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他竟是灭世主》扶尘而上

37、人间天堂见极乐

　　回到天灵山，仙尊借口去采摘龙须草出游，不过今天各大宗门似商量好的，天尚未亮便全汇聚在山上，仙尊不在，这苦逼日子自然就落在闻澈身上了。

　　大殿中，闻澈裹着狐裘坐在主座上，听着云里雾里的话，困得哈欠连天，内心对他爹的抱怨完全可以出一本又臭又长的书，什么采摘龙须草？完全是借口，估计他爹此时正喝着梨花白、骑着小红马，不知多快活呢，一想到这，闻澈就气的直翻白眼，恨不得隔空把他爹抓来坐在这儿受折磨。

　　台下的修士穿着尊贵，在左右两侧落座，中间站着六个人，吵的唾沫横飞，脸红脖子粗，不知说到什么，他们忽然集体看向闻澈，齐齐弯腰行礼，大声道：“请少宗主裁决！！”

　　闻澈还在云游天外，被突如起来的变故吓得一激灵，目光有些呆滞，面对弟子递来的折子，他还没反应过来，言尘坐在台下第一排，面色冷淡，看着僵持不下的两人，轻轻“咳”一声。

　　闻澈听见熟悉的声音才回神，忙抬手接过折子，皱着眉头翻阅。

　　言尘看他紧皱的脸都快贴折子上了，就知道他根本看不懂。

　　闻澈从小贪玩，就算他爹提着十米长的刀踏破门槛削平他脑袋，他也坚决不念书，所以他根本大字不识几个。

　　让他看折子？完全是瞎子看天书，白忙。

　　果然，闻澈放下折子，看着台下的人，眉目一拧道：“东吉吉是谁？还有……木力又是谁？”

　　台下无人应答，闻澈叫了好几声，大殿依旧沉默不语。

　　闻澈本来就困，这下更不耐烦了，声音多着几分火气：“东吉吉和木力是谁！”

　　这时候，有个身穿蓝色锦衣的修士站出来，朝他行礼，小声说：“……少宗主，在下名叫陈喆。”
　　另一个人说：“……在下名叫杜劲。”

　　殿中传来“噗嗤噗嗤”的闷笑声，但因为这是大场合，他们不敢发出声音，闻澈余光看见那群修士身子憋得发抖，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继续扫折子，再次抬头时，目光多了几分疑惑，皱着眉头说：“你们今天齐聚在此，就是为了争土？我就纳闷了，土有什么好争的？你们若想要，去天灵山的后山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言尘没看折子，也知道那个字一定不是土，无奈地叹口气，不出所料，另一个弟子纠正他：“……少宗主，是争坟。”

　　霎时大殿本来还能忍着，这次直接哄然大笑，堂堂少宗主，大字不识，这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闻澈面子挂不住，用力拍了拍桌子，然后指着那个纠正他字的弟子，不悦道：“就你话多，我刚才问你了吗？你瞎拱什么火？”

　　他又抬手扫过另一群憋着笑的修士，也不管人家是否是宗主，毫不留情面地吼道：“还有你们，好笑吗？啊，那个头快低到地板上的人，我问你，好笑吗？晨间不去修炼念咒，全聚集在这撒泼，怎么，道法全都学会了？要不要我举办一次仙剑大会，你们好好比比，输者全部滚去鬼谷历练两年？”

　　弟子被吼的立刻噤声，闻澈累得喘口气，思索一番，突然朝弟子勾勾手指，命令道：“小子，你话不是多吗？来，念给我听，念错一个字，杖责三十。”

　　弟子被震慑的双腿发抖。

　　奈何少宗主之命，不得不从，等弟子颤颤巍巍念完了，言尘才了解到他们在争什么，大概就是宁宗主和万俟宗主为争夺一地发生矛盾。

　　万俟宗主和宁宗主管辖地区相毗邻，奈何宁宗主管辖的玉城前日闹鬼，子民被惹得日日不休。

　　万俟宗主为援救南陌城，耗费不少灵力，弟子也折损不少，但人总不能做亏本的买卖，他听说万俟宗主手中有一块玉坟，将弟子安葬其中可以渡死去的弟子入轮回，事后想要玉城的玉坟作为谢礼，以此告慰英灵，可是玉坟是人家奉为宝贝的地方，万俟宗主自然不肯给，两家宗主为此争吵，甚至大打出手。

　　闻澈听着弟子嘟嘟囔囔一大堆，他完全不是治理这方面的料儿，脑海只有两个字：言尘言尘言尘。
　　这么想着，求助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言尘。

　　言尘面色冷淡，领会其意，起身行礼道：“禀少宗主，关于玉坟相争，在下有两谏。

　　“修真界向来和忠共济，少宗主应当秉承仁德二字，玉坟乃万俟家至宝，于情于理，万俟宗主有权全权处置，但万俟宗主遇难，苏宗主救助有功，当论功行赏，方才苏宗主大意是想令逝者安息，那不如将有功的逝者借助玉坟超度，一是阐释万俟宗主回报苏宗主的解囊之恩，二是以表苏宗主对下属的慈悲心怀，再不济，命山中弟子前去超度。”

　　话毕，大家都看向闻澈，闻澈只想赶紧走，但他忘记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想也不想就说：“就按照我家宝……”

