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可为》电立鸽

4、机会

　　“陈队，陈队？陈冰？！”

　　陈冰盯着宋成栋的画像，意识仿佛陷了进去，直到身旁的李景岚抬高了声音，这才回过神来，

　　“嗯？景，景岚……你要看？”

　　李景岚有些担心地看着陈冰，接过递来的笔记本，孙局那边也皱着一张脸，说道：

　　“唉，我当时和你反应差不多，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说就这笔记本，一共一百二十页，他杨文德还就真画了一百二十个一模一样的宋成栋！”

　　陈冰看着摊在桌子上的杨文德的照片，睫毛在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过了好久才开口：

　　“……他不是一次性画完的，他每画一张就会……好好欣赏，直到那些铅笔线条被摩擦到模糊，他就会再画下一张。”

　　孙局一听，表情越发地不适，

　　“要你这么说更渗人！一个连环杀人犯，在牢里待了十四年一天都没忘记抓他的刑警，这不明摆着要出狱报复吗！”

　　“而且这事要是让成栋知道了，他还不等杨文德来找他呢估计就先去找杨文德了！你说我能不把他支开吗！”

　　李景岚眉头紧蹙，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您的意思是等着杨文德来找宋队？等着他报复，然后再抓他现行？”

　　孙局一拍桌子，脸上的肉都跟着颤，

　　“你这不更胡闹吗？！我的意思是杨文德我们要防着，同时我们也要抓住这次机会，给他们来个一石二鸟！”

　　“他们？”

　　孙局没好气地撇了陈冰和李景岚一眼，又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眉眼之处和杨文德有几分相似。

　　“汇龙集团你们都知道吧，这几年在东城区的名头很响，除了做酒店餐饮还涉足娱乐场所，那边几家最新的夜总会、舞厅、卡拉OK厅都是他们投资的。”

　　“照片上这个人叫杨军，汇龙的一把手，早年在老城区经营夜总会和地下舞厅，94年城市改建，拿了很大一笔拆迁补偿款，后来靠那些钱发的家，建立了汇龙。”

　　陈冰拿起杨军的照片，嘴角微微勾起，

　　“您不会想说这个杨军其实是杨文德的亲戚，他所经营的夜总会就是金丽夜总会吧？”

　　孙局把眼一瞪，强调道：“不单单是亲戚，是亲兄弟，一个爹妈生的！当初查金丽时可没少叫这个杨军来局里问话，但人家确实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和‘平水厂’的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后来杨文德被抓，杨军也消沉了一阵子，没想到几年后东山再起，现在在东城区那可是头一号的人物。”

　　陈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

　　“我记得汇龙集团似乎参与过重点建设项目，还经常能看到他们组织慈善活动的新闻，在东城区那片的评价很好。”

　　孙局摆摆手，压低了几分声音，

　　“这些只是面上的，最近这一年我们陆续收到了几份线报，说汇龙看着是家合法的企业集团，背地里却做着贩毒和买卖人口的生意！”

　　“后来我们明里暗里地有过几次行动，但都是无功而返，尤其是杨军，他这个人非常谨慎，平时很少露面，生意上的事都是让手下去办，所以很难找到一个突破口……”

　　“……但如今却多出了杨文德这个变数。”

　　要不说和聪明人对话就是省事，这边孙局还没说完，陈冰自己就先得出了结论，孙局给了陈冰一个认可手势，继续说道：

　　“没错！根据我们得到的线报，这两年汇龙集团的内部其实一直暗流涌动，而杨文德的出现很可能会打破其中的平衡，势必会引起一些争斗。”

　　“上头的意思就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一举铲平这股地下势力……当然也不能放过杨文德！”

　　陈冰知道最后这半句大概是孙局自己加的，但还是笑着应道：

　　“是！”

　　……

　　这场会开了足足三个小时，等陈冰从孙局那出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他匆匆赶回办公室，发现宋成栋正在吃盒饭，一见陈冰出现，把另一份推了过去，

　　“这都几点了，孙局这会开得可够久的，还说给我留盒饭呢，要是指望你方便面都吃不上！”

　　陈冰早就把领盒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宋成栋却还想着自己，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孙局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住……”

　　陈冰坐到办公桌前，看着对面一口就吃掉半个橘子的宋成栋，意外地发现对方的头发竟然是湿的，连衣服都不是早上那套。

　　“诶？你们查得不是入室抢劫杀人案吗，怎么还换衣服了？”

　　宋成栋咽了一口橘子，漫不经心道：

　　“查完了，也是运气好！俩凶手重返现场在人群里围观被居委会给认出来，一开后备箱，凶器和赃物全在里面！但其中一小子是真能跑啊，追了他大半天，最后还甩我一身脏水，回来就赶紧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陈冰还想再问，这时林欢突然跑了进来，他本来是给宋成栋送报告的，一见陈冰，擦了把嘴角的饭渣，兴奋道：

　　“陈队！您刚才是没见着，宋队他可太猛了！先是追嫌疑人追了两公里，后来一套连招就把对方扔沟里去了！我真后悔没带个摄像机！”

　　陈冰本来满脑子都是“平水厂”的案子，一听宋成栋又和歹徒搏斗了，一时间有点心乱，再开口时语气难免冷硬了些：

　　“那你当时在干什么？”

　　“我？我当时就跟在后面啊！不然我怎么能看到全过程呢……不过也怪我起步太晚，要不是被绊了一脚我也……”

　　林欢根本没有察觉到陈冰的情绪，还在那认真回忆，倒是宋成栋把话接了过去，

　　“是啊，林欢和韩栎先把第一个给摁住了，这才给我腾出手来追第二个……行了，大家今天都挺辛苦的，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回去休息吧。”

　　林欢应了一声，又看到宋成栋吃得精光的盒饭，说道：

　　“宋队您今天也够累的，就吃一份盒饭能行吗？不够的话我知道王晓光那还有一箱方便面，我给您搬来？”

　　宋成栋一听赶忙制止住林欢，又嘱咐了一些别的事情，这才将他送走。陈冰看到这一幕捧着盒饭直笑，宋成栋不解道：

　　“你笑什么呢？”

　　陈冰摇摇头，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褪去，

　　“呵我是笑我自己，你说平时哪次不是我带林欢去出任务，怎么你宋队长就单独带他出去了一次，这人就成你铁杆粉丝了……还，还说要把人家晓光的泡面都给你搬来。”

　　宋成栋听完也勾起嘴角，冲陈冰一挑眉毛，

　　“你也别给我说这个，我还想问你呢。唐辉那小子可一直都是我在带，但现在局里上下都说他像你陈冰，我这上哪说理去？！”

　　陈冰道：“这好啊，这不正说明咱俩相辅相成、完美配合吗。”

　　宋成栋把桌子上垃圾一收，笑着朝陈冰扔了个橘子，

　　“赶紧吃饭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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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晓光to林欢：你大方，你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