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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这么想听我叫? ...

  •   迟阙服了。

      为了算计他,这人还真是豁得出去!

      迟阙歪了歪头,盯着云绥意味深长地看了片刻,唇角翘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云绥同学,你这么迫不及待,会让我误会你对我有什么不可言说的想法。”

      “哦——”
      班里爆发出此起彼伏的鬼叫。

      “卧槽!刺激!”
      “爱看!多看!再来点!”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不想上学了!”

      一片起哄声里,云绥的耳朵渐渐变红。

      气的。

      既气自己的胜负欲,又气迟阙敌我不分地煽风点火。

      莫名的羞耻心暗中作祟,点燃了少年人不讲道理的胜负欲,迟阙还在笑,云绥不由自主上了头。

      “迟阙,你这么着急给我扣帽子,是因为你怕了吗?”他学着迟阙的样子,不太熟练地勾出一抹假笑,“玩不起就故意转移视线啊。”

      迟阙的笑意淡了不少,深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云绥。

      他瞳孔的颜色十分浓重,像一汪探不见底的深潭,盯久了总让被注视的人心里发毛。

      但已经上头的云绥完全不在意这些,直直接下他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对峙。

      无形的硝烟弥漫在两人周围。

      “你这就怕了吗?好小的度量哦。”云绥兴奋地咬了咬牙,恶笑一声继续刺激他。

      迟阙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居然有些难以维系。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在心里自嘲。

      居然被这么基础又明显的激将法激到。

      “迟哥别怂啊!你第一呢!你上啊!”
      “迟哥!我们这么多得21的人都看着你呢!你不能退啊!”
      “你是咱全村的希望啊迟哥!”

      身边的同学看热闹不嫌事大,激动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云绥在喧闹之中冲他扬了扬下巴:“迟哥,不要让大家失望啊。”

      “唉。”迟阙又好气又好笑,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行行,赌就赌。”他息事宁人地抬手做了个安静的动作,“不过我要换个赌注,如果你输了,叫我一声爹,全班同学作证。”

      云绥毫不犹豫地点头。

      反正迟阙赢不了,让他叫什么都无所谓。

      谁料他刚一口答应下来,迟阙忽然笑了一声。

      他用不可言说的目光在云绥身上绕了一圈,语气复杂:“云绥同学,我直的很保守,实在没办法陪你玩这么花的称呼。”

      说着还往后挪了挪椅子,仿佛避之不及。

      一班的乐子人们唯恐天下不乱。
      “哥你们玩真的啊?”
      “当面出柜,刺激!”
      “我以为搞抽象,结果你们认真的?”
      “真吓银,溜了溜了。”

      云绥幸灾乐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玩不起。”云绥死要面子活受罪,“不过我一向很大度,赌注不对等也无所谓。”

      “是吗?”迟阙一手拖着下巴挑眉望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遮住上翘的嘴角,懒散道:“那谢谢体谅哦。”

      云绥低头看了一眼迟阙快要移到过道的椅子,瞪了他一眼扭回头。

      几秒后,迟阙微信里弹出一条消息。

      【随便:这么怕我gay了你?那你干脆换个班吧。】

      迟阙有点好笑。
      【CHQ:谁先提打赌的?谁先出赌注的?】

      憋一肚子坏水要坑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对面又“对方正在输入……”了半天,一句也没发过来。迟阙用余光瞥见云绥打了半天字后,怏怏把手机塞进桌洞。

      他无声地翘了翘嘴角。

      云绥不愿意承认,他看到那段被拉开的距离时有一点心慌。

      嘴瓢说出的赌注,班里同学怪声怪调的起哄,女孩子们闪烁的眼神,论坛里高耸的CP楼……所有意料之外的差错里,他都有迟阙这个倒霉蛋一起陪着。

      有人一起倒霉,被组了一个抓马的同性CP这种事也变得没有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但迟阙移走椅子的那一刻,他先愣了几秒,随后心跳突然空了一拍。

      总陪着他走钢丝的同伴忽然平稳地下了台,变成了围着他的旁观者中的一员。

      他失去了唯一能感同身受的同类。

      他一边读题一边用眼角偷瞄旁边的人,但迟阙始终没有挪回来。

      爱回来不回来!

      云绥重重在括号里写了个A泄愤。

      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突然传来轻微的落地声响。

      离家出走的同桌悄无声息地歪过来,在他耳边落下一声轻笑:“这么害怕孤立无援啊。”

      云绥的心跳空了一拍。
      被发现了。

      被戳穿的心虚让他根本不敢回头,万幸迟阙没打算继续搞他,不轻不重地点破后就退了回去。

      云绥心不在焉了半个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就把收拾停当的书包挪出来,站在旁边等着。

      “今天这么早?”迟阙惊讶地抬头看他。
      “嗯。”云绥神色莫名,“收拾你的,快点。”
      迟阙高高挑眉。
      从一个每天都在磨蹭的人嘴里听到这句话确实稀奇。

      迟阙拎着包站起来,刚要招呼一句,云绥突然凑近他低声耳语:“我不会收回赌约的。”

      迟阙哑然失笑。

      “你站在我旁边半天就是为了酝酿这个?”他停下动作,两手松松垮垮地抱着放在课桌上的书包,侧过脸看他。

      云绥轻轻抿着唇,心里的羞窘悄悄染红了耳根。

      迟阙把他的局促尽收眼底,嘲讽地呵了一声:“只是一个赌约而已,我还没那么斤斤计较。”

      云绥微微睁大眼睛,正想说什么,迟阙已经站了起来,轻轻浅浅地看他一眼道:“走了。”

      八点半只是南常市夜生活的开始,司机载着两个少年穿过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又驶进暮色静谧,低调奢华的近郊庄园。

      下了车,云绥不过脑子地拉住迟阙的衣摆。

      过近的距离让两人同时愣了几秒,云绥立刻放开他,眼神飘忽着瞟向门口的梧桐树,低声支吾:“我不赌了,行了吧?”

