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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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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莉娅满头金发在手上禁咒的加持下飘舞着。
这种程度还要不了卡莲的命，护身法术会救下她，但肯定也会吃些苦头。
“我再问最后一次，为什么？”
满身泥泞的卡莲像是在泥塘滚了一圈的丑小鸭，站起身无力写道：“想留在这。”
短短几字，歌莉娅的杀意都淡了许多。
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浮现初见时被锁在笼子中，静静等待死亡的她。
当初只是一时兴起，想看看传闻中的女巫有多好吃，现在看来，倒是给自己捡了个小麻烦。
那夜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在歌莉娅心底重新勾勒，手中本就削减过的禁咒又一减再减。
“啧啧，我就说这老怪物不舍得~”
黑猫形态的阿布洛趴在不远处的大树顶端，叼着一只吃了一半的烤鱼，施加过观测魔法的双眼能轻松看到田地的情况。
“浪费那么多珍惜魔药材料都没舍得骂两句，还说什么要杀人家~”
阿布洛咬了一口鱼，津津有味看起现场直播。
禁咒最后也没落到卡莲身上，歌莉娅默不作声背过身随手一挥。
一阵清风混杂着水珠拂过卡莲，一身泥泞被清洗干净还顺带吹干了，散乱的棕红色长发像只炸毛的狐狸。
卡莲回过神来，眼角还有没擦掉的泪花，她想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抬起头却找不到变态吸血鬼的踪影。
她一定...对我特别失望...
“这就结束了？没劲，说到底老怪物还是不敢打，持宠而娇啊，持宠而娇啊，小姑娘~”
阿布洛把鱼吃完，用鱼刺挑着牙，像是做出总结一样指指点点。
一阵旋风吹来，歌莉娅出现在树梢，一脚把阿布洛踹了下去。
“喵呜！！！！”
黑猫身上的毛被吓得炸起，还未回过神来就被踹下树，歌莉娅在树梢凝视着让它根本不敢用魔法。
“咚！”
厚实的肥猫结结实实摔在了地面，掷地有声得很。
树梢的歌莉娅金发和裙摆向后摆动，凹凸有致的身形被风描绘出来，活泼可人的虎牙上是极其不爽的眼神。
歌莉娅视线锁定它，黑猫顷刻间被几根从地底长出的滕蔓缠绕。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多个标本。”
一顿眼神杀后阿布洛才被滕蔓放开，歌莉娅也再次消失不见。
“喵的...”阿布洛用猫爪揉着屁股，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确认歌莉娅真走了，“还说不持宠而娇...说都说不得，我的老腰...”
入夜，卡莲还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反思今日的行为。
对变态吸血鬼出手不是她的本意，那失望的语气始终缭绕在她耳畔。
对不起...
没有说出口的话，她已经不知道在心底重复了多少次。
可一切没有重来的机会。
歌莉娅端正坐在书桌前，面前呈放着一封崭新的信件。
不是普通的蜡封信件，是通过魔法传送的，这是她养在家族的眼线特有的报信方式。
这封信出现，说明她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发生了。
歌莉娅甚至不打算拆开这封信，她只是随手一丢，正好飞进火炉中。
橘黄色的烈焰在信件加持下化作幽绿，又变化出几个画面。
琳娜、伊思德尔、地牢。
和自己所想的一致，她无奈叹了口气。
“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起。
敲门的规律不像卡夫特，庄园里也就只剩下卡莲。
小麻烦半夜敲响了自己的门。
歌莉娅没有说话，看着房门出神。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门外的家伙都打算再不开门就作罢了她才挥手，房门在魔力作用下自动打开。
卡莲低着脑袋，端着奶茶和甜点局促不安地送到茶几上。
送完奶茶急匆匆离开，从头到尾头也不敢抬，生怕看到变态吸血鬼那张冷漠的脸。
歌莉娅坐在桌前两手抱臂静静看着卡莲来了又走，她走到茶几边随手拿起茶杯，抿了抿奶茶。
有些凉了，所以你的报复就是冷茶？
殊不知，其实这只是某人在门外踌躇太久导致的。
“...幼稚。”
抿了口奶茶，歌莉娅才发现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
“对不起...”
