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彼此的星光（下）》何知南

16、除夕夜和他一起过

　　今天是除夕，农历一年的最后一天了，何成溪是半夜凌晨两点多才回到上海的公寓。

　　这趟回老家，他觉得心神俱疲，因此一到家就蒙头直接睡了。

　　没想到这一觉睡醒来，竟然是下午四点了。

　　平时他不可能睡这么久，只是今天他有点不愿意醒来。

　　起床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何成溪下楼准备多买一些东西准备过年，今天是除夕，路边的很多店都关门了。何成溪打车去了市区的一个大超市，挑了一些食材，准备回家自己做。路过酒类货架时，不自觉地拿了好多酒，今天他的心情有些烦闷，心里一点儿也没有过年的喜悦感。

　　回到家，何成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全身心地投入全部的精力，认真地开始做菜。

　　做了快三个小时，终于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

　　但是做好后，何成溪却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他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看起了春节联欢晚会。手里的酒一杯接一杯，他只是毫无意识地在灌酒，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舒服一点。

　　八点钟了。

　　何成溪已经喝得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楚了，所以当电话响起的时候，他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手机，成功接通电话。

　　“小溪，新年快乐，你在家怎么样？”是郑景林的声音。

　　不知怎么回事，此时的何成溪听到他的声音，竟然有点儿想哭。

　　何成溪没有回答，眼泪在眼眶里盘旋着，却咬着牙拼命忍住，不想让眼泪掉下。

　　没有听到回答，郑景林有点着急了，“小溪，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没事，我在上海的公寓里……”何成溪的声音哑哑的，压抑着自己的哭腔。

　　“你不是回家了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们都不需要我，我没有地方可去，只能回来了。”何成溪苦笑着，鼻子一酸，一颗眼泪猝不及防地滚落了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小溪……你还有我，我一直都需要你。”郑景林的语气格外认真，让何成溪的眼泪停不下来。

　　“学长，我想你了。”

　　这是何成溪这五年来最想说给郑景林听的话，他一直都很想他，在痛苦的时候，在脆弱的时候，在快要在异国他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很想很想他，可是却不能见到他。

　　*****

　　马上十二点了，除夕夜有守岁的传统，何成溪躺在沙发上，喝得太多了，一点儿也不想动，虽然在看着电视，但完全不知道电视里演着什么节目。

　　脑袋晕晕乎乎的，但在十二点新年倒计时的时候，竟然好像听到了敲门声。

　　何成溪以为是自己的幻听，闭着眼睛不想理会，但敲门声却越来越急促清晰，好像是真的有人在敲门。

　　何成溪费力站起来，拖着醉得不行的身体，挪动着脚步朝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的一瞬间，背后的电视声音正好数到“3——2——1……”

　　何成溪抬头一望，就看到了郑景林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太不真实了。

　　下一秒，何成溪站立不住，直接倒在郑景林的怀里。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刚才走过来这几步就已经耗费了极大的力气，身体不自觉地向下沉，郑景林一把把他扶住，何成溪就这样跌进了郑景林的怀抱里。

　　熟悉的味道，令何成溪心安了不少，好怀念这样的怀抱。

　　郑景林皱了皱眉头，“怎么喝了这么多？”

　　但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小心地扶着何成溪，把他带到沙发上。

　　明亮的客厅灯光下，郑景林俯身，直直地盯着何成溪喝得红扑扑的脸，何成溪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皙，此刻在酒精的影响下，整张脸艳丽的竟然格外诱人。

　　郑景林情难自抑，轻轻地吻上何成溪的脸。

　　何成溪的脸好热，好烫。

　　但刚从外面进来的郑景林却觉得这样的温度舒服极了，温暖着他冰凉的唇。

　　他喜欢这样美好的触感，嘴唇在何成溪的脸上不断游走，额头，眼睛，鼻子……一路向下，直到触碰到了软软的嘴唇。

　　“嗯呢……”身下的何成溪发出了微微的反抗声，他脑袋迷迷糊糊的，刚刚睁开的眼睛一片迷离。

　　郑景林慢慢地放开了他，嘴角含笑，一副满足的样子。

　　何成溪的意识渐渐恢复了，“你怎么在这里？”

　　郑景林没有回复，而是反问道：“我应该在哪里？”

　　何成溪用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额头，“今天是除夕，你应该在家过年呀。”

　　“还除夕呢？都已经新年了。”

　　何成溪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像在做梦一样。

　　“你怎么来的？”

　　“挂掉电话后我直接开车从家过来的。”

　　“啊？大过年的你一个人就这样跑出来了。你爸妈没阻止你？”何成溪心里大吃一惊，从杭州到上海，开车最快也要三小时，这么晚了，只因为一个电话，他就真的来找自己了。

　　何成溪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上面显示 0:23。

　　“他们管不了我。”郑景林不以为意地开口回答。

　　何成溪低头，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郑景林伸手勾住何成溪的下巴，让他抬起头看着自己，认真地说：“没有我在家，他们还有弟弟陪着。但你……但你只有一个人，我放心不下，这个新年我想和你在一起过。”

　　听到最后这句话，何成溪心里突然注入了一股暖流，在身体里缓缓地流淌着，让他空虚的心得以填充。

　　不知是房间里空调里吹出来的暖风，还是自己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此时好热好热，他的心快要融化了。