      “嗯?”迟阙转过身,把挂着的单只耳机拿下来,深黑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无奈,“你又怎么了?”

      云绥“唔”了一声,没有立刻回答。

      迟阙把攥着的耳机收好,站在原地等着他。

      云绥琥珀色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暗色,满是迟疑和犹豫。

      晚风吹动他微卷的棕色发丝,轻轻拂过他白皙的脸颊。他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和迟阙对视了片刻便低了下去。

      迟阙叹了一声,语气柔和下来:“是想改一下赌约吗?”

      云绥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拳,又松开,乱转的琉璃眸终于定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生气了?”

      迟阙一愣。

      他旋即意识到,云绥问的那个有点荒唐的赌约。

      迟阙沉默着眨了眨眼,生出一丝逗弄心思。

      “不然呢?难道我应该……”
      “行了我不赌了。”云绥打断他,不屑地冷哼一声,“不就是个玩嘛,不玩就不玩了。”

      迟阙没忍住笑了一声。
      云绥立刻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这种程度的威胁在迟阙眼里跟小狗呲牙差不多。

      他跟着云绥身后,趁着云绥用钥匙对锁孔的功夫试探地问:“哎,第四题最后一问的答案是多少?”

      廊灯坏了一盏,还没来得及换,迟阙的身影又挡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线。

      云绥有点烦躁地挥了挥手,不过脑子道:“24。”

      他隐约感觉自己的手似乎打到了什么。

      云绥没太在意,好不容易把钥匙塞进锁眼里正要开门,背后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迟阙似乎捂着嘴,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有纸巾吗?”

      云绥把门打开才回头,只见背后的人仰头捏着鼻子,指缝间隐隐有红色。

      “卧槽你怎么突然流鼻血了?”云绥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扯出一张递给他。

      迟阙把纸巾卷起来堵住突如其来的鼻血,认真思考了几秒,回答:“可能因为你刚才给了我胸口一巴掌?”

      云绥:……

      “我是铁砂掌吗?”云绥被他不讲道理的碰瓷气笑了。

      迟阙即使满手血形容狼狈,也仍旧目的明确,直指要害地问:“你确定答案是24,所以才下套让我跟你打赌?”

      云绥进屋的背影僵了一下。

      迟阙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想瞒也瞒不住。

      “是。”他大方承认,“那种题型假期补课的时候杨老师交过,只不过那节课你在国外。”

      他端着倒好的水看着迟阙,默默等待着迟阙即将出口的嘲讽。

      迟阙安静了一会儿,把书包放在沙发扶手上,抬起头浅浅笑了一下:“难怪那么自信。”

      云绥一愣。

      今晚的迟阙怎么有种,异样的和软?

      “你今天……吃错药了?”他用一种十分礼貌的语气问出不太礼貌的关心。

      被关心的人“哦”了一声,语气十分平淡:“其实刚才在门外我根本没有生气。”

      “我只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你直接就取消了。”

      云绥:……
      是什么给了他迟阙温和的错觉?

      但意外的,他没有像打了鸡血似的想怼回去,而是生出一种近似平和的好笑和感叹。

      “那算我们扯平了。”他冲迟阙摊开手。

      迟阙上前和他击了下掌,“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

      云绥就见不得他轻松,名叫挑事的神经当即疯狂舞动。

      “不过,我可没说这个赌约不作废。”他痞气的挑了挑眉。

      迟阙上楼的动作顿时定住了。

      “我就是说话不算话怎么了?”云绥站在他身后双手抱胸,不讲道理地抢台词。

      迟阙转过脸看着他,没吭声。

      “不要想着道德绑架我,迟阙。”云绥上前几步,懒洋洋地倚着楼梯扶手,“我又不吃这套。”

      迟阙站在更高的台阶上,背对着灯光,以云绥的仰视的视角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他能看见迟阙挑了挑嘴角。

      他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和这人明着争锋,暗里相对这么多年,一种独特的,诡异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深深扎根。

      换句话说,云绥直觉面前这盏不省油的灯要亮了。

      “你就那么想听那个两字称呼?”迟阙的笑声有点冷,更像是玩味和嘲讽。

      云绥心里一凛,战术性后退一步。

      如果他是一只猫的话,恐怕全身的毛都炸了起来,高高弓着背。

      “你什么意思?”云绥吞了吞口水。

      少年的喉结随着动作上下滚动,在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迟阙的视线从他脖颈滑过,突然连下了几个台阶。

      他们只隔着两级台阶,近在咫尺,头顶的灯光落在两人之间,云绥甚至能看清迟阙微微颤动的纤长睫毛和色泽浅淡的薄唇。

      他一时愣住了。

      迟阙突然俯下身靠近他耳边,低低地唤道:“老公。”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这么想听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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