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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夏日 ...

  •   大课间要去操场排队听领导讲话。
      这烈日当空的,学生边走边骂,满脸烦躁。
      情愿扫地也不情愿去操场听领导讲话。

      池潇和贺天举在人群中走着。
      人多了,空气就变得更加燥热了。
      池潇觉得越来越热,他就解开校服领口的纽扣,他只解了一个。

      他俩还是排在最后,但这次就不能玩手机了,因为班主任赵桂站在队伍最后面看他们。
      俩人就安分守己的排队,想说话都不敢说。

      台上领导已经讲了二十多分钟,阳光也越来越毒辣,站着都能出汗。

      池潇微微低头闭上了眼睛,他被晒得额头冒汗,眉头紧皱,耳朵里全是台上那领导的声音,他忍着。

      真的很想骂人。

      不知那里传来的声音:“……快带她去医务室,她晕倒了……”
      有学生中暑晕倒了。

      台上领导拿着话题还在继续讲,池潇在心里说:这b怎么这么多话,我倒要看看你能讲多久。

      池潇睁开眼睛,转头看向一班那边,看不到一点,都被挡完了,况且一班人少。

      他往后看了看,老师们都不在了。

      他对贺天举说:“老师都不在了,我去一班了。”
      贺天举:“你去你去。”

      池潇就往一班方向跑,跑到三班时被一名学生会的学生拦住了。

      “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池潇从容不迫:“我一班的,上厕所回来了。”
      放他走了。

      虚惊一场,怎么还有学生会。

      池潇去一班队伍找江禾,一班的男生只是看几眼他。

      找了一遍,没见江禾,他排在一班队伍最后面,问他前面那男生:“同学,你知道江禾在哪吗?”
      男生说:“江禾今早没来。”

      池潇抽了抽嘴唇,心说好吧。

      真是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

      这几天池潇都见不到江禾,也不在知道他去哪了。

      池潇走回自己的班级,又被那名学生会的拦住了。
      池潇解释说:“记错班级了,我是七班的。”
      说完撒腿就跑。

      那名学生想追他但实在是被太阳晒得没力气,就让他溜了。

      刚到班级台上的人就说解散。

      贺天举转身看到池潇他愣了一下,随后说:“你不是去找江禾了吗?”
      池潇说:“江禾今早又没来,伤心难过。”
      “……”贺天举推他走,“快走,我要被晒死了。”

      池潇心说,确实快要晒死了。
      但他又庆幸江禾没来,不然晒这么久的太阳,把江禾白白的皮肤晒黑了怎么办,还有把江禾晒中暑晕倒了怎么办。
      真是庆幸啊。

      回到教室,已经上课十几分钟了。
      这节赵桂的课,班里人回来后纷纷吐槽,赵桂说那是新来的领导。
      又开始吐槽。
      赵桂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再上课。

      杨央玫拿着一把大扇子扇风,顶上的大风扇吹不到他们那里。

      一人扇风四人享受。

      贺天举:“再大点风。”
      杨央玫:“再bb老子就不扇了。”

      虽坐在后门,但一点风都没有,池潇热得不行,索性解完两个纽扣,他往后一挨,突然想起是凳子而不是椅子,等他反应过来后却因受力中心的原因往后倒了下来,连同贺天举也倒了。在他快要倒的时候他拉住了贺天举。

      “砰”的一声巨响,引得全班人都往他们这边看。

      杨央玫和周明明愣住了,杨央玫停止了扇风,一动不动。

      赵桂也愣了:“什么情况?”她下去查看他们的情况。

      俩人躺在地上,感受到从背传来的疼痛,幸好没摔倒头部。

      贺天举咬着牙:“……池潇……你个狗……”
      池潇:“……卧槽……疼死我了……”

      他们旁边那桌的男生秦晟田封康去扶他们起来,顺便把凳子扶起来,询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

      池潇被田封康扶起靠在墙上,单手摸着自己的背,一脸疼痛样;贺天举被秦晟搀扶着,也是单手摸着背,一脸疼痛样。

      赵桂:“你俩咋回事?”
      贺天举:“都怪池潇。”
      池潇:“不小心摔了。”

      赵桂大声向周围说:“谁有跌打扭伤药,给他们擦擦。”
      “我有。”周明明从桌子旁边挂着的袋子找出了跌打扭伤药。

      赵桂拿给他们,“你们真是让我不省心,特别是你,池潇。”

      池潇不失礼貌地笑笑:“这不是给您的教学生涯留下个特别的印象嘛。”

      贺天举接过药瓶,附和他:“是啊是啊,不然以后都忘了我们了。”

      “还贫嘴。”赵桂看了看手表:“这节课上不了了,你们讨论习题,不懂的找我。讨论别太大声。”

      其余学生纷纷拿出习题出来找人讨论。

      一男生:“桂姐,我们有疑问。”

      “你们就好好坐着。”赵桂说完就往男生那边走了。

      心疼还是心疼,都带了两年多了,手心手背都是肉。

      池潇和贺天举坐下,疼痛缓和了许多,贺天举说:“桂姐居然没嘲讽我们。”
      杨央玫:“你该不会摔傻了吧,关心你你还不满。”
      贺天举:“我还是喜欢桂姐嘲笑我们的样子。”
      周明明:“池潇你怎么不说话?”

      平时这么多话的一个人今天居然没有几句话,有点反常。

      池潇手肘抵在桌上,手扶着额头:“头有点疼。”

      三人:“!”

      “摔到头了?”