小孩子般的道歉方式。
她手指揉搓着纸条若有所思喝着奶茶，指间魔力流转，纸条变成一支蓝色火焰形成的花朵，插在了茶几摆放的花瓶里。
花瓶中两只蓝色焰火的花朵交织着相互倚靠。
歌莉娅撑起脑袋侧目看向花瓶，右手指节在一封信上轻轻敲击，若有所思。
卡莲在柴房坐立不安，手上翻来覆去的古籍像个烫手山芋，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待多久。
如果被赶出去，该何去何从。
一而再再而三被抛弃，就是自己的宿命吗？
“小姐，格洛铂女爵的邀请，要去吗？”
悠长的夜，卡夫特取得同意后推门而入，自家小姐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站在落地窗前仰望着漆黑夜空悬挂的几颗星星。
与此同时，卡莲进入了炼药室。
轻车熟路取出材料，一步步炼制着。
歌莉娅微微颦眉，放下手中见底的茶杯，“家族释放了琳娜。”
卡夫特一怔，张着嘴错愕许久，调整好神情后才憋出一句话。
“琳娜小姐...妥协了吗...”
“一个疯子罢了。”
炼药室内，卡莲的炼制到了最后关头，每一步都无比熟悉，轻而易举炼制装瓶。
清澈的橙色药剂，无一例外都是变态吸血鬼的抑制剂。
这样...应该够一阵子了。
她已经设想好最坏的结局，无非是被赶出去。
再被赶出去之前，她力所能及的报恩方式也就只有拼命炼制的这些抑制剂。
只希望在喝的时候，能记得一点，哪怕就一点点，我的好。
卡莲心里嘀咕着，把抑制剂码放在长桌上摆好。
她又踩着箱子踮起脚，想要擦拭下摆放材料的柜子。
最顶上有些材料蒙尘许久，盒子外都是厚厚的灰，她想去擦，踮起脚还有些不够，她就努力伸长手。
垫起的脚有些重心不稳，身体向后倾，下意识挥舞双手调整，重心又向前即将撞上柜子！
完蛋完蛋！
“...。”
卡莲内心惊呼完蛋，身体却停滞在柜子前，没有压倒材料柜。
只是腰间多了一只手。
纤细白净，精致的白色蕾丝袖管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纹。
歌莉娅不知从何而来，悬浮在半空右手搂住了她的腰，没让她向前倒。
“回头就咬死你。”
身后的威胁在耳畔发出，宛若一只猛兽在舔舐她的耳垂。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乱动，畏惧地低下头，也不敢看那张冷漠的脸，生怕在上面再看到点失望。
歌莉娅当然看到了长桌上摆放的抑制剂，不过没问缘由，微眯着眼，不屑道：“这么久了，还是五阶？”
像个鹌鹑低着头的卡莲点了点脑袋。
“真是累赘。”
低着的头越发低，她想努力把脑袋埋低，仿佛这样就听不见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教导不了你。”
与想象中的不同，卡莲本以为自己会很难过，可这一切发生时，内心却有些窃喜。
像是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爆发，不用再惶惶不可终日，她这个囚徒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歌莉娅眼眸低垂，从身后看不见卡莲的神情，不然她怕自己又心软。
逐渐远去的脚步声就像是时钟的秒针，拉远两人本就遥远的距离。
卡莲咬着牙，继续炼制抑制剂，直到长桌再也摆不下才停下颤抖的双手。
坩埚的火因为失去魔力供给，慢慢暗淡，最后熄灭。
昏暗的炼药室中，她捂着脸，泪水像决堤的洪流，从指缝钻出，最后演变成无声的大哭。
她的泪水压抑到极致，发不出勃哭声的声带在颤抖，两手不断擦拭泪水，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过去许久，卡莲红着眼从炼药室走出。
回到柴房默默收拾东西，却发现能带走的除了小黑猫，也就剩几件粗布裙。
卡莲坐在床边，凝望着等身镜中的自己，泛着泪花的眼眸将红肿的眼角衬托的像是遗留在湖畔的落枫。
“咳。”
门口传来声轻咳，卡夫特挺直的身躯站在那。
“马车备好了，小姐在等你。”
再如何不舍总得面对现实，她深呼吸提起竹藤编织而成的箱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条手帕与几本魔法基础书籍。
走出柴房，原本富丽堂皇的马车外饰不知何时换成较为朴素的皮革与原木。
内饰依旧豪华，没有改变。
歌莉娅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眸微眯像是睡熟了。
马车驶出庄园，坐在门帘旁的卡莲掀开一条小缝，看着渐行渐远的庄园，心底的不舍再放大，最后只是无声的叹息。
会把我丢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