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圣母者得天下》小兔子啃萝卜

11、第 11 章

　　转眼已经是傅九卿坠崖的第十天，01的生活因为他的到来，还是有了不少变化。木屋内不再只弥漫着淡淡的药香，还有食物的味道。
　　傅九卿展现出他高超的厨艺时，01静静地坐在庭院中，新开辟出来的餐桌旁，她的身边蹲坐着一大一小两只老虎，01机械眼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欣赏，尽管她并不需要食物，但她似乎能够理解傅九卿对烹饪的热情。
　　傅九卿的厨艺出奇的好，他灵活运用01从森林中带回来的食材，调制出一道道美味的佳肴，木屋中便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气，白虎好奇地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美食香气，当傅九卿将刚出锅的食物端到01面前时，在一旁篝火的映照下，这个木屋充满了温暖的烟火气。
　　傅九卿坐在01对面，姿态矜贵又得体，“林姑娘请先动筷。”他道。
　　01拿起手中的木质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食物送入口中。尽管她并不需要食物摄取，但为了与傅九卿共度好朋友美好时光，她选择参与这个仪式，看着满桌的食物她悄悄将这一刻画面定格存入了储存器之中，备注——未知年2月19日，事件:与好友傅九卿聚餐。
　　01的机械嘴巴并没有真实的味觉体验，但通过设置的一道叫做“人体状态同步”程序，她能够模拟出食物的味道，这让她感到十分新奇，仿佛发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
　　她美丽机械眼瞬间瞪得溜圆，中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个孩子般享受口腔中奇异的味觉体验。傅九卿看着她的神情，心中好笑，嘴角勾勒出宠溺的笑。
　　傅九卿: “林姑娘，这是本地的特色菜肴，你觉得味道如何？”
　　“好…好吃！第一次！吃……”她埋头吃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她确实是第一次尝到食物的味道，在未来的新蓝星，人类早就摒弃了原始的食物，除开食材的珍贵，主要的是各式各样的营养液不仅更效率而且科学，而像她这样的初代仿生人，虽然有人类体感模拟系统，基本上能运用到的事件少之又少，更别说是味觉体验。
　　傅九卿看着01吃得津津有味，不禁心生欢喜，她的开心和满足仿佛感染了整个庭院。
　　傅九卿微笑着说道：“林姑娘喜欢便好，这里的食才简单，只能做到这样，如若……”他顿了顿，“如若以后，林姑娘有兴趣，可以到在下府邸，我可以每日给你各色美食。”
　　01停下手中的筷子，注视着傅九卿，机械眼中透露着对新事物的好奇。她似乎想了良久，直到看得傅九卿心中忐忑，心想此言会不会太过孟浪唐突，冒犯到林姑娘，却见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傅九卿的邀请。其实01只是在想，好朋友规则中似乎有说可以接受好友的邀约一同玩耍。
　　傅九卿暗地里松了松紧张握起的拳头，看着01埋头干饭的颅顶，他的内心升腾起巨大的喜悦，使他常年温润的面容浮现出灿烂的笑意。他提起筷子，不停地给01夹菜。一旁的白虎小黄毛也嗷呜嗷呜叫唤起来，直往上凑似乎也想快些尝尝，傅九卿这才想起来去厨房（实验室）端来一个大陶碗，放在白虎和小黄毛面前道：“这是你们的。”
　　小院中，两人两虎，美食佳肴，篝火相映，其乐融融。
　　吃饱喝足后，01打发走想要洗碗的傅九卿，叫他回屋休息，但是等她洗完碗却发现傅九卿并不在屋中。她屋前院后找了许久，然后开启了智能感知系统才发现人居然在屋顶之上。
　　她走远了一些，才看到屋顶之上的傅九卿，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月光如银，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傅九卿，你在干什么？”01问道，他一个重伤刚愈的病人，不好好休息，上房揭瓦吗？
　　傅九卿侧过头，在月光的背光下只余一个剪影，他眼底闪过一些愁绪。指了指天边明亮的月亮，微笑着朗声道：“林姑娘，今夜的月色美不胜收，如诗如画。在这样的夜晚，如果能有一壶美酒陪伴，定是人生一大乐事。”实际上，傅九卿此时心绪有些繁杂，他计算着日子，似乎就是这几日了。
　　01略微愣住，她并不能理解人类自古以来对于月色和美酒的浪漫情怀，但是她能感受到傅九卿语气中的遗憾。想到今日可口的佳肴，好朋友规则中云，朋友之间要有来有往，01决定以人类的方式回礼。
　　她的机械大脑微微运转，快速检索了百科数据库中关于酒的成分和制作方法，脑中的虚拟屏幕上，信息流畅地滚动着。
　　她转身进了实验室，把白日采集的一些浆果拿出来，将它们吸收进体内，她的机械内核运算着发酵温度、时间、浆果种类等多个因素，同时制作催化着。
　　在她的操控下，浆果中的糖分慢慢转化为酒精，果香四溢。制作过程极为高效，同时也保留了果酒最纯正的风味。
　　完成整个制作过程后，01取出陶罐，色泽鲜红散发着浓浓酒香的液体从她的指尖流出，直到装满，01将果酒抱进怀中，她一个纵身跳上了屋顶。
　　傅九卿并不惊讶她的到来，只挪出一片位置，像是默契的邀约，01见状坐下，那里还残留着丝丝余温，她将手中的陶罐递了过去，傅九卿闻到陶罐中扑面而来的果酒香气，不禁叹了一声好香的酒。
　　“这是林姑娘你酿的美酒？”他赞叹道。
