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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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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时间七点。
床头柜上的闹钟准时响起,床上的人抬手将它关上。非常经典的纯机械发条金属闹钟,和现代化的装修风格截然不同,孤零零的摆在床头上却异常契合。
床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清醒,骨节分明的手就这样搭在闹钟上,宽大的手掌几乎要掩住整个闹钟。
莫名的像是想藏起来,不让别人看见的样子,却又不得不放在眼皮底下才觉得安心。
由于抬起的手掌微微用力,皮肤下露出的浅浅青筋,显得手臂线条干净有力。
顺着手臂看过去,凌乱的黑发上搭着的手腕关节微突,向上翻起的手掌从无名指指根开始有一道竖向的疤痕,颜色浅淡但在白皙的皮肤上依旧显眼。
轻轻阖着的双眼,长而浓密的睫毛下,山根微微隆起,他的唇色又很浅,哪怕躺着刚睡醒也掩盖不住的薄情相。
不过一分钟左右,床上的人坐起身,靠在床头,黑色的无袖背心下是清晰的肌肉线条。因为起身的动作幅度,枕头的位置偏了偏,露出一抹红色。
下一秒,被宽大的手掌拂过,仿佛一闪而过的错觉顷刻间消失不见。
淋浴间的雾气蒸腾,擦拭的手抬起,指尖点在冰冷的镜面上。
指腹打滑后划下一撇,下意识般的举动,不自觉的连起竖折,一刻停顿都没有,像写了千万遍似的,竖钩接连写出。
意识到自己在写什么的人,晃神般低下了头,这次他直接抬手抹过镜面,一气呵成。
站在镜子前的人抬起头,祁安终于通过镜子清晰看到了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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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墓地越往上越宁静,却也更绿意盎然,生命和喧嚣一样,随着季节和生机更迭至此,复杂又简单。
今天的天气难得的好,祁安抱着一束百合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的照射下像是一捧光入了怀。
不过几分钟,他站定在一块墓碑前,照片上的人看着是还很年轻的模样,墓志铭也很有意思——“她挣脱了束缚,去寻求答案。”
祁安轻轻把花束放下,擦拭墓碑后目光还是停留在那行字上。
半晌后,他嗓音低沉着开口:“母亲,您找到答案了吗?” 照片上的人,只是看着他,浅浅笑着无法回答。
祁安深知自己是得不到回答的,他来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毕业后,我还是打算回国。” 他突然笑了起来:“ 我大抵还是像您的,也固执的想找一个答案。”
五年前如此,五年后还是如此。
身后传来脚步声,来人有着一双与祁安相似的瑞凤眼,不同于祁安的锋利感,这人反倒是文质彬彬的柔和感,祁安开口道:“舅舅。”
祁竹笑着对他点头,将怀里的花束放下,手指轻点照片上祁母露出的额头,像是教训家里不听话的孩子,却又舍不得下重手:
“妹妹,好久不见。最近公司太忙了,不过祁安快毕业了,等他接手公司,我就能轻松一些了,到时候常常来看你。”
叙完旧,两人一道离开。
皮鞋踏在石阶上,每一步都悉嗦作响,半晌祁安动了动唇:“ 舅舅,我没有接手公司的打算,我要回国。”
祁竹听到后并不意外,他与祁安对视,果不其然看到侄子眼底的坚定。他轻叹一口气,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的侄子和妹妹如出一辙的固执。
祁竹还是玩笑着开口:“那么大的家产不要了?”
祁安也笑了:“劳烦舅舅了,母亲留下的财产已经很多了,何况还有公司分红。”
祁竹哭笑不得,上半辈子打工给妹妹分红,下半辈子打工给侄子分红,他到底什么时候能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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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时间九点 CREATOR游戏工作室内
方越看了看时间,路过时扣了扣前台的桌面。
前台的小姑娘,准确来说是一颗丸子头还有努力露出的半张脸,她挣扎了半晌:“越姐,有什么吩咐,请...请指示...”
方越不解,绕过前台就看见小姑娘一手用力扒着椅子,一手努力抬升降杆,脸都快憋红了,椅子还是没有半分抬高的迹象。
“行了,没人的时候你不是都坐沙发上嘛,叫人明天来换个椅子就行。”
小姑娘听完一笑:“嘻嘻,今天没客户来啊。”
方越捏了捏眉心:“今天有实习生来,我定的时间是十点,你先带他们熟悉环境,我出去一趟。”
小姑娘大手一挥:“放心交给我。”毕竟除了不靠谱的时候,她一直都很靠谱。
陆科根据导航找到工作室的时候还是不敢置信,尽管听说过CREATOR的财大气粗,但谁能知道一个游戏工作室那么大啊?!
他哆哆嗦嗦开口:“ ...乐乐,我们没走错吧?”