　　微微闭上眼睛，心里终于下了决心，抬手搂住了郑景林的脖颈，轻轻往下拉，自己也挺起了身子，主动凑近他的嘴唇。

　　两片嘴唇相贴，一亲上就再也分不开了。

　　郑景林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被何成溪突然主动的一个吻给亲懵了。

　　等意识到发生什么的时候，自己的唇舌已经被何成溪牢牢地占据住，不断地吮吸舔咬着。

　　何成溪亲得很激烈，像个欲求不满的小动物似的，亲得毫无章法，但是很用力，很迫切，好像在急于求证什么一样。

　　亲吻不断加深，何成溪却觉得还不够，主动攀上了郑景林的身子，手也从衬衫下摆里伸了进去，抚摸着郑景林的衣服底下结实有力的肌肉。

　　郑景林被何成溪急切的举动撩拨着呼吸一重，虽然没有喝酒，但他的身体好像也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这是两人见面后何成溪第一次主动亲他，但郑景林此时却并不想顺势进行下一步。

　　他不想在何成溪喝醉酒，不清醒的时候做。

　　他要的是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用爱着对方的心认认真真地做。

　　只是身体已经慢慢有了反应，再这样下去……

　　狠了狠心，郑景林强行推开还在他身体上不断啃咬的何成溪，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衬衫的衣扣已经被解开了三颗。

　　郑景林无奈地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做。

　　尤其是看到何成溪被推开，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用可怜无辜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郑景林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下来。

　　“好啦，拿你一点儿办法也没有，过来抱抱。”郑景林张开双臂，笑眯眯地看着何成溪。

　　下一秒，受到鼓励的何成溪猛地一下子就扑过来，郑景林被撞的向后倒了一下，但紧紧抱着何成溪的手却没有一点放松。

　　何成溪挂在郑景林的身上，用发烫的脸颊不断地蹭着郑景林的锁骨，重重地亲吻吮吸，在他的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你属狗的吗？”郑景林无奈地埋怨了一句。

　　“汪汪……”没想到何成溪竟然真的模仿小狗的叫声，软绵绵的声音，一点儿都不凶，脸上带着讨好他的样子。

　　经过两人的一番折腾，何成溪的头发早已经乱了，现在脸上还一片潮红，粉红而湿润的嘴唇微微张着，这样赤裸裸的诱惑让郑景林再也忍受不住了。

　　他欺身向前，将何成溪半张的嘴唇直接堵住，重重地亲吻吮吸，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

　　但是，正当郑景林想更进一步时，何成溪却开始挣扎起来，一点也不配合，小声地哼哼，“不要了……我饿了，我想吃饭……”眼神迷离，双手抓住郑景林的衣服，不断重复着。

　　郑景林被他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先松开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下，体内刚刚升起的一团火不知该如何压抑住，虽然他很想，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可能强迫何成溪，尤其是在何成溪现在还不清醒的时候。

　　“只有他能这么折磨自己了。”郑景林心里默默想道。

　　被放开的何成溪努力撑着沙发边站起来，准备去餐桌吃饭，但喝了太多酒，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又快要摔倒。

　　郑景林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好了，听话。乖乖坐在这里，我去洗把脸，回来带你去吃饭。”郑景林安抚好何成溪，立即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不能再和他待在一起，现在急需降降火。

　　在卫生间冷静了一会儿，郑景林深呼吸了几下，推开门走了出去。

　　一眼就看到何成溪已经坐在餐桌前，正皱着眉头，思考该吃什么。

　　郑景林走近餐桌，这才发现餐桌上放着满满的一桌菜。

　　“这些都是你做的？”虽然是疑问句，但郑景林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他们同居了那么长时间，何成溪的厨艺他最清楚不过了，何况，桌子上还有几道是自己最爱吃的菜，何成溪以前常常给他做。

　　“嗯，都是我做的。我是不是很厉害。”何成溪酒还没有完全醒，此刻他像一个考试100分的小孩子一样，仰着头等着别人的表扬。

　　“小溪最厉害了。”郑景林靠近何成溪，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动作轻柔极了。

　　何成溪没有躲开，甚至，还主动把毛茸茸的头往郑景林的怀里凑了凑。

　　郑景林爱死了这样的何成溪，褪去了所有的成年人的伪装，可爱又主动，就像最纯真的小孩子一样。

　　“好了，你不是饿了吗？我去把这些菜热一热，我们一起吃。”

　　不一会儿，郑景林给何成溪先端来了一杯绿茶，柔声劝道：“解酒的，要全部喝完哦。”

　　何成溪乖乖点头，一口一口，慢慢地把一杯绿茶都喝完了。

　　郑景林又递给他热毛巾，何成溪此时很听话，郑景林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二十分钟后，等到郑景林把热好的菜都端出来的时候，何成溪的脑袋也渐渐恢复了清醒。

　　郑景林坐在何成溪的旁边，给他夹菜。

　　何成溪是真的饿了，这两天往返老家和上海，除了在飞机上吃的餐食，就没好好吃过饭。

　　加上他又喝了很多酒，胃里空空的，现在终于想起了吃饭。

　　因为吃得有点着急，何成溪猝不及防地被呛住了，郑景林用手帮忙，顺着他的后背，又及时递给他一杯水。

　　咳了好一会儿，何成溪才缓过来。但刚才的这一阵咳嗽，也让他的酒醒了大半。

　　“吃饭吧，我陪你一起吃。”郑景林敏锐地观察到何成溪的状态，知道他已经清醒了一点儿，但郑景林没多问什么，只是自然地给他夹了一块糖醋里脊。

　　这里他们两个人都爱吃的一道菜。

　　何成溪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里各种情绪交织着，不知是开心多一些还是感动多一些。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他很庆幸，还有郑景林陪在自己身边。

　　“谢谢。”

　　何成溪轻轻地开口，语气真挚。

　　郑景林眼含笑意，将何成溪没有拿筷子的左手轻轻握住，牵起他的手，低头在他白皙的手背上温柔地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