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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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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北之地的冬天寒冷至极，没过脚踝的雪层平铺在土地上，尽管有阳光洒下，也毫无暖意。
青州，寒门关，渊国国境最北端也是最后的关隘。两百年前，这里环境恶劣，只有大雪和难见生长的低矮植物。地方的野蛮人和偶尔出现的妖怪野兽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但自从二百年前英宗皇帝率领大渊铁骑踏平边疆，修筑堡垒，将这里纳入渊国国境后，寒门关地带稍稍安稳，总算有了稀少的人烟。
寒门关本身很小，说是关隘，大小却连一个村子都比不上。关卡里只有一个兵营，为之做饭的几户人家，和供旅人休息的一个客栈。
几乎永不接客的客栈今天倒是开门，一位男子坐在桌边，左手端茶，轻抿，然后招呼小二过来。
“来嘞，客官，有什么事？”小二小跑到男子身边，看起来很乐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与偶尔出现的陌生人交流。
这个人看着年龄不大，大概十六岁左右，头发高高束起，马尾垂落，脸庞俊朗，穿着白色狐裘，一双星眸看着小二，放下茶杯，闲聊般开口：“听说过净寒大师吗？”
小二听过后仔细回想，最后摇摇头。
男子看到后并未在意，他将左手带着小臂放在桌上，轻叩桌面，又问：“那总知道皇恩寺罢？”
小二一听，微挑眉毛带着厌恶摆摆手说：“那个两百年前就覆灭的妖寺？净寒大师不会是那里的妖僧吧，有什么好听说的？”
男子似乎不在意小二话里对净寒的诋毁，听了这番话反而压低声音神秘道：“偷偷告诉你，皇家剿灭的皇恩寺还藏有一大笔宝藏，里面有秘籍也有神兵灵药，只有曾经的净寒大师才知道这些藏在哪里。”
小二听后惊愕地睁大双眼，虽有厌恶但忍不住震惊问：“真的？”
那男子对于小二的疑惑略有些不满，放开声音说：“当然，我骗你干什么？”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小二有些疑惑，这种宝藏的线索不应该严防死守，为什么要告诉我一个陌生人？
男子站起来，拿出银钱放在桌上，紧了紧狐裘，轻笑说：“传说罢了，告诉你也无妨，结账。”，然后转身离开。极北之地，只有寒门关里可以用渊国银钱结账。出了这儿，由于物资紧缺，大多都是以物换物。
小二疑惑的目送男子的背影，回过神来看清桌上银钱，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追着男子出来，却已经找不到他。等到夜晚降临，他将这些事告诉从军营回家的父亲。父亲只哈哈爽朗大笑说：“信这些有的没的做甚，当个故事听就好。我也没听说过什么净寒大师。想是那小子在瞎说玩笑你罢了。”
黑夜，出了边关后，周围更显寂静，那男子冰天雪地中由雪橇拉着前行。他名叫屈九渊，姓屈的，在渊国也不是个多罕见的姓。
白天将身上所有银钱留给小二，如今除了穿的衣服，一把古朴无华的灰剑，三只雪橇犬以及雪橇，屈九渊看起来一无所有。不过修行者，不惧风寒赶路，也不在话下。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大雪，鹅毛大的雪花落下，本就积雪的路更不好走。屈九渊暗道不好。毕竟再厉害的修行者面对天灾也需谨慎，等体内灵气用完，同样逃不过冻死的结局。
在这么恶劣的天气中依旧行走，他知道是自己太急切，不顾安全。但…...
他抬头看星象，预言中秘境开启的时间只有今晚到明天中午，地点就在附近，为了得到那本《龙血拳》，他必须找到到净寒大师。
屈九渊冒着风雪寻找一夜，却仍旧没有找到时空和灵力发生扭曲的地点，那一般就是秘境入口。
所幸，第二天早上雪停了。天地蒙蒙亮，屈九渊勉强压住些许烦躁，已经开始思考别的后路。
本来这已经是取得那本书最简单的方法，但此时此景，屈九渊发觉自己小看了这件事的难度。
雪橇犬昨天刚刚吃饱喝好，如今还十分精神。直到太阳彻底升起，它们拉着屈九渊到达到一座山的山脚。
三条黑白相间的大狗停下，屈九渊若有所思地跳下雪橇。
刚向前踏出一步，周围景色却瞬间变化，昏沉的天地，阴暗的天空，地下传来嘶吼，一条巨蛇出现，冰冷的眼眸映照屈九渊的身形。
“人类。”
屈九渊先惊讶然后惊喜。
找对了？
他心里想。左手握住剑柄，激动地站那大喊：“喂，大蛇，能听懂我说话吗?”
