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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引蛇出洞 ...

  •   众人面面相觑,都摇摇头。李余年思索片刻后问道:“吐真丸,难道是吃了之后,会吐露真话的药丸?”

      黎羽书故意卖关子说道:“是,也不是。”

      “神神秘秘,故弄玄虚。”张继不耐烦的嚷嚷:“还吐真丸,你这东西骗骗小孩子还可以,骗我们,还是嫩了点。”

      黎羽书走到张继面前:“你不信?要不找你来试试?”张继往后退一步,梗着脖子说道:“滚开,谁知道你给我吃的是不是毒药。”

      黎羽书并不计较她的粗鲁,微微一笑:“我又不是傻子,大庭广众之下给你吃毒药。”转身对大家说道:“这吐真丸,不是说吃了吃后,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而是我问什么,你写什么。大家都知道,嘴巴是最会骗人的,怎么可能从一个人的嘴巴里听到他不想告人的真话呢?赵神医这吐真丸,是用药后嘴虽不能言,但双手会不由自主地写出问话人的答应。”

      “写出来?真是闻所未闻,那要是那个人不会写字呢?你这药岂不是没用?”

      “所以啊,这药也不是对所有人有用的,而且药效也就只能维持一刻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看到众人半信半疑的眼神,黎羽书说道:“你们不信呀,我这里正好还有一颗,我就找个人来试下吧。”

      说完她的眼神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可眼光所到之处,不管相不相信她的话的人,都忙不迭的暗自躲闪。这活他们可不想接,谁还没有一两件不想为外人道的事情,不管这药丸是真是假,反正自己不可不想当这出头鸟。

      黎羽书暗笑一声,走到李管家面前,问:“李管家,你愿不愿意试试?”

      众人都好奇的盯着李管家,等着他的回复,没想到李管家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塞进了嘴里。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带着即兴奋又期待的眼光看着李管家。

      李管家吞下药丸后不久,黎羽书从小布袋里掏出一串链子,链子上坠着一颗白色水晶石。她将水晶石项链放在李管家面前左右摇晃,李管家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黎羽书说了一句:“拿纸笔来。”

      待纸笔全部备齐,黎羽书收回项链,开始问道:“是不是你杀了许庄主。”

      此言一出,惊疑声之后厅堂陷入一片沉静,谁都没有料到黎羽书这么直白,还以为她会先问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开个场先。不过这么刺激的问题,一下激起了大家的兴趣。众人屏住呼吸,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管家。

      只见李管家像木偶一样的拿起笔沾上墨写下:“不是。”

      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小声的议论起来。“就是,大家都知道庄主说死于胸痹,怎么可能是李管家杀的。”

      “就是,这话问的,不是白问嘛。”

      黎羽书微微一笑,接着问道:”当时你为什么灭了几次火都没有灭掉,是火太大?还是太过惊慌失手了,亦或是......那一刻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只见李管家面色出现了一丝的挣扎,但手还是提起笔,颤抖的写出:”我想他死......“

      看到纸上的字,厅堂一片抽气声,江夫人冲上前来,就想质问,被黎羽书一把拦住:”江夫人,他心性已被药物控制,此时不要高声言语,否则他很有可能会被惊醒而没法继续,还请江夫人耐心等待片刻。“

      江夫人恨恨的看着李管家。黎羽书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想要许庄主死?“

      李管家继续写到:“因为他知道我赌钱,又偷拿他宝剑出去典当的秘密。”

      “就为这个你想杀死许庄主?”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没有救,我没有杀他。”

      “但那一刻,你杀心已起,是也不是?”黎羽书紧紧逼问。

      李管家脸上出现了强烈的挣扎,一行泪水从眼角流下,接着他闷哼一声,神情已不再迷茫,显然已经清醒。

      江夫人终于忍住不住,怒骂道:”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庄主是怎么对你的,你怎么可以生了这样的心思。“

      李管家瘫坐在地,一言不发。众人围上来就要打,周慕白赶紧上前,吩咐道:“你们先冷静、冷静!如何处置他,还要待江夫人和官府发落。来人,先将李管家押入思过堂。“

      随后上来几个弟子挾着李管家飞快的出了厅堂。江夫人备受打击,被刘妈妈搀扶着回到后堂休息。

      大家见过吐真丸的效果,都大受震撼。许文盈挣扎着站起来,对着黎羽书就拜了下去。黎羽书慌忙将她扶起来:“不敢担此大礼。”

