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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学蛊 ...

  •   何潇潇正要说出自己就是萧家三姑娘的身份时被于晚意刻意打断道:“我今天放了你也行,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他边说边俯身捻了一只颤微前行的蚂蚁,起身之际,兰花指样的手势缓缓举过头顶,他的目光也随即跟着指尖流转。

      他望着指间的虫子,眼神犹如利刃一般锋利,仿佛眼中的杀气随时能将蚂蚁劈成两段。

      药女害怕对视于晚意的眼睛下意识低头:

      “什么条件?”

      “你得教会她纵蛊。”于晚意语气散漫,手里还不停着把玩着那只蚂蚁。

      纵蛊?何潇潇以前只在新闻里听过苗家阿嬷会纵蛊术,什么控制天气,驱鬼除妖,延年益寿的蛊术等等……现在竟然说要教她,她自然是一万个乐意学了。

      药女道:“你既然可以让我的蛊虫反噬,那自然会纵蛊,为何你不亲自教她?”

      于晚意根本不懂什么种蛊之术,当时那么一说也只是吓唬药女而已。谁知药女竟当了真。

      于晚意贴着药女耳边小声道:“我只会一般的正经蛊术,这催情蛊自然还得你来教她。”

      “你只管教她便是,不可过多言语,否则我就让你被蛊虫反噬暴毙而亡。”于晚意故意将最后四个字提高了音量。

      他慢慢地,紧紧地捏着指间已没了活气的东西,手指关节因太用力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将蚂蚁捏碎了扔在她眼前,目的就是让她知道,他除掉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药女被吓得满脸冷汗,脸色惨白没有血色。

      何潇潇不解这人究竟和药女说了什么,竟把她吓成这副模样。她疑惑地望着他:
      “什么蛊术让药女如此惊恐?”

      于晚意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似乎有什么坏主意在头脑中酝酿着。

      他邪魅一笑勾了勾嘴唇道:“惊恐的不是蛊术,而是人。”

      “你若不乖乖听我的,她就是你的下场。”

      何潇潇自然是猜到了他会拿蛊术去恐吓药女,她知道他会纵蛊,道行并不比药女浅,不然制毒纵蛊一流的药女怎会被他吓成那副模样。

      平时也没发觉他有多厉害,今天看见药女这副惊恐模样,何潇潇心里竟有些发怵。

      何潇潇恭敬的作揖赔笑:“只要大人别对我用蛊,小的自然乖乖听大人的话。”

      俗话说:“君子之身可大可小,丈夫之志能屈能伸”这服个软就能解决的事何潇潇自然不会去硬碰硬。

      有时候退并不代表怂,更不代表输,何潇潇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她从不会在意自己的面子,正因为有这样的思想,所以他总能快速的化解与别人的矛盾,还能为自己带来一定的利益。

      于晚意本以为她此刻会撒泼打滚大吵大闹,没想到这女人竟如此软弱,马上就服了软。

      于晚意喃喃道:“真没意思!”
      随即甩袖而去。

      次日药女拿来了勐叻女子平时穿的传统服饰让何潇潇换上,因为勐叻太过炎热她身上早就被捂出了一身痱子,若不是这里太过于保守,她早就穿着内衬出门了。

      她爽利的换上勐家衣,上身是件瓦蓝色无领窄袖短衫,下身是白色统裙。

      药女见何潇潇装扮过于单调于是给她腰间束了一条银质腰带,又顺手将自己头上的缅桂兰斜插在她的头上。

      浓浓的异域气息,不禁让她打量起眼前女子。

      她的皮肤虽不似中原女子那样白皙如玉,但脸庞却精致如画,轮廓清晰。鹅蛋小脸,细长的弯眉之下,一双如水般的眼眸,清澈而又明亮。

      勐叻的服饰穿在她身上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与药女站在一块貌似她才是那个真正的勐家女。

      药女满意的点头道:“姑娘这一打扮竟不像中原女子,倒像我们伊丽国的女子呢。”

      何潇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用微笑示意感谢。当她摸到头上的一簇花时欲将它扯下。

      药女一把制止,摇着头怒喝道:“姑娘,不可。”

      何潇潇疑惑:“为何?”

