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干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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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完毕的放课后，李牧当场就找到了元玖表达了此子早慧，恐误入歧途的担忧。
元玖嘴上说郎君辛苦了，心里直呼好家伙，不愧是嬴政，从小就不同凡响。之后就是惯例的李牧想说服她跟着他混，但元玖借口自己以后要游历四方婉拒了。
之后又断断续续飘了四天雪，等到第五天，雪才终于停了，在路面高高的堆积起来。赵卒不能耽搁下去，必须出发了。
赵国有一片很长的北边境线，人们早就在冬雪天利用起了雪橇。李牧那熟练的滑雪姿势看上去还是个老手。
临走前他仍失望自己不能收服大才，只好叹道：“若你以后有麻烦可以来找我，李牧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郎君，”元玖拉着小政儿，看着他的眼睛道：“反之，以后若是李郎君有难，元玖也会出手相助的。”
“你说对吗？政儿。”她低头问小孩。
小政儿抬头，这几天相处得越来越融洽，他已经在慢慢摒弃前嫌了。只可惜他刚卸下心防就到了离别之时。
“嗯，我会记得老师的。”小政儿点头。
元玖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心里想，以后还有个草原秦始皇呢，李牧可是打匈奴的专业人才，被奸臣害死太可惜了，一定要努力划到嬴政碗里来。
“你这小儿脾气忒倔，又总不听话，莫不是记仇来记着我？”李牧故意逗弄稚子正，看到小孩皱了脸，就高兴得哈哈大笑。
政儿：有什么好笑的，无语。
打趣完，李牧又看了看元玖，心里清楚在她这里赵王不是明主，也就不愿为赵国效力。
这两姐弟太非同寻常，也不知以后会掀起怎样的风云。
唉……
罢了，这世间之事强求不得……
李牧告了别，转身消失在了白雪茫茫中。
村子也重新归于安静。
……
这几天精神绷紧，连睡觉时都戒备着风吹草动，士兵走了元玖总算能够松懈下来了。关上门，确定隔墙无耳，她就和小政儿一起坐下来复盘。
而内室，装病装得跟真死了一样毫无存在感的赵嬉，心里也不平静。
当初她和吕不韦有过很和美的日子。那时她年轻漂亮，吕不韦英俊多金，她还天真的以为他们是相爱的。直到被他反手送给异人。
一方面，她虚荣异人秦国公子的身份；另一方面，她又为吕不韦毫不留情舍弃自己而气愤。
吕不韦自负自傲，异人却更会怜惜人，会跟她说起秦国雄伟的宫殿，说起他的心中抱负，甚少宠幸别的女人，还承诺以后会带她去看秦国的风景。
赵嬉便以为，他和吕不韦是不一样的，他是真的爱自己。
结果却又被抛弃。
元玖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不管她存着什么心思，但她没有丢下自己。
在这一刻，赵嬉是真的记住了这份恩情。这是她在吕不韦和异人那里都没有得到的安全感。
晚上，大家吃了顿好的一起庆祝。小政儿也为自己做成了件大事倍感骄傲，挥着小木剑给母亲和阿姐表演了一番这几天的成果。
只是小孩太得意忘形，一时不慎左脚拌右脚，刚舞完剑就摔了个屁股朝天的大马趴。
元玖毫不客气地笑话他，心想以后把纸弄出来了就写个始皇观察日记，摔跤要记上，尿床更要记上。
好面子的小政儿飞快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幽幽，好似在控诉她笑得太大声了。
元玖看着他额头上没破皮但摔红肿了，笑容不变地拍掌鼓励，又竖起大拇指，“舞得真棒！”
“……”被夸了，但并不高兴，小政儿默默收好小木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
“动作有模有样的，学得不错啊，”元玖凑过去打探，“你好像还挺喜欢李郎君的？”
小孩皱起了眉头，脸上表情纠结，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嗯，李牧是君子。”元玖发了张好人卡。
“他爱才，本来还想把你教成大将军来着。每次你们学习完他都会来找我说你多么聪明。”
小政儿眼睛一亮，嘴角咧出个笑，“除了他说的有些东西我不喜欢，不想学，老师很好。”