巨蛇不受屈九渊话语影响，抬起尾巴向他拍来，屈九渊看到后跳起躲避，感受到巨蛇冰冷的杀意，冷哼说：“畜牲，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先把你擒住再问。”
屈九渊拔出银白却泛着灰色的长剑，提剑与三米高的怪物缠斗。
“叮叮”声音频响。剑刃与冰晶做的蛇鳞不断碰击。
不到一刻钟，巨蛇的身体被砍成两半，头部那一半用长剑钉住，另一半在地上扭动，奄奄一息。
屈九渊喘着粗气，握着剑柄蹲在蛇身上对它说：“你这蛇妖，但凡再聪明些，一开始就该知道自己只有求饶的份儿，呵，还想杀了我？说，这儿是不是就净寒大师创造的秘境？”
蛇妖到最后也没有再言语，身躯和血液逐渐化作点点蓝色灵光消散空中。
“是阵法？”屈九渊摔到雪地上，刚刚的战斗让这里雪土飞扬，露出黑褐色土地。
屈九渊作为渊国的修行者，当然知道正常的妖怪死去后身体不会消失。阵法创造倒有可能，但为什么布下阵法的人要多此一举？
妖怪，在渊国人眼中是恨之入骨的存在，几乎没有一个人愿意教会妖怪人类语言。当然，有灵智的妖怪也不会主动学习，更不会变成人的模样。就像几乎所有人不会也做不到学习狗的汪汪叫具体指什么，再复制出来与狗交流，更不会变成狗的模样。
而所谓生了灵智的妖怪外貌也与一般动物极大不同。比如这条蛇的鳞片用寒冰做成，十分坚硬，而且身形远超一般同类。
屈九渊没有得到线索，内心并未丧气，反而依旧惊喜。荒郊野岭，冰天雪地中突兀出现一个阵法，更说明自己找对位置。屈九渊看向那座山，双腿行动，飞快入了山林。
山上有松树凛立，倒是罕见，林间也是冬天的景色，雪层较外面反而更厚。
寺庙外，净灵在安静的扫地。她小和尚模样，灰色僧袍，低垂着头，脑袋上还未点上戒疤。
厚厚的林中突然冲出个人，惊到了净灵，她不知所措抬头看，见一个狼狈的人跑到她面前。
来人正是屈九渊，至于他为什么这么狼狈，全赖这座山看着普通，山里却别有洞天，一个接一个阵法，全都奔着取人性命来的。屈九渊费了好大功夫才逃出。
他看到呆住的净灵，警惕的靠近。这座山的阵法简直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不仅他最重要亲人轮流出现想着让他踏入陷阱，就连只见过几面的朋友，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放过，多次出现在他面前，引诱屈九渊陷入危险。
他本来想离开，但看清净灵背后的寺庙后，还是选择硬着头皮走近。
他小步靠近，直到看清净灵面貌后才停下，那小和尚十三岁样子，眼睛很大，此刻一瞬不眨，一动不动地望着屈九渊。
屈九渊见还是个小孩，更头疼了，有心打听这是个什么地方。
一些幻境中的人不被刺激就不会发起攻击，由着这点，屈九渊也算得知一些信息，他嘴角噙笑，语气放轻问：“小和尚，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小和尚不说话，依旧愣着，手里拿着扫帚，眼睛看着来人。
“小和尚，小和尚？”屈九渊试着拍了下小和尚的肩膀。
小和尚这才反应过来，惊慌的拿手指着屈九渊，稚气未退的声音也有着不加掩盖的慌乱：“你你你，你是，”她咽下口水，说：“是什么东西，怎么怎么会说话，不，不对，怎么会来到这儿？”
屈九渊对小和尚的惊慌失措的反应十分惊讶，忍不住说：“你先冷静些再说话。”
那个小和尚像是见鬼一般退后半步，一副想逃的样子，屈九渊左手握住剑柄，刚开口：“小和尚...”
