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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4年清明节特典:葬送,于新生 ...


  •   我叫做法尓斯,本是一个应死之人。
      就像正在我面前的,这些躺在墓碑中的人一样。
      我应当死去。
      ——Far·Iris.

      ——————————
      “法尓斯,醒了吗?”
      “唔额,陀思……”
      “已经快八点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就是……”
      “我不想起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来,呵……”
      一阵因为翻动棉被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其中混杂着我那不可名状的尖叫声。
      “啊啊我起,我起床还不行吗!我的好陀思,你就放过我吧啊啊!”
      说完,我在床上蛄踊了好一会可算睡眼朦胧中坐了起来。
      “赶紧的,把衣服穿好了,今天教堂里要举办告别仪式,叶甫盖尼神父叫我们去帮忙。”
      “啊啊真是的…偏偏是今天干什么啊。”
      我嘟了嘟嘴,不情不愿地穿上那黑色的什么修道装束。
      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好困,这样吧,要不让人家先别睡,让我替人家睡觉可以不。
      “啊。”
      果不其然被陀思弹脑袋瓜子了。
      “清醒一点,今天要举行告别仪式的人是叶甫盖尼神父的一位挚友,是位值得尊敬的老先生,他生前是一位慈善家,收养了许多在战争中失去父母的孤儿们。”
      等消极怠工的眼睛好不容易进入了工作模式,我终于能看清陀思的模样了:他正正地站在那,端庄而优雅,肃穆而温和,身上的那袭黑衣仿佛不再是平庸的布料,而化作了拥簇着紫宝石的丝绸锦缎一样。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穿着修道服了,但是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
      他真好看。
      还得是陀思,真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从九岁看到十三岁都快四年了还是这么耐看。
      “但是很疼欸!!”
      抱怨是必不可少的,仪容是不得不保持的。
      我对着桌子上的镜子稍微打理了一下头发,拍拍脸颊,好让自己再清醒一点,而陀思则像四年以来的那样,坐在床上一边等候慢吞吞的我准备好,一边静静地翻阅着经典。
      “对了,那位老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格里尔。”
      “格里尔,格里尔…啊,那不是契诃夫在的那家孤儿院的院长吗??”
      猛回头,我看见陀思合上了书,跟我对上了眼。
      “是的,很不幸,格里尔老先生他感染了风寒,不治而逝了。”陀思的语气是怜悯而忧伤的,“他到死前都在为他的孤儿们操劳着,几乎可以说是累垮的。”
      “多么伟大的人……”
      “就这样感染上风寒了啊,真可惜,这么好一个人就这样撒手人寰了。”
      我摇摇头,感叹命运无常,好人易逝,一下子,满怀的起床气都被化解成了对老人家的崇敬之情。
      而想到他的事迹会为人所知,受人敬仰,我又感叹道:“但是他活出了人生的高度,这样死去,人们会铭记于心不是吗?”
      “嗯,法尓斯说的对,他度过了一个相当有意义的人生,值得学习。”
      “陀思也想像他一样吗?”
      我好奇地问道。
      “法尓斯会想吗?”
      他反问道,一下子把我哽住了:说实话,我不否认我确实吊儿郎当久了,在这种精神层次上的事并没有多少的思考。
      “我?我不确定。”思考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我说道,“我的偶像确实是一个为了国家和民族付出了一生的的人,他很伟大,很有才能和志向,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并没有任何出众的能力,我所能做到的只有过好每一天,好好地享受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我记得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大概也很愿意成为像格里尔老先生一样为他人奉献的好人吧。当然这种事是强求不来的,毕竟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嘛。”
      “这样吗,法尓斯这不是知道的嘛。”
      陀思笑着嗔怪道。
      “啊,得赶快去集合了,再不去叶甫盖尼老先生要着急了。”
      “马上来!”
      我将怀表放好,跟着陀思一同跨出了房门。

