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选择》贪嗔痴疑慢

9、海风中的夜晚

　　平日里沈君不太关注工作之外的事情，出来参加律所的团建活动才发现，成诺在女同事中间的人气太高了。尤其还没有找对象的姑娘们，一会儿这个叫他看行李，一会儿那个叫他帮拿东西，再一会儿给他送来水果零食什么的。
　　晚餐烧烤大会的时候，看着成诺嘻嘻哈哈地和女同事们打成一片，一股无名的火气在沈君心里闹腾。晚餐也没怎么吃，回到房间后，他打电话给成诺：“你马上到我房间来一下。”
　　正在吃饭的成诺接完电话，快速扒拉了几口就跑出餐厅。
　　不一会儿，沈君便听到咚咚地敲门声，打开门看到成诺笑嘻嘻地站在门口问：“沈主任，有什么吩咐？”
　　“你把宏达集团的资料过一遍，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沈主任，宏达集团的资料我都过两遍了，您也检查过一遍了，肯定没问题。您是担心什么？”
　　听成诺这样说，沈君一阵心虚，耳根又红了起来，不觉抬高了声音：“这是个大项目，必须谨慎点！”
　　这一切被成诺看在眼里，他也不是什么情感小白了，这一刻隐隐感受到了一丝暧昧的气息。
　　心里窃喜！
　　他凝视着沈君的眼睛，表面上若无其事地踱进房间，反手把门带上，说道：“好的，只要您吩咐，我做什么都可以。”
　　看着迎面而来的成诺，为了保持距离，沈君连连后退，惊慌之间被自己脚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双手在空中挥舞的瞬间抓到了成诺伸过来的手，惯性的作用两人抱在一起了。
　　沈君马上甩开成诺的手，触电般地闪开了。成诺吃吃地笑起来，沈君红着脸骂道：“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成诺一边笑着一边牵起沈君的手说：“沈主任，别看资料了，走，我们出去玩。”
　　“我还好多事情，没有空。”
　　成诺不由分说牵起沈君就开门出去。
　　走出门外的时候沈君甩开了成诺的手，但也没有返回房间，两人一前一后下楼走出了别墅。
　　两人沿着海滨大道走到了海边，冬天的夜风呼呼地吹着，冷得刺骨！沈君搓着双手一边走一边哈气：“这么冷，有什么好玩的？”
　　成诺和沈君并排走着，等海水涨起冲向沙滩的时候，成诺突然趁他不注意想把他推向潮水。沈君毕竟有救援队员的身体底子，反应敏捷，向前一闪，成诺身体便失去平衡，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踉跄踩进冲上沙滩的潮水里。沈君见状得意地哈哈大笑，成诺吃了亏，不依不饶非要将沈君推到海里，沈君笑着躲开，两人在沙滩上追逐起来。
　　最后两人都累得躺倒在沙滩上。
　　休息了会儿，成诺坐起来，对着大海用尽全力喊道:“啊——啊——啊——大海——我来啦——”
　　喊完，他把沈君拉起来说：“真舒服！你也试试！”
　　一向严肃古板的沈君有些不情愿，成诺便撒起骄来：“来嘛，来嘛，你试试嘛，快，快！”
　　沈君立刻败下阵来，他将双手拢在嘴边用力大喊：“大海——我来啦——”
　　喊完之后感觉真的很解压，心里非常地舒服！看着夜风中快乐的成诺，他心里竟然是幸福的感觉！
　　两人鞋子都湿透了，慢慢越来越冷，便离开了海边。走回别墅的路上，看到有间便利店，成诺便进去买了一扎啤酒。
　　回到别墅，成诺也不愿回自己房间，他跟着走到沈君房间门口，摇摇手中的啤酒，沈君便也不好硬推，便说：“喝完你就走......”
