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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我幼时在赵国能活下来是要感谢太后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情,嬴政对刘彻说了这样一句话,刘彻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句话背后的心迹,所以他安静的听着并没有打断。

      “我的父亲把我们抛弃在异国他乡,自己回了秦国,而当时两国正交战,他们找不到先王就要抓我和太后。”

      说起这段灰暗的记忆时,嬴政的语气是带着一丝艰涩的,他极力掩饰这种不自然却没逃过刘彻的耳朵,所幸,刘彻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拆穿。

      “她带着我回到了母家,跪着请求收留,我和太后才被外家藏匿了起来,侥幸活命。”

      嬴政只说了这么多,更多的,如他们母子在赵的生活如何,困不困难,他没有透露。

      这是属于他的自尊,刘彻理解,内心也感到怜惜,但因为自己童年是幸福的,刘彻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刘彻的母亲王太后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但他偶尔还是会想起自己幼年承欢于母亲膝下的时光,在刘彻心里,母亲还是那样鲜活。

      嬴政的母亲倒还活着,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越来越远了,曾经的母亲好像只存在嬴政一个人的印象中,还越来越模糊。

      世人常常可以做到共患难,可却往往在同享福的时候分崩离析。

      嬴政眼瞧着是有些抑郁,刘彻也说不出什么劝慰的话,最后只说:“一醉解千愁,拿酒来吧,嬴政。”

      听到他的话,嬴政愣了一瞬,后才道:“也好。”

      嬴政上一次过量饮酒还是郑夫人死的那一次,这次他不说,刘彻也大约猜到了,这伤心劲儿是因为那个已经死外边了的王弟。

      刘彻对此感到不爽,敬他的同时自己也是一杯接一杯地牛饮,两人好像攀比上了,比谁喝得多,最后到底是刘彻棋高一着。

      不过也可能是他现在这具身体异于常人的缘故,最后嬴政都醉醺醺地朱砂色上脸了,刘彻还是清明的不行,只衣衫上沾染上了些许酒气。

      刘彻饶有兴致地观赏着嬴政的醉态,心里则回忆着之前他喝醉时的样子。

      嬴政这酒品刘彻已经见识过两次了,说不上坏,毕竟他不耍酒疯,但也谈不上好,想一出是一出的,有些幼稚的——可爱。

      现在的刘彻已经不再口是心非的给自己找那些似是而非的借口了,他就是看上嬴政了,也打心里觉他是可怜又可爱的。

      难道以前就没这么觉过别人吗,刘彻自问,发现是有的,而区别在于,嬴政除了让他感到可怜爱,也感到可敬。

      如果刘彻这些像小女儿一样的情思叫他那些妃子知道,她们一定会在心里偷偷笑他,啐他还不如自己呢。

      但陷入爱情的男人和所谓的痴女就是没有什么不同,何况目前还是单恋,也基本上是没什么机会发展成两情相悦了。

      不过刘彻这番矫揉造作的心情,如今脑子不清醒的嬴政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在说一些让刘彻心烦的话,说他的王弟。

      “少时,我和成蟜感情还是挺好的。”他说着,头更晕了,就无力地用手支撑额头。

      随着他的动作,一截苍白的手臂脱离了衣袖的遮蔽,刘彻看着,只感觉他的手臂太白了,白地接近透明连青色的经络也清晰可见。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他伸手握住了嬴政的手臂,手下触感温凉,都不比偶人的掌心温热。

      而嬴政对此却毫无所觉,他还是絮絮叨叨地讲着王弟,完全不知道成蟜对他抱有何种的情感。

      他说着他们的和睦,疏远,背叛和自己如何决断的下令杀了成蟜。

      他曾经把他当弟弟,后来当潜在的敌人,现在他死了,嬴政却也感觉到痛心,可自始至终他都没察觉成蟜对自己的想法。

      这是一种天真无知的残忍,刘彻想,他堂堂一朝的天子,可不做一个死了心意都不为人所知的可怜虫。

      他看着嬴政,话里带着引诱人堕落的气息,“你真的不知道成蟜是为何背叛你,如何看待你的吗?”

