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人间》》李清河

45、第四十五章 谁在闹心

　　史队长的出现使大家的气氛缓解了许多。马芳的爹马百川打着招呼，帮着史队长摘下蓑衣：
　　“看起来，这雨一宿也不能停。”
　　“嗯，不能停！”他说着把蓑衣放到了一边。看着洁新妈还在哭，走了过去，大家站起来让开个地方：
　　“都坐，都坐。别客气。姐姐，听小弟的，别哭了，你的心我理解。”
　　“东升啊！你说咋办呀！”洁新妈一头扎到东升的怀里痛哭着。这个娘家弟弟让她的心敞开了一扇窗，算是找到个倾述的地方。她痛痛快快地放声着，大家看着她又一阵痛哭。
　　“史队长，我看明天晴了天，就处理吧！”马百川深沉地说：
　　“别放了！”
　　“我也是这样想，要不然也放不住，尸体非得坏了不可！”
　　“是，现天现地的，让人看着揪心。”
　　“嗯，要总放不下。”
　　“明天还得找点人吧？”
　　“是，我想用队里的人，车，派几个老老干干的人把这事办了！”
　　“对。”
　　“那洁新呢！”
　　“那丫头，别管她，倔着呢！不知道随谁？”
　　“行吗？”
　　“我就这么定了。”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没想到的地方。”
　　“棺材？”
　　“我看不用了！找领炕席。”
　　“不，那太寒酸了！”洁新妈说。
　　“那咋办？现张罗也来不及了！”
　　“老头子死这么一回，不能就那么让他走了，那太寒酸，用这个炕柜子吧。”
　　“有什么用，死了，死了！”
　　“不能，我不干，就用这个炕柜。”
　　“姐，你以后用啥？”
　　“东升，你不要管姐。剩下我再说。”
　　“那也行。”
　　大家在一起，又研究了一会儿，把一切该做的事，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才各自地找个地方迷糊了一会儿。第二天看天气一半会儿也不能停，乘着雨小，大家一合计便急急忙忙地装殓了王世滚子，用辆马车拉着把他埋了。王世滚子的一生就这样的结束！
　　最让人不放心的是洁新妈，当弟弟的史队长正在和马百川合计，想叫马芳妈和自己的妻子来陪几天，也想叫马芳再劝一劝洁新，最好她能回来陪陪妈说说心里话，过几天淡忘就好了。看着姐姐还在痛苦当中，心里又掀起一阵阵难受，他忍住内心的情绪，没让泪水流出来，他在想这外甥女平时都是很懂事的孩子，非常听话，这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脾气长了不少。摊上这家庭，那是上苍的安排，你能怪谁呢？爹不要你，他也是不得已，你不看爹，没人说啥，你妈你还不看吗，养你这么大了，你就不念这份情？让他费解，想想是不是我说的有点过了。外女啊！我也是急的！你别挑剔舅，忙中的事难免出差错，也许我的言语说的有点过，请你原谅我。
　　其实王洁新也是闹心的，她惦记着妈，心里苦着呢？想回家，内心又矛盾着，已经和家划清了界限，断绝了来往，让人看见，谁能相信？失信不说也会毁了一生的前途，想想肚子里的孩子，不也要跟着无辜的受罪吗？自己都受不了，再去伤害没出世的孩子，值得吗？一想到李克心里还是提留着，能不能要我，也没有把握，只能顺天由命了。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活着真痛苦，哪有像我的？这要是一闭上眼睛多好呀！什么都没了，不轻松吗！想着她的心就飘起来了！
　　马芳一直在家陪着王洁新，知道这时的她，心里不好受，跟她唠嗑她也不言语，看着她呆呆地坐在那儿，感觉自己没趣，也就手不停的里屋外屋地忙着家里的零活，一边还在想着妈跟她说的话：要好好劝劝姐，让她回家陪陪妈，我该怎样劝说呢？脑袋不停地转着，突然一回头，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