      许文盈躲开黎羽书的手,倔强的说道:“羽书姐姐,你理应受我一拜,一是感谢你救了我一命;二是感谢你为我山庄揪出这么一颗毒瘤;三是我有一事相求姑娘,还请姑娘应允。”

      “你有话起来再说。“见许文盈还是跪拜不起,只好说道:”你再不起来,我可就走了。”

      见黎羽书果真转身要走,许文盈只得站起身来,“今日妹妹想求姐姐一件事情。”

      “你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到,都会尽力而为。”

      “ 我想求姐姐赐我几颗吐真丸。”

      “你拿吐真丸做什么?”

      许文盈似乎才想起来这是在纷纷攘攘的大堂,立马止住话头,走进黎羽书悄声说道:“羽书姐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黎羽书看了看她身后投来的一道道热烈关注的眼神,点点头。两人走到靠近侧院的一座凉亭内,许文盈才开口说道:“我向姐姐求药,主要是因为我怀疑我爹的死另有蹊跷,我想让他们吃下吐真丸,然后问问清楚。”

      “这些药制作不易,不是你说想要我就可以立马拿的出的,况且你铸剑山庄这么多人,我哪有这么多药丸给你。”

      许文盈生怕黎羽书拒绝,连忙说道:“我要的不多,五颗就可以,就给当天密切接触过我爹的几个人服下即可。我家药房药材齐全,你只管去调用。”

      黎羽书早就准备好了台词,仍佯做沉思片刻后,方答:“好,你给我一天时间,明天上午我就可以把药给你。”

      许文盈感激的握住黎羽书的手,泪凝于睫。

      黎羽书余光看到一个黑影从院角一闪而过,内心冷笑,牵着许文盈向后院走去。

      后院卧房内,江夫人早已经恢复了常态,此刻见到黎羽书二人走进来,忍不住焦急的问道:“如何?”

      黎羽书扶着江夫人坐下:“饵已经下下去了,就等鱼上钩了。”

      此时周慕白正在后山的矿料场,矿料分门别类的堆在露天的空地或者山洞。山洞入口旁边是二十几辆拖车,车上是一大箱子,有的有盖子,有的没有,但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弟子们都戴着孝,在有条不紊的干着活,许庄主看重肖庆也不是没有原因,徐庄主的离世也没有让铸剑山庄停止运转。

      一个长得比较稚嫩的弟子看见周慕白在左右查看,上前几步问道:“请问您就是周公子?”

      周慕白点头道:“正是在下。”

      那小子一脸崇拜:“我早就听说庄子里来了个戴着面具的周公子,好生厉害,都可以噎住二师兄。”

      “......”

      那小子继续兴奋的说道:“我叫陈强,你叫我啊强就好,你是要参观我们矿料场是吧,许大小姐早就吩咐下来,只要见到您,就得好好招呼着。走,我先带您四处瞧瞧。您别看我年纪小,这矿场,我敢跟您拍胸脯,没有比我更熟悉这里的了。我五岁被肖大师兄捡回来后,就一直呆在这里,到现在已经有八个年头了,这矿料场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别看师父让二师兄管着矿料场,可他平时都极少过来的,除非师父要用矿了,他怕漏馅,才亲力亲为的运送物料过去给师父。”

      陈强边说着边引着周慕白四处看:“大师兄脾气好,什么都让着二师兄,二师兄就以为大师兄怕了他,更加无法无天的,就算平时师父的训斥,都还要顶上两顶,嘿嘿,我头一次见把二师兄怼得收了声的人。您真厉害,以后您就是除了大师兄,我最崇拜的人,不对还要除了师父。”

      陈强一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周慕白指着堆放的矿料问:“为什么有的矿石放在山洞里,有的放在外面?”

