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安笙箫默

4、电话

　　此话一出，电话那头的热情突然被浇灭似的，一时间没了动静，但又好像是又被再次点燃了一般，电话那头爆发出一些诡异的嘶吼？好像要将鹿乐吞没一般。鹿乐扶了扶额，有些恼火和不明所以，正当要把电话挂断时，对面自己的老父亲突然开口：
　　“女儿啊，刚刚有些失态了，真对不起。你能有这么想法，我们很高兴。”
　　“嗯，父亲，我知道了，我会去一家靠谱的医院的。”
　　之前四处求医的父亲无意间已经苍老了许多，先从他的谈吐上可以体现出来。
　　他的语调变得很慢，很轻，像是下一秒就能被自己气断气一样的轻盈。
　　“爸。”鹿乐略带些哭腔，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和鼻子都变得幼红，“我想说……”
　　“哎呀，都这个点了。”自己的父亲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似的，急匆匆地向着鹿乐告别，“我们一家人的小金鹿，可要好好的，好好活着，听到没？”
　　“爸爸妈妈相信你。”
　　“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鹿乐拿着手机的手突然有些发抖，她垂眸，泛黄的刘海遮住了眉宇，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她蹲坐了下来，嚎啕大哭。
　　大豆般的一颗颗泪珠悬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很迷茫，不知道前方的路在哪里，看不清楚路边的景色。
　　一切陷入死寂，只留下了少女的啜泣声。
　　鹿乐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跟前。
　　她家住在17楼，不过因为躁郁症的缘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躯体化，她时常会忘记自己住在哪一层。
　　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沁人心脾。窗户外绿树成荫，粉色的桃花形成了一片世外桃源。鹿乐转头看向一旁的小公园，里面开满了桃花。
　　明明是如此美好的风景，鹿乐却感觉到恐惧。
　　简单吃完早饭，鹿乐拿起床头衣柜上那晚林夕所给的名片，皱了皱眉，在自己的身体上挂上自己的包，步履匆匆地打开房门，又“咚”的一声紧紧将房门关上。
　　街上人来人往，欢声笑语闹成一团，小孩子们拿着小风车在嬉戏打闹着，而见到此般模样的鹿乐只是“啧”了一声，快步离开这闹市区，走向一个小巷子里。
　　虽然才来一两年，对这片也是摸清了。鹿乐放开扎起的长发，紧紧抓住自己身上的包带，似乎有些紧张，更多是她咬牙切齿的烦躁。
　　来到医院，急急忙忙挂上号——这个点心理精神科还没那么忙，应该说都去吃饭了才对，不过人也不是很少，先下手为强再说。
　　只剩下林夕和林洛的号了，林洛她不认识，而林夕……
　　熟悉得很。
　　“请鹿乐女士到308诊室就诊。”广播声很令人烦躁，人人皆知，鹿乐却很孤僻地认为其悦耳。
　　“林医生……”鹿乐站在诊室门口，踌躇了几秒，随即敲响房门，还没来得及睁眼，就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海洋香的香薰味，“怎么是你。”
　　自己正面坐着的，戴着斯斯文文的眼镜的好看的男人竟然是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