      “什么?”嬴政现在已经是醉眼朦胧了,似乎马上就要睡着。

      而刘彻却不给他去梦乡躲避的机会,“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说完,他欺身吻上了嬴政的唇,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也不是什么浅尝辄止。

      而是猛烈的,缠绵的,势如破竹的,迷蒙的嬴政有种被巨蟒缠上的错觉,他想闭紧齿关,却徒劳无功,只能任登徒浪子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外一声“王上。”二人才终于惊醒,继而相顾无言。

      “王上,太后身边的明玉求见。”

      外间的赵高又高声提醒了一句,嬴政才如梦初醒似的回应,“叫她进来吧。”

      “是。”

      刘彻此刻也从嬴政身上退了下去,在他下首找到了一个席位端坐着,可惜的是,虽然他们的身体远了,但暧昧的氛围依然丝丝缕缕地把他们缠绕在一起。

      起码在之后进来的明玉眼中他们之间是有些奇怪的,尤其是嬴政和刘彻的脸上都有着诡异的绯红色。

      不过明玉虽然老练,但到底是个没有嫁过人的姑娘家,也看不太出来什么,说是伺候过太后和其男宠,但她万不敢把嬴政和这种事情联系起来。

      明玉只觉是自己多心了,整理了一下情绪后,才屏息凝神地向嬴政禀报,

      “奴婢拜见王上。”她依礼下跪后才开口:“太后派妾来询问王上,不久后,王上的冠礼预备在哪里举行呢?”

      嬴政听见她的话,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缩了一瞬,“此事还需和公卿宗正商议,寡人还未有决断,太后派你来,可是有什么想法了?”

      “太后的意思是,她现在身体不便,可又不想错过王上加冠这样的大事,希望王上可以考虑在雍城的城蕲年宫举行冠礼。”

      “好。”嬴政点头,“寡人会考虑太后的提议的,你且回去复命吧。”

      “是。”

      明玉得了他的指示后,就恭恭敬敬地离开了,走时,还状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在外站着的赵高。

      赵高心领神会,把王上的门掩好,就借口有事跟着明玉走了。

      二人走到了一个隐蔽处,才开始小声的交谈,“长兄,此次还有一要事,恐隔墙有耳,还须你禀报王上。”

      “何事,你尽管说。”

      “太后和嫪侯似乎在密谋着什么,正私下屯蓄武器。”

      “此事非同小可,你确定?”

      “千真万确。”明玉神色严肃,“嫪毐狡诈,我并未完全取信于他,这回我来,他还派了两个人监视我。”

      说着,她隐晦的打量了一眼四周,“你我兄妹之谊太后知情,才勉强不会被怀疑,可也不能多聊,我这就走了。”

      赵高也反应及时,提高音量道:“妹妹,你就放心吧,你父亲在宫里我自会照顾了。”

      “那一切就多仰仗兄长你了。”

      明玉的语气可谓是感激涕零,说完,她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果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而屋内的刘彻和嬴政倒是良久无言,经过明玉这么一打岔,二人都已经清醒了。

      像他们这样的王子皇孙,一时的意乱情迷,若是彼此不想负责,也会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翻过篇去。

      “明玉是你的人?”刘彻问他,如今他的面容已是沉静如水。

      听他讲正事,嬴政也是态度端正,“是。”

      看来这个明玉或许是嬴政能提前得知嫪毐阴谋的关键人物,刘彻想着,突然意识到嬴政现在是知道未来发生的事的。

      思及此,他试探地问:“你知道蕲年宫……”

      “我知道嫪毐会在这儿,在我的冠礼上起事造反。”

      嬴政语气淡漠,好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这倒叫刘彻不好继续说了,只能干巴巴地应,“知道好,也可以早做准备。”

      “嗯。”

      二人又无话了,刘彻感觉到了一丝不自在,甚至受虐的想,嬴政还不如再给他一巴掌呢,这样好歹也有点人气儿。

      无论如何,只要不像现在这样怪异就好。

      刘彻不想再这样的气氛中煎熬,同时也是给嬴政一些自由空间,他选择了告辞,“王上,臣这就……告退了。”

      “好。”嬴政的声音冷冷清清地,勾的刘彻有些留恋,可终究没再说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当殿内只剩下嬴政一人的时候,他才毫无顾忌的羞愤。

      这太过火了,嬴政在心里检讨自己也是批评刘彻。

      怎么可以,怎么能……

      嬴政不想再回忆了,这太可耻了,虽然一开始他并不清醒,可后来他也是有感觉的,并且还放任自己将错就错了。

      这也太不应该了,刘彻男女不忌,可自己可不喜欢什么男人。

      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己与刘彻接触还是保持距离为上,嬴政心中暗下决心。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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