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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镜花水月 ...

  •   俞七道:“走了那么久,也快到了吧?”
      落无细回道:“前面不远就是。”
      果然,月色下朦朦胧胧的看到半山鲜花,嫩黄嫩黄的,凑近可以看到,有一些多半是野菊,有一些还是蔫巴的。
      落无细疑惑道:“奇怪,上一次来查案时,明明没有那么多蔫巴的,像是新种上去的,我们上山去看看。”
      山上的黄色比山脚的更茂密,如果用星星点点形容山脚的菊花,上面的就是成片成片的花海。
      俞七道:“这不像是野生的,像是有人特意移植过来的。”
      曾篁和落无细点点头,“看,这花上不像是露水,像是刚浇上去的。”
      落无细确认了一下,把心里疑惑说出来:“这地方不像是有人住的,难道是有人过来打理,我们继续在周边看看。”
      曾篁倒是老老实实的跟着俞七转,就当他抬头向远处看去,发现雾黑的前方有一块特别黑的,他戳了戳俞七,并向前指了一下,俞七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轮廓模糊,像个小房子,落无细也发现了这个细节,三人打算一起去那边探一下虚实。
      就在他们离屋子有一百米时,突如其来的绿光在菊花片地中冒出,三人点头,齐齐往身后转。那绿光像有意识一般,分成三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朝着三人的眉心射去。三人来不及躲闪,双双都中招了。
      落无细最先发言:“糟糕,被暗算了,这是什么?”说完就最先晕过去了。
      曾篁:“镜中花水中月!”
      一声音从屋内传出暴躁的声音,“够你们昏段时间了……”没听完就都晕过去了。
      镜中花水中月,顾名思义镜花雪月,就是施行者制造一些假象让他们经历,中招后,□□意识全无,任人宰割。但同样要消耗大量的法力才能把假象制作出来,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一般很少人会用,除非是法力用之不尽使之不完。
      一阵眩晕后,俞七发现自己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个茅草亭的围栏边上,眼前是一片菜地,一身材魁梧、形象粗犷的男人正在田地里忙碌,男人时不时抬头谨慎的看着他。那男子竟然跟曾篁有七分相似,没等俞七明白其中道道,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脑海还跳出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想法。
      此时俞七的嘴不受控制的对那男子说:“四哥,你说我现在种菊苗还来得及吗?”
      俞七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不知所措,静观其变。心里想着是不是自己此时已经是孤魂野鬼,“住进”好心人的身子里去了?
      那男子回答:“教书先生说,只要有心,一切皆有可能。”
      “俞七”道:“确实有道理,不过我头次种,四哥能不能帮我?这样我就不打你那菊苗的主意了。”
      被称为四哥的男子道:“可以。”
      俞七知道他的意识进入了司马月的身体里,而且司马月也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就那么友好的“寄生”着。司马月是一个来自大家族的少爷,至于为什么出现在穷乡僻壤的李家庄,是因为他需要酿一壶上好的菊花酒,送给后年就八十大寿的爷爷,司马月打听到李家村这个镇的菊花品质特别好,打算在这里买的,谁知整个李家庄的种得最好菊花的李四不买他的帐。
      就比如他刚来李家村时说的对话,司马月头次见到李四,便作揖介绍道:“在下乃司马月,字夕迎。”
      司马月继续追问:“这满山菊花苗,可是你种的?”
      李四头都没抬,声音粗犷:“李四!”
      司马月附和:“李兄可是家中排名老四?”
      李四:“嗯”
      司马月道:“李兄名字真好,这苗种得也真好,听说整个县城李兄的菊花又大又明媚。”
      司马月试着说“等花开了,可分给些我酿酒?”
      李四:“不行,这菊花是用来做药材的。”
      司马月不信拿不下他:表示:“我给钱,不会白取的。”
      李四没理他,就司马月单方面僵持了半天,李四不爱说话,就由司马月在旁边瞎折腾,本来俞七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可是司马月就老回想,正好俞七能感受到他的回忆,不过司马月也是个死脑筋,直接问别人的啊,干嘛揪着李四不放?不开窍!
