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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入宫 ...

  •   想当年先皇对她也从未怠慢过半分,后宫嫔妃更无敢与她作对者,她执掌凤印,凡玩弄心计勾心斗角者,一律重罚,后宫至始一片清明。
      如今闻说废后周长欢受了苛待,她定不会坐视不理。
      也是沈云扬演的不错,让太后觉得她是个憨厚孩子,未曾生疑。
      沈云扬走后,太后便心底暗暗决意明日亲去昭阳殿察看一番。
      而沈云扬出宫后便回府对父亲讲自己去离京三百里的大佛寺去为太后祈福三年只不过是个幌子,她实则要去冷宫陪周长欢。
      沈将军闻言皱紧了眉头,大怒道“荒唐!你可知这是砍头的大罪。”
      沈云扬摇头晃脑浪里浪荡的满不在意“我的武功您知道,风险不大,我愿为了周长欢赌一赌。”
      又是周长欢,沈将军咬牙切齿。
      “周长欢……,她于你有那般重要?不惜搭上自己的命!”
      沈将军不解,若说是姐妹之谊,那二人绝不深厚,当年自己女儿是如何欺负周长欢的他也是知晓,三载不见回来竟要去冷宫里陪她,这是万万说不通的!
      沈云扬一时间答不上话,她亦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可一想到周长欢那副清冷的样子便心疼的不能自已。
      对着父亲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也不知为何,只是舍不得她一个人在那里受苦,怕她受人欺负。”
      沈将军心头一震“你莫不是喜欢她。”
      在行伍见他见的男子与男子龙阳之好的数不胜数,如今听女儿对周长欢的感情,绝不像是一般的故人情意,倒像是女儿动了情。
      听了父亲的话,沈云扬亦是一惊,呆呆的看着地面出神,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抱着周长欢那清瘦的身子。
      她缓缓的摇摇头,失神道“不知。”
      沈将军无奈的摇摇头“那你便去吧,带上信鸽,若朝堂之上有何风吹草动,我好告知你。”
      继而气冲冲的吸了一口气道“周老匹夫古板迂腐,做事毫无可取之处,做人更是不值得深交,可也就一样,生出了周墨这么个讨喜的女儿,虽脾气软了些,人也闷,不爱说话,可做事向来是拎得清的,两个月前不管不顾竟敢公然驳斥皇帝乱杀儒生,能看的出这孩子骨子里的倔强。”
      正是因两个月前儒生在京都扶摇阁论辩,批判皇帝修建行宫劳民伤财。
      皇帝大怒,当即下旨将扶摇阁上的儒生尽数砍头示众。周长欢得知后苦心劝谏,奈何皇帝充耳不闻,本她就不受宠,皇帝岂会听她半分。
      周长欢便以凤印相换,救下了三百条人命。
      沈云扬对此已有耳闻,可她仍是觉得不真切,那个脾气绵软的周白兔竟会做事如此有魄力。可也是意料之中,她若无魄力,怎会被自己欺负成那般模样且不怨恨自己,她可是堂堂丞相府嫡女,若她与家人告知半分,自己也免不得被父亲教训一顿,可她偏偏自己忍着,不与自己计较。故而不是她软弱,只是她心胸开阔不与自己一般见识罢了。
      可对她——自己当真有那份心思吗?
      如今所做所为尚且符合自己一贯行事作风,自己许只是把她当作旧友,看不得她受旁人欺负。
      若是要与她相许一生,只怕是莫名给自己箍上了一道枷锁。
      沈云扬不禁一阵恶寒。
      “父亲说的远了,女儿还未曾确定心意,您也知晓女儿从小便无婚配之意,故而看重故人情意也是合情理的。”
      沈将军看着沈云扬风轻云淡的样子,心内却未曾抱着侥幸。
      行伍间那些心意相许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相好可冲锋在前,以命相护,那些眼神里的情意他看的清清楚楚,与如今云扬的眼神何其相似。
      他只期望着自家女儿当真不会落入情网,为情所困。
      为人父母,多是无奈。
      他嘱咐“为父不拦你是知你做事有分寸,若你真的想做那我知也是拦不住的,倒不如帮衬你些,你有事要记得告知我。”
      沈云扬谢过父亲,找来了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春风、秋月。
      这二人同她一起长大,她最是信任。
      她命秋月与自己一道出城,随即自己再返回来,让秋月独自去往大佛寺。
      又命春风留在府内照应,待周长欢即将生产之日还需她寻找牢靠的稳婆。
      若有消息便以信鸽传信,若信鸽不能传信之时便于夜里放她们早已约定好的烟花爆竹。
