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T一百块买来的老婆》采桃曦来照

4、第 4 章

　　“想要这些女人和孩子，要六十万比索（约六万rmb）！”
　　黑市商人露着镶金的牙齿，陆美娟听到这个价钱后，走到苏素瑾面前低语：“价钱有点太高了，他是打量着我们是外国来的，想狠赚我们一笔！”

　　“六万就能买下八个孩子，这还算贵？”
　　苏素瑾秋水般的眼瞳带着深深的不解以及戒备，她原本对陆美娟还有些许亲近感，可眼前这一幕，却让她对这个人有了些许疏离。

　　那可是活生生的人，难道六万块还不足以买下八个孩子吗？
　　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孩子们，女孩们各自都长着一双宝石般的瞳色，只是一块黑布将她们的小脸完全包裹。

　　“在这里，女人和孩子是最不值钱的，一个男孩能买到上万的价钱，而女孩最多也就卖个几千块。”
　　康振山走了过来，看向苏素瑾的目光带着些许无奈与冷漠。

　　他能够理解苏素瑾刚到战区时的心软，他也曾心软过，可后来他就被自己买下的一个男孩用刀刺入胸口，看着他拎着自己的包和证件转身离去后，从那开始他的心就和这个地域的人达成了同频。

　　“在你眼里她们是弱小的儿童，可对于你的命来说，她们是随时随地可以要你命的掘墓人，她们没有户籍也不了解汉语，买下她们只会是拖油瓶，拖累我们的工作进度！”
　　康振山的话狠辣无情，即便自诩无情的苏素瑾也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不管她们，她们的命运会怎么样？”
　　苏素瑾咬着唇瓣，头顶的黑布遮挡住她惊艳的容貌，却没有阻拦住她那双多情的眼睛，她看着那些驱赶如牛羊们的小女孩，她想做些什么。

　　“兴许有一天被炸弹炸死，或是被人踩死，或是被别的人买走，但无论如何，她们的命运不会太好，但这就是这里的现实！”
　　“苏小姐，恕我直言，即便你有钱，你也救不了所有人，因为在这些人心里财富只会是让她们成为野兽的诱因，收留她们，只会让你离死更进一步！”

　　康振山冷冷的警告她，随后便拿着他们的资料去找到IPO的帐篷。
　　眼下因帕克国内烽烟四起，远比他之前离开时的三方角逐还要复杂得多，而自己还兼具着转播前线战场真实情况的重要责任，他实在不想和一个菜鸟记者合作。

　　陆美娟拉着苏素瑾朝着帐篷处走去，而苏素瑾一步三回头，看着那些坐在土墙下的女孩们，她们眼神无光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疑惑为什么会有女人能成为像她这样的焦点。

　　在因帕克国内，女人永远是男人的附庸，她们只要是来第一次例假，就可以被作为商品进行交易。
　　女人在这里除了漫长的生育与服侍外，几乎再也没有别的任务。

　　阿缪纱是这些难民女孩中最大的一个，已经成年的她几乎是这个区域最受欢迎的女人。
　　即便每个人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但频临生死的关头，犯罪和欲望尤为明显。

　　听说今天她的阿达会把她卖给一个养牛的商人，那个商人已经娶了三个老婆，只可惜养牛厂被抢走后，他的三个老婆都没能带出来。
　　阿缪纱知道，自己用脸上抹黄泥的方式，躲开了十几次买家的眼睛，但早晚会有一天这个办法会失效。

　　她很讨厌自己的这张脸，为什么她在这个动荡的国家，自己还是一个混血儿的身份，天生继承高鼻梁、纯白肤色的她，在这个地界上是抢手的货色。
　　她不知道阿达会给她卖多少价钱，但她知道分到自己手上，能够作为自己私房钱的比例，兴许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阿缪纱整理着自己已经是残篇的书页，还有从小就跟着自己的一个包，是一块白色的布料手工缝制的，到现在已经变成了黄黑色。
　　包里有着一袋子羊奶，还有几块儿面粉做成的饼，拼凑起来或许有7寸左右。

　　这是她全部的家当，至于比索，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了。
　　阿达不许她和外人接触，每天自己起床后，就是照顾和自己一样命运的女孩们，照顾她们的起居，慌张的为她们隐瞒来血的事实。