　　贝还没说出口，就迎来言尘一击眼神飞刀，立刻意识到说错话了，忙清清嗓子改口说：“按照我言……兄……说的去办。”

　　等到一群人离开大殿后，闻澈累的腰酸背痛，刚回到屋里，就仰头躺在椅子上，幽怨道：“言尘，我感觉这段日子一定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一笔。”

　　言尘倒一杯茶，递给他：“谁让你不认识字？要学吗？我可以教你。”

　　闻澈接过抿一口，摇了摇头，无所谓道：“学了也不会，还不如不学，我就是一条不会翻身的咸鱼，人家野鸡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至于我？不可能。”

　　言尘说：“你倒挺谦虚。”

　　“不是谦虚，是有自知之明。”闻澈嘿嘿一笑。

　　自此往后，闻澈每天不到卯时或者鸡鸣前起床，困得眼睛睁不开还要保持微笑，等那群宗主弟子面红耳赤争执一番，然后看向言尘，再等他大抒一番言论后，开口说就这样办。

　　熬了四五天才送走这群活祖宗，闻澈不仅没休息，反而换一身黑色镶嵌凤凰朝天的锦袍，拉着言尘去山下浪。

　　行人匆匆，茶馆酒肆宾客满堂。
　　途径一家牌匾挂着“人间天堂”的地方，三层楼阁，金碧辉煌，那里好热闹，从里到外围得水泄不通。

　　隔着人群，言尘能听到一个男人扯着嗓子大喊欢迎的声音。

　　言尘不是爱凑热闹的主，但他没来过这个地方，心里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地方？”说着，言尘就拉着闻澈往里走。

　　闻澈看见牌匾后眉心一跳，笑立刻僵在脸上，扯住言尘的袖子小心建议道：“……言尘，要不咱换一家？这里可能太适合你。”

　　“为什么？”言尘回头看他。

　　还没等闻澈回答，“人间天堂”门口揽客的那个男人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闻澈挥了挥手，大喊：“闻少，常客呀，进来玩玩？”

　　闻澈尴尬一笑。

　　人家都主动邀请了，不进去显得不太礼貌，言尘同意了，不过他刚踏过门槛就被惊呆了。

　　酒香铺天盖地，琴声婉转悠长，红幔下有女子高歌，还有男男女女抱着热吻，袖袍半敞着露出大片肌肤，一吻离开时嘴角连绵的银丝构成一道长桥……

　　处处透着奢靡淫.乱。

　　言尘纵使没来过这种地方，也知道这是烟花之地，不悦道：“你经常来？”

　　闻澈见言尘生气，忙否决：“没，这个地方是我朋友开的，我以前帮他撑过几次场子，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和他们同流合污，我一般都是去二楼。”

　　看他真诚的样子，言尘姑且信他，没好气问：“二楼？”

　　闻澈心知理亏，怂的像只鹌鹑，言尘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看着他说：“这个地方并非完全是烟花之地，一共有三层，第一层是青楼，第二层是男人去的地方，一般喝酒吃饭，偶尔赌几把打发时间，第三层是旅店。”

　　言尘双手抱臂，一脸不信：“吃饭？谁家正常人在这种地方吃饭？”

　　“你别不信，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我没骗你了。”
　　为了确信话的可信度，闻澈二话不说拉着言尘，雄赳赳气昂昂地将楼梯踩的咚咚作响，直奔二楼。

　　不过……，二楼似乎更乱。

　　中央檀木桌上摆着酒、骰子、木牌……，椅子上有一个男人跨在另一个男人腿上，眉眼轻浮，嘴里叼着一块糖慢慢凑近男人，在近在迟尺时糖掉了。

　　周围人顿时惋惜般“哎哟”一声，大喊：“哈哈，输了输了，罚酒罚酒。”

　　有个眼尖的少年看着刚进来的两人，惊喜道：“我操，闻兄，你怎么来了？哎，这位是谁？没见过，长相很好，就是表情冷了些。”
　　那个少年上下打量一眼言尘。

　　“笨蛋，”旁边的一位少年玩笑般打他一下，随后意味不明地深笑道：“能跟在闻兄身边，除了他提过的言尘还能有谁？”

　　随即，他得意般看言尘一眼：“言兄，我没认错吧。”

　　言尘没说话，他不喜欢嘈杂之地，抬脚想走，却被闻澈一把拉住，听见他说：“我发誓，他们之前不是这样的，估计是最近闲的无聊，这才想一些新招式消磨时光，既然来了就玩两把，反正也不吃亏。”

　　言尘想到刚才大庭广众近乎接吻的两个人，有些犹豫。
　　但转念一想，如果赢了，就像旁观者似的凑热闹，如果输了，就亲闻澈两口，反正大家都是男人，不碍事。

　　而且他运气向来很好，不可能输。
　　最终，言尘点了点头。

　　这群富家公子哥都是闻澈的狐朋狗友，闻澈一一和言尘介绍。

　　原来这群人在玩掷骰子猜大小的比赛，赌错的人需从竹筒里抽一根木牌子，上面写什么就做什么。

　　刚才的两个男人就是输者，要求一个男人用舌头将糖递进另一个人嘴里，可惜，没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