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孤行》嘟嘟灵

19、杀冯四

　　卫衡顺着马蹄铁留下的冰痕，一路奔驰。
　　途径北地城主道，正遇上冯翊押送粮草的队伍，队伍领头的官员，正有裴逸。
　　卫衡着急找陈慕安下落，只对裴逸略一点头就继续扬鞭疾驰。
　　裴逸看着卫衡焦急的模样，若有所思，问身旁士官借来一匹马就跟了上去。
　　乌骓乃是千里良驹，裴逸自然是追不上，可卫衡时不时的就需下马查探印记，如此裴逸也逐渐跟了上来。
　　“可是公主出事了？”裴逸问。
　　蹲在地上摸索印记的卫衡手下未停，半响才传出压抑的声音。
　　“是我不好，慕安她……被灾民劫去了。”
　　裴逸不是旁人，曾教导过卫衡和陈慕安，现下又领了随授匈奴文化一事。
　　陈慕安被绑一事，卫衡自知，是瞒不住这位洞若观火的裴少师的，若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追赶上来一问究竟。
　　裴逸想起白日陈慕安信件里还写让他小心流民伤人，如今她却落入灾民之手。
　　他不由绷紧面庞，她只会关心别人，就不管管自身处境吗？
　　只知道为百姓和亲，为不让父母为难和亲，到了这北地郡，又为了雪灾上书给朝廷，请朝廷调动冯翊的粮食以抚灾民。
　　还有这灾民流民的，她既知道有危险，甚至知道提醒还未到来的他，如何就不能自己多小心一些！
　　裴逸很少有情绪失控、怨天尤人的时候，但此时心里也难免有几分怒火翻腾。
　　如果不是冯翊郡雷太守几日前组织了一场募捐，他跟着粮草大队同行而来，恐怕就连此刻搜寻她的机会都不可得了！
　　“那你这是在寻踪？有何线索，说与我听。”裴逸神情冷冽。
　　他虽冷情，但从不会眼睁睁见自己的学生身处危难而见死不救。
　　卫衡确定了马蹄铁踪迹仍存，招呼裴逸一同上马。
　　“裴少师，时间紧迫，边走边说。”
　　陈慕安已被抓走两个时辰有余，他没有多余时间特地和裴逸解释。
　　只能是趁着下马寻踪的微末时间里，将现有情状与裴逸讲述一二。
　　二人前行一段，就见前处路中孤零零站着一匹马。
　　卫衡辨认道：“这是府衙的马。”
　　他将马蹄指给裴逸看，上面正包裹着马蹄铁。
　　马蹄铁能减少马掌的磨损，能让马匹跑得更快更稳，在华朝是重要的军略物资，只有朝廷或者军队的马匹才有资格打上马蹄铁。
　　陈慕安今日出行所坐马车，是太守府衙专门指派给她使用的，其中马匹便都钉有马蹄铁。
　　卫衡这才能在冯四弃车后，继续沿着马蹄铁的印记一路追寻过来。
　　“若依你此前所说，那冯四贪财又狡猾，将府衙马车的马都带走了，又特意留了马车车厢在城西引人视线，那么为何这马会流落在街道上？”裴逸沉思。
　　卫衡绕着这匹马转了转，忽道：“这马不是府衙乘马，是军中战马。”
　　裴逸立即看向这匹马的尾部，果然尾鬃丰长顺滑，与战马的干练不同。
　　“若不是冯四，那这马……”
　　裴逸眼神烁烁，斩钉截铁道：“是阿兰的！”
　　公主被人驾车绑走，阿兰自是要问粥棚周边士兵借用一匹马，拯救公主。
　　与此同时，卫衡也报出了阿兰之名。
　　他在这马附近绕行一遭，有了意外发现，之前断掉的暗号竟在此处重现，直至前方。
　　二人默契点头，也弃了马，顺着记号向前方摸了过去。
　　既已知凶贼就在附近，为了陈慕安的安危，必然要低调行事，不能惊扰了那贼人，以免陈慕安遭害。
　　沿着阿兰留下的记号，卫衡和裴逸到了一处小院前。
　　小院大门紧闭，隐约有马嘶声从院中传来。
　　看起来陈慕安就在此处。
　　卫衡与裴逸对视一眼，开始行动。
　　卫衡悄悄到了小院隔壁，一用巧劲就上了隔壁屋顶。
　　他先趴在隔壁屋顶高处，朝着小院张望一番，看到主屋亮着，院中并不见什么看守羁押之人，只有一匹马被系在树边踢踏划步。
　　他就冲裴逸所在处扔了个石子。
　　裴逸了然，上前扣门，将那木门拍得震天响。
　　冯四在炕上数银子正数得开心，忽闻外面有人敲门，本不欲理会。
　　谁料那拍门声越来越大，惊扰得他心慌慌，连银两都数乱了。
　　冯四将银两胡乱一包，塞到衣柜后，裹了件外衣，这才出门。
　　“来了来了，这么晚了，谁啊？”
　　冯四问归问，但却谨慎得很，并不开门。
　　“主子对你的货十分满意，让我再送些银两来。”裴逸声音低沉。
　　冯四准备开门，手碰到锁扣时，一阵冷风刮来将他吹得一抖。
　　这一抖，他被金钱冲热的头脑就清醒了几分。
　　门外这人说法有些奇怪，而且……声音也和刚刚来提人的那个不大像。
　　冯四起了防备之心，在这行混了多年，他什么没见过？
　　他们这行，向来是钱货两讫，怎么会有追加赏银这一说法？
　　不过要是真有这等美事……冯四有些犹豫，送上门来的银子哪有拒绝的道理？
　　思来想去，他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唔，那你放在门外槐树树洞内就行。”
　　裴逸冷着脸，知晓门内的人并不信自己。
　　他故意抖了抖手中钱袋，发出碎银碰撞的声音。
　　“何必如此麻烦，我给你扔进去岂不更好。”
