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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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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安之森的某个角落，藤蔓蜿蜒的木屋中亮起了烛火。
夜里皎洁的月光从屋顶倾洒，落在窗边摊开的书籍和坐在桌案前的黑发女孩身上。
系统难得安静半天，不知道外面又发生什么事了。
珀尔拿着鹡鸰羽笔，专注解析着新到手的魔法书。
上次抓到的红鹡鸰羽毛是制作上等绘书笔的材料，可在任何书上、石碑、空气中写下文字。
珀尔右手一笔一划，扫过关键词句，
在脑海中专注勾勒魔法成型条件，左手浮现隐隐光点，试图徒手展开法阵。
魔法的光亮因为失败又骤然熄灭。
珀尔放下鹡鸰羽笔，揉了揉眼睛。
传说时代的语言晦涩难懂，蕴藏了现世魔法无法构现的奇迹，比如传说中的咒反、永生，但也存在摸不着头脑和用处的古怪魔法。
就像这本魔法书，珀尔有了初步的想法。
门吱呀一响，珀尔抬头。
老德林拄着拐杖，踏着月光从森林中回来了。
“德林——这本也不是我们想要的。”珀尔往桌上双手一摊。
向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长辈抱怨：“让红苹果变青苹果的魔法，能派上什么用场…”
德林不急不慢的将大衣挂好，笑悠悠地掏出磨石，保养起了自己的魔法杖。
“比我有收获，传说时代的魔法急不来。”
“可是…”
“珀尔，魔法的世界是想象的世界。身为人类的我们，在追赶时间的途中已经承认了将会抵达的终点。”
珀尔看着年迈沉稳的德林安静了几秒。
黑眸转了一圈瞥向地面，不想直视他：“明天我去阅读无相碑。”
“好，我给你再做几支绘书笔。”
“日常魔力修行也没落下。”
“我们珀尔是全天下最聪明最勤奋的孩子。”
德林一如既往地捧我的场。
“大魔族的魔力特征和习性也有在好好记住……真是不公平啊。”
前几天他手绘了一本大魔族图鉴，把他平生所见的大魔族魔法全都详细标注出来，包括所有已消灭和隐匿中。
他在珀尔心中，是最值得尊敬与学习的人，仿佛没有不会的魔法。
“快点逃就足够了。”
很好，珀尔这就被偶像与最亲的人打击了。
“哼，给你准备的牛肉菠萝饭我喂斥鸽了。”
珀尔故意重重地踏着鹿靴，气鼓鼓的走去厨房。
老德林只是开怀的笑着。
珀尔明白，他不是全能的神，他无法阻挡生命的流逝。
第二日，珀尔踩着初露的曦阳来到了无相碑前。
系统还在叭叭今天的学习量。
为什么没有一键屏蔽功能呢，珀尔不解地想着。
“统子，你有永生的魔法吗？”珀尔不抱期待地询问。
【……】果然。
它诡异地沉默了，能让它安静也是个好处吧，珀尔叹了口气。
无相亦无字，传说中的石碑在魔法总量不高的人面前，只是被花田簇拥的一块受损石碑，就像哪个冒险家团队留下的队友墓碑。
她其实都懂，德林总在为她今后独自一人的旅程操心。
而她也像块海绵，高速吸收一切魔法知识，只是为了让德林安心。
但现在，就让她再试试吧，还能报答德林的事。
她拍了拍脸颊，调整好心情，闭上眼睛，陡然爆发了强大的魔力，长发伴随着强风飞舞。
*
木屋前，吃着早点的两位老人感受到了魔力延伸和逸散，停下了交流。
前来拜访的友人，虽然身高不高，但身穿工整华丽的法师袍，内搭昂贵的深蓝色保护衣，胸前别着象征权力与地位的帝国勋章。
他捋了捋白色的长须：“真是个少见的天才，这个岁数就能推演无相碑。”
不止是远超二级魔法师的魔力储量，更是现代人很少会研究的传说时代文字。
老德林掸了掸桌上的碎屑，为昔日同僚满上一杯茶，自豪的吹嘘道：“六岁就能无师自通隐藏自己魔力，不被我发现。”
维加·波斯利不解地放下茶盏：“德林…你曾为法尔斯帝国效力，所以知道上报她突破异火封锁逃脱的奇闻，势必招来帝国内部的针对，甚至阿尔法研究院的人体实验。”
他顿了顿，注视德林，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现在为何转变主意，把她交给一个帝国宫廷法师，你真的能放心吗？”
德林掀起眼皮，望向森林深处，像是在看着谁，看着什么记忆，随和地笑了笑：“维加，她总会回到楼迦，你需要她。”
*
在珀尔记忆的最初，日日夜夜，天上无数流星飞坠，地面永不熄灭的火焰，将天地间的一切包括父母亲人家乡的概念焚烧殆尽。
魔王部下，七魔魁之一的莱瑞安死亡时，对楼迦帝国留下诅咒，生生世世势必燃烧一切魔力的黑色异火，从外围封锁整个帝国，向内逐步侵蚀。
