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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卸八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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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卜一没再去永福村，因为这起案件已经被县太爷强制结案了。
卷宗上记载李大宝死因乃是进入深山后被野兽咬死，后被吃光了内脏。
卜一听着，顿觉想笑，他来到这临水县已经三年了，县太爷的为人处世他可了解的透透的。
县太爷可能估摸着，左右李铁柱已经疯了，也道不出什么冤屈来。
至于那副泡的发白的尸体，倒是有个永福村邻村的坡脚老太认领了，听那个老太说，这是她孙子，几天没回了。
如今见到，已是尸体。
当时老太太嘴里一直念叨着“报应啊”
至于她孙子的死因吗，当然归结于落入河边溺死的。
杜海笑道“你看三两句话就能打发的案件，你还劳心劳力”
卜一郁闷的躺在床上，“程老说，那具浮尸后颈处有於痕，两手腕处也有於痕，像似双手被人反剪，恰住脖子活活溺死的”
“啧，这么说倒不像失足落水”
“不过案子既然结了，你也就别找事了，干嘛平白挨县太爷数落，你也知道他可不是清正的”
看卜一不说话，杜海安慰道“别郁闷了，今晚哥们带你去个好地方”
到了晚上，卜一觉得真不该信杜海这个死胖子的话。
看着牌匾上翠香楼三个字，再看看杜海一脸的色相，卜一转身就走。
“大人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听听小曲”，一旁的红衣女子，红唇轻吐，眼波流转，一脸媚态地看着卜一。
杜海却暗暗咬牙切齿，这小子果然就是比他有女人缘。
卜一暗想“翠香楼”，转过身对杜海道“进去看看”，焦兰看这人如此识趣，便如水蛇般缠上卜一的手臂，“走吧，大人，奴家带你瞧瞧”
独留杜海一人在外凌乱。
不过一会就有姑娘拉着杜海的胳膊，娇嗔道，“大人，你都好久没来了，是不是都忘了奴家啦~”
“嘿嘿，这不是来了吗”
房间内红烛帐暖，焦兰拿着琵琶，涂着豆蔻的手轻轻拨弄，
“大人想听什么”
卜一盯着她，“我想向你打听个人”
“奥~，原是打听人啊，大人你问，这楼里我可是老人了，楼外面的，奴家可不知哦~”
“你知道王玉娘吗”
“她啊”
等问完话，卜一正准备走，焦兰拦下来他，“大人，问完就走，奴家可真是会伤心的，不如听完一曲再走”
还没等卜一回话，歌声便已传来“若待得君来向此~，花前对酒不忍触~。共粉泪~，两簌簌~”
卜一有些惊讶，瞧着这女子如此娇媚，歌声却清雅无比。
一曲毕，焦兰轻笑“大人可以走了，若是要传那丫头，请便”
“多谢”
随即离开翠香楼，并拽上了一个喝的烂醉的胖子。
第二天一早，卜一便出发去永福村邻村，他要去查询一些事情。
余老太眯眼看着眼前的人影，自从知道孙儿死了，她的眼睛已经哭的有些看不清了
“你是？”
“县衙捕头，例行询问公事”
“你可知你孙儿余大钱为何会到永福村去”
老妇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声音也有点听不清，但听见她孙儿余大钱的名，顿时悲恸。
“报应啊，报应啊”
这会儿卜一提高音量“为何”
“十几年大钱他爹带着我们逃难到临水县，逃荒途中，许多人饿急了，便易子而食，大钱他爹后来也是饿的不行了，不舍得吃大钱，便抓别人的孩子来吃”
“许是这会儿报应来了，报应到大钱身上了”
老妇有些浑噩，感觉面前的人又模糊了，却听得一声清呵，
“余大钱为何会到永福村去”
“他，他说他要去永福村赚钱，其余的我便不知了”
卜一脑中隐隐约约连成线，像似抓住了什么。
王有福看着眼前的人，不是结案了吗，怎的他又来了。
“村长，别来无恙”
王有福尴尬地赔着笑脸，“大人，有何吩咐”
“村长，我问你王云娘那两个孩子呢”
“啊”
“不是你媳妇同我说，王云娘生的是双子，乃是不详之兆，后又恰逢临水县大灾，闹饥荒，村民们认为她不详，灾荒过去便把她的孩子扔走了吗”
“谁扔的”
村长有些想不起来了，倒是她媳妇又来插话“是李铁柱他们，我们永福村的人们虽说要扔她孩子，却也下不了手，倒是那几个流民，听闻此事，叫嚣的厉害，说是他们来扔，说他们在逃荒途中这种事见惯了”
“除了李铁柱还有谁”
“嗯...，我想想，还有余赖子，董二，不过董二已经搬到镇上去了”
“多谢”
王有福看向她媳妇，你咋啥都记得。
等卜一找到余赖子的时候，他正在拿鞋底抽余田氏的脸，
“让你胡咧咧，还报应，看老子不打死你”
余田氏被打的双脸红肿，不断的求饶，他们俩的房子被烧了，被村长安排到村里一间没人住的茅草屋。
看到来人，余赖子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狠厉。
“余赖子，秉公询问”
“你们十几年前将王云娘的孩子扔哪啦”
“几十年前的事，早忘了”
卜一看他满不在乎，便厉声冷呵，“到底是扔了还是吃了”
许是他的孩子，房子都没了，余赖子被拆穿了，倒是很从容，
“大人你都知道啦，没都吃光，两个就吃了一个，当着她的面大卸八块，剥皮煮汤”
“那滋味现今想想还是很怀念”
卜一强忍着心中的怒意继续问道，“另一个孩子呢”
“不知道，董二当时抓的孩子，就带来一个，另一个他说真扔了”
瞧也问不出什么，卜一动了动筋骨，一拳打在余赖子的脸上
余赖子被这一拳打的有些蒙了。
恨恨的想要反击，反正他什么都没了，就是打当官的，那又如何。
但还没等他动手，卜一又一脚踹上他的心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余赖子心口隐隐作痛，竟一时起不来，看向余田氏一脸凶横，“还不扶老子起来”
余田氏战战兢兢地靠近，余赖子拽住她的胳膊想借劲起来时，余田氏的另一只手拿起石头便砸了下去。
看着余赖子没了气息，她又痴痴的笑了起来，“我看见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