　　还没等沈君说完，成诺夺门而入，一下子躺到沙发上。
　　沈君脱下外套挂好后，坐到了沙发旁边的地毯上。成诺也起身脱掉外套，将啤酒从袋子里拿出来，开了一瓶递给沈君，然后自己也打开一瓶，举起主动碰了一下沈君手里的啤酒说：“干杯！”然后一口喝掉半瓶。
　　沈君打开电视机，想让电视机的声音消除自己的不安。
　　沈君不知道要聊些什么，便静静地听着成诺有一句没一句的冷笑话，不知不觉喝了好几罐啤酒了。可能是晚上没吃什么东西，沈君感觉有些醉了。他斜斜地靠着沙发半躺在地毯上，脸不仅没红还越发白晰，略带点迷醉的嘴唇在淡淡夜灯的映衬下，散发着诱人的意味。
　　也有几分醉意的成诺看愣了，沈君诱人的嘴唇令他不能自持，他禁不住扑过去含住了他的嘴唇。沈君醉意之下，迷迷糊糊地回应着成诺的热吻，吻过之后他才清醒过来，不知道如何面对，只好装醉装睡。
　　成诺吻过之后，见沈君睡着了，便将他扶到床上，帮他把湿掉的裤子和袜子脱掉，给他盖好被子，调好空调温度后便离开了。
　　成诺走后，沈君睁开眼睛，抚摸着还留有成诺余味的嘴唇，不知如何是好，翻来覆去一夜未眠。
　　上午八点整，海天律师事务所年会正式开始。成诺看到沈君气色有些憔悴，不免有些心疼，他只以为沈君是喝多了没有休息好。这时沈君也看到他了，他对沈君笑了笑，沈君却没有回应，看着他冷冷的眼神，仿佛昨天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成诺失落极了，年会一结束，他看到沈君走进了洗手间，便跟了进去。
　　他问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的事吗？”
　　“昨天晚上我们不是一起喝酒了吗？喝完我就睡着了。对了，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成诺指指自己的嘴唇：“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需要想起什么？”
　　看着沈君莫名奇妙的表情，成诺无力地垂下了手：“没什么，您忙吧！”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成诺落寞的背影，沈君的心竟也痛起来！
　　成诺再没有主动找过沈君。沈君在别墅的阳台上看到成诺一个人在海滩上站了许久。
　　晚上的酒会，很多姑娘主动找成诺搭讪，向他敬酒。成诺是来者不拒，喝得酩酊大醉。
　　返程的时候，成诺坐大巴走了。
　　沈君独自开着车回到了城市。
　　先前有多么的快乐幸福，此刻就有多么的孤独落寞。
　　回来上班后，成诺看起来倒是与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变化，可沈君却莫名奇妙觉得有所亏欠，一见到成诺心里便忐忑不安，察言观色 ，想看看成诺到底有没有因那别墅里的事情生气。
　　成诺其实本来很生气的，可他能感觉到沈君最近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说话、相处有些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心里的气便很快消了。
　　虽然他们的关系进展不顺利，可他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既然已经感应到暧昧的气息，就应该正面进攻了，不过这个“攻”是“以守为攻”。
　　正好沈君手里有一个大型资产收购项目，需要律师去外省资产所在地做尽职调查。一般这种律所专门有一个调研小组派人去进行就可以了，沈君不需要亲自出马。成诺以准备资料需要亲自调查为由申请与调研小组人员一同前去调查。
　　成诺是想着离开几天看看沈主任会不会想念自己，没想到却惹了麻烦。调研小组派出的人员竟然是最近在追求自己的喻可儿。
　　成诺一见是喻可儿就想打退堂鼓，可他提交的正式申请已经被律所批准了，行政那边连机票都已帮他俩订好，成诺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
　　一路上，喻可儿不停地各种自拍，刻意将成诺带进镜头里，然后发朋友圈。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借此机会宣示主权，免得所里其他小姐妹惦记成诺。
　　成诺知道喻可儿的朋友圈沈君能看到，生怕沈君误会，又不好正面解释，只好在发问候消息或者汇报工作进展消息的时候，顺便旁敲侧击地试探。
　　结果沈君那边除了回复“收到”、“好的”之类再没有多的字句。
　　成诺直接能感觉到沈君那边的怨气，隐约感觉自己似乎“玩砸啦！”
　　调查工作完成后，成诺拒绝了客户安排游玩的邀请，急急忙忙往回赶。
　　成诺离开的这半个月，沈君才发现，自己已经不习惯成诺不在身边的日子。无论是自己去煮咖啡还是翻看成诺理整好的案卷，甚至是吃饭，想都会不由地想起和成诺在一起的时候。
　　看着喻可儿不时发布的朋友圈照片，尽管他看得出是喻可儿一厢情愿，却仍然忍不住泛起一股醋意。可他什么话都不能对成诺说，他有什么资格说呢？
　　成诺火急火燎地赶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此时成诺等不及第二天上班，径直冲到沈君家。
　　当沈君看到门口站着许多日未见的成诺，很是惊喜！但随后便冷冷地说：“有什么事明天上班再说。”
　　成诺不由分说挤进门一把抱住沈君，将脸颊紧紧贴在沈君的耳颈轻轻摩挲着央求道：“让我抱一会，就一会儿！”
　　沈君本来伸出来想推开成诺的手迟疑片刻之后却变成了环抱着他的腰背，虽然只是轻轻的一下，成诺也觉得甜蜜幸福！他真的只是抱了一小会儿，便缓缓松开双手，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说：“我走了，送你的礼物！”
　　沈君接过盒子，成诺便转身离开了。
　　打开盒子，是一串精美的手链。这时成诺的信息发过来了：“请问我可以用它圈住某人的心吗？”
　　沈君不觉笑了。将手链试戴一会，便放在床头柜上。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