      “愿我的朋友格里尔,这位伟大的人,这位为了孩子们,为了我们未来的希望,为了人类的薪火传承而奔赴一生的人能在他的故乡安享长眠,愿在他长眠的大地之上,能开出与他一样高尚的花,愿此后的人们,能铭记他的功绩,继承他的意志,做一个崇高的人。”
      “阿门。”
      钟声回响,我肃立着,安静地凝望着躺在棺材中的格里尔老先生,的确,那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一个沉沉睡去了的老人家。
      他曾伟大,而今他只能活在过往中。
      多么惋惜,但他已经完成他相当满意的人生答卷了。
      但愿您在那仁厚的地母的怀中安眠。
      我想。
      祷文结束,以本地的习俗在举行告别仪式后会遵从逝者的遗嘱将逝者安葬在他心仪的地方。
      而格里尔老先生心仪的墓地是教堂的后山上。
      “那里能眺望见教堂、孤儿院、集市、医院和广场,甚至是遥远的战场。”
      叶甫盖尼神父将这个见证送行的任务交给了身强力壮的我,但陀思也坚持要跟着我一起去,于是神父在嘱咐陀思要保重好身体后也就允许了。
      “为什么会想跟我一起去,后山可是十分难爬啊,不要到时候我看着两个人上去,又看着两个人下来。”
      一个完全不好笑的双关笑话,但陀思还是相当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
      “没什么,今年的春天很好看,我想陪你一起欣赏。”
      “不要勉强啊,要是不舒服就提出来。”
      “没问题的,因为法尓斯在嘛。”
      于是随着送葬的队伍,我们出发了。

      “呼、哈……”
      “没关系吗?”
      我伸手去拉了陀思一把。
      “谢谢,哈啊……”
      虽然这四年多以来我一直在帮助陀思提高免疫力,增强体质,虽然效果不是很好,陀思的身体状态只比小时候动不动生病感冒改善了一点点,但至少现在已经能五分钟勉勉强强跑完算不是八百米的八百米了,我已经很感动了。
      “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先过去?”
      我抬头望了望远方坐落着的陵园和远去的队伍问道。
      “可以吗?哈。”
      “嗯,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陀思摇摇头,我扶着他靠坐在树旁。
      “我走了啊,有事你就喊喊我,我听力好,听得见。”
      “嗯。”
      说实话,曾经看恐怖片的时候,我最害怕的就是活埋这种死法,绝望又残忍。所以当我看着那副刻有白色十字架的黑色棺材一点一点被泥土填上时,不知怎么的,我莫名想起了我的父亲,虽然因为是现代,父亲是被火化的,但我仍然忘不掉得知父亲死去的那一天。
      于是我情不自禁地落了泪,作为孤儿院孤儿代表的契诃夫还贴心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来安慰我——实际上他自己的泪痕都很重。
      “逝者已去,请节哀。”
      趁别人不注意,我偷偷抹去了泪水,接着对现任院长玛利亚小姐郑重地行了一个礼。
      说起来其实好笑,跟契诃夫混的这四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正面与他们口中不好惹的玛利亚小姐遇见。
      实际上玛利亚看起来相当年轻,至少没有我想象中那副老态龙钟的样子,而大抵不过三十五的模样。
      玛利亚对我致谢,又用手帕擦拭了几遍墓碑前的一张合照:那是格里尔老先生与全孤儿院的孤儿们的合照。天知道,在这场消融了时间、消融了金钱、消融了生命的异能者战争中,他付出了多少才能从险恶的人性中救下这些纯洁的心灵。
      可惜,战争尚未结束,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仍有无辜的灵魂在遭受迫害。
      平复了一番心情,我举目四望,的确,陀思说的不错,今年的春天格外特别,连那娇贵的梨花都绽开了白色的花瓣。
      要知道在严寒之下,这已是十分来之不易的惊喜。
      契诃夫在又一次向我致谢后随着送葬的队伍远去了,孤儿院里的事务仍然需要他的协助,即使怀念,他也无法在这无奈的悲伤中逗留太久,于是独留我一个闲人站在那里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春日美景。