此时，一个声音却突然浮现在半空中：“净灵，接客”
两人都望向半空，净灵的脸上露出些许惊讶，屈九渊则决定先按兵不动。
师兄？净灵心中想。
但她一般不问原因，准确来说是问不出原因，师兄冷清的嗓音仿佛再次出现在耳边：“为何？为何。你当自己知晓，师兄教不了你。”
屈九渊神情带着思索，率先开口：“小和尚，你叫净灵，那你知道净寒何许人？”
净灵一愣，却不似之前般傻住，反问：“你的名字呢？”
屈九渊直视净灵的眼睛，净灵却不曾让步半分。
过了一会儿，屈九渊目光上移，不再与净灵对视，而是侧头看向天空，说：“呵，小和尚，你要记住，你是第一个知道我名字的人。因为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你更要记住，我的名字是屈九渊。”
净灵轻声说：“屈，九，渊？”她内心涌入一丝奇怪的情绪，平素不相干的三个字组合在一起，竟可以被称为名字。
“嗯！”屈九渊的表情更加严肃，转过头来说：“屈原的屈，九天的九，深渊的渊！”
又问：“我的问题呢？”
“我不知道你说的净寒是谁？”净灵像是与屈九渊初见的小和尚两个人般，毫无感情回答。
真的吗？屈九渊心中怀疑。
对面那人却又开口：“但是我见过这个名字。”
她话音刚落，屈九渊边带着些急切问：“在哪里看到的？”
净灵没回答，转身指着寺里，说：“我带你去。”屈九渊这才观察起这座寺庙。
暗红色大门中间矗立，两边分别有一个同样颜色的小门，外表可以看出是寺庙风格，没有十分排场，也不是很简陋。但奇怪的是门顶竟然没有牌匾。
一座无名的寺庙，这难道就是净寒的隐居之地？
他之前在林中刚刚脱离了一个灭杀绝阵时，浑身脱力，血人一样躺在雪地中，余光猛地又看到一位白衣身影，生死一线之时。
白色的身影靠近却未展现敌意，那人身体很不好的样子，蹲着看屈九渊，屈九渊的眼睛被血糊住，一时间看不清面容。
病弱的声音传来，里面却带着好笑，是个女人，屈九渊听出。她只说了一段话就离开。
“啊，原来是你？你来这的原因，我知道哦，想知道那个人在哪里？路尽无名，你要的自会出现。”
屈九渊额头一凉，回过神发现不知何时天地又开始下雪了。
屈九渊跟着净灵从左边的小门进入寺中，一进去就能看到不远处开怀大笑，袒胸的弥勒，雕像坐在半人高的台子上，像是欢迎来客。
台子前面是鼎状的香炉，里面很厚的炉灰，看起来长年有人烧香。左右两边两条小路带着几株植物弯曲绕向后方，路面干净。
有人一直打扫这里的卫生。谁呢？
那个小和尚？
那个女子？
还是净寒？
或者是其他人？
两百年前英宗抄了皇恩寺后，渊国境内便一直暗里打压佛教发展。大多数佛寺都很荒凉，只有无家可归的人会偶尔暂歇。
弥勒台后方，再往前走，前、左、右都有一间朱红屋阁。正前方的那座最是气派，前方也是有一个鼎状的香炉。屈九渊拾级而上，青石板上响起沉闷的声音。
明明有人活动的痕迹，为何这里依旧阴凉？
净灵带着屈九渊绕到寺庙后方，却是一处叫藏经室的屋室，屈九渊看到净灵从一排排的书架里翻出一本书。
他在身后也尝试拿出一卷竹简，却拿不出。净灵在前面解释：“这里的每本书都有特定的禁制，解开后才碰得到。”
屈九渊听后放下那本书不管，步子跨大，来到净灵身边道：“你这寺庙，奇怪，不仅没名字，藏书阁又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净灵不懂他的疑问，解开禁制才能读到不同的藏书，这是师兄自小就告诉她的。但她也没反驳，拿出自己那本《冰法》。
屈九渊凑过来道：“这跟净寒有什么关系？”
净灵直接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盖章“净寒印”。
屈九渊左手骤然握紧书籍，净灵任由屈九渊抢过更仔细的翻阅。
净灵则是走到另一个书架旁，又抽出一本书，封皮上提字《菩提掌-寒篇》。
屈九渊大概翻一下，余光中发现净灵举动，就先放下手中的书籍，凑到净灵身边。一时感到有些奇怪。他知道世上有《菩提掌》这门功法，但从未听说过寒篇这种东西。这两者一点也不沾边，出现在一处，又是哪个怪和尚创造的。
净灵翻到最后一页，又是同样的印章。就这样。
净寒？屈九渊内心突然浮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两人走过十几个书架，抽出不同的书，每一本的最后都有一个相同的印章。
净灵停下，对屈九渊说：“这些就是全部了。”
屈九渊拿过这些经书，一本一本翻看。
过了一会儿，他从书堆里抬起头，我说：“这些书…”
屈九渊双手支在桌上，严肃地继续道：“这些书共十三本，应该都是净寒所著。”
“其中十二本中有五本是从未见过的运用冰的法术，七本是关于佛教功法的新篇章，将寒这种想法与佛联系起来，净寒大师还真奇怪又天才。”
“嗯。”
屈九渊听到净灵回答后眯起眼睛：“小和尚，你真不知净寒大师此刻在哪儿吗？你真的不认识他吗？”
净灵却回答的牛头不照马尾：“除了那十二本，最后一本本佛经的见解写的很一般。”
屈九渊看到净灵的嘴张张闭闭，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净灵回答：“没什么。”
屈九渊奇怪说：“那你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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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建议也行。
p.s.本文没有明显的修为境界划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