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恶犬[无限]》墨知侠

16、第 16 章

　　电梯中间有人进来后，他们两个就不讨论了。
　　直到人下去，电梯继续运行，林述按了刚才他们来时的楼层，这场谈话才继续下去。
　　“你晚上有没有空？”
　　趁着林述向前一步去按按钮的功夫，路然终于还是提出了邀请。
　　但林述并没有接受这份邀请而是解释道：“不太有空，我答应我妹晚上要陪她吃饭。”
　　“哦哦，这样......”
　　虽然路然很想说喊你妹出来一起吃个晚饭，但这种邀请被拒绝的概率很大，万一被拒绝了不是很尴尬吗？
　　随着电梯逐渐接近他们进来的楼层，路然忍不住再次开口：“那你哪天有空，我们约个饭？”
　　林述瞥了路然一眼，内心有点纳闷，先前忙着送船送车，拒绝完了现在又开始要约他吃饭，如果他是女孩子还好说，但他们现在不就是普通朋友吗？还是说这种大少爷对普通朋友都这样？
　　不过想想在网上一搜路然的名字，确实有很多新闻都跟什么聚会、酒吧有关，他恍然路然所说的吃饭应该是这个意思，就是多找几个朋友去这些地方聚会玩玩。
　　他以前倒是仗着身材高大看着像大人的优势去一些这种场合打过零工——那里时薪相当高，但被妹妹知道后狠狠教训了一顿便再也没接触过。
　　此刻被路然这么一提，没了生活压力的他倒是有点点心动。
　　“......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你哪天有空snt告诉我就行，我来安排。”
　　路然内心大声喊了句“万岁”。
　　果然，想要约人，还是要主动出击才行。

　　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很不礼貌的推开。
　　但等里面的人看清来人是金主爸爸后，便没有人多嘴一句。
　　路然走回属于他的座位坐下来，这次他没有玩手机，而是目光在与会人员中不断徘徊，最后落在了中间正在讨论剧情场面与预算额度是否相符，是否需要改剧本的制片和编剧身上。
　　“我想追加投资。”
　　仅仅六个字就压下了所有的声音，并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和林述在一起的时候路然会显得局促，话有的时候都说不利索，但被这些人注视着，他却丝毫没有压力，只是将目光放在制片和编剧身上。
　　“你们不是在讨论预算不够实现剧本场面吗？大概需要多少，会后你们可以给我的办公室提交一份额外预算文件，只要不太离谱，我都可以签字。”
　　听到金主爸爸的话，在场的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就连本来对路然这个横插一手进来十分不满的沙导，此刻也不得不在内心高呼——金钱万岁、资本万岁！
　　什么小花？最适合的女主就是林昕儿！
　　没演过戏怎么了？人家是知名歌手，舞台经验十足，演个戏还不是手到擒来？
　　只要能让沙导按照他最开始脑海中的场面来拍，只要不是全部骨干演员都换成毫无基础的新人，他都能接受！
　　“当然，我也有个条件。”
　　路然话锋一转，抛出了他的要求，“剧本里有个叫华峰的角色，我有个朋友想要参演，但这件事情要保密。”
　　本来以为会是什么十分为难的要求，导演都提前和制片交换了眼神，做好了割地赔款的准备。
　　结果等路然说出要求后，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沙导才反应过来这样不回应似乎有点不给金主爸爸面子，他咳嗽了一下，看向了对剧本最熟悉的编剧问道：“华峰是哪个角色？”
　　编剧脑海中第一时间想起了男一二三四五号，没一个对的上，最后还是编剧助理举起了手，不确定说道：“好像是男四号龙哥身边的一个龙套？”
　　“几句台词？”
　　助理打开手机迅速检索关键词，最后给出了准确答复，“......四句。”
　　沙导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作为一名成熟且熟悉商业运作的导演，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望向路然试探着给出建议，“要不给这个角色加点戏？”
　　路然倒是很想干脆把这个角色提几个档次，但林述本就是过来试镜龙套角色的，他动作太大或许会有反效果，于是他深思熟虑后给出了答复：“翻个倍，给八句台词。”
　　......
　　沙邱导演心中一凛，同时下定了决心。
　　这八句台词一定要精彩，今晚就把编剧和助理全部关进小黑屋，不合格就不要出来！
　　这种爽快的金主不伺候好，不得遭天谴？

