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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针锋相对坠深崖 ...

  •   晌午,雍州城外客栈。

      “江道长!江道长!”狐姝使劲拍着木门,想进房间一探究竟,却被江闲布下的阵法拒之门外。她哪儿解得开江闲布下的阵法啊,这三界里估计也就帝君能够解开江闲布下的阵法。

      狐姝急得焦头烂额,原地来回踱步。

      她原想早点来喊江闲,早点赶路,也能早点到浮玉国。

      这个点儿出发的话在日落前便能到达浮玉国边境,可她没想到江闲在屋内已经半日没有动静了。

      她敲了半天门,房间里毫无回应,阵法她也解不开,不知江闲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倘若江闲在屋内,江闲定能听见她的声音,若是不在屋内,这阵法也不应该还布在这儿。

      这好好的布什么阵法啊!妖魔没防住,倒是把她给防住了!

      不对,她好像也算半个妖?

      “江道长!”

      江闲是被狐姝极大的嗓音还有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他猛然坐起身来,入眼的是周围熟悉的陈设。

      此处是雍州城外的客栈,一眨眼他居然已经躺在雍州城外客栈地字间三号的床榻上了。

      江闲环视一周,看到了屋内的桌上凭空出现的东西。

      桌上摆着的是他在鬼冥赌坊时玄主给他的黑木箱,尽管没打开,但是他知道里面装的是那件黑白道袍,而黑木箱旁边是他昨晚怎么召都召不出来的长诀。

      江闲喃喃:“这不是梦。”

      这是确确实实发生过的,他昨晚感受到灵力的波动追了出去,遇见那个奇奇怪怪的玄主,继而失去意识到了鬼界,在祟都的鬼冥赌坊和玄主下了一场看起来只有他得利的六博棋,他胜了,玄主给了他这件道袍,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后再度将他迷晕……

      “真是个奇怪的人。”

      江闲不想这么多,打算先把鬼界之事放在一边,先处理一下门外还在嚷嚷叫他的狐姝。

      狐姝的声音听起来实属有些聒噪了,吵得人头疼。

      江闲尝试使用灵力,发现自己的灵力已经恢复,重新在经脉中流动,于是他解开自己布下的阵法,推开门,面无表情道:“何事?”

      昨夜被人如此戏耍一番,江闲现在心情糟糕透了,连带着脸色也不好看。

      狐姝见门打开了,上下打量了一番江闲,江闲除了脸黑得像灶炉上被黑炭烟熏的锅底一样难看,其他地方看起来跟平常的节奏并无二致。

      “江道长你一个早上都没动静,这不是怕您这尊大仙出事儿嘛,要是你真出什么事了,我一个人去救神女那岂不是送死?”狐姝松了口气,“我是来叫你启程的,江道长你可要收拾快点,别遗漏了什么东西,已经浪费半天了,这样算下去得明天才能到浮玉国。”

      原来他在鬼界待了一个晚上。

      江闲应下了:“我换身衣服就去,你先在楼下等着,叫车夫把马车先准备好。”

      说完江闲就关上门,狐姝也下楼去找车夫准备马车了。

      江闲径直走向那个黑木箱,伸手打开。

      木箱里果不其然放着那件道袍,道袍叠得整整齐齐,银色发冠和太极玉佩放在一旁。

      江闲与道袍僵持。

      “不穿白不穿。”反正又不是花的他的钱,总不能扔了吧?

      江闲拿出这套道袍,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段后将道袍穿上,腰间挂上太极玉佩,把黑长发高竖起,用银色发冠固定住。

      这件衣服意外的合身,衬得他体态更修长,玄主说这件道袍是专门为他做的,看来并不是假话。

      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们还会再见的。”

      此事就像是一团迷雾,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自迷雾中涌现,不过他能确定,玄主对他确实并无恶意,就算玄主无恶意,但江闲就是被玄主戏耍得身心不愉悦。

      千方百计把他拐到鬼界就为了送他一件道袍?!