      “没有,我睡一会儿,下课叫我。”说完他就趴头闭上眼睛了。

      三人看了看他又看看对方。

      杨央玫帮他扇风,小声说:“让他睡吧。”
      贺天举也压低了声音:“他没擦药。”
      周明明小声说:“要不你轻轻帮他擦?”

      池潇耳边全是人的声音,鼻里闻着药味,他感受到了一股很凉爽的风轻轻吹着自己。

      很熟悉的感觉,只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也只是在回忆里的事情了。

      七岁那年夏日,他贪玩爬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摔得全身疼,他奶急忙带他回家帮他擦药,他头疼得厉害,趴在茶几上睡了过去,但睡得很浅,脑里的喧闹的声音还在嗡嗡地响,鼻里闻着药味,但有一股很凉爽的风轻轻吹着自己。

      下课后他醒了过来。
      三人问他哪里疼吗,他说不疼了,去洗把脸。

      池潇洗完脸走回教室,额前的头发还滴着水。
      刚经过一班就见江禾从楼梯走上来,他停下脚步,“江禾。”

      江禾走到他面前,说了一声:“池,潇。”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池潇开心地露出了笑容,随后对他说:“江禾你这几天去哪里了啊?我去教室找你都不见你。”
      “在,家。”

      池潇低喃:“在家啊……”

      江禾突然抬手帮他扭好扣子,他下巴和头发的水不停地滴在江禾手上,江禾手指一顿,觉得这种感觉好奇怪。

      池潇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直勾勾盯着江禾,突然咽了咽口水。

      江禾……这是在干什么……他这是在帮我纽扣子吗……身体好热……脑子好热……好热好热好热……心脏跳得好快……

      江禾帮他扭好扣子后放下手,盯着他说:“你的,雨,好奇怪。”

      “我的雨?”池潇懵,几秒后他反应过来,他擦掉下巴的水,“这不是雨啊,我没淋雨,这只是我洗脸没擦掉的水。”

      江禾点点头,又抬手用手指碰他的下巴,池潇下意识往后仰,他抓住江禾手指,耳朵稍红。

      “你……好奇怪。”
      “我,奇怪。”

      池潇点点头。

      池潇看见他的眼皮垂下来,听到他说:“我奇,怪。”

      预备玲早已经响了,现在是正式上课铃声响起。

      池潇松开手,说:“你赶快回教室吧,上课了。”
      江禾点点头,随后往教室走。

      池潇跑回教室,内心一直在喊:卧槽卧槽卧槽……

      到自己位置上他激动地说:“江禾!他他,他,帮我扭,扭扣子,还还,还碰我下巴!”激动地结巴。

      三人:“什么!”

      杨央玫:“不是,你再说一遍!”
      池潇:“我说,江禾帮我扭扣子还碰我下巴。”他指了指自己的校服扣子和自己的下巴。
      贺天举:“难道他对你有意思?”
      周明明:“我觉得应该是了,不然怎么会碰你。”
      杨央玫:“等等等等等等,先上课先,下课再讨论这个问题。”

      四人坐好,拿出课本。

      一下课就立马讨论。
      贺天举:“我觉得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不然怎么会碰你。”
      周明明:“我赞同。”
      杨央玫:“你先说说当时是怎么样的情景。”

      池潇:“当时我回教室刚经过一班就看见他从楼梯走上来,然后我礼貌喊了一声他名字,他也喊了一声我名字,然后他就伸手扭我的扣子,他还,还碰我的下巴。”

      三人拍桌:“卧槽!这么暧昧!肯定对你有意思。”
      池潇:“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卧槽,我现在身体好热。”

      杨央玫拿扇子给他,说:“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目前只有这个,还是不能很确定他对你有意思。”

      周明明:“你还是和平常一样去找他,和他说话,慢慢试探。”
      贺天举:“或许先试探一下?”
      周明明、杨央玫思考,“也行。”

      池潇:“那我该怎么试探?”
      周明明:“我想到个法子,你不是摔伤了嘛,你跟他说看他什么反应。”
      杨央玫:“哇,我明明宝贝真聪明。”
      贺天举:“确实好方法,潇,你看着做吧。”

      “OKOK。”
      说完他又想往后挨,他看向贺天举,贺天举立马起身。
      ……
      这个夏日也不算太差。

      下午池潇去找江禾,但不见人。

      江禾最近怎么老是不来学校。

      晚上池潇赌一把,去一班找江禾,其实他每晚都在赌,但没赌成功过,江禾不在就是不在,而这一次江禾又不在。

      真的是见他一面比登天还难,明天就是周末了,又不能见他了。

      江禾这几天都是在家,他总是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
      去不去学校由他决定,但晚上江应蒙是肯定不会让他去的,连家门都不给出,家门口都关得紧紧的。

      江禾关掉窗户,江应蒙拿药和水进来。
      “小禾,吃药。”

      江禾去吃药,吃完药就上床。

      江应蒙把杯子放在桌上,坐到床边,抓起他的手看他手臂上的伤痕,已经恢复了,江应蒙放下他的手。

      他的情况好了很多。

      “爸爸,我,奇怪吗。”江禾突然说。
      江应蒙一怔。

      这句话是江禾七岁那年江应蒙去接他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只是没有前面那个称谓。
      他说了这句话后就没再开口说话过,在后面治疗了很久他才开口重新说话。

      江应蒙回他说:“不奇怪。”

      “我好,像,听过。是,什么,时候。”
      “在夏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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