      所以就有了俞七意识刚刚到来时,司马月说的那些话。
      李四是没有想到,司马月这个人行动力极强,又厚脸皮,但是脑回路清奇,有那个闲钱,直接去镇上买又大又好的菊花不就好了,非要自己种,自己种也就算了,除了高价在他田旁边买了块地,就什么都不会了。
      李四是看不惯这种公子哥“肆意妄为”,用教书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犁田时,给牛上犁不会,李四好不容易帮他弄好,这下倒好,直接人跟牛翻到田里。李四二话不说,帮他犁完了。到集市里挑种,他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说区分不了菊苗,棉花苗、菜苗等,想从李四田里薅一颗去对比,李四带着他跟自家养了多年的驴去帮他挑苗拉苗。种苗的时候,又说他把握不好力度,怕把菊苗的跟用力压坏了,懒人屎尿多!李四本着是近邻胜远亲的原则,帮他种好。司马月这人倒好,美名其曰能者多劳。李四老实憨厚,自是不会跟他一般见识的。
      司马月发现,等李四忙完,或者说起很早起来浇水挑粪施肥结束,就去村里的学堂前,悄悄坐在最后一排,听教书先生教学,教书先生念着李四人好,也不会呵斥他出去,让李四听讲。不过这几日,李四总觉得教书先生很是奇怪,总是话说到一半,嘴巴就开始打结,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李四和偷偷跟在后面的司马月没说什么,毕竟是来蹭课的。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李四觉得司马月就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公子哥,没啥心眼子,就是事儿有点多。李四自然也不会说司马月什么,日子就那么神奇的过下去了。
      难得有一天醒来,发现李四还在田里干活,打听才知是学堂的休沐日。
      转眼间李四的菊苗自是叶厚根达,地肥土沃。相反司马月的,就杂草丛生,矮小蔫巴。司马月这个人起得晚,还要偷偷跟李四去学堂,基本上没有时间打理,好在司马月天生乐观派,他想,只要是他种的,爷爷一定会喜欢的,总比买的那些好吧!贵在心意嘛!
      不过如果是李四种出来的菊花,他还是很乐意的接受。李四死脑筋,说什么的不卖给他,比药店的价格高也不行,司马月仍然不死心,他又有一个主意,要从李四爱好等方面入手。
      司马月:“四哥,学而不思则罔。”
      李四被司马月的突然一句话搞得不知所措,问:“什么意思?”
      司马月卖弄学识,“就如你只知道种花当药材卖,不知道这花的别的用途一样。思想没有半点长进。”
      李四道:“哦,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
      话没说完,就被司马月打断:“不懂变通,思而不学则殆。”
      李四道:“这个好像你刚才说的,什么学不学则不学那句话。”
      司马月恨铁不成钢道:“什么学不学的,是‘学而不思则罔’”。
      李四憨憨笑道:“阿月真厉害,像学堂先生说的人中龙凤。”
      司马月顾左右而言他:“要不?你把菊花借给我点儿,我教你读圣贤书如何?”
