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三千岁！》浪浪西

19、田山川案5

　　梨青大，研究生宿舍楼。
　　子商和戴小陆站在最前方，身后一排黑色制服的无量间公差。
　　“白天周皓宸亲眼看见郭瑞的宿舍里有凶体，应该就是私逃的田山川。”
　　戴小陆感到奇怪：“田山川死于宿舍，我们搜过这栋楼，但没有任何线索。”
　　恰逢，戴小陆派出去的公差回来。
　　他端着灵魂检测仪，向子商和戴小陆汇报：“检测仪很平稳，没有发现异常。”
　　戴小陆猜测：“难不成白天已经打草惊蛇，田山川又跑了？”
　　“不会。”子商斩钉截铁。
　　“郭瑞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这一两天就是最好的夺舍机会，田山川是不可能放弃的。”
　　说完她注意到郭瑞宿舍阳台窗户下的血印子，深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你闻。”
　　戴小陆照做，面色一凛，“是鸡血！”
　　鸡是阳气极盛的生物，现杀的鸡血更是至阳之物。
　　一般道士作法的时候会先撒上鸡血，利用其中的阳气震慑鬼魂。
　　鸡血洒在外阳台显然是为了室外的鬼魂不对室内人、事进行打扰。
　　空气中的血腥味正浓烈，说明是不久前刚洒上去的。
　　不好！田山川真的选在今晚、此时，对郭瑞进行夺舍！
　　戴小陆不再犹豫，招了招手，示意身后的公差避开鸡血从两侧墙壁进入宿舍搜查。
　　结果很快有公差跑回来禀报，“进不去，有驱魂令。”
　　戴小陆和子商互相对视一眼，下一秒戴小陆飞速遁地，子商轻身腾空，一上一下入侵郭瑞的宿舍。
　　戴小陆手掌、子商鞋尖在贴近墙体的一瞬间便受到了反触，弹回原地。
　　证实是驱魂令，这下两人面色均有些凝重。
　　驱魂令的作用顾名思义并不难理解。
　　难在田山川一个普通凶体怎么可能拿得到驱魂令？
　　这玩意可是无量间内的法器，就连他们内部职工需要使用，还需提前申请。
　　事情的走向出乎意料。
　　戴小陆看向子商：“现在所有方位都被堵死，咱们进不去，难不成真眼睁睁看着凶体成功夺舍？”
　　子商瞥向冒着血腥气的铁丝，眼神冰冷：“我们进不得，总有人进得。”

　　“您好，我们是派出所的，有人报警说这里有学生自杀，我们来看一下情况。”
　　两位民警将证件亮出来，宿管阿姨看了看，有些紧张。
　　“您别害怕，我们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位叫郭瑞的学生吗？”稍年轻点的警官安抚道。
　　一听警官说“郭瑞”，宿管阿姨的心马上就提起来了，“有的有的。他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可没偷懒，在这儿坐一天了，没看出来有什么情况啊？”
　　“麻烦您告诉我们他在哪个宿舍，我们最好确保一下他的生命安全。”警官安抚道。
　　宿管阿姨立即拉开抽屉盒子，拿上满满的钥匙盘，走在前面带路，边走边翻郭瑞的钥匙。
　　去的路上，民警按照习惯询问：“这个郭瑞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
　　宿管阿姨语气十分惋惜：“郭瑞这小孩挺倒霉，室友在宿舍自杀被他撞了个正着。这不，学校为了照顾他特意给换了宿舍。”
　　两位民警互相对视一眼，心里大概有了谱。
　　三个月前梨青大上吊自缢的案子，就是他们所接受的。
　　很快就走到了宿舍的尽头，阿姨拿出钥匙开了门。
　　可奇怪的是，钥匙明明扭动了，偏偏怎么也拧不开门？
　　阿姨手心紧张地都快要出汗了，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出什么事。
　　万一再死人，学校又要闹上一阵了，自己的工作估计也保不住了。
　　两位民警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拍了拍宿管阿姨的肩膀，示意她让开。待阿姨走开后，其中身形强壮的那位民警，一脚踹开了门。
　　门开的时候，他自己都愣住了，居然这么顺利？
　　踢开的门带起的风吹动了贡品桌一排燃灯，跪在供桌前的郭瑞猛地侧身向后转，烛火光影在他瘦削的脸上跳动，他双手合十竖在胸口，动作十分虔诚，看向闯入者的眼神却分外凶狠、愤怒、可怕。
　　他身后的供桌上，摆着一张相框，里面正是田山川的黑白照。
　　那惊恐的画面、憎恨的眼神，站在最前面的民警一辈子都忘不掉。
　　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恶鬼，那它的眼神一定是这样！
　　就在两名民警以及宿管阿姨被吓到，愣在原地的那一秒。
　　子商、戴小陆接连穿过站在门口的民警、宿管阿姨，用他们的身体当作跳板，成功进入室内。
　　此时郭瑞正跪坐在蒲团上，他的脖颈上，赫然骑坐着赤色的田山川。
　　田山川看见子商与戴小陆第一反应有些慌乱。
　　戴小陆趁机想把锁魂索扔出，套中田山川的脖颈。
　　准备强行将他从郭瑞的身体上拽出来。
　　子商注意到郭瑞的表情变得十分狰狞、痛苦和挣扎，于是立即出口阻止戴小陆。
　　“田山川已和郭瑞的魂魄融合，你若强行拽，恐怕会把郭瑞的魂也一起拽走。”
　　戴小陆皱眉，“那怎么办？”
　　他瞥了一眼郭瑞瘦骨嶙峋的身材，“就算我今天留他一命，他也活不了几年。”
　　子商皱眉，无论郭瑞还能活几年，也该由各自命运决定，不能由他们强行决定。
　　她还没回答，田山川趁他们产生分歧的空荡，居然从郭瑞的身体里逃离。
　　走的时候，还把贴在贡台上的驱魂令一把扯下，遁地逃走，一气呵成。
　　戴小陆把锁魂索收好，看向子商的眼神敢怒不敢言，只敢自己生闷气。
　　“怎么？”子商冷嘲，眼神似笑非笑，“怪我让你错失一个立功的机会？”
　　戴小陆本就是个直肠性格，什么心思全摆脸上。
　　他是想凭着这次机会证明自己。
　　现在可好，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
　　见他不说话，子商可不惯着，直接把他心思点明。
　　“为了证明自己不惜连累牺牲无辜的人，就你也配做无量间公职人员？现在招聘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戴小陆从不觉得自己想要证明自己有错，但如果自己刚才强行锁走田山川，郭瑞确实会暴毙。
　　所以他被子商怼得无话可说。