尚乐摇了摇头,陆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巨大的“CREATOR”,几个字母镶嵌在侧边的墙壁上,再旁边是个保安亭。
“走吧。”尚乐拉着陆科走过去,敲了敲玻璃,保安小哥开了扇窗户,陆科还没回过神来就听到尚乐说:“您好,我们是新来的实习生。”
小哥对尚乐笑了笑:“刚才越姐说了,等会儿有实习生来,没想到你们来的那么快。进来吧,丸子在前台,有什么问题找她就行。”
“丸子?” 陆科这时回过神来了。 “对,就是扎着丸子头的那个小姑娘,你们过去就看到了。”保安小哥指了指身后那栋灰白色的建筑。
“好的,谢谢您。” 尚乐适时扼制住了陆科接话的念头,转手在陆科的脑后上拍了一巴掌,“清醒了吗?”
陆科一激灵:“哎,不是,乐乐,你怎么能拍哥哥脑袋呢。我那么聪明的脑袋,万一拍坏了怎么办?”
尚乐根本不听陆科的碎碎叨叨,大步流星往前走。陆科快步追上就听见尚乐含着笑意的:“ 蠢死你得了~”
白色的建筑前一个小姑娘正对着他们挥手,扑腾着朝他们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们好,我是丸子...”
她大口呼吸着:“不好意思,太久没锻炼了,跑两步还挺累。” 丸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松垮的丸子头一晃一晃。
陆科尴尬地笑了笑,这是太久没锻炼?!这分明是从来不锻炼!
但俗话说的好,真男人从不拆女孩子的台。
尚乐虚虚握住丸子伸过来的手掌,刚想自我介绍,丸子就拍拍胸脯道:“我看过你们的简历了,你是尚乐。”她手指一滑,指向旁边:“这位是陆科,不过还有一位实习生还没到,我先带你们逛一逛。”
尚乐疑惑了一下:“就我们三个实习生吗?”
“对啊,我们工作室成立四年,这还是第一次招实习生呢。我期待已久的帅气男大终于来了,呜呜呜......”
丸子大手一挥:“工作室前面就是花园和凉亭,供大家放空休息,还会用来聚餐BBQ。”
尚乐和陆科跟着她绕到侧方,入眼可见的是一个巨大的露天泳池:“泳池party,我也很喜欢,嘿嘿。”
她上下打量着陆科:“这位同学一看就练得不错啊!”
丸子刚打算刷卡带他们进工作室,身后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尚乐回头,与来人对视上的一瞬间,两人都明显一怔,很快尚乐垂下眼帘,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其他人都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丸子笑着迎上去:“来的刚刚好,走吧,带你们看看工作室。”
刷卡进入后,丸子开始给他们介绍:“进门就是我的工位,除了技术上的,在这里有任何的问题你们都可以找我。”
整片落地窗正对面是宽大的沙发组,再旁边是开放式厨房,中间隔着可以容纳十余人的餐桌。
“工作室里有两个阿姨负责打扫卫生和做饭,我们工作室比较偏僻,是点不到外卖的,但是你们想吃什么可以点菜。” 丸子指向最角落的位置:“那里有健身房,但目前为止我只去参观过一次。”
陆科一副果不其然的模样,对尚乐挤眉弄眼,用口型说:“我就说她肯定不锻炼吧!” 逗得尚乐闷声失笑。
一楼绕完一圈,大门正对着的方向有两部电梯,丸子按下右边的按钮:“工作室有四层,我们的电梯只能在一层到三层间活动。四楼是投资人的私人区域,左侧电梯只有他能使用,不过目前投资人还没来过工作室。”
电梯到达二楼,出电梯后映入眼帘的是宽阔丰富的公共区域,推拉的落地窗连接着向外延伸的阳台。
“中间是茶水间和休闲区,两侧是办公室和工作间。目前我们工作室有两款口碑和反响都很好的游戏,让我们从名不经传的小作坊中杀出重围。三楼目前还未启用,他们现在正在忙,越姐是你们实习期的负责人,她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果不其然几人刚出电梯,方越就迎面走来:“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坐下聊吧。”
她笑了笑:“我知道现在大学生在意什么,实习期工资为正式员工的85%,朝九晚五带双休。只要实习期不出大差错,毕业后你们就是正式员工了,到时候会换一份新的员工合同,五险一金、公司福利和项目奖金都会到位。”
方越拿出合同放在茶几桌面上:“这是两个月实习期的合同。你们可以检查一下,确认没问题后再签字。”
尚乐认认真真看完了合同,CREATOR 的待遇确实很好,对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来说已经是个莫大的机会了。
眼见着尚乐签完名的陆科紧随其后,尚乐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他毫不犹豫,刷刷两个大字签下。
旁边的女生也签好了,陆科侧眼一瞥看见对方的名字——赵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