      “哦,你说外面放着的这些,这几堆是准备晒的,有的矿要通过晾晒才能结晶,结晶后再提炼出纯度更高的矿。这几堆是可以露天放的。五年前,一场大火把我们原来存放矿料的山洞烧了,我那时小,很多事都不是记得很清了,但印象中那天的火把天都照亮了,后来听说是那个山洞本来就小,又堆放了太多的矿石,本来想着当风口,通风透气好,,结果火一燃起来,风助火势,一下就遭了殃。那次死了好十几师兄弟,后来师父就下令把那个山洞口封住。现在的这个山洞是出了那场事故之后重新开挖的,里面都不让堆放太多,所以能露天放的就放在外面。而且现在朝廷也管得严,矿料也越来越难买,说句实话,也没有那么多可以堆放的了。”

      从山洞出来,正好遇到往里面装料的,他们侧身让了让。周慕白指了指那个小车子,问道:“我看刚才你们用的都是没有盖子的车,但外面却好几个辆带木盖箱子的车,这些也是有什么区分讲究吗?”

      陈强马上露出鄙夷之色:“还不是二师兄作妖,说师父这次铸的剑非同一般,所有的用料都要保密什么的,专门让我们把几个箱车上面加了盖子,我还不知道他,他隔三差五的想一些东西来折磨你我们,就是因为比不过大师兄,把气撒在我们身上了。”

      周慕白心下一动,问道:“你是说这些箱车上的盖子都是二师兄后来加的?”

      “是啊”陈强重重的点头:“说是保密,谁信啊,要是保密,那些料平时都是我们铲到箱子里的,保什么密哟,那些矿料到师父手里,多少克配比多少克,才是重要的,我们都是粗粗的一箱箱往里运,这些成分做久了都知道。师父走的那天,他照常来运料,我不过嘟囔了几句,他就发火把我们赶出来了。”

      “把你们赶出来了?那后来是他自己装的料?”

      “哼,他哪有那么勤快,其他想的料我们都备好了,只是最后也就剩下一箱半没装,虽然每个箱子很大,能装不少,但就他那副熊样,花了我们平时两倍的时间才搞好,还好意思一天到晚的埋汰我们。”

      周慕白走到箱车面前,每个车厢都有半人高半人宽,确实很能装。周慕白若有所思,心下慢慢的明朗起来。

      夜已三更,壁灯内烛泪重重,黎羽书将药分拣好,伸了个懒腰,随手拿起桌上的杏仁条汤,咕咚咕咚喝下,汤有点凉,喝得有点急,顿时觉得一股冷意从胃里透过皮肤散出来。她站起来活动了下,才勉强压下那股透凉意。黎羽书将药一幅幅碾成粉末,准备起身去煎药,谁知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她连忙扶助旁边的柱子,喃喃道:“难道是自己起猛了?”

      她扶着柱子本想缓一缓,结果那股眩晕感愈来愈强烈,突然她感觉有股让人不适的眼神从窗外投过来,她打起精神往窗户地方看去,空无一物,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人难以忽略。她步履不稳的走到窗边,猛地一推,低声喝道:“谁?”

      一个黑影从房顶飘落,凌厉的掌风急至,黎羽书连忙出手格挡,勉强接下这一掌,可人却被掌风蹭蹭蹭带退了好几步。

      “武功不错啊,中了迷迭散还能接住我一掌,我倒是小看你了。”来人声音低沉,明显变了声调不想让她认出是谁。

      “迷迭散?”黎羽书气息已经不稳,她看了看蜡烛,又看了看那个空碗,嘲讽一笑:“倒让你费心了,把药分别下在蜡烛和甜汤里。”

      “哼,神医的徒弟,我可不敢小看。”话音一落,一柄短刀随即出鞘,向黎羽书砍来。

      黎羽书左右闪避,可躲开了左边的刀锋,却没能躲开右边的铁拳,那一拳扎扎实实的打在了肩头,黎羽书闷哼一声,狠狠的摔在角落的一堆桂枝上,药效发作,她费力的挣扎,才勉强坐了起来。

      看着黑衣人持刀一步步逼近,黎羽书深吸一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黑衣人阴恻恻的回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今天是你的死期,要怪就怪你不该管闲事。”

      他扬起刀,向下劈去,黎羽书眼睛一眯,往黑衣人身后一滚,寒光一闪,冰冷的长剑已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

      黑衣人定住,不敢乱动,周慕白和许文盈推门而入,一把扯下他的面罩。

      “二师兄?!”许文盈一声惊呼,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人,使劲眨了眨眼,期盼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无论她再怎么眨眼,眼前这个人依然是那个张继,他的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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