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被期许的交换》圆月狐狸

2、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最近睡眠越来越差，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开门的声音，有人坐在我的身边。睁开眼睛，强烈的阳光使我伸出胳膊遮挡视线。
　　等光线被遮住，看着从窗边走来的人，我露出笑容：“你怎么来了，今天不上课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沉默的坐在我身边，目光死死的盯着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想过他会质问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怕你担心吗，而且我不是没事吗？”
　　“芙清悠！，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知道我回到学校，听说你很久没来学校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我找到老师，知道你出了车祸，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你连我都要瞒着，你把我当什么了！”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发怒，我楞楞的看着他，我自知理亏，说话也小心翼翼：“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他没有说话，我有些委屈，鼻子一酸，眼泪聚在眼眶，声音也带着哭腔，模糊的视线里，我看见他由愤怒换为无措的神情。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我就是控制不住，明明我不是那么爱哭的人啊……
　　他伸出手似是想抱我，可是胳膊无措的在空中纠结了半天，最后只是伸出手轻轻为我擦去脸上的泪痕，他皱着眉头，重重叹了口气：“怎么还哭了，要哭还是应该我哭呢。”
　　“戚湦，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好害怕！”像是要把挤压很久的委屈一次性释放出来，我哭的无法自抑。
　　他为我擦泪的手一顿，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害怕，这次他没有犹豫的抱住我，我埋进他的肩头，鼻尖都是他的味道，让我莫名的安心，他轻拍着我的后背，嘴里一直重复着：“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有我在你不会是一个人。”
　　我哭累了，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我好想听见有人在叫的名字，我睁开眼睛是满目的血红色，脚下是鲜红的血迹，我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倒下，他们看不见我，但我没见过这场面，吓得发不出声音，我的目光被一个人吸引，离得很远我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诱惑我向前靠近，我忘记了恐惧，我踩在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一步一步靠近，但是他突然转身，好像可以看见了我，眼神里迸发出惊喜，可我却惊恐地看着他，他低下头看着被利剑刺穿的胸口，我愣愣的看着他在我眼前一点点倒下去，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有无奈，更多是化不开的温柔，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已经留下。
　　“阿池莫怕。”
　　这句话像是某个开关，我猛地睁开眼睛，看见身边一脸担忧的戚湦，我愣了很久，随后我死死闭上眼睛痛苦的捂着头，失声痛哭，“为什么会想不起来，明明我已经看见他的脸了，为什么想不起来，为什么我连声音都不记得了”我在心里无声呐喊，使劲捶着脑袋，妄想想起些什么。
　　戚湦被我的样子吓到，死死攥着我的手，将我圈在怀里，一边控制我伤害自己，一边急忙安慰我的平复我的心情，似是累了我的呼吸渐渐平稳。
　　“戚湦。”
　　“我在呢我在呢。”语气里尽是担忧。
　　“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是，我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忘便忘了，有我呢，我会一直陪你，你不需要别人。”我靠在他肩头上，并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变了，更没注意他话中别人是谁。
　　他试探着放开我，见我没有别的动作，在我背后放了一个枕头。我半靠在床头，目光呆滞，对上戚湦担忧的目光，嗓音嘶哑“戚湦，我饿了。”
　　他想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我的脑袋“阿姨刚才来过了，见你睡着，回去给你炖鸡汤了，看时间快到了。”
　　我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戚湦就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我。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推开，妈妈拎着保温饭盒走进来，有些意外的看着我和戚湦“这么安静呢。”
　　戚湦没讲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只是起身接过鸡汤，又贴心的将椅子搬到床边，妈妈一脸慈爱的看着戚湦。
　　“小湦，过来做吧，阿姨炖了很多鸡汤呢，过来喝点，看看阿姨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
　　“就喜欢阿姨做的饭，进门就闻到了一定很香。”妈妈一边笑一边给我们盛汤，我端着鸡汤，抬头看着戚湦喝了一口，止不住夸赞着妈妈的手艺，妈妈十分开心，自从出了车祸，妈妈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放松一下了。
　　想到这我有些自责，我低着头默默喝着汤，我看着碗里的鸡汤，眼神定了定，轻声呼唤妈妈。“怎么了，清悠，哪里不舒服吗？”妈妈一脸担忧的看过来。
