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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

  •   翌日清晨,卯时刚至,傅良博一如既往的醒来,自从和聂熙见同住,他便养成了清晨沐浴的习性。对,他就是嫌弃,那人用过的地方不知为何总有股香气,明明是个男人,身上却总能有不同的香气,傅良博虽懒得过问,但也不喜沾染上他的气味。

      他们所处的储物间虽然并没有盥洗室,但却好在离公用的地方十分的近。

      清晨的盥洗室显得清爽多了,一丝浅淡的气味残余着,不仔细嗅的话便感受不到。傅良博痛快的冲了个澡,顿感神清气爽。心道这道听楼的设施当真是极好的,随时都能打的上热水。

      望月璧稳稳的熨帖在沟壑分明的曲线上,他不由的摸了摸,将昨夜聂熙见画在他掌心的符文于上方描画了一遍,周遭浅淡的香气渐浓,傅良博皱了皱眉,拭去水痕,合衣离去。

      聂熙见还在蒙头大睡,傅良博僵了僵,还是无奈的问道:“早饭不去?”

      “人多眼杂,还是算了,三少爷有心,便再带个西月馍给我吧。”

      ‘什么臭毛病,怕被人认出来也带个胡子不就得了?真是属公主的。’傅良博不想再理,遂翻着白眼离开。

      李少阳一把拉开被褥,‘这忘颜香果然对傅良博无用,也是,万毒不侵的躯体又怎么会被香料影响。希望今日这道听楼中可不要再有这样的人物。’

      傅良博又去了熟悉的档口,今日倒是没撞见那三个显眼包,他让老板热了热昨夜剩下的饼,又点了一碗羊肉泡馍来吃。

      ‘原来香菜是这个味道…倒是有股别样的清香。’傅良博确认,他对香菜没什么偏见。

      刚回到屋里傅良博便被熏得脑袋一晕,聂熙见已然穿戴整齐打扮的人模人样,只是傅良博搞不懂他这身香气是要干嘛,熏晕了考官方便作弊?他忍了忍,还是按捺住了想要探究的心,随手将新买的馍饼朝那人怀里一丢,便自顾自到廊道里吹风去了。

      辰时将至,负责通传考生入试的诸位弟子已然等候于廊道间,按照花名册上的姓名,逐个安排考生搜检下楼。

      李少阳开了门立在门口,淡定的看着往来考生候检,傅良博古怪的瞧了一眼,心道他这会儿怎么不怕人多眼杂被认出来了,莫非那只是个支使自己替他买饼的托词,实则是为了打扮偷偷在屋子里熏香?他为这个离谱的想法感到了一丝…恶寒。

      ‘还是莫要再细想下去了…’他宽慰自己道,‘现下他二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管他这蚂蚱香不香呢。’

      “李少阳何在?”

      “正是在下。”

      “随我来吧。”

      “是。”

      眼看香蚂蚱恭顺的跟人走了,傅良博心道很快便要轮到自己。今日廊道上的这些弟子虽也身着绿衣,但这颜色比起门前的翠衫显然深了不少,想来是因为层阶较高的缘故。

      “摩耶萨?是哪位?”

      “是我。”

      “你是…西望人?”

      “不错,先生好眼力。”

      “谬赞了,你这姓名倒也着实特别。”

      “嗯…我的部族本就偏远,不为人知也属正常。”

      “抱歉,是我见闻浅薄了。”

      “无妨。”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一楼会考大厅。

      “入考前需做搜检,莫要夹带文字书籍,还请见谅。”

      傅良博抬起双臂以示配合,负责检查的弟子仔仔细细的将他周身搜了一遭,这才放他通过。

      一楼的大厅如今被布置成了考场,考生人数众多,但却给了每位考生单独的隔间,考生们瞧不见彼此,瞧着的确是严谨至极。

      因而直至此刻他仍对聂熙见的谬论心存怀疑,如此庄重严肃的考核,又怎么会叫人想着作弊的法子?

