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犬[无限]》墨知侠

6、第 6 章

　　“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
　　林述深吸了一口气，背着包跟在莎拉的身后迈入了夜晚的多伦小镇。
　　他们现在要去偷渡到查塔姆岛。
　　之所以选择夜晚，是因为林述现在被认为是失踪人口不能随意出现，他的前队友们向警署汇报了他失踪的事情，警署印发了失踪公告，公告上还有素描画像，事实上就算没有画像，以林述东方人的面孔在这里也足够显眼，所以只能选择夜晚活动。
　　偷渡用的船是捕鱼船，来自于莎拉的一名本土追求者。
　　“真的谢谢你马歇尔，这么晚还愿意把船借给我。”
　　“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不过你真的确定不用我跟你一起上船吗？你一个人划船的话有点不安全。”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而且我也不会离开这里太远，我只是想在海上为我遭遇海难的父母祈祷，天亮前就会回来。”
　　摆脱了追求者的莎拉将船驶离了追求者的视线后，绕了个圈子在另一处靠海的地方接到了林述。
　　“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我的失踪告示。”
　　“是不是很奇怪？”
　　“有一点。”
　　林述借着月光看着失踪告示上自己的素描画像，心情有一点点复杂，细细想来，进入这个副本的时间其实并不算久，但他已经经历过谋杀、处理尸体、绑架，现在再多一个好像也没什么。
　　“......副本里面的世界跟我们生活的世界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我觉得其实差不多。”
　　“为什么这么说？”
　　“等你进入社会就会发现，文明的外皮之下，更多的还是野兽的本质。”

　　船只慢慢向着查塔姆岛行进，越是远离小镇所在的岛屿，海上的雾气就越是浓厚。
　　船头的灯在雾气中能带来的视野有限，不过好在查塔姆岛是一个很大的目标，即便看的不够清晰，仅靠月光下一个轮廓也足够他们辨明前行的方向。
　　在查塔姆岛的轮廓越来越近，雾气也似乎是越靠近岛屿越稀薄，逐渐开始消散的时候，林述感觉自己划桨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水里有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他通过船桨大致能够判断自己撞到的东西是什么形状。
　　他觉得，那是人，或者至少是人形生物。
　　海面静悄悄的，被他船浆触碰到的东西也没有像是小说或是电影中描述的怪物一样从海中跃出来袭击他们。
　　但林述还是能感受到，人形的东西越聚越多，直至船只无法航行。
　　莎拉对此并不惊讶，她让林述把背包打开，把她这段时间制作的药包丢入海中。
　　林述按照她的指示将药包就丢进去，随着药包的下沉，那些阻碍划桨的东西也似乎像是见到了诱饵的鱼儿一般追逐着药包而去。
　　莎拉催促道，“抓紧时间。”
　　林述感觉自己血液流动的速度在加快，他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划桨，直到雾气彻底散去，查塔姆岛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等到寻找到了一个安全的登陆口，将船只停稳，林述才松了口气，然后他忍不住问道，“水里是什么？”
　　“你觉得是什么？”
　　“尸体？”
　　“差不多。镇上有海葬的习俗，去世的人会被送入大海之中，这些尸体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化。”
　　林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要想象一下莎拉描述的画面就让人头皮发麻，那片大海之下埋葬着这座小镇有史以来葬下的所有尸体，而这些尸体就那么静静呆在那儿。
　　“镇上的人每次去查塔姆岛都会遇到这个？”
　　“这倒不是，码头不是有时间规定吗？只要在规定的时间里面前往查塔姆岛就不会遇到这些。”
　　“那其他时候遇见，镇上的人没有觉得奇怪？”
　　反正林述自己想想就有点受不了。
　　莎拉为此解释道，“在小镇的习俗中，这些尸体，当然他们不把这些称作‘尸体’，而是称作守护者。你们东方不也有祖先崇拜这种说吗？每年都要祭祖，然后祈求祖先保佑自己。”
　　“多伦小镇的人也把这种现象看作是祖先们保佑自己。如果有外界的入侵者，没有应对的方式，就会被小镇的守护者拦在小镇之外。”
　　虽然莎拉的解释很有说服力，但林述还是觉得特别诡异。
　　想想看，自己住在一座岛上，这座岛四周的海面下全是站在那儿泡的发白的尸体，这些尸体或许还时时刻刻盯着海岛的方向！
　　林述想到了自己扔下去的药包，“那些药包就是应对方法？”
　　“对。”
　　“但你怎么知道的？”
　　“第一见面的时候我跟你介绍过马尔科姆药剂店了，这家药剂店和小镇的历史几乎相同，我扮演这个身份的时候，系统也把这个药包的配方给我了。这才是马尔科姆药剂店能在经济如此不景气的情况下还能存活的关键。毕竟，渔民总是要出海的不是吗？”
　　听到莎拉提到渔民，林述想起了他见到小镇的第一印象，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晾晒的鱼类挂在门口。
　　一想到那些鱼被捕获之前是在这些尸体中间生活，林述就感觉自己的胃有点不舒服。
　　他真的希望自己在镇上没吃过海鲜！

