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拂晓》越文其

85、番外一 程穆泽的钻戒

　　对于婚礼这件事情，陈芸溪既期盼又有点窝心。
　　她知道以李昊家在东城市的人情世故，和他是昊天集团的独生子的身份，结婚那天的场面必然不能小了。
　　她既担心自己父母不能前来，又担心如果来了弄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让李昊丢脸。
　　私下里，她跟姚欣大吐苦水，并且不知道怎么操作才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手足无措。
　　姚欣刚刚结婚没多久，婚事都是父母一手给操办的，陆渊明没有家人，自然也都是听姚欣父母的，尤其是她本人，心宽的不得了，但凡跟婚事有关的她都直接让父母跟陆渊明说，除了当天出席婚礼，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她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为了这件事情，陈芸溪坐立不安，去挑选婚纱时也笑得总是很勉强。
　　直到一天晚上，她接到一通电话，电话是乔洲打来的。
　　她初见号码时略有点惊讶，这些年，每到过年时，姚欣都和陆渊明回浙江老家，而程穆泽则是回东城市和父母相聚，只有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直到那年学校放假后，乔鲲直接去学校找她，告诉她乔洲让她去药店过年：“陈芸溪，我爸让我来接你。”
　　乔鲲还是那副样子，说话时一本正经，虽然已经上了高中，个子也长高了，但是面对陈芸溪时总是不肯换个称呼，“去我家过年吧，我继母家的亲戚都在，我叔叔婶婶也在这里，我们店里过年也不打烊，他们总是打麻将，我和乔鹏也不出去，除了在家学习，也没什么意思，你去了帮我们复习复习，咱们还能一起出去玩。”
　　陈芸溪自然不想去他家里，她知道他家人情关系复杂，不想徒增尴尬。
　　可乔鲲拉着她，一直游说她，并且告诉她，继母已经怀孕了。以前父亲还管管他俩，现在每天除了照顾继母，就是和继母那边的亲戚往来密切。他们兄弟俩除了吃喝，基本没人管他们了。
　　陈芸溪自幼被家人冷待，自然知道这种不被人待见的滋味。她心下一软，想起每次去的时候，兄弟俩的屋子乱七八糟，很多事情都是乱来的，这俩孩子除了有钱，确实少人嘘寒问暖。
　　反正他俩住的地方只有他俩，她也无处可去，想了想她便答应了。
　　可等去的时候，她才知道，乔洲确实很为即将出生的孩子高兴，但是并没有完全不管这兄弟俩。只是乔洲毕竟家大业大，事情繁多，又是个男人，很多生活上的事情确实没法顾及。他只是因为跟现任妻子家人走动的比较多，才让乔鲲乔鹏感觉受到了冷落。
　　可来都来了，再走也不太好，尤其当乔洲问她在哪里过年时，陈芸溪安静了一瞬，乔洲拿出给她买的新衣服和一个红包：“我们老家过年都得买新衣服，这是我们逛街时一起买的，你是小辈，又教了他俩这么久，这红包算是一点心意。以后过年了没地儿去，就来我这里吧，反正你知道，我这楼上楼下，哪都是人，不差你这双筷子。”
　　之后的几年，陈芸溪每到节假日时都要回乔洲家去，去的时候是大包小裹，回的时候还是大包小裹的。他们一家人也习以为常，就像是多了个姑娘。
　　电话接通，陈芸溪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芸溪啊，你这有了婆家就看不上我们了是不是啊？今年过年不回来就只打个电话，现在要结婚了，就只给发个请帖，你这当我这儿是什么了？乔鲲乔鹏知道你要结婚了，都已经跟学校里请好假了。可你是不是先带着你这精贵的老公也给我们过过眼，这才对吧？”