　　01微微点头，傅九卿道：“如此香醇，想必已是珍藏多年。”01没有言语，只是面带微笑，也没有珍藏多久5分钟罢了。
　　傅九卿尝了一口眼神一亮：“这酒果然不同凡响，香醇而且甜美，口感极佳。”
　　语罢他将陶罐递给01：“林姑娘要尝尝吗？”
　　01接过陶罐，想起刚刚晚饭尝到食物的美妙感觉，她举起陶罐，咕咚咕咚几口下肚，傅九卿见她如此豪迈，愣了愣，随后眼睫下双眸含着浅浅笑意，温和道：“林姑娘海量。”
　　通过她的口腔传感器，浓郁的香醇之感弥漫口间，还伴随着无法言喻的感觉，直让她的电子脑都麻麻的，竟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感受，她似乎有一丝明白为何古人类喜欢饮酒了，这不仅是口腹之欲，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快乐，表达不明白的01不知道，她感觉到的这种“麻麻”实际上就是上头。
　　两人在屋顶上，月色下，酒香飘溢，时间仿佛停滞，你一口我一口好不快活。
　　渐渐地01的电子眼中开始出现乱码，她开始絮絮叨叨的。
　　傅九卿好笑的看着眼前的林姑娘，她脸颊上升起不常见的驼红，端坐着像极了学塾中的学子，口中不停地发问，而他耐心地一一回答。
　　01：“傅九卿你多大？”
　　傅九卿：“在下，正年十八。”
　　01：“傅九卿你家住何方？”
　　傅九卿：“在下，家住邺城护城道。”
　　01：“傅九卿生辰是几月几日？”
　　傅九卿：“在下，乃中秋日生人。”
　　01：“傅九卿你是做什么的？”
　　傅九卿迟疑片刻，坦然道：“在下，原是万晟国右丞，现如今是罪犯之身。”
　　说完他注视着01，却见01的神色并无变化，果然她当真是不谙世事也并不会对他的身份生出嫌恶，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的担忧。
　　借着月色和缓的气氛，傅九卿终于问出了多日来的许多疑惑。
　　“林一姑娘，是哪个林哪个一呢？”01正襟危坐，意识到这就是好朋友间的互相了解环节，这个环节极为重要，要真诚诚实才能建立更好的友谊，于是她想了想，她用手指沾了一点酒，缓缓在屋顶上写出自己的名字。
　　傅九卿看着那方正娟秀的“零一”默默地记在心里，然后他也在旁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傅九卿”。
　　“零姑娘，你是自小便在这生活吗？你的家人呢？”傅九卿的问题让01零一怔愣住，她想了片刻，抬头望向月亮，她的声音轻而柔带着一些迷惘。
　　“我没有家人，我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醒来时便在这了。”她思考着然后又说：“我大概是有家的…只不过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接我回去。”医疗基地算是家吗？她不知道，其实从很早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自己与其他仿生人的不同。
　　所有的仿生机器人在没有指令的时候只会静静地充能，等待新指令的唤醒，小小的充能器就是他们的家，但是她不一样，她会捡起一些新蓝星美丽的合金石头装点自己的充能器，她会自然的清醒，偶尔她会和一旁沉睡中的邻居说话，虽然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不会回应，但是她却乐在其中，思维渐渐发散，她想起那个因为诞生自我意识而犯罪的仿生人09，想起了她看到的那些记忆数据，不知不觉面上带着迷茫和落寞，她是不是也生病了呢？
　　傅九卿看着她的侧脸，好看的眉头微微促起，他听到零一的叙述，只理解为她是被家人遗弃在此，想到她精湛的医术又直觉没那么简单，但看到她眼中的落寞终是不忍心再问。
　　他端过一旁的酒，饮了一口又递给零一，被打断思路的零一接过陶罐，吨吨吨竟是将陶罐中的美酒喝了个精光，傅九卿面含惊愕之色，小半罐酒下肚，零一脑中的乱码更甚。
　　她将手中的陶罐一扔，转头看向傅九卿，欺身向前，她面色驼红，眼中是朦胧的酒意，她的唇离他越来越近，傅九卿微微后仰，心动如雷，微风吹过她的发丝，那发丝像是活了一般柔弱的飘向他的颈间，撩拨着他，他侧过头不看这暧昧的一幕，她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带起丝丝酥麻……
　　“傅九卿，为了庆祝这好友之夜…我们……来跳舞吧……”
　　这一夜对于零一来说是值得纪念的，她第一次尝到人类的食物和美酒，感受到了与程序世界截然不同的美好。
　　这一夜对于少年天才，开国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傅九卿来说也是一次别样的经历，他人生第一次摆脱世间教条，放下一切，只遵从内心。
　　月光之下，木屋之上
　　傅九卿和零一共同品味着美酒，感受着森林之宁静。月光洒在屋檐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是大自然为这一刻准备的天然舞台，舞台之上是零一和傅九卿怪异诙谐的舞姿。
　　傅九卿难为情的学习着零一教给他的舞蹈动作，她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然后重复着奇怪又热烈的舞蹈动作，零一的笑容，特立独行的舞姿，以及清浅的月光，交相辉映浑然一体，竟然看出了良辰美景之感。
　　“这果酒真是意外的好喝。”傅九卿抿着唇轻笑，目光柔和又专注，他或许也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