      “诸位,欢迎今日来我道听楼参加楼生濯选的考核。吾乃上三层长老——重清,负责尔等今日的卷面审判。”

      “道听楼本次考核,需将正解填写于各自的卷面之上。待辰时结束,卷面收缴,吾将当庭批阅,并当众宣读通过者名单。”

      “本次试卷的正解吾将于此刻起至于台面,众人皆可监督。试后,将根据此答案卷批改诸位的得分。”

      说罢,重清长老便将一卷铺陈于大厅中央半人高的案几上。

      傅良博见状心下一惊,这所谓的正解卷宗,竟然真的存在。这濯选,还当真要考诸位如何于隔间内各显神通?可从这隔间望去,除了大厅中央那张案几上的卷面,全然看不到其余考生是如何作答。来往监考的楼内弟子倒是不在少数,他们皆负手而立,悠哉自得的在考生的隔间前晃来晃去。

      傅良博见他们这来回巡逻的架势,思及自己就算有岚隐诀在身都不敢轻举妄动,怀疑这帮考生根本没有一个能通过濯选。

      李少阳这厢安然入座,四下张望却大呼不妙,这隔间中竟备下了监视兽,那意味着今日如何过考的举动都将为人所知。可若按先前知会于傅良博的法子,他们二人有关联之事,一早便会暴露于人前。

      ‘失算了…’李少阳不禁冒出几分冷汗。‘若是不联络他…罢了,横竖便是求他原谅罢。’李少阳无奈的闭了闭眼,感叹道‘谁叫我也没参加过道听楼的濯选呢…’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而过,傅良博望着自己半个字都道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卷面挣扎万分,指尖暗暗比划着烂熟于心的符咒纹样。

      ‘听我的。望月璧也属通灵之体,只需将控灵符以鲜血绘之其上,便可以通过它接收到我的言语。届时,我亦会以血画符,联通灵体,将答案告知于你,你只管填上即可。’

      这作弊的法子,倒也着实简单粗暴,横竖便是,聂熙见如何说,他便如何写。

      聂熙见要如何获取这卷上答案,他未可知,但此人向来神通广大,想是知道什么都不足为奇。可其余人呢?道听楼的濯选若当真这般艰难,又是哪里来的这数万楼生?他们可没有什么通灵的至宝,亦没有聂熙见从旁相助,是如何做到通过濯选的呢?

      他举目四望,却发觉正上方悬挂了一只兽笼,鸟雀漆黑的尾羽露在外面,傅良博心一紧,慌道:‘不好。’

      他先前便领教过这鸟雀的本领,聂熙见用它通传过消息若干,一举一动可都难逃它的法眼。有它在,他这作弊的法子只怕是废了。也就是说,得另寻法子通过濯选。

      时辰一点一滴的流逝过去,傅良博坐在隔间内绞尽脑汁,抬头便望得见写有答案的卷宗,可他却无法知晓。

      外面的人不大可能会使岚隐诀,也不大可能有什么法子能越过诸多弟子的视线窥得答案,濯选的目的——考核的是获取信息的能力。

      若这一切只是障眼法呢?看似整肃严谨的考场,看似认真巡逻的弟子,倘若聂熙见所言是真,那么这些不过是用来障目的手段。

      寻常人也可以通过濯选的方法,成为道听楼的楼生……道听…楼?

      ‘如果在场有人能够知晓答案,那不正是遍布于考场内的道听楼弟子?’傅良博被这灵光乍现的想法激了一跳。

      ‘倘若我就直接过问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

      ‘横竖最坏的结局也就是得不到答案,交份白卷罢了。’

      傅良博这般想着,伸出手,拦下了一名路过的巡考弟子。

      “辰时已过,请诸位停笔!”重清回到大厅中央,庄重的发话。

      道听楼的楼生濯选向来是当面批改,当众公布各位考生濯选的结果。故而,大家此刻依然于隔间内等候。

      卷面被绿衫弟子们收走,重清于众人眼前开始批阅卷面。

      不消一炷香的时间,重清便将卷面分门别类的审阅妥当,绿衫弟子们也开始对着卷面领人过来。

      傅良博从隔间内离开,被带至大厅的中央。

      “……李少阳、摩耶萨。以上诸位,通过了本次的濯选,其余诸位,请依次有序离开。”

      傅良博舒了口气,他终是赌赢了,且用的并非是什么作弊的法子,不过也多亏了聂熙见先前的点拨,令他在一片慌乱中还理出些许头绪来。

      通过濯选的考生们聚集在一处,他望见人群中最夺目的存在。

      那是他未曾在聂熙见脸上见过的神情。一闪而过的诧异,惊讶,紧接着是趋近于无限的欢喜。明明此刻是凌冬将至,适才昏暗的大厅却亮的如同艳阳凌空的夏日午时。

      傅良博别过头,心道:‘这有什么,值得这般高兴。’嘴角却不由扬起一丝浅淡的快意弧度。

      “恭喜诸位,顺利通过本次的濯选。”重清立于大厅中央欣慰的宣布道。

      “不过,这几位考生,吾还需要同你们单独聊聊。李少阳,宁依。烦请二位随我来。”