      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恨自己在昏迷前没来得及给那玄主一巴掌解心头怒气,若是下次见面,定要把这一巴掌补回来。

      江闲拿起长诀,推门往楼下走去。

      狐姝已经在马车旁边等候多时了,靠在马车旁差点睡了过去,她耳尖听到脚步声传来,知道是江闲来了,刚睁开眼准备叫江闲,就见江闲这副盛装打扮,一下子就噤若寒蝉,目瞪口呆地望着江闲。

      她望着天上的太阳,磕磕绊绊地说道:“这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今儿我醒挺早的……太阳明明是从东边升起的啊?”

      整日冷着一张脸,没女人缘也没男人缘的鹤清仙君居然学会捣鼓打扮自己了!

      狐姝信都不敢信。

      江闲这副样子若是被天上的那群仙君知道,怕是会毫不犹豫怀疑鹤清仙君被妖兽附身夺舍,要连夜开会给鹤清仙君做法驱邪了。

      江闲道:“待会同你解释,先上车,不是赶路吗?”

      狐姝愣愣点了头,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了起来,车轮碾过石板路上的树枝,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狐姝在那边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小声惊叹着,跟看什么新奇事物一样。

      “别看了,你想要问什么?”江闲被她炙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伸手打住了她想上来想摸的手。

      “诶!”狐姝揉了揉自己被打得有些泛红的手,“我没瞧错这是人鱼鲛纱吧?这件道袍都是鲛纱做的?天啊,这得花多少金子,我想都不敢想……唉,我只摸过一次神女的鲛纱,只有巴掌那么大小,这么大块的鲛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真是漂亮极了!”

      要是她也有件鲛纱衣裳就好了,不过鲛纱有价无市,她为神女打十辈子的工怕是都买不上一件鲛纱的衣裳。

      狐姝撇了撇嘴,向江闲投来艳羡的目光,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就让我摸一下好吗?就一下!我还没摸过几次鲛纱呢!”

      江闲偏头默认了,狐姝大喜过望,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衣角,上手质感细腻,冰冰凉凉的,不愧是上乘的鲛纱!

      任由狐姝摸了一会儿之后,江闲从她手中抽出了那截衣角,狐姝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鲛纱从指尖离去。

      江闲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全被鲛纱夺去了注意力,这下子狐姝才想起来问江闲昨晚和今早去做什么了,她开口道:“今天早上我来敲江道长你的房门,可你一直没有回应,门口的阵法也没松动的迹象……今早你推开门我还吓了一跳呢,难得见你面色如此难看,比昨日见你的那脸色还难看,跟有人欠了你百八十万一样,昨晚是经历了什么吗?”

      江闲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就头疼,眉心拧成一团。

      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此事太过荒诞无稽,说出来怕是狐姝也不信。

      “昨夜我在屋内察觉到窗外有人,于是追了出去,随后看见了一黑衣人,那黑衣人不知施了何等术法,我竟毫无察觉地昏了过去,一回神就到了鬼界。”江闲缓缓说道,“结果那黑衣人是鬼界赌坊的主人,鬼界之人都唤他为‘玄主’,他是鬼界之人,可我见他身上的气息也不是鬼,而是活人。”

      “他说他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与我玩了一场六博,将这件道袍赠予我之后又将我迷晕。”

      “醒来便听见你在门外嚷嚷敲门了。”

      “啊?”

      狐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人居然还能将天外云镜第一战神迷晕?迷晕就算了,还迷晕两次?这说出来她都不信。

      可江闲不是爱开玩笑之人。

      “虽然我有点不信……”狐姝又看向江闲,那张俊俏的脸上并无玩笑之色,犹豫道,“但瞧你这副模样,也不像作假,我觉得好像我应该相信。”

      江闲此时也在回忆自己曾经是否真与这人有过一面之缘,于是问道:“我在玄霜雪山的那一千年里你听说过鬼界出过这人吗?”

