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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我飘在三生河水面上,恢复了意识,记忆不再是一片空白,我当了八年的宋昭昭,然后做为徐丽丽存活于世。
      我捏了捏手中的铜钱,铜钱发出浅浅的白光形成一个泡沫,而我在泡沫中,泡沬外是各种各样的恶鬼,他们好像在大声的冲我咆哮,鬼手使劲抓挠着泡沫,泡沫在恶鬼的挤压中揺摇晃晃却稳稳当当地护住了我。
      林大哥给我的这枚铜钱绝不是凡物。
      脑海里有声音在崔促我,来自河底深处的召唤,也许那里有我一直想找的答案。
      顺着感应我带着铜钱向河底深处移动,恶鬼们追逐着,一张张鬼脸贴着挤着在泡沫上,被挤得变形的五官扭曲着张大嘴嚎叫着,一层又一层的河水冲刷过来,冲得恶鬼们飘飘荡荡若影若现,被河水推开又冲上来追着挤着贴上来。
      水中的压力越来越大,恶鬼们越来越疯狂,周围是密密麻麻的鬼脸。咔擦声开始响起,泡沫壁在慢慢变薄。
      到河底了,有恶鬼被水草缠住手脚从泡沫上跌落下去,又有新的恶鬼们扑上来,一张张脸上是痛苦扭曲的表情,却又契而不舍地追着泡沫抓挠着。甚至从鬼爪的抓挠中能听到呲呲的声音。
      快点,再快点,必须在泡沫破灭前找到我想找到的。泡沫越滚越快,我忽略掉手中铜钱发出的破裂声音,不管周围伸出来的各种鬼爪,奋力向前面的山洞冲去。
      先是腿上传来剧痛的感觉,好像大腿被撕裂一大块,紧接着是腰是背是手,浑身火辣辣的,一块又一块的魂魄被撕裂下去放进各种各样的嘴里被咀嚼着,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地向灵魂深处传去,眼皮开始发沉,精神混沌,意识迷糊,一双双锋利的鬼爪撕扯着我的身躯,一张张大嘴啃咬着我的灵魂。
      大学毕业后,我收拾了行李,登上了南下的火车,因为从我们毕业那年起国家对于大学生不再包分配工作。我没有更多的渠道获取就业的信息,但我又必须尽快为自己找到生存的机会。
      我妈在我毕业后停了生意,这些年她一个人背着重重的货物一个小镇一个小镇的各处摆摊,生活已经压得她腰弯背塌,白发早生。
      外面的生存是艰难的,一纸大学文凭并不能帮我多少。我一个敏感、脆弱、面皮很薄的人,找工作碰壁碰得头破血流很正常,而我当初离家时只带了一千块的路费,在已经物价飞涨的时代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所以我投奔了一个同乡,请他帮我安排了第一份工作,后来他成了我男朋友。
      我慢慢习惯了和男朋友相互依偎的生活,他带我去见了他家人,在相处中我生出一点点家的感觉。
      接到姨娘的电话,我妈的婚姻又出问题了,这次继父找的是个混江湖的女子,我妈和继父再次展开撕逼大战。
      继父在和我妈打架时动了刀,一刀砍在我妈腰上,直接砍得白肉翻开,继父以为要出人命了吓得丢了刀。我妈被送到医院救治,结果还好,没致残。
      妹妹哭着劝我妈离婚,她娘家人都劝她离了算了,对于继父这种家暴行为交给法院处理,继父找了熟人劝了她,让她大事化小家和万事兴,我妈出院后把已提交的诉讼撒了回来。
      姨娘在电话里跟我不停诉苦,一再申明以后不管我妈的死活。
      我妈和继父吵吵闹闹中把在县城的房子卖了,我妈收回了买房的本金,剩下的被继父扶助了大儿子大女儿。我让她留点积蓄给妹妹用,她和继父拉扯着把自己的本金存了下来不再动用。
      混江湖的女子后来搬离了我们居住的小镇和我继父自然分手,我妈有几次遇到了冲上去要打她,因为对方家兄弟众多而败下来。
      一年后,我妈他们以前卖的房子被拆迁,当年买我们房子的人加上自己的房子拆迁赔了六套房,血赚,姨娘气恨地说我妈和继父没有发财的命。
      我结婚生子,没得到娘家人的祝福,丈夫只是普通人,我们干着最普通的工作,艰难的积攒着钱财。
