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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见也是重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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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被一把魔火烧成了灰烬,而祁望被送离了祁家侥幸活了下去。
过了几年,十五岁的他身着薄衣,赤脚走在雪上,他早己麻木。
他就这么一直走啊走,走到了一处庙,庙里有着人们供奉给神明的水果和点心,祁望实在太饿了,尽管那些水果点心看着放了很久了,他大口大口吃着。
吃完后,他望向那尊神像,重重的磕了三个头,他道:“今日冒犯了您,愿成为您的信徒,往后供奉着您。”
祁望住了下来,他打扫干净了这座庙。
通过周边村民的讲述,这庙里供奉的是天上的风神,但近几年,人们却开始唾弃了风神,大抵是嫌弃他没有用。
一日,祁望在院子里舞剑,从外面进来了个人,那人祁望越看越眼熟,只见那人身着青色衣袍,头发被束起来,走起来还带动着两根绿色的发带,更重要的是那双绿色的眼睛。
“你就是我的信徒啊。”
此话一出,祁望有些惊叹,他刚想开口,但被那人按住嘴。
“进去说。”
进入庙后,青衣男子便亮出来自己的身份。
“青衣德渊,幸会。”
祁望看着他躺在自己床上,他只好也规矩矩地行礼:“西镇祁氏,次子祁子烨,见过仙师。”
德渊摆摆手,他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看着祁望,随后笑了笑,他伸出手点在眼角上的伤疤。
“这曾经是颗痣吧。”
“是,不过……”
“被法术灼了。”
德渊手指一点,那颗痣便恢复原样。他摸着那颗痣,像是想起了一个人,不禁眼角湿润。
“子烨,不如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法术。”
祁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跪下。
“谢师父。”
“那便坐下,让为师好好瞧瞧。”
德渊将手指点在祁望的眉心,那手凉得他一动,德渊不禁笑道:“为师体寒。”
德渊闭上眼睛,他感受着,突然他浑身一震,德渊猛地睁眼。
“是他……是他吗?”
“师父你在说什么?”
“无事,就是看到你命中有一劫。”
德渊从手里变出一卷轴,他将卷轴交给祁望。
“七日后后,你需穿着薄衣去往金陵。那有人可以帮你。”
“弟子明白了。”
说完后,德渊便消失了,原本黯淡的神像突然就灵动了起来。
祁望躺在床上,他一个劲叹气,就在他即将睡着之时,外面出现了声音,祁望出了庙。
外面下着雪,祁望打着伞查看,竟有一个人倒在了门口,他一身黑衣,身上还有血腥味。
祁望将他拖进去。
解开衣服,祁望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此人身上伤痕累累,甚至有些伤还没好就又添了新伤。
祁望用自身的法术为他保住了性命,随后又将之前采到的药为他敷上。
祁望有些好奇,便扯下了在那人脸上的黑布,随后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慕锦允?”
那人下一秒便睁开眼睛拿剑抵在祁望脖子上,那人道:“你是何人?为何认识我?”
“西镇祁氏,祁家次子祁子烨。”
听到这名字,那把剑突然掉了下来。
“子烨……怎么在这……”慕锦允甚至没有讲完就倒下了。
第二日,慕锦允是被阳光晒醒的。
“你醒了,慕允哥。”
大抵是很久没人叫过他慕允了,他一时哽咽,但也只是一时,他站起来就要走。
“喂,你现在走了万一死了怎么办?”
“死不了。”随后将一块玉扣丢给祁望。
“拿着,会有用的。”
很快七日就到了,祁望穿着单薄的衣服赤着脚走在雪上,他冻的瑟瑟发抖,一步一步走着。
德渊见到这一步不忍心的直跺脚,他求着他的妹妹雪神。
“阿娇啊,就让雪下小一点吧。”
那边的雪神被气的发抖:“你给他改命就罢了,还要拉上我!”