　　乔洲打趣她的话才说完，陈芸溪已是泪流满面，从陌生人到亲如一家，她怎么会忘记乔洲一家人对她的关爱和帮助？
　　她哽了几声，乔洲似乎知道她的心情：“你们抽空过来一趟，我好歹也算你半个娘家，有些事情我也得嘱咐嘱咐他，你说是不是？”
　　陈芸溪把自己烦恼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乔洲笑着说，“你看看你，到底是个孩子，就这点事情你还愁成这样。你放心，你父母那边我来联系，你结婚是大事，他们总得过来参加婚礼的。至于其他的，恐怕你那老公早都给你准备好了。姑娘啊，这结婚成家和你们谈恋爱不一样，有事情要多沟通，好不好的都要让他知道，懂了吗？”
　　陈芸溪感激他的教导，告诉他自己找个时间就会跟李昊一起过去。
　　听到这话，乔洲才笑着说：“就是的，说起来，我还真的好好和他见见面，找家教时我就见过他，鬼精鬼精的，我问他又不是你教，你来干吗？你猜他说什么，他说你是他女朋友，他得先把把关。要人品端正，不斤斤计较，按时付钱才行。你说说……”
　　听着乔洲的唠叨，陈芸溪心情极好。
　　晚上和李昊在一起时，说起来乔洲要他们过去的事情，李昊当场表示同意。还说他已经订好了这边的酒店，只等她父母来了直接住过去就行。
　　他不仅早就打理好这些事，还想和她商量要不要让她小姨和姨父一起过来。他原本就是想等事情都准备好再跟她说，没想到她自己胡思乱想难受了好几天了。
　　陈芸溪知道以后，顿时觉得乔洲说的很对，于是把乔洲嘱咐自己的话告诉了他。
　　李昊揉着她的头发，一脸的宠溺：“怎么办？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傻？说你什么好？有事不跟老公说，自己瞎琢磨，你是不是忘了咱们以前约定好的那三条了？我可没忘啊！”

　　婚礼当天，陈芸溪的母亲和父亲都从外地赶来，乔洲也被安排在主桌和他们坐在一起。
　　给双亲敬茶完毕时，陈芸溪主动拉着李昊亲手斟茶给乔洲。
　　乔洲也是第一次被新人敬茶，面色微红，有点紧张，不过到底是经历过风浪的乔总，喝过茶水，受过礼后，从怀里掏出两个红包，交给新人，并且祝福了一番。
　　新人一路敬酒过来，两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李昊特意将好友们放在最后一桌，他心知这帮人绝不会饶了他，干脆留在最后，一次陪他们喝个痛快。
　　于未然坐在这里，想着当年他在李昊面前痛骂陈芸溪，后来几次见到陈芸溪时，他也一直没有过好的脸色。此时，他坐在桌边一直不停的喝水，身边的人恭维他即将升至副科长他都没有听见。
　　等李昊过来敬酒时，他才从身后拿出一个用丝带系好两张碟片。还没开口，桌上的蒋舟笑他：“我说于未然，你送的这是什么？教学片？用不着吧？我们昊哥早就博古通今了，还用的着现学现卖吗？”
　　一桌人都是同龄人，听见这句话都纷纷大笑。
　　李昊也是好奇，拿过来仔细看，念了出声：“《后街男孩2006年北京音乐会DVD》，卧槽，还有亲笔签名呢？”
　　“新郎官，你说话文明点，来，我也看看，”蒋舟伸头过来看，“于未然，这该不是你在家自己写的吧？”
　　李昊将东西交给陈芸溪，互相对视了一下，两人都知道这是于未然精心准备的，陈芸溪斟酒双手递给于未然，笑盈盈的看他：“谢谢你，我很喜欢。”
　　李昊搂着于未然的肩膀：“辛苦了，兄弟！我敬你。”
　　坐在一边的乔鲲乔鹏虽然小了几岁，但是年纪也和他们没差多少。
　　于未然坐下后，两人站了起来，乔鹏拿起酒杯对着李昊说：“我们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我哥值得你敬这一杯酒，姐姐，你说是不是？”