      不知怎么的,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我的父亲。
      父亲死去的时候,也是这番光景,所有人都未能在失去他的悲伤中持续太久,因为属于他们的未来还在等着他们,他们没有理由停留在这场悲伤中。
      但最应该保持理性的我却就此沉沦于悲伤之中去了。
      为了防止衣摆被松散的泥土弄脏,我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蹲下来重新着端详那张合照,合照上的孩子们或懵懂,或单纯,或天真地绽放着笑容,就好像从未经历过名为战争的浩劫一样,但我知道,他们之中的人大多都已经死去了。
      被一把叫现实的刀杀死了。
      在我眼前的这张合照恍然扭曲成了曾经的我与父母的那张合照。
      再次看见这张照片,我顿时感觉自己的呼吸停止了。
      照片上被微笑着的男人和女人抱起来的有着黑色短发的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张大了嘴喊道:“茄子!”
      请在这张照片上找到一个物理意义上活着的人。
      潜意识为了安慰自己,说出了一个好地狱的笑话。
      我的嘴角抽了抽,别过头去,不愿再看见这张合照。
      真是的,死的人又不是我,我又为何要哭泣呢?
      泪水划过脸颊。
      “法尓斯,你哭了?”
      身躯一震,不知道什么时候陀思已经站在了我的身边。
      “啊,真是的,不是说了不要在我身边突然说话吗,我会被吓到的,每次都这样,真讨厌。”
      陀思的气色看起来比刚才好多了,他把我扶了起来,弹了弹我脸上未干的泪珠。
      “是想到了什么悲伤的事情了吗?”
      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躲开墓碑,走到了远处一块白色的石头上,像无数个日夜以来最熟悉不过那样,肩并肩坐在一起。
      “没有。”
      我摇摇头。
      “又撒谎。”
      他捏了捏我的脸。
      “真的什么都没有啊。”
      我目光呆滞地望着远处的墓碑群。
      “是想起了死去的家人吗?”
      陀思敏锐得让我再一次被震撼到了。
      然而我却只能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无以言表。
      “没关系,我在这呢,法尔斯,我们是一伙的不是吗,要是有悲伤的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呀。”
      “不,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鼻子很酸,像泡了醋一样。
      好糟糕的比喻啊,法尓斯。
      我骂了骂自己,却又不想,泪水不争气地落下来。
      “不要哭,法尓斯。”
      脑袋瓜嗡嗡响,眼前一片苍白,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好悲伤,泪水一滴一滴地落下,落在手上,落在地上。
      “法尓斯,我在这里,看着我。”
      我对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我就在这里呢,在法尓斯面前。”
      “悲伤的事情,告诉我吧,我在听着。”
      “我们是一伙的。”
      “啊,呜呜呜,我的父亲,他,呜呜啊……”
      哭的好大声,好丢脸。
      我却感觉有人抱住了我,并且越来越深。
      “哭吧,如你所愿。”
      “没关系,你说过,哭出来的话什么都会好起来的。”
      很温暖,很柔和。
      我无意识扯住了陀思的衣服,而陀思任由我扯着他的衣服,让我的泪水落在他的身上,这莫名让我觉得有种在亵渎神明的感觉,所以想挣脱这个拥抱,但陀思却没有允许,于是我们这样相拥了好一会。
      我想起了很多很多,母亲的死,父亲的死,一个人站在墓碑前看着香火缭绕时像死了一样的心情。
      意识被扯到那个烟雨蒙蒙的下午,父亲抚摸着我的头,我低着头站在母亲黑白色的遗照面前。
      “为什么妈妈漂亮的照片变成黑白色的了?”
      我问父亲。
      “每个人都会这样,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父亲说。
      “爸爸也会这样吗?”
      “迟早有一天会的。”
      “我不想要爸爸变成这样。”
      我哭起来。
      父亲并没有安慰我,而只是沉默地抚摸着我的头,半晌,等我终于不再哭泣时,他说了这样一段对于那时年幼的我而言相当沉重而难懂的话:“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死亡不是结束,而是新生。”
      “每个人都死亡过,而后便成为了现在的模样。新生即是一场死亡,妈妈只不过是回去了而已,变回了最初的模样。”
      “唯有学会见证他人的逝去,才会明白自己生存着的意义。”

      “新生,于葬送之中。”

      好不容易的,我镇定了下来,想起自己刚才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便一边脚趾扣石头,一边非常好不意思地抽出自己的手帕来擦擦陀思:“太失礼了,下次就别这样了,我还得去洗你的衣服,很麻烦的。”
      “好啊,不过法尓斯的提议,我考虑会不予考虑的。”
      陀思选择反过来用我的手帕给我擦擦。
      “你这是跟谁学的俏皮话……”
      “一直都是法尓斯在教我的啊。”
      “别打趣我啦,好陀思。”
      我的手帕已经湿了,所以陀思抽出了他的手帕。
      “陀思你现在…”
      “怎么了?”
      “好像双龙戏珠喔。”
      我看着双手都拿着手帕的陀思联想到小时候看过的庙里举办的活动,不由得破涕为笑。
      “什么…双龙戏珠是什么?”
      “啊,是一种独特的风俗啦,总之就是很讨喜的事情。”
      “如果能让法尓斯开心一点的话。”陀思很平静地用手帕擦拭着我的脸,“我会去学习一下的。”
      “别,到时候累垮了我还得把你抬回来。”
      这么会撩??
      我这样一个没情商的人能教出来这样的大师?肯定是无师自通,陀思前途无量啊,是拱白菜的好苗子。
      “啊,怎么说比较好呢。”
      相互打理了一下外表,我们都把手帕收了起来。
      “慢慢说吧,时间很长呢,除非你饿了——不过我可不相信法尓斯会没有带零食在身上。”
      “真的没带喔——怎么可能啊!”
      我从暗袋里掏出两颗糖,递过去一颗,陀思欣然接受,娴熟地扭转开糖衣将糖含进嘴里。
      “我的父亲,是一位法医。”
      “法医…喔,我知道了。”
      “他因为…一点小事跟别人起了冲突,后来就,所以就……”
      “嗯,我知道了,没必要再去想细节了,对于你的父亲,我很抱歉。”
      “父亲一直在教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要理性对待。”
      “我也一直这样做了,但是,但是。”
      但是,我还是无法接受,早上还在和你谈笑风生,坐在一起吃早饭的人,在下午就已经阴阳两别,再也不见了。原因还是那么的荒诞。
      陀思又掐了一把我的脸。
      “没轻没重。”
      我笑骂道,然后抹了把脸,接着说道:“我在书上读过,一般都人会死两次,一次是物理意义上,一次是精神意义上,即没有人记得你了的时候,你就真正死去了。”
      那么我大概是死了三次吧。
      对自己,对未来,对世界。
      “法尓斯。”
      陀思的语气很温柔。
      “嗯。”
      “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这样,你心情好一点了吗?”
      他给我一个狡黠的微笑。
      “陀思是咒我早逝吗?”
      “真是不懂气氛的回答,法尔斯难怪一直没有找到喜欢的女性。”
      “哈??那陀思呢!”一下子,暴露出了我只有三岁的真实写照,“陀思不也是从小到大没有怎么跟女性待在一起嘛,难道陀思就一定能找到喜欢的女性了?我不信,我肯定比陀思先找到对象。”
      “好哇,那我就静候法尓斯找到喜欢的人的那一天咯?”
      陀思仍然在笑,就是不知道怎么的,那种背后一冷的感觉又爬了上来。
      今天的春天,就算花开的很好,气温怎么还是这么低啊哈哈……
      苍蝇搓手jpg.