      药女解下了左手的一个铃铛道:“这蛊虫喜欢缅桂兰的气味。想要操控蛊虫,身上就必须要有缅桂兰的气息才行。”

      缅桂兰喜阳怕阴,蛊虫却喜阴怕阳,两者正好阴阳互补。

      缅桂兰的味道并不是一般的花香,它全身散发着一股食物发霉的霉味,正因为蛊虫喜欢腐食,所以缅桂兰的味道才能够吸引蛊虫。

      随即她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手也不停在空中比划着,就好似神婆跳大绳一样癫狂。

      做法结束,蛊虫破壳而出,那是一只又黑又肥的蜘蛛,何潇潇盯着它爬进了药女的袖口。

      药女提了提袖口道:“姑娘若想学纵蛊之术,这花便要随身戴着,一刻也不能取下,否者无法控制蛊虫会被反噬。”

      何潇潇突然想起什么慌乱的从头上欲要扯下头上的花。“你把头上的花给我了,你会被反噬的。”

      药女看着她笨拙慌乱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感动,眼里顿时氤氲而起:

      “我们勐叻女子从出身起就随身戴着它,襁褓中孩子香囊是它做的,孩童们吃的鲜花饼也是它做的,成年后姑娘们盘发的花饰也是它。”

      “我们生活中无处不有它的影子,所以即使我们长时间不戴它身上也有它的气息。”

      药女走到何潇潇面前舞了一圈:
      “你闻,是不是有一股缅桂兰的味道。”

      霉味扑鼻而来,何潇潇感觉像是进了一个潮湿的山洞一样难闻。

      何潇潇豁然开朗“我明白了,缅桂兰是蛊虫的诱饵。”

      紧接着又问:“那蛊虫又是怎么来的呢?”

      药女拉着何潇潇到矮桌旁坐下,脸上的表情无比的严肃且认真:“这纵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讲明白的,你得耐心听完。”

      药女边说边给何潇潇到茶
      “姑娘喝茶,且慢慢听我讲来。”

      “这制蛊就是将蛇、蜘蛛、蝎子和蜈蚣等几十种有毒的动物养在一个大瓮里,让他们互相争斗,互相撕咬,经过你死我活的拼杀,最终只剩下的一只才能用来制蛊。”

      “这个过程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两年。”
      何潇潇惊讶:“啊?制蛊需要这么长时间?”
      药女道:“若你想要现成的蛊虫伊丽的蛊店都有卖,只是这买来的蛊虫比自己精心培养的更难驯服。”

      说完药女继续讲道:
      “最毒的那只吞噬了其他的毒物,已经五毒俱全。你就可以将其拿出来,磨成粉,兑了水,喝下去。从此之后,这毒物的毒就与你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这便是种蛊了。”

      何潇潇听到要喝碾磨的虫粉,心里十分抗拒,她听得呲牙咧嘴表情十分难看。

      药女看出了她的心思于是拍着她的肩语重心长道:“姑娘别担心,这虽是毒物,但它却毒不死人。”

      何潇潇哪里是因为怕被毒死,她是觉得这些虫子恶心,更何况直接磨成粉生吃。

      何潇潇感到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但是她仍强忍着问道:“那怎样纵蛊呢?”