　　冯四的注意力完全被门外的钱袋吸引。
　　不料突然有劲风从身后袭来，冯四一矮身，躲过一击。
　　背后那人趁势一脚踏来，前面是院门，无处可躲。冯四向右一个翻滚，到了宽阔地，回身一看，就看见一个面色冷峻的英气青年持剑而立。
　　大门吱呀一响，又有一个清冷如月的男子推门进来。
　　门上原有的锁扣被卫衡刚才趁势一斩，已是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
　　冯四看着二人，略一想，就明了其中关窍。
　　原来是门外那个吸引他的注意力，另一个就翻墙进来偷袭他。
　　他本来还想对小娘子一事狡辩，可见他们面色笃定，就知躲不过今日这一劫。
　　冯四笑道：“哦，你们是来寻今日那小娘子的？”
　　卫衡眼睛盯着冯四，轻声对裴逸道：“少师，劳你先去找她，这里我先看着。”
　　裴逸点点头，先进了东房，未果。
　　又进正屋寻找，将被子、桌下、衣柜里匆匆一翻，并未见有藏人之迹。
　　然后顺着去了西房，看到是个杂物间。
　　裴逸点了烛火，疑心陈慕安曾在此处停留，细细翻找。
　　院内。
　　冯四慢慢走过来捡起外衣穿上，絮絮叨叨：“唔，看起来那位小娘子倒着实富贵啊，连找她的人看起来都不似平常人。”
　　“可惜你们来晚了，那小娘子刚被带走不久。”
　　卫衡心中沉沉，手中银剑一划，流过熠熠星光，闪过冯四双目。
　　“少说废话，说，你们把她带去哪里了！”
　　“若想要我说，也行，只是你们得答应放我一条生路。”
　　面前这小伙子一看就是练家子，若打起来恐怕要吃亏。
　　“好，留你一条活路，说！”卫衡惦记着陈慕安的安危，只能先应下。
　　“哎，有个黑衣男子带了她，驾马车朝东边去了。”
　　“城东这么大，如何容易找！你就拿这么简单的消息来换自己活路吗！我看你是找死！”
　　卫衡不耐烦，一步步走近想要逼迫冯四吐真言。
　　冯四也步步后退，眼中提防，脸上却是笑容。
　　“您若能放我出这个院子，我就告诉您那黑衣男子的来路。”
　　卫衡停住脚步，有些犹疑。
　　裴逸从西房闪出来，握着一些钗环和碎布，冷道：“卫衡，他在骗你。买家的身份，如何会告知一介人贩子？”
　　卫衡一看，那金钗玉环正是陈慕安平日所戴，确实陈慕安曾在此处停留过。
　　又见裴逸手中还有一些碎布，就不由自主联想到一些不好的地方上去。
　　不敢想陈慕安曾受何等对待，提剑就朝冯四砍去。
　　冯四看谎言已被戳破，一边躲剑一边笑：“那小娘子滋味真是不错，小脸比鸡蛋都嫩……”
　　他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慕安！
　　他的慕安！！！
　　怒火一阵一阵地狂涌上来，卫衡失了理智，恨不得将眼前这贼人一剑戳死。
　　冯四虽躲得快，还是逐渐落了下风。
　　卫衡将冯四逼到墙角，一剑刺入他左肩，正欲逼问。
　　“小心！”裴逸喝道。
　　他在一旁看得清楚，那冯四狡诈多端，故意激怒卫衡，使卫衡失了分寸，再趁此机会从那外衣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刺向卫衡。
　　卫衡低头一看，一把匕首正插入腹中，汩汩血液流出，染湿了衣襟。
　　卫衡一手扣住冯四的右手，不让匕首继续刺进。另一只手拔出剑，反手就抹了冯四咽喉。
　　冯四软软滑落在地上，没了声息。
　　卫衡喘着气，按着匕首，身躯摇晃，裴逸三步并作两步过来从他身后扶住。
　　裴逸道：“你伤势不轻，且留在此处，我先为你请来邻里相助，再去找公主殿下。”
　　卫衡一把按住裴逸：“我没事，先找公主要紧。”
　　“你是不要命了吗！”
　　裴逸虽也心焦陈慕安去向，可也知道依卫衡的伤势，此时不做处理恐有性命之忧。
　　“我是你们的先生，听我的。”裴逸冷冷道。
　　正在二人争执之际，有一人接近了此处院落。
　　“谁！”卫衡喝道，撑着提起剑，戒备着。
　　他此时已受伤，裴逸又不擅武功，若这冯四的同伙来此寻他，恐怕……
　　裴逸也从院中翻找出一把武器，持在手中戒备着。
　　大门处忽转进一个窈窕身影。
　　“世子，是我。”阿兰如见救命稻草般奔了过来，“你在此处，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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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鸽鸽。真的好想鸽鸽……
最近沉迷玩游戏和电视剧……
呜……
其实我还多写了几百字准备留到下一章哈哈哈。
还有今天看好看的电视剧，忽然意识到自己写到现在甜点很少，对手戏很少，甜的节奏太慢了。
所以我决定增加甜度！
另外就是按照原本剧情走向，裴逸和卫衡后面都陪伴在女主身边，当然对手戏会多会甜啦~
嗯，理想状态是这样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