李牧认为小孩本性不良善，致力于用仁义礼智信掰正。奈何小政儿拒绝成为道德标兵，不吃这套。
元玖也不吃这套。她觉得自己素质灵活，做不到老祖宗们的修身养性，便找了个理由，“没事，反正我们都还小，人不轻狂枉少年嘛，等上了年纪人自然而然就会变的。”
“哦哦，这样啊。”小政儿似懂非懂，然后又道：“我觉得阿姐最厉害，什么都会，他们都比不上阿姐。”
这不是吃的时代红利嘛，元玖没有得意，摸了摸小孩脑袋道：“今晚好好休息，明天继续学认字，你的朋友们应该会忍不住来找你了。”
小政儿一边想明天舞剑一定再不能摔了，要闪瞎他们的眼睛，嘴上又一边道：“他们都太幼稚了，我都不想和他们玩了。”
元玖打量着短胳膊短腿的小屁孩，好笑道：“你还挺挑的，那你想和谁玩？”
小政儿动了动嘴唇，认真想了想，最后干巴巴道：“那还是和他们玩吧。”
元玖还要打趣他，但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赵嬉突然来了句：
“政儿，从今天起，你就拜元子为干娘吧。”
“？？？”
这话题突然来了个急转弯，元玖措手不及，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东西？”
小政儿也愣住了，抬头看过去，他娘表情严肃。
他不明所以，“可是，我不是叫元公阿姐吗？”
元玖没跟上赵嬉的脑回路，指着自己鼻子，“我？干娘？”
她还未成年也，虽然养小嬴政很有趣，但并不想喜当娘谢谢。
赵嬉神色肃穆，看着儿子，“从今以后，你就把元子当母亲一样孝敬吧。”
接着又对元玖说：“你为我们做了许多，尤其待政儿极好，就让他拜你为干娘吧。”
元玖还是很懵，理不清她做决定的逻辑，“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小政儿看着两人，一时没说话。
但赵嬉很头铁，尽管在别人看来这件事很突兀。但她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认为自己行事向来很有章法。
现如今，他们孤儿寡母唯一的靠山就是她。那么何不让这份助力捆绑得更紧密一些呢？
“政儿，叫干娘。”她伸手拉了下孩子，铁了心要坐实关系。
身为人子，小政儿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在他心里，元子确实比他娘更像一个母亲，于是他有些新奇地喊了声，“干娘？”
不到十七岁的元玖：“……”
与此同时，秦国咸阳，不知道自己儿子又有了娘，改名子楚的异人正在对月思人。
今日吕不韦传来消息，赵国那边一直没找到母子两，赵家也不知赵姬所踪，现在正值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他的妻儿很可能已经……
子楚没吃晚饭，知道这件事后就在书房里坐了两个时辰。
长平之战后他逃得匆忙，虽在赵国留了眼线和后手，但也经不起赵军细查。
赵姬性子娇弱，吃不了苦，又能躲到哪里去？还有他看着出生，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对他们没有感情？
可是他已回了秦国，认了华阳夫人为母亲，改了名字，娶了宫中安排的楚国公主，连亲母都甚少见面。
赵姬母子是他主动舍弃的……他早就想到会有这种可能的……
天黑透了，他没让点灯，只开了书房的窗，仰头望着高挂的月亮。
八个月前，天外陨石划过秦赵上空，大家视为不详，有灾将至。那时他刚回秦国，唯恐被人借此发难，一直小心翼翼。
但后来才发现高估了自己，他在朝堂里实在太不起眼，白起才是那个众矢之的。
君心难测，谁也不知道秦王怎么想的，迅速追回第一道诏书后，紧接着又下了第二道诏书，直接将白起软禁了起来。
白起战功赫赫，被称作“杀神”“人屠”，是秦国当之无愧的利刃。
秦王稷在位多年，威望深重，临到老年喜怒不定，愈让人不敢接近。
这两个都是跺一跺脚就让六国震一震的人物，闹起别扭来，谁也插不进去。
听说武安君被软禁期间非但没有日渐憔悴，反而自得其乐把自己养胖了。
把他祖父气得在宫里拔剑劈桌子。
子楚远远观望着，都没掺和进去的资格，还在和吕不韦加固华阳夫人这条船呢。
他看着月色，轻叹口气，希望他的付出能有回报，自己能登上那个位置……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干娘？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