      他去玄霜雪山之前,可从未听过鬼界玄主的名号。

      玄主是在他被冰封在玄霜雪山的那一千年中出现的。

      ……

      五年前。

      江闲自玄霜雪山苏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谢九霄。

      龙之谷和人界的嶷玉山都找了个遍,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谢九霄,最终他在龙之谷悬崖下拾到了谢九霄的佩剑——长诀。

      谢九霄绝对不会丢下他的长诀。

      江闲心中惴惴不安,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回到天外云镜,随手抓住一个从他身侧路过的仙君,开口就是问谢九霄的下落。

      仙君见到江闲那像是要吃了人一样冷若冰霜的神情,吓得瑟瑟发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他从仙君口中得知,谢九霄在一千年前,也就是他刚进雪山之后,帝君就向天外云镜所有的仙君下令。

      以天道的名义,诛杀龙族余孽谢九霄。

      奈何谢九霄睚眦血脉强大,实力强劲,帝君派去的人硬是一个都杀不死谢九霄,反倒还被谢九霄打伤了几个,于是帝君破了杀戒,亲自出手诛杀了谢九霄。

      仙君还提到当时龙之谷外谢九霄和帝君的血染了一地,整个龙之谷外像是被血洗了一样,双方都伤痕累累。

      作为三界第一人的帝君身上都有几处伤痕,最严重的一处伤还是左臂,帝君左臂几近被长诀剑斩断,摇摇欲坠。

      “龙族的睚眦血脉果真不能留,吾当年就不该以为你已经死了,让你在这两千年里藏匿在龙之谷韬光养晦……”帝君气息有些不稳,站在远处的数位仙君也被眼前这景象吓得不轻,一个两个的,都紧闭着眼,不忍直视。

      帝君下了令,不许他们靠近龙之谷,只能在远处观望。

      “呵……”谢九霄那双只有龙族睚眦血脉才独有的红瞳凝上了一层寒霜,他紧握着手中的长诀,对眼前帝君虚伪的模样嗤之以鼻。

      谢九霄伤得比帝君严重多了,身上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除了那张脸无伤,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皮肤,右手已经被帝君斩下,胸口处也被刺了一剑,汩汩往外冒血,怎么止也止不住,若帝君把剑再偏几分到心脏处,他就会死去。

      “你们天外云镜里除了江闲,果真都不是什么善人,一个两个自诩为神,听从那虚无缥缈的天道之言,没有自己主见也能算神?呵……特别是你,你最不配为神。”谢九霄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鲜血染红了他身上洁白的衣袍。

      谢九霄心疼地看着被血染红的衣袍,这衣袍还是他和江闲在人界游玩的时候,江闲给他买的。

      江闲说是看腻了他穿黑衣服,偶尔换个风格也不错。

      谢九霄平常都是穿黑衣,黑衣耐脏,他将这件白衣袍视若珍宝,格外珍惜,很少拿出来穿,生怕把白衣袍弄脏。

      不过他特别爱看江闲穿白色的衣袍,有一种清冷高贵的气质,他喜欢极了,光是坐着看江闲的脸都能看一天。

      谢九霄咽下喉咙里的鲜血,鼻腔里充斥着血腥气:“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在江闲面前惺惺作态,看着就令人作呕,你整天把天道正统挂嘴边,还真以为无人知道你心里想着的究竟是什么?”

      “你这卑劣小人利用天道的名义束缚江闲千年,想方设法将江闲支开,只为取我性命,别以为我不知道江闲现在就在玄霜雪山里……”谢九霄释然一笑,“若是我死了能让江闲看清你这伪君子的丑恶嘴脸那也算值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重新赋予我的,现在就当还给他了!”

      “与闲无关,诛杀你这是天道的旨意,吾只是奉命执行。”

      “龙族早就该在万年前灭族,你的出现违反了天道的法则。”帝君道,“天道言,你是打破三界平衡秩序的罪人,你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应存在于闲的身侧。”

      谢九霄被这一句话点燃了怒火:“我去你的天道旨意!你才是不应存在江闲身侧之人!我谢九霄就算是死,也不会死你这种人渣手里!”

      他强忍着身上的痛意,长诀插入身下的土壤之中,借着长诀直起身,转过身去面朝龙之谷颤着腿走了几步。

      他转身面对帝君,笑得张狂肆意。

      随后将长诀剑高高举起,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

      噗嗤——

      鲜血四溅。

      长诀剑脱手,他的躯体很快便如薄纸一样向龙之谷的悬崖处倒去。

      谢九霄同长诀剑一同坠入万丈悬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针锋相对坠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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