      趁着这一夜,沈云扬备齐了带入宫的东西。翌日一早便与秋月出了城。
      总归大佛寺的人不识沈云扬,她让秋月拿着圣旨那秋月便是沈云扬。
      且秋月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心眼又比谁都多,她放心的很。
      沈云扬与长德门守将私交甚好,前两次她亦是从此入的皇宫,长德门守将池耀祖是她父亲沈将军的老部下,忠心耿耿,此次亦然,只是多了句嘱咐,让她小心些。
      沈云扬远远的看见太后往昭阳殿走来,自己急忙翻墙而入,见周长欢上前相迎自己归来的满眼欢欣,她心里甚是得意。
      拉住周长欢焦急的嘱咐道“太后随即就到,装惨你总该会的,趁此告赵梦儿一状,你就可过几月的太平日子了。我先去内里躲着。”
      说完急匆匆的躲进了周长欢的寝殿,找了个可以窥探到外殿的角落窝着,上次躲衣橱是怕赵梦儿那种小人万一四处打砸是发现自己,如今是太后娘娘,那定只规规矩矩的坐在外间殿里。
      是以沈云扬刚窝在卧榻与墙之间,透过卧榻上的雕花向外看,太后娘娘的宫女正进来通报,周长欢随即跪地行礼,过了片刻才看见太后缓步走了进来。
      “贱妾周长欢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那一袭白衣清瘦的身影伏在冰冷的玉石地面上,沈云扬眼里盛满了笑意,这女人连行礼都如此好看。
      太后唤她平身,周长欢起身颔首站在一侧,她穿的素净,太后看在眼里亦知她过的清苦,进门时门前那些秽物看的出宫人对她的怠慢,竟连昭阳殿前的宫道也懒得洒扫。
      这帮奴才真是反了天了!
      看殿内连火炉都未曾点燃,更何提地龙火墙,四处空荡荡的冷冷清清。
      太后亦是有些不忍“你何苦惹皇帝生气,自己落得这般境地。”
      周长欢复又跪地,“贱妾知不该忤逆陛下,可贱妾只是不忍那三百条人命,这些人触怒龙威,陛下惩之无错,只是人命关天,贱妾只得以凤印相换。贱妾在此静思己过是理所应当,太后愿来探望,贱妾感激涕零。恰巧贱妾正有一事求于太后娘娘,忘娘娘为贱妾做主。”
      听她所处情形为难,太后无奈道“莫一口一个贱妾,你也是堂堂当朝丞相嫡女,虽是废后,可也比后宫里不知何处来的狐媚子尊贵,有何事但讲无妨。”
      周长欢道“昨日皇后娘娘前来看望长欢,可这冷宫里连只宫猫都无,故而耗子多了些,正冲撞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怀六甲,若是因长欢出了差错,那长欢是万万担当不起的。且昨日皇后娘娘要罚长欢五十杖,长欢还未曾领罚,若是二罪并罚,长欢怕是要死在这冷宫里了。”
      沈云扬在暗处听的津津有味,心里暗叹周长欢真是厉害,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且不让太后反感,反而惹的太后心生怜爱,也真是全凭了这副美人皮囊。
      太后心下更是心疼周长欢,这孩子本就老实,做皇后时便被赵梦儿欺负,那时尚可凭皇后威风压她一头,如今却只得任人宰割。
      想到此,太后连声音都放温和了许多“她为何罚你!”
      周长欢继续道“是长欢顶撞了皇后娘娘,因长欢言行鲁莽,皇后娘娘道以下犯上,是周家未曾教好,还道周家家风不堪,长欢便对皇后娘娘道‘想如何骂我都可,只莫要牵连上周家’。长欢知错,可不悔。若是连周家声誉都不得维护,长欢宁死。只望太后娘娘念在往日长欢也曾在仁寿宫尽孝,替长欢求求情,罚的轻些。”
      闻言太后大怒,“好一个赵梦儿,好一个以下犯上,她当年对你也没少以下犯上,如今竟还敢罚你五十杖,克扣你的薪炭,这后宫的妖风怕就是从她身上刮起来的。墨儿安心,哀家去替你讨一个公道。”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出了昭阳殿,不多时便有宫人将昭阳殿门前洒扫的干干净净,又抬来了许多吃食用件,领头的小宫人道“太后娘娘在紫宸殿发了好一通脾气,下令不许皇后娘娘再来昭阳殿,且道给您用才人规制,陛下都没敢反驳半句。”
      本被废为庶人,也如同是奴,可如今太后又给了她才人规制,可见太后对她多有怜爱。
      宫人得了块碎银走了,院内只留下了个小宫人,周长欢定睛看去竟是她从周府带出来的周芜。
      周芜是个孤儿自小被她捡回府陪她一同长大,她入宫时周芜本可不来,待及笄后加个好郎君,可周芜怕她受欺负毅然做了陪嫁侍女。
      从前沈云扬欺负她时,周芜甚至要和沈云扬拼命,是以每次沈云扬欺负她时都会找人把周芜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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