　　田山川逃走后，郭瑞立即摔倒在地。
　　被吓住的民警立即冲了上去扶起他，而宿管阿姨利用地形优势快速开灯，看清了室内环境。
　　灯一亮，三人真正看清了郭瑞的样貌，内心的震惊更是久久不能平息。
　　他不仅瘦到不成人形，颧骨突出，面色蜡黄，甚至面部出现了死了才会有的尸斑。
　　如果不是他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流，说他是个死人都有人信。而且房间里的味道很臭，很奇怪的臭。
　　两位民警顾不得太多，为了救人，立即安排送医院。

　　戴小陆和子商两人站在宿舍楼外的槐树下，看两位民警把郭瑞抬上警车。
　　虽然刚才闹了点分歧，但驱魂令他们无法近身田山川，子商想到报警让人类去打开禁锢的方法，让戴小陆由衷地佩服她的脑回路。
　　戴小陆推了推眼镜，“不得不承认，你这个方法确实挺好。”
　　随即又问：“如果警察查不到报警人，岂不是很诡异？”
　　子商目送警车离开，蓝红交错的灯光在她的瞳孔里闪烁，眼神自信。
　　“放心，有安排。”
　　报警电话是子商闪现周皓宸家，附身在蒋娇娇身上完成的。
　　如果民警到时候要顺着电话线查人，蒋娇娇再出面解释。
　　“可田山川到底如何拿到驱魂令的？”戴小陆忧心忡忡。
　　“蒋娇娇现在在周皓宸家，田山川不认识周皓宸，所以暂时找不到她。你觉得他下一个谋害对象会是谁？”子商反问戴小陆。
　　她早已告知戴小陆田山川生前与导师的矛盾纠纷。
　　所以戴小陆猜：“杨国军？”
　　子商眼神赞许。
　　戴小陆迫不及待：“那我们现在就去？”
　　子商却摇头。
　　戴小陆疑惑不解，“为什么？”
　　子商皱眉：“你我能想到，田山川会想不到？况且，你不怕他杀个回马枪，夺舍不成便反杀郭瑞？”
　　戴小陆思索片刻，决定：“那我派人兵分两路，一部分去杨国军家守着，一部分去医院。”
　　子商转身正欲离开，听到身后戴小陆在喊：“大人去哪儿？”
　　“事情你都安排妥当了，我自然是回去睡觉咯。”

　　翌日，清晨。
　　周皓宸双眼怒瞪子商。
　　子商尴尬地撇过脸：“别这么看着我，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周皓宸冷笑：“没有吗？”
　　昨天是谁把我的身体定住几个小时？
　　子商不自然地转移视线，佯装潇洒：“事情过都过了，就比计较了吧。”
　　她越是不当回事，周皓宸越是要气炸了！
　　小孩子口无遮拦：“你真是我看过的最无赖最厚脸皮最不要脸的死鬼！”
　　原本理亏的子商，听到周皓宸送了自己这么多顶帽子，瞬间不心虚了，扭头看着周皓宸就要反驳。
　　结果周皓宸更是领先她一步骂出口。
　　“看什么看，难不成我还说错了吗？你在我家吃螺蛳粉经过我同意了吗？你进我房间地时候，又经过我同意了吗？我再也不要和你这样素质低下的鬼谈什么合作了，你现在就给我走，合作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