“他是墨玄的残魂转世……”
雪神不说话了,这两个字是天庭谁也不敢提的人。
“好,我帮你。”
雪果真小了,这也让祁望好受了些。
他办成乞丐,等待着那个人出现。
等了两日,果真等到了。但好巧不巧有一对夫妇见他手中玉扣金贵,便偷走了玉扣。这时,那两人身上出现法术痕迹,最后径直倒在地上。
“来人啊,死人啦!”村民都跑开了。
这时远处一个金贵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她走下来查看尸体,祁望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谁。
“阿姊……”
慕婉容从尸体上翻出了玉扣和魄离散,刚准备走,却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自己,她轻柔的声音,让祁望湿了眼眶。
“子烨,我是容儿阿姊。”
祁望不多说话,慕婉容在他印象中是一个喜欢干净的人,却愿意背着脏臭的他走。
“以后,你就叫慕云吧。”
上了马车后,他趴在慕婉容身上假寐,从二人这些话,祁望才知道阿姊已经成亲了并且慕家被灭门了。
他装着装着突然位置一换。
“容儿,你歇会,我来。”
带着清新的梨子香变成了沉香,香味的转变让他不适应差点吐。祁望有点不爽,但他要憋着。
这装着装着还真睡着了,再次醒来是在扬州的霍家府邸,祁望感觉自己心中闷着一口气,他走出房,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禁感慨万分,再见都是物是人非啊。
“师父?您能听见吗?”
德渊从天而降,他整理着衣服袖子。
“找为师做甚啊。”
“什么样的人能长生不老?”
“这个嘛,飞升成神,或者堕魔的人。”
“那魔神又是何物?”
德渊的眼睛暗了下来,他叹了口气道:“介于两者之间的人,神魔同体,全凭他选择。”
祁望惊叹道:“那这样的人很厉害吧。”
“对,的确很厉害……”
德渊想哭,但他飞升以后便没了泪,如果强硬的想要流出泪,那流出来的只会是血。
两行血泪让德渊哭也不得笑也不得,祁望吓坏了连忙用袖子给德渊擦泪。
那孩子的样子很像他,可以说就是他,只是不要走那条独木桥,走了便是无归路。
“为师觉得你很像为师的一个……”
德渊说不出什么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他的什么人。
“挚友。”
朋友太普通,爱人不合适,唯有挚友二字才算得上外人看待他们的眼光。
“师父的挚友肯定很好吧,那他现在也在庙里被供着吗?”
玄衣墨玄他张了几次口都为说出来,他怕世人会想起他唾弃他。
“哪怕他很坏,就是你所说的魔神你会如何?是憎恨他,还是唾弃他?”
祁望想了想回答道:“十二衣都是神,他既然可以成神,那定是人中龙凤。”
德渊变出一壶酒,他大口大口喝着,道:“人中龙凤,好久无人这么称呼他了。”
“那师父呢?认为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拿酒的手顿住,他竟然又开始流泪。
德渊将酒壶中的酒水倒在地上,他道:“这酒的味道好生不错,不知你喜不喜欢……”
到最后他又哭又笑,倒在了院子里,祁望背着德渊进屋,德渊在他背上嘟嘟囔囔:“墨淮景……你骗我的吧……你没有陨落……对吧。”
祁望虽然年纪小,但大概理解了这话的意思,“陨落”或许是人族中的死亡吧。祁望无聊,便看着从师父身上掉下来的灵玉,这玉已经全黑了,祁望知道皇族密探会将自己的魂魄寄存在皇家制造的灵玉中。
“徒儿你在做甚呢?”
“这是从您身上掉落的灵玉,只是摔出了裂,应该不会影响里面的魂魄吧?”
“这是陨落神的灵玉,神已堕,命已殒,何来的魂魄。以后见到这样的灵玉,就早日摔碎了吧。”
祁望跪下磕头:“师父,那魄离散又是怎么回事?”
德渊甩了甩袖子,那双绿色眼睛里透出一丝危险。
“你阿姊的任务,你无需管。”
听见阿姊二字。祁望慌了,他着急的拽着德渊的袖子,道:“那我阿姊会死吗?”
德渊不可透露天机,没有说话。
“不必太担心,相信为师送你的一句话,遇难呈祥。”
祁望读懂了话中的意思,连忙磕头。
“不早了,为师该回去了。”
外面传来慕婉容的声音。
“子烨!吃饭了,阿姊给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他吃着熟悉的味道,看着熟悉的人,他笑了起来,就这样下去吧,一直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