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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戒断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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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子曦二十岁生日的这天,她本可以让他如往常一样,让他自己消化情绪,而后两人和好如初。
可是这一次,她心里生出前所未有的心疼与怜惜。
他就在她眼前,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无法忍受看他脸上出现片刻的失落与晦暗。
她迅速收敛了心思,走到他面前,轻声道:“怎么又抽烟了?”
祁灼唇角抿直,眼睫垂下,眸深如砚,盯着她不声不响。
见他不答话,祝子曦也不着急。
她眼眸清亮地看着他,以一种平静、宁和的姿态接纳他所有的注视。
四目相对,似云起、似暗涌。
一分钟后,祁灼似乎受不了她那一种干净纯和的眼神而挪移了眼神。
他心中的不满和郁气因为她全身心的注视消失了大半。
他别过头,暗骂了自己一声。
自己跟一个小姑娘叫什么劲,人都是他的,不管什么时候结婚,人都是他的。
她想赖也赖不掉。
他的声音有被烟洇染过的沙哑感:“烟瘾上来了。”
“你前面答应过我不吸烟的。”
他用力掐了掐她的脸,提醒她:“我当着他们的面亲你,你确定你受得住?”
祁灼以前烟瘾极大,祝子曦和他在一起以后便三番五次提醒他,不准他吸烟。
虽说祁灼平时拿祝子曦的话当圣旨似的,可是耐不住抓心挠肝的瘾,时不时躲着祝子曦在背地里来上一根,整得跟犯罪份子似的把烟东躲西藏。
隔了一段时间,祝子曦发现后,气他抽烟抽得畅快,决计不理他。
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祝子曦不理他的祁灼,彻底慌得一批。
旋即屁颠颠跑去祝子曦跟前,委屈巴巴道:“老子是杀人还是放火了,犯得着不理人么?”
她被他不知悔改的话气得跳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一瞧小姑娘气恼的样子便偃旗息鼓,身体一仰,屈腿靠着墙壁,随手把银灰色的打火机投进垃圾桶里:“得,不抽就不抽,老子为了这点破烟,让女朋友跑了,老子不是亏大发了!”
祝子曦发恼的情绪才稍微平息下来,随后瞥他一眼,扭头就走。
“祝子曦。”祁灼身高腿长一把扣住她的手,“别走啊,有个事情要跟你打个商量。”
她转过头,气还没消,没说话,用眼神示意他。
他两手一摊,语气认真道:“你这说戒就让我戒了。你也不管管我的戒断反应。”
戒断反应?
祝子曦前面为了让祁灼戒烟,花了两个晚上去搜集了一系列戒烟的科普资料,而后把资料打印成册给他。
给他的时候他敞着两条腿一脸懒散,吊儿郎当地说了许多欠揍的话,祝子曦压根没期待他会去认真看。没想到他不仅去看了,现在还学了个专业名词活灵活用。
她敛了敛眸,疑惑道:“那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祁灼眸子微眯,嘴角上扬,笑得恶劣又狡猾。
祝子曦深知,这一贯是祁灼使坏的前奏。
果不其然——
“那个反应上来了,你让我亲你缓缓。”
她被他语气中坦荡到极点的无赖劲震惊到,不知如何回话。
半晌,她红着脸,有点结巴道:“你、你换个方式。”
“换不了。你不想想我七八年的烟瘾了,都瘾到骨子里了。只有亲你才能灭我的瘾。”
祝子曦不接话。
他瞥了她一眼,语气无辜又无所谓道:“算了,反正也没啥,戒断反应上来了,你也甭来管我。我那狼狈样子我自己看了也糟心。”
他继续说道:“万一难受死了,好歹你会给我收尸吧。”
祝子曦听着祁灼的话,眉头越发皱起来。
到最后,祁灼那几句轻飘飘、随意到不能再随意的话尽往她心窝子里死命戳,让她无法忍受去听一个字。
她忍不住出口道:“你别说了。”
祁灼的视线立马看向她,得逞的笑容微微扬在嘴角。
她的双手搅着,也不看他。小脸皱着,似乎在挣扎。
祁灼也不急,挽着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好一会儿,她眼一闭,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这个周末如果你实在难受得紧了,你可以来我家找我。”
祁灼忽而轻笑出声,不急不缓道:“曦曦,你现在的表情特别像一个成语。”
闻言,她茫然地抬起头。
他轻笑道:“以身取义。”
祝子曦没想到自己的表情是如此外露,马上收敛了情绪,正色看他。
他手指有节奏地扣着墙壁,悠悠出声:“嗯,现在更像视死如归了。”
听他不断调侃的话,祝子曦忍不住瞪他。
他觉得她的表情可爱极了,受不住,长臂一伸,把她揽到怀里。
他诱哄道:“小祖宗,我清楚在你这我是啥地位。你放心平时你读书我也不来打搅你,你心里能稍稍惦记着我点就行。”
“周末两天的话,”他尾调拉长,声调又沉又暧昧,“你得多帮帮我,成么,好学生?”
她埋在他的胸口,过了几秒,细弱蚊蚋地传来一个字:“好。”
“还有一件事,”他好心提醒她,“今天周末了,今晚你家大门记得给老子敞开。”
回答他的是胸口的一记软绵绵的捶打。
他摁住她的手:“别像之前防我跟防贼似的把我关在门外。你知道你家那几把破锁拦不住我的。”
她想起他提到的这件事情,抬起头问道:“既然这样,那你高二那年暑假站在我家门外一整天,是在做什么街头行为艺术吗?”
行为艺术???
祁灼怒气上涌,气笑了,想立马把面前的人狠狠压在墙上“就地正法”。
还等什么狗屁晚上?他现在就想。
小姑娘欠收拾,不把她弄到哭,腿发软,她真的以为他一直是吃素的?
这几年柳下惠的名号也该摘摘了。
坐怀不乱?他早就乱了,而且乱得很厉害。
可偏偏她又问得很认真,一双纯净的眼神看向他,他想发作的心思生生逼压了下来。
他咬牙切齿:“嗯,行为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