      李四想了一下,道:“阿月,君子取之有道,既然你不要钱,我保证明年给你种好一块地的菊花。今年不行,我药铺掌柜已经定好了,不能再给别人了。”
      这是司马月在李四这里,听到过最长的一句话,虽然失落但又表示能理解。
      李四看司马月的神情时而暗时而低落,便安慰道“你还是育好你现在的菊花苗吧。”说完好像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知云云。
      干了几天活的司马月嘀咕:“奇怪,我每天‘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但仍是‘草盛豆苗稀’,果然‘但使愿无违‘只是愿景呢’,诚不欺吾也。”
      李四鼓励道:“阿月,你一定能行的。”
      李四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他阿月的菊苗一定会好,在照看自己菊苗的同时,又给司马月的菊苗地除草施肥,豆苗也很快长起来了。司马月看到有希望了,也跟着李四忙活。
      可惜笨手笨脚的,把菊苗当草除,挑粪时把桶丢下坑里,拿不回来。最后施展轻功去拿,粪稠坑大,自己掉下去了,还好只有李四知道这嗅事。
      哈哈哈哈,俞七表示,他又遇到一个傻子了,不过他好不到哪去,感官都跟司马月共享,相当于自己掉坑里了,苦不堪言。
      到晚上,冲了无数桶水的司马月仍觉得身上奇丑无比,心里正琢磨着要不要去河里洗澡,好散散味儿,至少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去偷窥吧,说干就干!司马月拿着白日脏了的衣服,架着轻功往前走,并未注意到李四有事过来找他。
      “阿月,在吗?阿月。”房中并无回话,依稀传来草丛里蛐蛐声。李四四下寻人,那翻倒在旁边的水桶,滴滴答答,李四瞬间就有了方向,大步向前,沿着河码头走去。
      “啦啦啦啦,嗯嗯嗯嗯”糟糕的心情入水即化,司马月整个人都舒服了,一边哼唧哼唧着歌,一边感受着水下凉凉的月色,水波一阵一阵的,月亮变成也一瓣一瓣的,他其实想不要那套浸过粪的衣服的,但四哥会说,洗洗晾晾又一天,四哥开心就好。
      司马月并不知道他心里念叨的四哥,正“单枪匹马”的过来寻他。直到有一个声音向他靠近,司马月尝试把整个人潜在水中,等此人离开,正好错过了李四的呼喊。
      半分钟有余,司马月尽量控制水花,悄悄探出头来,心里一阵恶寒,那人怎么还没走?他明明已经离码头有一段距离,为何半夜有人?
      他一个纵身腾起,对着草丛悉悉索索处猛然一击,抡起傻大个往河里扔去,那人来不及惊叫,扑通一声,就昏死在河中央了。
      那衣角,跟四哥的怎么那么类似?本意就是想教训偷窥者一下,没有想过要杀人。
      偷窥者不但没有扑哧,而且不分响动也没有,司马月纵身跳下去救人,果然水里熟悉的人正翻着“鱼肚白”,缓缓的向河底沉去。
      好不容易把李四人抗到岸边,这人没有本分转醒的迹象。
      “四哥,醒醒!”司马月左边摸一摸,右边按一按,着急呼唤着李四。
      “四哥要是再不醒,我就,我就”,一阵寒风袭来,司马月心里想着,完了完了,他把四哥给淹死了,怎么办?
      可一会儿,李四的悠悠转醒和猛烈咳嗽掐灭了这个想法。
      李四虚弱的张开眼睛,握紧司马月上下其手的手,道:“晚知,是你吗?”
      司马月:“???”
      藏在司马月身体里的俞七,“!!!这里怎么有人知道他的字?”
      可惜他说不了半句话,只是想控制自己不能控制的头,僵硬,没有控制权!
      司马月不解道:“四哥可是想心上人?”
      李四没有正面回答他,继续说道:“那晚我们三人误入镜花雪月,我看到你了。”
      俞七默不作声,但是心里有个疑惑,这个人应该是曾篁,语气没有落无细欠,所以曾篁怎么知道他的名字?静观其变静观其变。
      曾篁在门口盯得司马月发毛,司马月试探性问道:“四哥,可是得了癔症?”
      等李四彻底清醒,他看了看四周,木讷疑惑道:“我怎么在这里?”
      司马月道:“对啊,你怎么在这里?还叫什么‘婉婉,婉之’姑娘家家的闺名,什么镜花水月的,不正经。”
      李四眼神空洞,活动了一下四肢筋骨,并没有什么不适,可能是大夫口中的癔症吧,
      留下一脸郁闷的司马月,难道说四哥是有心上人的?司马月并不知道是曾篁,带着这个问题,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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