　　李昊眼里带着笑意，亲自斟了酒递给乔鲲：“当然，这酒我一定要敬你。谢谢你对我老婆的照顾，也谢谢你们一家人都对她这么关心，我先干为敬。”
　　原来当年陈芸溪被程穆泽送进医院后，抢救虽及时，但她当时已经没有求生的欲望。程穆泽无论怎么劝说她，她只是木然的躺在那里，医生只好用输液的方式来维持她的生命。
　　乔鲲乔鹏因为中考成绩不错，考上了重点高中，可等他去找陈芸溪想要报喜时，陈芸溪已经回了老家并且进了医院了。
　　他得知后带着乔鹏一起去了医院看她，虽然程穆泽没有告诉他陈芸溪到底发生了哪些事情，但是他知道陈芸溪和李昊分手了，父母离异又各自有了家庭。
　　他以为陈芸溪是因为这两件事情想不开才如此的轻生，他坐在床边看见她奄奄一息的时候，想起自己的母亲去世前也是这样。
　　他躲在外面偷偷的哭泣，弟弟乔鹏看见了，转回病房跟陈芸溪念叨：“芸溪姐姐，我妈妈去世时我哥哥病了一场，后来好了也不怎么爱说话了。他这么喜欢你，你要是不在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样了。你忍心看他再次受到打击，以后再也不说话了吗？”
　　陈芸溪本来是了无生意。
　　身边最重要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她不知道世上哪里还有真心。
　　可听到这话时，霎那间觉得乔鲲跟自己一样，她捏住乔鹏的手让他叫来了乔鲲，当面跟他说了自己会好好的活下去。
　　那之后，乔鲲回去将事情说给乔洲，一家人找了很多中药西药的为陈芸溪调理肠胃。
　　李昊敬酒完毕后，感谢的话自然不必多说。只是乔鲲看着陈芸溪的装扮到底眼睛一热，“陈芸溪，希望你以后好好的，我家就是你家，以后要多回来才行。”他指着李昊说道，“要是这个人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已经长大了，不怕他了。”
　　众人哄堂大笑，都笑李昊以后有的瞧了。
　　李昊搂着乔鲲的肩膀：“改天来我家，想玩什么，姐夫教你。”他指了指蒋舟和于未然，“看见没，别看他俩表面人五人六的，打游戏那都是高手，有时间了咱们一起玩个通宵。”
　　这桌已经是最后一桌，两位新人干脆坐下吃了点东西。

　　此时，陈芸溪才发现并没有苏贺的身影，恍然间，舞台中央有了声音。
　　“喂，喂，大家好，我是新娘陈芸溪的朋友，我叫苏贺。”苏贺试麦的话刚说完，底下居然有了几声尖叫，苏贺本以为自己没在东城市待过，所在的经纪公司也不算知名，这里应该不会有人认识他。
　　他自己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但马上表现出他的专业精神，“你们好，我还以为没人会认识我，首先表示感谢。其次，我想唱一首歌，送给我最好的朋友，芸溪，祝你新婚快乐。另外，这也是我另外一个好朋友让我替他送出的祝福，因为他今天实在没法亲临现场，所以我一起代劳了。再次感谢大家。”
　　他上台时已经和音响师沟通过了，音乐缓缓响起，曲调并不是他的专辑或者唱过的歌曲，而是一首多年前的老歌：《爱很简单》。
　　下面的听众除了亲朋好友外，就是李家生意上各界的合作伙伴们。大部分人都是经历生活成年人，除了正式的贺词和人物介绍，没有几个对歌曲有什么专业的爱好。他们只是听了一耳朵，就继续喝着自己的酒，聊着自己的事情。
　　只有些零零星星的年轻人或者更小年纪的孩子们，仔细听着苏贺歌唱。
　　当然，还有一撮人听的更为仔细，因为他们都是曲中人。
　　李昊颇有兴趣的看着苏贺，原想着他会以什么方式代替程穆泽来说这些话，没想到，程穆泽居然让他过来唱歌，还是一首告白的情歌。