      我妈在我几次肯求下南下来照顾我的月子,朝夕相处中对我的婚姻多有不满,丈夫初为人父对人生毫无规划,我们生活颇为困顿。
      在一次矛盾冲突中,丈夫大声喝斥我妈滚蛋,我妈收拾行李绝决的要回老家,我带着孩子和我妈一起回了家乡。
      继父看着长得粉嫩可爱的儿子很喜欢,我妈一力担保会全心全意帮我带孩子,让我们夫妻安心赚钱。
      我承诺会每个月把生活费寄回给他们,请求继父和我妈帮我带好孩子。
      我回到了南方,和丈夫认真谈了一次,规划了未来的生活,开始齐心协力的过日子。
      每天下班后我打通家里的电话,我妈会告诉我一些我儿子的趣事,让我所听儿子的声音。
      几年辛苦的日子后,我和丈夫在老家县城给自己买了一个家。彼时,儿子活泼可爱,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睁开眼,躺在三生河底的一个山洞里,周周是漫延开来艳如红霞一样的彼岸花。伸出手来只剩臂骨,骨头上牙印清晰可见,被恶鬼们一顿狂撕乱咬,三生河水硫酸一样的腐蚀,我的灵魂破破烂烂,像被机关枪扫射过后的破布。
      做鬼就是好,灵魂破成渔网都飘得起来,我歪歪扭扭的飘向山洞深处。
      被锁在石柱上的老鬼,全身上下一簇簇五颜六色的鬼火跳跃,一条粗大的链子贯穿他的两边肋骨后绕过石柱回来缠住身子勒住脖子,四肢被粗大的钉子钉在柱子上。两只没有眼球的眼眶里是鬼火金灿灿的,全身上下只剩骨头,在如霞似锦的彼岸花中别样惊悚。
      被我这样端详着,转过只剩骨头的脑袋对着我赫赫笑着,咧开满嘴的牙齿,眼眶里的鬼火一跳一跳的。
      ‘来了啊,形象有点惨’,骷髅啧啧啧出声。
      ‘形象虽惨,灵魂自由’,我淡淡回应。
      ‘死丫头,知道我是谁吗,敢这样跟我说话’。
      ‘不知道,你是谁?’
      ‘死丫头,怎么走了一趟人间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哦,我是什么身份?’,我有点好奇地问。
      ‘一个小小的奴隶,现在长胆子了敢跟主子呛了’。
      ‘大清朝早亡了啊,新中国成立之初把仅存在西藏的奴隶制都废除了啊,你是那个朝代的鬼?’
      ‘你……’
      ‘老鬼,是你有事求我,所以要好好说话。’
      ‘呵呵,你一族人,都是本王手下的狗,现在居然敢嚣张起来了。’
      我转身要离开,一个被镇压的罪魂,还真以为真以为是在大清呢。
      一股强大的威压朝向我来,窒息的感觉一阵阵袭来,腿脚颤颤巍巍,整个身躯向前扑跪下去。我用仅剩的手骨支撑着身躯,用尽全身的力量要重新站起来,在我一点一点地立起身躯时,又一股更强的威压袭来,我一个踉跄,几乎跪倒在地。
      该死的老鬼,想让我这样屈服,不可能。
      我拼命的集中注意力,压榨身体内的魂力,要站起来,老鬼再加大了威压,威压像一个罩子紧紧束缚着我的魂体,我颤抖着身躯,本来破烂的魂体像漏了气的气球开始有溃散的趋势。
      威压一收,我以四肢扑地的姿势趴在地上。
      ‘滋味如何?’,老鬼阴沉沉的问。
      ‘不如何?’,我回了一句。
      老鬼没吭声,如果不是只剩个骷髅头,脸色一定很难看。
      ‘其实我本来是掌管冥府十狱中的第七狱王,无意中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陷害才落入这个地方。’
      ‘我被陷害后出事后,忠于我的手下冒着危险终于找到能证明我清白的证物。你一族人也是我的追随者,结果你族族长趁着我被陷害,假装要替我伸冤,骗走了我其他手下的信任,盗取了为我伸冤的关健证物,背判了我。’
      ‘你族族长盗取了证物后,立即被忠于我的手下发现了,追杀了上去,你族族长来不及把证物交出去就死了,死前把证物藏起来了。’
      ‘我族族长,为啥背判你?这么多年来你的手下都没干活?没去找东西,至使你现在还困在这里?’