　　“我没事，只是妈妈我想出院去上学。”
　　“可你身体还没比较虚弱。”
　　“医生说可以出院，而且我已经落下很多课了，我已经高二。”妈妈又想说什么，一旁的戚湦说道：“阿姨，清悠想出院，就让她出院吧，学校有我呢，我的班级就在清悠隔壁，我会照顾好清悠的，阿姨放心吧！”
　　妈妈松了一口气：“好吧，小湦清悠麻烦你了，清悠有你照顾我放心。”
　　“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有我在我不会让清悠受伤。”
　　“好孩子，清悠有你陪伴，阿姨一万个放心!”妈妈牵起戚湦的手，又抓起我的手伏在戚湦的手上，肢体接触使我身体有些僵硬，戚湦的手很热，而我的手却很凉，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递到我身体的各个部分。
　　我猛的抽回手，面对妈妈的疑惑，我有些不自然的转移话题“妈妈，我还想喝，再给我盛一碗吧。”
　　对上戚湦失落的眼神，我现在多希望我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我不是非要去学校，但我需要我自己忙起来，忙起来就不会乱想了……

　　“宝贝！”
　　我刚刚跨进教室门，便听见声音，抬头一看，一个“小导弹”直冲我而来，我闭上眼睛后退了几步，没有想象中的重量，我睁开眼睛，便看见黎暖泪眼朦胧的被戚湦用胳膊挡住。
　　“清悠身体还很虚弱，别这样。”戚湦皱着眉将胳膊收回。
　　“我只是太想清悠了而已，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黎暖有些自责的看着我。
　　“好啦，没事的。”我走到黎暖面前，用手揉着黎暖自带婴儿肥的小脸蛋。
　　黎暖抓住我还想继续揉的手，围着我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看到我没事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拉着我来到座位上。
　　“你都要吓死我了！我听戚湦说你出了车祸，我都要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啊！”她有些生气的说。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还把我当朋友吗！”
　　“当然了，你可我的我的小梨子，不要谁都不可能不要你的。”见她又要控诉我，我又急忙接话，“祖宗，我这不没事吗，你放心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命大着呢。”
　　黎暖又想说什么，但话锋一转，问道：“清悠，你书包呢？”
　　“啊？”
　　“在我这。”身旁传来戚湦的声音。
　　“我看你们聊得正欢，没打扰。”戚湦将书包放下，有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我仔细一看，是一袋牛奶，他将牛奶放进我的手心，还是热乎的，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
　　“出门我就放进怀里了，路上会有冷风，所以一直没拿出来，现在还热着，快喝了吧。”戚湦轻轻笑着。
　　从小我就体寒，所以就比较偏爱热乎乎的东西，尤其是热牛奶，可是说是我最爱的东西，我拿着热乎乎的牛奶，放脸上贴了贴，幸福的眯起眼睛。
　　戚湦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那我先回班了，中午一起去吃饭。”
　　我点了点头，见戚湦走了，我将视线转到黎暖身上，之间黎暖一副吃瓜的样子细细打量我。
　　“怎么了啊？”我喝着牛奶，十分不解。
　　“你和戚湦，你们两个……”黎暖一副看透不说破的样子。
　　见我没什么反应，黎暖有些着急，“宝贝，戚湦多好啊，长得帅，学习还好，认识这么长时间，对你的好我都看在眼里，你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垂着眼，我何尝不知道戚湦对我的感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连知道父母也十分喜欢戚湦，要是换做从前，说不动心是假的，但是我的心好乱，梦里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每次梦见他，我的心就好痛。
　　一上午都在心不在焉，午饭时间，戚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我对着他笑了笑，和他并排向食堂走，一路上我都在想事情，突然被猛地拉了一把，我跌进戚湦的怀里，等我回过神来，才注意到差点撞到人，我松了一口气，急忙脱离戚湦的怀里。戚湦看着空空的怀里苦笑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见我不想说，他也没有追问我的意思，打好菜我们便找地方坐了下来，看着餐盘里的肥肉，瞬间没什么胃口了，我戳着米饭，一双筷子夹走了我碗里的肥肉，戚湦熟练的将瘦肉都夹给了我，吃掉我碗里的肥肉，“多吃点，你太瘦了。”
　　看着碗里多出来的瘦肉，我问出来我一直没问出口的问题：“戚湦，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抬起头直视这我，“你觉得呢？”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其实，要是因为我爸妈的让你多照顾我的话，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好的。”
　　他没有说话，虽然我不知道戚湦现在是什么神情，但是我能感受到一道炽热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
　　午饭是在沉默中结束的，之后的一整个下午，我都没有看见戚湦。
　　直到放学，他在门口等我，一路上又是相对无言，我想打破沉默，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直到到了家门口，我转身向他说再见，他看着我，眼神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绪，他突然靠近，伸出手像是想触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 ，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他一直目送着我进入屋内，等我回到房间，他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