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月光》山松子

4、折花人

　　他问我之后的打算，我当时心里也很迷茫，不知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我讲述了下山之后的经历，他对我爹的死一阵惋惜，并当即提出让我和他一同上路去京城发展。
　　“我在京城有个朋友，他正好在需要一个射艺师傅，伏姑娘若是需要，我可以为你引荐。”
　　“可我……从来没去过京城。”
　　“你不是也从没出过济阳城？如今反正都出来了，不妨就去最繁华的京城看看。到了京城若是遇到什么困难，你尽可以找我，你我相识一场也能互相照应。”
　　我想了想，他说的有几分道理，我被绑后早就出了济阳城，去其他的地方同样都是陌生，倒不如抓住这次去京城的机会，闯荡一番。于是我笑了笑，说：“那就多谢了。”
　　一路上，他对我照顾有加，让我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
　　到了京城，他热心地为我找了个住处，又留给我一笔钱作生活所需。
　　之前我身上的盘缠被搜刮了干净，虽说有些不好意思，也只能先欠着他。“你放心，这些银子等我找到活计发了月钱，我一定还给你。”
　　“好。”

　　之后我去了他所说的那户人家应聘，起初家主见我是个女子，本来还有所迟疑，但见到我在射艺的确不错后，便高高兴兴地让我留了下来。
　　我要教授的是他家里的小公子，才十岁的年纪，却表现的异常懂事，在学习上从不马虎，也为我省去了很多心力。
　　当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钱，心里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天傍晚我回到住处，远远的就见一个人等在门口。
　　“你回来了？”褚师琮见到我，眼睛一亮问到。
　　“你是在等我？”
　　“今日城隍庙有灯会，不知道可有兴趣？”
　　“那一定很热闹。有劳你引路了。”
　　之后他带着我去了城隍庙看了一年一度的灯会盛景，也让我头一次正式地见识到京城的热闹。
　　逛的饿了，我请他吃了饭，也算是感谢他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应。
　　饭后，路上的行人寥寥，我和他走在街上皆是无话。
　　我听着旁边细细的流水声，享受着热闹之后的宁静。
　　来到这里一个多月，头一次感受到了一丝安稳。
　　正当我沉浸在这份满足感中时，突然从周围冒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未说一句便冲着我们发起了进攻。
　　好在褚师琮身怀武功，一面应对着对方袭击，一面护着我往后退。
　　最后虽然有惊无险，但他为了保护我，用手臂生生替我挡下了一刀。
　　我带着他回到住处，挽起他的衣袖一看，皮开肉绽的伤口触目惊心。
　　我替他清洗着伤口，心里一阵愧疚，说：“你怕是不要命了，干嘛徒手去挡那一刀？”
　　他说到：“当时情况紧急，来不急细想。”
　　我将药洒在伤口上，只听他小声嘶了一下，我手上的动作随之放轻了一些。
　　我说：“好在不会影响日后的生活，若是因为我你废了这只手，那我真是罪过了。”
　　对方顿了片刻，温声着说：“比起一只手，我更怕看见你受伤。”
　　我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烛火摇曳，我抬眼对上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睛。
　　我赶紧低下头，努力集中精力为他包扎伤口，心里却慌乱不已。
　　从这件事后，我对他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褚师琮，想来是在忙着他家里的生意。
　　只不过从灯会之后，我每次早上出门时，都会在门上发现插着一枝海棠花。
　　虽然没亲眼看见插花的人，但我心里一直都知道是谁的杰作。
　　渐渐的，我逐渐期待起每天的到来，后来甚至一起床便最先去门上看一看。
　　这天晚上我迟迟未睡，我决定要将这个人抓个现行。
　　只是我等了许久，也没听到门口有动静。
　　直到后半夜，我以为他不会再出现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
　　我跑过去将门打开，就见褚师琮一脸惊愕，手还拿着一枝海棠悬在半空。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他惊讶道。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半夜不睡觉，去做折花人？”
　　“我……我只是听说，姑娘家都喜欢花，便想着每天送给你一枝。”
　　“那怎么不当面送给我？”
　　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说：“白日里忙着生意上的事，等到我空下来的时候，你已经睡下了。不想打扰到你，就只能如此了。”
　　我心中一暖，说：“以后你别再这样了，你该好好休息。”
　　“可我想见你。”他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不仅让我一愣，他自己似乎都没料到。
　　“为什么想见我？”
　　“因为我喜欢你，从那一次在灵栖山见你，我就已经对你魂牵梦绕。我想娶你为妻，想照顾你一生一世，我想……每天都可以见到你。”
　　我看着他眼里的小心翼翼，又带着一些坚定，心里早已经波涛汹涌。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见他将手里的海棠花递到我面前，柔声道：“阿云，嫁给我吧”
　　我看着那枝娇艳的海棠，想要伸手接过，突然想到什么，又收了回来。我犹豫着说：“可我什么都没有。”
　　“不，只要有我在，我不让你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我不想每日都呆在院子里，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他上前一步，说：“我知道你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你放心，我会永远尊重你，支持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
　　他说的诚恳，让我抛掉了最后的一丝犹疑。
　　我笑了笑，说：“海棠花，我很喜欢。”
　　他一脸惊喜，雀跃着将花交到我的手上，两双手紧紧握住，便怎么也不想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