      “是。”李少阳随着重清离开,路过时不着痕迹的朝傅良博眨了眨眼。

      虽不知需得如何作答才能如此得到长老的赏识,但傅良博瞧这阵势,他的确是在这场考试中脱颖而出了。思及往后他二人在这楼内所逾的层阶,往后时日,一个人需得更加小心才是。

      #
      道听楼外——

      未通过濯选的考生被依次放行离去,卫霜同赵查亦是同样的命运,只不过此次他们的神情显然更为不甘,瞧着一个两个都是想不通的紧。

      “卫哥,你说宁依这小子究竟是踩了什么狗屎运!还真叫他一次就给过了?丢脸,太丢脸了!老实说为了这次濯选我甚至寒窗苦读了数月,江湖轶事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可都记了,我觉得我也没答错多少吧。”

      “……赵师弟…我此刻只想静静…我没脸当你们师兄了……”

      “别呀,事已至此,横竖宁依也已经考进去了,你我也无需再耗在此处。”赵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咱们回风雪岚吧。”

      “宁依师弟当真是这辈弟子中的翘楚,从前习武便天赋惊人,没成想道听楼的濯选都能一次通过,赵师弟,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我真的没脸回去见师尊!”卫霜愈说愈觉得凄凉,索性捂住眼睛蹲在路边干嚎。

      “嗳,师兄何必气馁,反正我是不服的,我早看这细胳膊细腿的小白脸不顺眼,成天臭着张脸跟欠了他钱似的,也不知道一天天的臭给谁看。若不是看在同门的份上我可不想跟他一路。这下可好,回去路上就你我二人,可不是件快活事?”

      卫霜不为所动,依旧蹲在路边嚎啕,他也是想开了,横竖在此地,也没有别的风雪岚弟子,他今日这番窘境也就被一人知晓,倒不如趁机恣意的发泄一番。待要是回了风雪岚,还不知几时才能有这样的机会。

      #

      道听楼内——

      重清领了二人直至六层,宁依一路张望,才弄明白,这楼内一层平日里为大厅,濯选日便会布置为考场,二层是用餐的档口,三层至五层则是给考生们入住候考的地方,至于他们现下来到的第六层,想必便是正式通过濯选后才有资格涉足的地方了。

      ‘但重清长老,为何偏偏将我们二人单独带来呢?’宁依瞥了瞥一旁的李少阳,二人行进间虽只瞥见了个隐隐绰绰的侧脸,她也不由得有些失神,这般样貌的,别说是男子,就算是女子也未曾见过此等风华绝代的,且她这周身萦绕的香气…宁依不由叹了口气,心道还有如此不加掩饰的熏香,这要是还不遭人怀疑那才奇怪呢。

      ‘莫非…是我二人女扮男装的身份暴露了?’此等情形下,她也只得这般怀疑。

      ‘嘁,果然还是骗不过道听楼的耳目。’宁依皱了皱眉,开始思索要如何为这份乔装辩解。

      一旁聂熙见也悄悄用余光瞥了宁依几眼,心道:‘居然,同名同姓…但他是个小公子。这么多年未见,依依也该,有这么大了罢……’他收回目光暗暗叹了口气,风雪岚山上的昔年旧梦如今回忆起来,也如霜刀冰剑般冷冽。

      这厢重清立于六层入口,止住脚步,回过身庄重道:“六层乃我道听楼的下三层训诫处,凡入我楼弟子,需得由此听训认规,可你二人……”他视线在二人周遭来回几许,叹道:

      “宁依小友,你可是风雪岚弟子?”

      宁依闻言一惊,心道:‘原是这更大的秘密被勘破了!’

      “一人不入二门,这是江湖规矩,老朽虽爱才,却也不能不顾规矩,收纳一名尚在风雪岚的弟子为我道听楼的楼生。何况,小友若当真已与风雪岚无甚瓜葛,倒不至于用岚隐诀来通过考核,这也是江湖规矩。宁依小友,是也不是?”

      宁依自知败露无法辩驳,遂毕恭毕敬的作了一揖,恭敬回答道:“长老所言不错,我确是瞒着风雪岚偷偷来参加考核的。打搅了贵楼的濯选,是我抱歉。”

      重清捋了捋及胸的长须,叹道:“如此,小友请回罢。”

      宁依咬了咬唇,几番挣扎后问道:“重清长老,在下…来此实为寻一答案,长老可否,告知一二?”