　　在莎拉有些嘲笑的目光中，林述调整好了身体状态，两人正式登上了这查塔姆岛。
　　“这座岛看上去有点荒凉？”
　　虽然没走几步，但从岛上的设施可以看出，这里的建设并不是特别好。
　　与小镇那边的港口相比，这里的港口显得有些简陋，夜晚也没有人在外面巡逻。
　　“查塔姆岛在很久以前是小镇居民用于集会和祭祀活动的场所，后来弗尼斯工业进入了小镇，贿赂镇上有名望的人士，最后镇长将这里的大部分使用权卖给了他们。”
　　林述环顾四周道，“既然弗尼斯工业把这里买了下来，那这里不应该是这样吧？”
　　毕竟工业区的建设可以说是整个镇上最“现代化”的地方。
　　莎拉对此的解释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正式开发这里，目前还处于迁移居民的阶段，这座小岛上原先是有镇上的一些居民定居的，弗尼斯工业还在忙着给这些居民迁居。等钉子户走完了，这座岛才会正式被开发。”
　　莎拉带着林述绕过钉子户聚集的地方，向着小岛内走去。
　　她曾经借着居民的身份白天来过岛上，知道这座岛上曾经用于祭祀的地点在哪，那里也是这座岛上最可疑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一座祭坛，石质的，有很多年的历史。虽然我们的任务不同，但收到的对小镇的描述是一致的。你的描述里也有‘黑暗信仰’吧？”
　　“有，但一直没找到相关的信息。”
　　莎拉笑道，“别说你，我有小镇身份都没有找到线索。上面还说这种信仰在居民中私下传播了开来，反正我作为居民是没见过。但如果要我说哪里是和这个描述最相近的地方，我认为就是查塔姆岛上的祭坛。”
　　林述没有放松警惕。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这种直觉有点像那天晚上他从睡梦中惊醒遵从直觉见到严刚杀死丹尼尔的现场一样，他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向他低语，告诉他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怀着警惕之心，他跟在莎拉的身边找到了那座祭坛。
　　正如莎拉所说，这座祭坛看着很古老。
　　在祭坛的周围是一个片被刻意空出来的圆形空地，月光下可以看见八根石柱坐落在八个方位将祭坛围绕起来。
　　祭坛上供奉了一本石质的书，靠近可以看见这书上刻有一些像是涂鸦又好像有什么特殊含义的符号。
　　林述和莎拉把这里仔细检查了一遍，但他们连每根石柱都从上到下检查过，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只有你一个人不够，还是要把那几个夺面者引过来，才有可能找到那个司机。”
　　莎拉的语气中充斥着失落，林述能理解她，毕竟被困在副本中这么长时间可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每一次尝试失败，都是在堵死一条生路。
　　林述觉得，如果他也被困那么久，或许他会比莎拉要失落的多，他现在显得还能冷静做事，实际上也只他在内心不断告诉自己，就算再急也没用。
　　他们准备按照来时的路回去。
　　“等回去后，我们——”
　　莎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林述瞳孔紧缩。
　　月光下，他能看见泛着银光的刀尖从莎拉的胸口刺出，鲜血向他的脸部喷溅而出。
　　他在恐惧的支配下无法动弹。
　　同时，他看见刀尖收了回去，一个人出现在了莎拉的身后。
　　“兄弟，终于找到你了，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严刚带着很热情的笑容看着林述，如果不是他手上拿着匕首，脸上还沾有莎拉的血，这些话或许会很感人。
　　就在林述的喉咙吞咽着口水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声音。
　　“卡！”
　　瞬间，黑夜变成了白天，他周围的夜幕变成了置景墙，被一些人直接拆卸了下来。
　　“道具组快点收拾！化妆师！化妆师在吗？给演员补妆！”
　　“导演，第三场的机位有问题！”
　　“盒饭在哪？”
　　......
　　闹哄哄的对话此刻充斥着林述的听觉。
　　在他的对面，本该被杀死的莎拉也胸口染着“血”在和杀她的凶手严刚聊天，说了一会儿她转过头看向了林述。
　　“林，要不要一起去吃饭？隔壁街新开了一家中餐厅，听说很正宗。”
　　林述不知道说什么。
　　他该说些什么？
　　他此刻站在阳光下，看着周围剧组的活动，也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大标牌上写着“普林顿电影基地”，满心茫然。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