　　“缪纱，昆丁来娶你了！”
　　阿达喊着她的名字，阿缪纱用黑布紧紧把自己的小脸蒙住，脸上还有些已经干化的黄泥。

　　镶着金牙满脸写满奸商的阿达冲着自己露出笑容，手上拿着厚厚一沓的比索，只是比索的面值都是一些零钱凑成的。
　　养牛起家的昆丁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的脸上留着络腮胡子，带着白色的帽子，眼窝深深凹陷，身体算不上肥胖，保持着些许瘦削。

　　“缪纱，昆丁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男人，他可是娶过三个老婆有过五个孩子，他很疼女人，你去了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阿达胖的发油的脸上挂着惜色，阿缪纱知道他对自己一直有着色心，只是她一直不从，他这才没办法把自己卖出去。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曾经她被转手卖了六七次，但当晚就把买家敲晕逃了出来，只是每一次都被阿达堵在门口再次抓了回来。
　　昆丁走上前，阿缪纱立刻后退了一步，咬着唇不愿抬起头看着自己未来的“丈夫”。

　　“昆丁，女人是要哄的，等你晚上好好喂她一点葡萄酒，她就会从了你的！”
　　阿达继续说着恶心的话语，昆丁那死气沉沉的脸上微微点头，一伸出手就能嗅到身上属于动物的臭味，让阿缪纱禁不住皱起了眉。

　　“缪纱，今晚是你成人的日子，这三十比索是我给的嫁妆，记住要听话！”
　　阿达的鼠眼朝着她比了比，阿缪纱知道，他是让自己今晚继续逃出来，方便他下次再卖个好价钱。

　　手中的三十比索充满着汗臭味，有的地方已经裂成了两半。
　　阿缪纱心想，也许只有在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钱时，阿达才会大发慈悲的给自己一些买糖的钱，这些也就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存款。

　　昆丁赶着牛车来到自己面前，阿缪纱看着牛背上那沉默寡言的男人，咬着唇瓣准备走上自己的婚车。
　　这一次她有点累了，不想再折腾下去了，昆丁如果对自己不错，她也不打算再逃出来了。

　　一次次被当成商品售卖，阿缪纱有时候自己都会怀疑，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和猫狗有什么区别，甚至她的待遇还不如阿达身边的那条狗。
　　因为那条狗每天都会吃到肉，还能上前咬住小偷，而自己已经有三年没吃过肉，至于武力自己更是没有。

　　安吉尔说的对，她们这些女人活在这里的唯一念头就是怀个孩子，死在生孩子的时候，最好的结局就是母子难产一起死。
　　那样自己也能感觉像一个人，也不用对自己的孩子充满歉意，把他们带到这个混乱的世界里。

　　阿缪纱黑色的裙摆下露出一双红色的绣鞋，她一步步朝牛车的方向走去，身后的阿达不忘推了她一下，在她的后背上敲打几下，寓意着让她老时间老地点汇合。

　　人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阿达，六十万比索太贵了，四十万比索，我们把这些孩子都买下来！”
　　正当阿缪纱咬紧牙关踏进生死局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女声在自己身后响了起来，她听不懂她说的话，直到另一个女人的翻译后，她才瞪大眼转过头。

　　映入眼帘的是那个美的令她感到窒息的女人，她的眼睛像是阿达说的神泉水，澄明又清澈，但又带着深处的不安分。
　　“四十万比索……也不是不可以，但我要求当场交易！”

　　阿达露出些许为难之色，但阿缪纱知道，他这副姿态是笃定眼前的人拿不出这笔钱才会伪装的。
　　没有人会带着这么一大笔巨款在这个地界，除非他不要命！

　　充当翻译的陆美娟无奈给苏素瑾翻译成中文，她实在佩服这位大小姐的脾气。
　　无论是康队还是IPO的工作人员都告诉她，阿达这个人的人品不行，就算买下这些孩子们，她们也会想办法逃走，到时候自己只会是财货两失。

　　可是苏大小姐还是要买下这些孩子，康队在帐篷里紧紧盯着她们，陆美娟已经感觉到康队的不满。
　　“苏小姐，这么大一笔钱IPO是不会报销的，我们还是走吧……”