      ‘哼,奴隶想翻身做主人,也得看主人允许不允许,你族族长怕是忘了当初投靠本王时,本王可是给你族种了奴印的,奴印代代相传,我想要你族灭亡一个念头的事。’
      ‘所以你把我的族人都杀完了吗?为啥不杀我?’
      ‘我的手下已找到了证物所在地,但取不出来,推算只有你族之魂才能取出来。’,老鬼咬牙切齿的说。
      ‘哦,是不是你之前一怒之下把我的族人快杀完了,才发现这个事情。’
      ‘哼,要不是你还有这点用处,你以为你还能在这大言不惭?’
      ‘不对呀,当时,你手下就该押着我去取东西,为啥还让我去投胎?’
      ‘半路上你跑了’,老鬼气急败坏的说。
      ‘咦,能从你的手下逃跑,看起来我挺聪明的,当时我几岁?’
      ‘十岁’
      ‘十岁的孩子那么厉害?不会是你手下又出了背判者放我走的吧?’
      这次老鬼不说话了,看来被我说中了。
      ‘一个两个的都背判你,看起来你做鬼很失败呀。’
      ‘死丫头,要不要我试试崔动你体内的奴印试试?’,老鬼阴测测的说。
      我看了看自己破烂的灵魂,果断闭嘴。
      ‘这是我的信物,你带上它,我的手下看见它会知道该怎么做的。’,一块铁牌丢在地上,我捡起来看了看,正面是一条怒目圆睁的蛇,背面是一片祥云图案,中间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学,大概是小篆之类的。
      ‘让我帮你取东西,可以,但你不会一点好处都不给我吧?’
      ‘事成后,我解除你的奴印’,老鬼淡淡的说。
      ‘那不行,以我的能力不能安全从这里离开,你得给我两三件保命的东西。’
      ‘还有,取到东西后,你怎么解除我的奴印?’
      一枚铜钱扔到我脚边,正是我之前的那枚,不过裂隙已经不见了,是老鬼修复的,看来这老鬼被镇压这么多年后剩下法力仍然不是我们普通鬼能抵御的。
      ‘只要确定拿到的东西是真实的,你的奴印我安排的鬼会给你解。’
      ‘一个不够,这个铜钱之前就不能完全保护我,在我没到达这里之前就已经破了。’
      我指了指自己到处是洞的魂体。
      老鬼了想,又丢出一个圆珠,上面刻画着各种各样的纹理。我没捡。
      我指了指老鬼的眼眶的鬼火,我要那个,老鬼勃然大怒,眼看他要发火。我连忙说,只要一丝丝。
      ‘一丝也不行,这是我的本命鬼火’。
      ‘那,你现在帮我解除奴印’
      ‘不行’
      ‘那,我也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事后反悔,反正你也说了你一个念头我就得死’
      ‘信不信我现在就催动奴印让你死’
      ‘信呀,反正你被镇压在这里最后也得不了好死,有你陪着’,我光棍地说
      ‘本命鬼火不行,其他鬼火可以选一种,记住只有一种,别念心不足。’
      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在老鬼脚底找到一朵跟金色鬼火很相近的鬼火,顺手把挨着鬼火那朵硕大的彼岸花掐了下来。
      鬼火和彼岸花我都融进自己的灵魂中以后慢慢炼化,另外找老鬼要了一个贮物容器。
      老鬼给了我一个破破烂烂的贮物袋,教了我用法。我把铜钱和圆珠子都装了进去贴身带着。然后被一股力量推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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