      “这纵蛊就是选某一种有毒的虫卵或者寄生虫,作为自己的蛊虫,每日用你带毒的血液喂养,天长日久,这虫卵和寄生虫便会对你产生依赖和超越一般的情谊。”

      这种制蛊的法子,又分为两种。

      一种是外养,外养的蛊虫就藏在人的指甲里,何潇潇先前看见药女指甲乌黑,就是指甲里有蛊虫。

      他们用外养的蛊虫抵御外敌。
      另一种是内养,将蛊虫放在身体里,吸自己的血。

      内养的虫子一般毒性更大,依赖性更强,功能更多,有母子蛊惑者夫妻蛊,两只蛊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莎莎作响,一阵风出来竹门发出“咯咯”的声音,何潇潇只感觉后背发凉。

      数月后何潇潇也大致掌握了纵蛊术,只是还没领会到它的精髓,但这日复一日重复着纵蛊,何潇潇早就倦了乏了,于是每每纵蛊她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数月的相处之下,药女早就得到了何潇潇的信任,她总是慈爱耐心的教她,像个大姐姐一样亲切。

      何潇潇也是像个懂事乖巧的妹妹一样,时不时也在姐姐那撒撒娇,耍耍孩子脾气。

      她抓着药女的胳膊声音软软绵绵的撒娇:“好姐姐,这天天学一个东西实在是太折磨人了,能不能来点其他花活儿?”

      药女大不了何潇潇几岁,她总觉得何潇潇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活泼明媚,于是对她十分宠溺。

      药女道:“再过几天就是泼水节,这就好比你们中原的新年一样。只是不一样的是我们这里的新年祝福是互相泼水。”

      “每年最盛大的赶摆也在这几天,到时候你可以带着那个死木头去体验一番我们勐家人的新年。”

      何潇潇想着煞风景的男人撅着嘴:“跟他一起还不如我自己去呢,一个不解风情的男人跟在你身后就好似跟了一条狗一样。”

      药女听她把于晚意比做一条狗,低着头小声笑道:“这话可别被他听了去,否则有你好受的。

      我让他跟着你是因为赶摆人多眼杂,勐叻本就是一个边陲小县,北靠齐国南靠波斯,到时候肯定鱼龙混杂,你一个弱女子还是得有个人保护。”

      何潇潇也十分听劝,此时这具身体的安全最重要,不然她穿回去也是死人一个,她需要他的保护。

      只是于晚意的眼里看不见世间繁华如花,他孤独的内心如水如画,即使你往里面扔石头添繁花,也掀不起他一丝涟漪,抚不平他一丝慰藉。

      东边的厢房内于晚意正与沿崖喝酒。这枯燥的日子他只能与沿崖把酒言欢。

      沿崖体内的蛊虫被全部取出后身体也愈发强壮。

      何潇潇提着一大坛酒去东厢房,她想着于晚意此刻正是酒意正浓的时候,若提酒去陪他喝上几杯,说不定他就同意同她一起赶摆呢。

      她抱着酒坛笨重的放在桌子上,拍着酒坛得瑟的抖腿道:“红色的酒,见过吗?”

      于晚意继续倒着自己的酒,一大口喝完后不慌不忙的抬头望向何潇潇:“什么酒?还没本爷见过的!”

      烛光映照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微醺之中,两颊一片红晕。

      酒醉借胆,于晚意借着酒劲一把拉过何潇潇坐在自己旁侧,他轻抚过何潇潇的脸颊,两人四目而对。

      沿崖不知什么时候早就退了出去,果然在于晚意身边呆久了,于玩意的一个眼神他便知是何用意。

      他的眸子深邃的宛如黑洞,何潇潇盯着他的眸子像跌入了冰窖一般,浑身冰凉。她刻意撇开头想要避开。

      “听说于大人好酒量,今儿小的特意来陪大人喝个尽兴,还望大人赏小的一个面子才好。”

      何潇潇知道那坛白酒并不是他的酒量,即编再来上几坛也撂不倒他。

      葡萄果酒虽度数不高,但他刚刚喝了大坛子白酒,若再喝完这坛红酒,于晚意定会醉得不省人事。

      这样求他办事自然容易许多,再者,他又是个极好面子之人,就算是酒里的承诺,他也会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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