　　陆美娟的话音刚落，就看到苏素瑾从背包中拿出一沓厚厚的绿钞，本来已经开始收摊的阿达，看到这笔钱瞬间眼睛都发直了起来！
　　“比索的现金我没有那么多，那这么多米元换算过来差不多也有四十五万比索，可以付款吗？”

　　陆美娟也是大吃一惊，赶忙把苏素瑾手里的绿钞包在自己怀里，快速的翻译着苏素瑾的话，警惕的盯着四周蠢蠢欲动的人，一只手不断往腰后摸去。
　　“当然可以！我现在就把人给你！”

　　阿达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在这个地方或许比索的购买力随时会贬值，但米元、rmb这种货币，可是一等一的抢手货。
　　近万元的米元，阿达当下立刻做出了判断，把人给了苏素瑾，而自己则是贪婪的拿到那捆绿钞。

　　阿缪纱目睹这一切后，唇角不由得勾起无奈的弧度。
　　这位美丽的大姐姐确实心善，可惜注定要为她的善心买单。
　　等到夜幕降临后，那些孩子们逃出帐篷回到阿达身边，到那时她才是真正的赔了钱也没买到人。

　　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没了关系，阿缪纱转过头继续朝牛车走去，忽然自己身后被一只手扯住，转头正对上苏素瑾那幽泉般的眼眸。
　　“你会中文？”

　　阿缪纱听着她的疑问，这四个字她听别人说过，乖巧点头用着蹩脚的音调回复：“会一点点！”
　　“陆，告诉他，买的人里面包含她！”

　　苏素瑾转过身朝陆美娟说了一句，这一句阿缪纱已经是听不懂了，但陆美娟翻译了以后，她立刻瞪大眼睛看着苏素瑾那完美的颌线。
　　她不懂这个大美女姐姐为什么会突然注意到自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那蹩脚的中文水平吗？

　　阿达脸上流露出难办的色彩，毕竟昆丁已经付了钱，可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更大的金主，他看了看阿缪纱，最后伸出一根手指。
　　“1000比索（约100rmb），这个女孩就是你的了！”

　　苏素瑾毫不犹豫的掏出了一张一千比索的钞票，阿达接过钞票后，破天荒的没有昧下来，而是直接给了阿缪纱。
　　双手触碰的瞬间，阿缪纱读懂了阿达的信号，他是让自己跟着这个女人，从她的身上偷出更多的钱。

　　阿缪纱拿着一千比索，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站在分叉口时的痛苦。
　　眼前的大姐姐是个好人，她不想骗她这样的好人，可是阿达显然是不会放过她的，甚至她已经看到阿达和昆丁窃窃私语后，二人露出狼崽一般贪婪的目光。

　　一种想要陈述事实的冲动涌上心头，阿缪纱转过身想要把这一切都告诉苏素瑾，然而转身的一瞬间，她的眼睛就被一块丝绸围巾所盖住。
　　“苏送你的礼物，她说你要是愿意收就收下，不愿意的话随便你换什么东西吃！”

　　阿缪纱拿下丝绸围巾，站在她面前的是陆美娟，而苏素瑾早已回到帐篷那里，那双难以忘却的眼睛，正细细打量着自己这里的一切。
　　她身后带着八个小女孩们，根据协议，苏素瑾已经付了钱，她们就是她的人了，只需要等夜幕降临，她带着孩子们逃出这里就好。

　　可是她放心不下，她想告诉苏素瑾，阿达他们已经起了想要杀人越货的心思。
　　然而她却没有办法将这些话，用中文说出口，只能焦急的朝陆美娟使着眼色，希望她能够读懂自己的话。

　　然而陆美娟只是把她们安置到帐篷的一边，便再也没管过她们，更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苏素瑾，这让她心急如焚。
　　大姐姐是个好人，她不想让大姐姐出事！
　　这是阿缪纱心中唯一的想法，只是她并不知道，她眼中善良的大姐姐，此时却露着可怖的笑容。

　　“用钞票要阿达的命，苏小姐，你比我相信的还要心狠手辣！”
　　康振山第一次认识到苏素瑾的手段，而在场所有人心头都升腾起一抹凉意，看着眼前苏素瑾的笑容，再不复往日的温柔与美丽。

　　这是一条美女蛇，杀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