这对于整片大陆上出身就自带魔力的人类来说，等于隔绝了一切的救援与外逃。
当然对于本就互不对眼的南方诸国，更没人想派出救援。
法尔斯历六百七十六年，惯例试探封锁的德林，使用飞行魔法，低空贴地高速围绕异火边境飞翔。
他散发强大的魔力探知，异火就像闻到腥味的饿犬，贪婪的贴附到德林的身边。
包裹全身的防御魔法不断消融与重构，耗费的魔法力无不彰显这是位强大而又老练的魔法师。
按照地图，这是楼迦帝国的中围城市，莱瑞安死亡的三十年时间，炽热凶猛的异火燃烧了几百公里。
阿尔法研究院预计三十五年后，曾和南方法尔斯帝国并肩齐驱的耀眼强国——楼迦帝国，将会消泯于世。
一路飞来，完好无损的建筑和被异火舔舐疯狂挣扎的人类，还是震撼了这位久经杀伐的大魔法师。
这是一场对魔力生物的诅咒，也是清零。
就在这时，德林视线余光处，发现零星异火在围绕着什么打转跳跃，经久不灭。
定睛望去，一个黑发小孩蜷缩在地，几乎于零的魔法力，让异火和德林的魔法探知都不能真切定位到她。
但是，不等于零的魔法力还是让少量异火趁机啃食了这个孩子。
小孩探出瘦骨嶙峋的右手，左手紧紧抓住地面泥土，双脚无力的蹬着，想要上前爬去，逃离异火的燃烧与折磨。
德林意识到活人的存在，立马掏出迷你魔偶，注入大量魔力，扔向不远处。
异火恋恋不舍的扑向更诱人之处。
他趁机抱起小孩，紧急带其寻找好友塔比莎的救治。
德林抱着小孩全力飞行，一时不该感叹楼迦帝国逃出了活人。
还是即使近在咫尺，这个奄奄一息的小生命依旧没多少魔力泄露。
这是珀尔与德林、塔比莎的相遇。
在赫安之森隐居，被他们抚养长大，学习魔法，这也是珀尔最快乐的记忆。
可惜，塔比莎五年前逝世，近百的德林已然迫近人类寿命的大限。
“那就拜托你了。”德林温柔地笑了起来。
微风徐徐吹动白发和眼角的皱纹：“英雄和罪人也有落幕的一天，要去地狱和塔比莎相见了。”
维加·波斯利张了张嘴，昔日与政敌争锋相对的口才在此时竟派不上什么用场。
沉默许久，维加·波斯利站起来，右手闭掌放在心脏处。
向德林·阿麦西斯特郑重弯腰：“圣贤一行，无疑拯救整片大陆于水火中。”
老德林依旧笑着敲了敲自己的拐杖，示意他坐下。
没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人类创造魔法的速度很快，隐居赫安之森的几十年，想必我已经落后许多，就先从附加类术阵教导珀尔吧。”
*
盛满星星的夜空，林影幢幢，鸟兽纷纷归家。
珀尔拖着疲惫的身体，无获而返，思索着无相碑的一处异常。
这块石碑确实与时间高度相关，但按已有上古时代魔法术语解析来看，发动条件缺乏明确指示，现有状态更接近术阵发动保护期，却感觉不出运行魔力。
所以还是哪步解析出了岔，回头推演又需要大量的魔力感知和精力专注，珀尔懊恼的想着。
系统冷不丁地通知珀尔。
【很快我们就要进入主线了。】
珀尔在想要吐槽它终于活了，和她几年白工什么时候报销的想法中往复横跳。
不知何时，周围只剩下了风声呜咽。
就在踩上转弯口的小径时，珀尔突然抬头，召唤出黑木做的魔法杖。
反手朝右后方挥去，密密麻麻的三棱镜包裹成半球体在身后展开，挡下了大量的魔法束攻击。
是谁，这股陌生的魔力，珀尔立马半旋身体，借着冲击力倒飞后退，企图拉开距离，从烟雾中辨别敌人方位。
“明昧·一阶附加。”比珀尔更快的是一道堪比太阳的耀眼射线，带着无与伦比高密度的魔力攻击而来！
轰——攻击准确到达，狂风卷起炸裂的碎石，爆炸余波折断了附近一圈的松树。
维加悬浮在高空，华丽的法袍猎猎鼓动，双手执杖，低头轻松判断战况：“一阶是不是对小辈太勉强了……”
没有魔力波动，但珀尔·阿麦西斯特的魔力隐匿能力维加也有所耳闻。
因此他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调整角度，法杖向前一指：“飓风·二阶附加斩击。”
突如其来的风刃袭入战场，试图割碎一切有形之物。
终于出现魔力波动，狂风吹散爆炸烟尘，也露出了坑底不断施展防御魔法的珀尔。
不再是球体状的保护，珀尔冷静地抓住了每道魔力的轨向。
局部三棱镜的出现与消失，精准的挡下了每一道风刃。
就在维加以为局面僵持，想要加大魔力输出来试探时，一股黑炎从右侧袭面而至。
“火焰·一阶附加！”
“什么……”维加刚施法挡下黑炎，来不及思考珀尔是怎么学会的附加术，又是怎么从密集不断的风刃中腾出手进行反击，身前隐隐出现空间阵的波动。
转身瞬间，珀尔已袭至高空，贴脸突袭：“熔岩之火！”
滔天烈焰以他们为中心爆发，点亮了方圆百里，灼热气息蔓延到木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