      重清摇了摇头道:“无可奉告。”

      “长老您?还未知晓我所求为何!”宁依睁大了眼睛意欲再行争取一二,却被重清断然拒绝了。

      “风雪岚所求却不得解之事无非就那几件,小友又何故执拗。”

      “并非是我执拗,于宁依而言,无非是想问询一位故人下落…”

      “如此倒行逆施的故人,小友又何故要背门潜楼,因此失了君子之名。”重清不为所动,言辞倒是凛然了几分。

      宁依捏拳的双手紧了紧,一拱手,神色黯然道:“妄图潜入楼内本就是我一人的作为,还望长老海涵,莫要怪罪于我派,至于我,我本不是什么君子,自担不得风雪岚的雅称。”

      “不怪你,孩子,回去罢。”重清温和下来,像安抚一只掉队了的雁儿。

      李少阳于旁冷眼,心下却是忐忑非常,这宁依竟当真来自风雪岚,那这干净秀气的‘小公子’身份可就值得探究了,而这倒行逆施的故人莫非说的正是……他不由得一阵忐忑,心想还好有这忘颜香,否则今日若被二人戳穿在此,倒是下不来台了。

      宁依这厢恹恹的走了,重清这才转过来问询道:“这位小友,敢问你是如何知晓兽语的?”

      李少阳回过神来,祭出一早备好的托词道:“实不相瞒,在下乃是百闻先生的远方旧亲,儿时曾得先生指点过一二,委实算不得精通。”

      重清显然没起什么疑心,“如此,先生定当欢喜,按我道听楼规制,你既晓兽语,可直接进入中一层任职学习,待先生归来,再行商定你的归属。如此,你收拾妥当,便去中一层,既,三十四层报道吧。”

      “多谢长老。”李少阳匆匆谢过,一句多余的寒暄也无,便辞了长老回三楼借口收拾细软去了。

      傅良博果然还在,二人互通了一番有无,得知其余通过濯选的弟子亦被通知收整妥当后前往九层集合。

      李少阳冲他淡淡的一笑,提醒道:“拿到名牌入了册,你可要记得当众剃了你那须髯,省的日后败露。”

      傅良博摸了摸马毛胡须,心中虽觉得碍事,但这一路走来还是多亏了这份乔装,一夕恢复原貌,仍觉有些不妥。

      “我倒觉得无妨,何况你怎知若日后身份暴露,道听楼定会保我?”

      李少阳淡淡摇了摇头道:“人家保的不是你,保的可是他道听楼的威信。哪门哪派会承认自己窝藏朝廷钦犯,横竖你已是道听楼的摩耶萨了。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停留在傅良博坚毅的下颌,缓缓道:“三少爷,人的容貌,时常是最便捷的武器,空有好皮囊不用的话,可是暴殄天物的做派啊。”

      傅良博被他这暗哑的嗓音生生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抬头直觉聂熙见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尴尬之余忙不迭地转了个话题道:“出了此门,你我二人依旧陌路…那要如何联系?”

      “不联系。”李少阳斩钉截铁道:“话虽如此,你可要勤奋苦学,争取早日升层,与我汇合。奥对了,习武贵在坚持,往日所学可要记得每日操练,持之以恒方能提升,切不可躲懒。”

      傅良博有些惆怅,心想他这一脑子武学还未消化干净,现下又多了几沓文化课要强加拜读,实在是学无止境,若早知如此,这聂熙见在营中这好些年,他早捉来传道授业得了,也不必如此日日上赶着填鸭。

      李少阳见他聋拉着眼皮一副颓废姿态,笑道:“怎么,你以为来这道听楼还真只为了躲避追兵不成,我让你来此,自然是要学艺的。”

      “学习…怎么同鹩哥说话?”傅良博二丈摸不着头脑,“这是能炼体还是修魄?”

      李少阳忍俊不禁道:“学会了哪天纵使走散,也好让鹩哥知会我一声啊。再说了,你对这江湖世事知之甚少,于我们行走江湖而言,可是不便极了,待你学有所成,日后方可独当一面呀。”

      傅良博表面不动声色的略一挑眉,心下却腹诽道:‘好,原是嫌弃我无知。少年英才了不起,武林盟主继承人了不得,南天仙君更是人上人,是我这个乡野匹夫拖后腿了。需得叫他明白,莫欺少年穷是个什么意思。’

      他在心中打定主意,拎起为数不多的行囊便要离开,侧身而过之时抛出一锭金子置于那人怀中,语气漠然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下次见面,便不是一阶九品的废物了。”

      眼角余光瞥见那人捧着金子喜形于色,甚至于移到唇边啄了一口,心下一跳,怒评了一句‘放浪形骸!’,忽而想起此人怕是又要去买什么熏香之类的无用之物,又恨道:‘荒□□费!’。直切了视线,一路目不斜视的向前。

  •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摘抄自唐.孟郊《登科后》原文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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