      风起了,我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停止了话题,转而眺望着远方看见满山的白色花瓣飞舞着,在风的托助下飘向更远的彼方。
      人总是望景伤情的,见白花洋洋洒洒地没有眷恋般散去,我叹了一口气。
      “法尓斯还在悲伤着吗?”
      “嗯,说实话还有一点。”
      “法尓斯的父亲会希望你这样悲伤着吗?”
      “自然是不会,他在我小时候就一直告诉我要做个理性又坚强的人了。”
      “那法尓斯就没有理由悲伤着了啊,为你自己,也为了你的父亲。”
      “新生,于葬送之中。”
      “相对的,葬送其实也于新生中,法尓斯成长了,法尓斯的父亲也随之离去了,就像之前法尓斯给我念过的那首诗一样。”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法尓斯的父亲肯定会希望透过自己的死,法尓斯能学到什么吧,要是只是哭哭啼啼的话,他老人家肯定是不高兴的吧。”
      “看开一点吧,就当为了父亲?”
      “要再来一颗糖吗?”
      我抖抖暗袋,倒出两颗糖——之前去街上买买回来的果糖,虽然不是很甜,但是含在嘴里香气四溢,让人觉得十分清爽。
      “好。”
      荔枝味的。
      我让舌尖与糖一同起舞,与牙齿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牙齿:荔枝,你让我拿什么荔枝。
      似乎抖的力度大了一些,怀表也抖了出来,我下意识中啪叽一下打开盖子,看了看时间,又咔嚓一声把盖子按了回去,然后再把怀表收回去。
      “要回去了,午饭估计已经好了。”
      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嗯……”
      “陀思?”
      他望着远方出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是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和几丝聊胜于无的硝烟。
      “如果,能创造一个没有悲伤的世界……”
      我听见他在喃喃自语。
      “陀思妥耶夫斯基。”
      我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于是我选择打断了他。
      “我们得回去了,我真的很饿啦,不然我要不等你了啊。”
      “真是抱歉,一时出神,没注意到时间已经这么迟了啊。”陀思搭上我伸过去的手,眼神明暗,“刚刚…法尓斯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我没有作答,只是抽回手,与他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去。
      渐渐的,地平线和那缕烟雾消失在了眼中,取而代之的则是熟悉的街道与房屋。
      教堂钟声响起,我听见有人在低声哀悼着什么。
      “新生于葬送之中,请节哀。”
      我告诉自己。

      死亡不是终点,一切仍在延续。

      ————————
      许多年后,我仍然在感叹生命的漫长,但庆幸的是我终于能明白父亲那句话的意义所在了:
      新生,于葬送之中。
      与其哀悼那些已经远去的,虚无缥缈之物,倒不如把目光落在当下的生活中,尽情度过自己想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才是。
      “原来我一直活着。”
      猛然惊醒这个现实时,我笑出了声。
      还好我还活着,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于是我决定奖励自己一颗蓝莓味的果糖。
      ——法尓斯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24年清明节特典:葬送,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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