　这时并排依偎在床头，风渡萍便说起今晚的行动：“事办完了，明天等对方的消息。嘿，我跟那俩小喽啰说，明天他们主子要是不来见我，我就反手把他卖了。嘿嘿，那傻子还不知道咱俩就早是一伙的，还想拉我一起找你报仇，呸！他也不动动脑子！”
　　李天沉笑道：“怎么就一伙了？我是官，你是匪，这话可不兴说啊。”
　　风渡萍瞪他一眼，“老子都跟你躺一张床上了，你还来这套？”
　　李天沉靠在他肩上，道：“我这不是被你采了花么，风大公子？”
　　风渡萍又脸红了，“那还不是你愿意？别以为我不懂律条，咱俩现在这叫勾搭成奸，就算要抓，也是抓一双。再说了，未婚未嫁，谁也管不着你情我愿——别乱动！TM的老子好像在被你采，你再乱来我不客气了啊！”
　　俩人又闹了一会儿，风渡萍终于想起没说完的事来，“对了，我今天在恒王府外面看见那个、那个——啊对，永王，我看见他从里边出来。昨天是苏合那丫头，今天是她哥，这俩人轮番跑去恒王府干什么去啊？是不是为你的事儿啊？”
　　李天沉道：“可能二殿下想去大殿下那里为我说合吧。他还是不希望我离京。”
　　风渡萍道：“我也听人说过，你跟永王交好。到底怎么个好法？你跟我说说。”
　　李天沉微微笑道：“怎么，吃醋了？”
　　风渡萍口不由心，“才没，老子好奇不行吗？”
　　李天沉道：“哎呀，说起来，今天我在镖局跟二殿下见面——”
　　风渡萍差点跳起来：“啊？你什么时候跟他见面的？我怎么不知道？”
　　李天沉道：“就早上啊，你在补觉啊，你当然不知道。”
　　风渡萍撇撇嘴，“你走的时候也没说啊。”
　　李天沉道：“这不是——恰好遇见么。我去镖局找我师弟，刚好二殿下也在。”
　　风渡萍继续撇嘴，表示我信你个鬼。
　　李天沉故意拖长了声调道：“我今日与他辞行，跟他说，我已与一人互表心意，如今只想与那人双宿双飞，你猜他说什么？哎，他说啊，早知如此，不如——”
　　风渡萍听了前半句，正在脸红，忽然听他断在此处，不由急道：“不如什么？”
　　李天沉道：“不如——使个美人计，把我留住。他还说，他自幼丰神秀丽，如今亦是玉树临风——”
　　李天沉边说边瞧着他，见他神色闷闷的，便止住不说了，只听他道：“那个永王，我今日见了，他……他是长得不错。”
　　他有些垂头丧气，想想又道：“其实江湖上一直都说你——风姿俊秀，气度非凡，知书达礼……不是，总之，爱慕你的人也不比你的仇家少。不是只我一个。我也不知道，你跟多少人说过情话，又、又亲过多少人。我也不在乎了，只要你愿意跟我好。”
　　李天沉怔了怔，凝视他半晌，柔声道：“你可知道我怎么与他说的？”
　　风渡萍摇摇头。
　　李天沉道：“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况且，我那郎君，亦是俊朗人物。”
　　风渡萍顿时欢喜非常，又有些不敢相信，连连追问道：“当真？你当真、当真是……”
　　李天沉道：“当真喜欢你，也当真觉得你好看。”
　　风渡萍望着他，四目相对，风渡萍似是小心翼翼地道：“那……你想过与我成亲吗？”
　　李天沉想了想，认真道：“原本没有想过。我们之间，虽是你情我愿，可我也不知，是露水情缘，还是能天长地久。你是自在惯了的人，我也不好拿这个来束缚你……”
　　“我想过的。”风渡萍不肯让他说下去，打断道，“从一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就是、就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怕你就是玩玩，我要是跑来找你，你又说我玩不起。”
　　李天沉不由得笑了，“我虽然不讲武德，但还是讲点道德。我若是这么玩，只怕我那跟仇家一样多的爱慕者，也要有一半变成仇家了。”
　　风渡萍道：“人家……呸！老子跟你说心里话，你还取笑？你讲不讲武德？”
　　李天沉道：“好，不取笑。我知道你是个实心眼，知道你必定当真，我这不是一直在等着你来么？”
　　风渡萍道：“呸，你就是说我傻。”
　　李天沉道：“你不傻，你是喜欢我。”
　　风渡萍被这句话说得哑了火，半晌，才道：“我都不知道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的。你亲我……若不是你，老子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有病，懒得搭理。”
　　李天沉道：“嗯，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的，可我不知道要等多久啊。算起来，我们可都认识十年了。”
　　浓情蜜意了一会儿，风渡萍又想起来了，“那你快告诉我你和那个二殿下的事，TNND，差点被你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