　　几乎是第二天卡了上班时间，路然的秘书就收到了从沙导那发来的报价单并转交到了路然手上。
　　路然只是瞥了一眼数字就签下了字，心里还想着这个比他预期要低很多，也不知道沙导如果知道金主的想法，会不会想要回到前一天晚上抽做报价单的自己几个耳光。
　　搞定了追加投资，沙导那边也很听话完成了路然的要求，林述很快就收到了试镜通过的消息，还告诉他导演觉得他试镜表现得不错，编剧看到他的形象后灵感爆棚连夜加了几场戏。
　　被蒙在鼓里的林述为此十分高兴，还以为自己真的是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认可，跟妹妹说了之后，兄妹俩高兴的抱在了一起又蹦又跳。
　　这一个角色的收入比起林述从副本里带来的收获有天差地别，但它对兄妹俩的意义却完全不同。
　　和妹妹庆祝完，内心还是很激动的林述还是很有分享欲，但他打开通讯录，和老师同学都不太熟，和上司姜鹿的对话全是一问一答像是网络百科，最后他的目光移到了新交的朋友路然的名字上。
　　一想到试镜那天还见到了路然，他觉得或许是路然给他带来了一些好运，所以也把消息跟路然分享了一下。
　　路然几乎是秒回，而且或许是因为隔着网络不用对着林述那张脸，路然打字不用那么紧张，顺着杆子往上爬，当即又借着这个理由提出了出来庆祝一下“第一次得到角色”。
　　林述只是犹豫了半秒就答应了。
　　手机对面还在出席某个仪式的路然公然在记者面前摸鱼，最后又是引来了一些八卦谣言。
　　作为一名在校临近高考的学生，周一到周五他的时间都要放在学校，晚上放学也要在家复习，周末白天则要参加协会的猎人基础课堂，所以最后庆祝被定在了周六晚上。
　　本来路然想要开车来接林述去餐厅，但林述觉得路然的车子有点太招摇了，之前送他回来就害他被邻里八卦的目光折磨了一轮，这次说什么也要自己过去。
　　只是等他坐在出租车上到了目的地，跟迎上来的服务生报了楼层与预定人并被引导上电梯后，他看着电梯里的广告，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35层，城市花园餐厅，你的浪漫首选”
　　电梯门打开后，他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餐厅里十分安静，客人之间的交谈都克制着声音，而且几乎每个位置上的人都很注重着装，林述这个穿着印有快销品牌logo一百块不到外套进来的就有些显眼。
　　他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了餐厅最好的位置，这里用绿植隔出了一个包厢，并且可以眺望整个虹城的景色。
　　路然显然有些紧张，他穿的很正式，连袖扣都试了几十对才找到心仪的，此时见到林述过来，他有些慌张起身去迎接。
　　“你没说吃个饭在这么正式的地方。”
　　路然慌张解释道：“不是什么正式的地方，你就当快餐店就行了，我经常来这吃便饭。”
　　“快餐店”服务员有着很好的职业素养，给林述布置好餐具就退下。
　　林述不动声色喝了口水，他相信这种地方对路然来说或许真的是快餐店，但他决不相信路然穿成这样、这副姿态是抱着吃便饭的态度来的。
　　这顿饭一开始吃的很高兴，至少对路然来说是如此。
　　一开始还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很快话题就引到了庆祝的原因上，林述分享了一些试镜时候的心情，路然则表现得很捧场，然后林述又说了一些副本里自己被角色设定裹挟着、被教授鼓励着去尝试演戏的经历。
　　他一边说一边引导着路然的话，然后他再一次确信了，路然这个公子哥脑子确实有点不太好使。
　　之前在车上路然还坚定的说不记得副本里的事，现在说话似乎不太经过脑子，不知道等他回去一个人想起今晚谈话的时候，能不能发现自己露馅了。
　　林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很享受今晚的晚餐。
　　大约是饭吃了一大半的时候，林述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那个保镖王康后续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路然很自然吃着东西回答道：“按照合同约定付了牺牲抚恤金。他人挺好的。”
　　“就这样？”
　　“那还能咋样。”
　　“你去他家看过吗？”
　　“没，都是别人处理的。”
　　林述心里清楚自己不该管这个事，但他还是忍住说道：“如果不是他，我在副本里或许都注意不到你。”
　　路然停下了餐具，抬起头看着林述表现的很疑惑：“我知道，所以我叮嘱过额外又给了他们家一笔钱，有什么不对的还是没考虑仔细的地方？你跟我说，我看一下怎么处理。”
　　林述看了路然两秒低下了头，掩饰自己有些不太对的表情说道：“没什么，我就是想到了这个问问。”
　　路然发现自从这个问题结束后，一直到吃完饭，林述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有些焦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他这个人不太喜欢憋着事情，所以在坐电梯下去的时候就主动说了出来。
　　“对不起，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会改的，我们不是朋友吗？有什么话你直说就行。”
　　林述本来不想说，但抬起头对上路然真诚的目光最后还是说出了口，“......是我自己有点问题，不是你的错。不过我觉得你或许可以去王康家里看一下，至少对他的家人表示一下感谢什么的......我是不是有点过界了？”
　　路然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他此刻才发现林述还在纠结这个在他看来没什么好纠结的问题。
　　电梯停到了一楼，门打开，林述先一步走了出去。
　　路然停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了过去。
　　服务生去开车了，两人在门口干等着。
　　路然率先打破了僵局，“......你说得对，我确实应该去表示一下感谢......明天怎么样？你跟我一起过去，我没做过这种事，你陪我一下怎么样？”
　　林述迟疑了一下，但考虑到这是自己提议的事情，最后还是点点头。
　　服务员把车开了过来，两人一上车，林述就强调不用把他送到家门口，送到附近就行，路然对此并无异议。
　　一种尴尬的氛围在车内弥漫。
　　林述有点后悔，自己不该提王康的事情，对方是好心给自己庆祝，虽然有点“不怀好意”——他在这方面其实并不迟钝，但考虑到他并不讨厌路然，加上情况也没进展到那一步，所以他就装作不知道。
　　只是路然的回答让他想起了自己身上的经历，自己父母去世后，几个律师过来讨论父母赔偿金的场面。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见害他父母出车祸的另一个责任人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