　　他神色微妙的看着台上的唱歌的人，下面几个亲戚家和朋友家的孩子，像是之前就认识苏贺，居然跑到舞台前，纷纷给他拍手叫好。
　　两人所在的这桌大部分都知道这件事情，一桌上的人脸色各异，时不时的关注着陈芸溪的表情。
　　如果陈芸溪此时抬头去看，一定看得到秦文墨和于未然的眼神已经不大对了，要不是李昊还稳如泰山的坐着，他俩恐怕已经冲上去了。
　　陈芸溪仿佛没有听到歌声一样，只是淡定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吃了一会儿，她才抬头扫视几眼，她捏住李昊的手，清晰的说了一句：“老公，我想吃虾，你能给我剥一个吗？”
　　李昊缓缓转过头，轻轻挑了一下她的下巴，目不转睛的看了她一会儿：“好，我给你剥。”
　　“好吃吗？”
　　“好吃，我就喜欢吃你剥的。”
　　李昊看她吃的起劲儿，干脆将整盘拿了过来，一个一个剥开放进盘子里。
　　边上的秦文墨和于未然两人本来就一见如故，这时看见这两人的恩爱，开始调侃道：“啧啧，我们小李总日理万机的，还得给老婆动手剥虾，真是难得。”
　　于未然揽着秦文墨，捏着嗓子假装陈芸溪的样子绘声绘色，“老公我爱吃这个，你快给我剥一下嘛。”
　　一桌人被他俩的逗得大笑，也算是将这点尴尬化解开来了。
　　乔鹏听得认真，他看着陈芸溪，“姐姐，这人刚才坐在我边上我就想问了，他真的是你同学啊？他们乐队最近出的几首校园歌曲都可出名了，我有个朋友很喜欢他，一会儿能不能让他给我签个名啊？”
　　陈芸溪这才停下了手里的筷子，她笑着说：“当然可以，签到你满意为止。”
　　待到苏贺下台来后回到饭桌，陈芸溪一脸微笑的看着他，他挪到她的边上，喝了口茶水才慢慢说：“芸溪，我们是朋友，所以这歌我是一定要唱的。”
　　两人对视着，微笑着，她当然知道这个我们指的并不是自己。
　　苏贺单手伏在桌上，越过她的身边看着低头喝茶的李昊：“不过，我从一开始也说过，你们俩才是天作之合。李昊，芸溪，我祝你们新婚快乐。”
　　李昊抬起头，伸出手：“谢谢，谢谢你。”
　　魏笙歌在台下看见苏贺，笑盈盈的跟了过来，李昊看见她，站起身来将她介绍给几个没见过的朋友。
　　秦文墨似是有点紧张，他松开和于未然勾肩搭背的手掌，扯了扯衣服，主动伸手：“魏笙歌，我是秦文墨。还记得我吧？”
　　魏笙歌甜甜一笑：“当然，中华小曲库嘛。”

　　送走了所有的客人后，两位新人躺在婚床上仰面朝天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陈芸溪悄悄的下了床，想去桌子上拿瓶水喝，刚刚下床的人就被身后的双手给扯住了：“去哪？”
　　她覆上他的手背温柔的说：“渴了，喝水。”
　　她拿过水瓶喝了几口，刚想问要不要给他也拿一瓶喝，只见李昊就着她的手直接将瓶口放在嘴边，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老婆，过来躺着。”李昊将水放在自己的这边，伸手将她抱了过来，“睡一觉感觉好些了吗？”
　　陈芸溪晃了晃脑袋，沉沉说：“好点了。不过没想到结婚这么累啊。”
　　两人在黑暗中安静了几秒，突然一起笑了起来，陈芸溪捂着眼睛笑，“我算知道为什么很多人结过一次婚就不肯再结婚了。真的好累啊！”
　　李昊敬了一整晚的酒，虽然李淮德找人专门替他挡酒，可架不住宴客的亲朋好友太多，他不得不应付上一些。这时脑子也还昏昏沉沉的，可听见她这么说，却听出别样的意味来了。
　　“怎么？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哪有？”陈芸溪窝进他的怀里，使劲的蹭啊蹭，“人家就是说说嘛。”
　　“苏贺说程穆泽送你的礼物一早就让人送过来了，你看了吗，是什么？”李昊一下一下的拨弄着她的头发，那头发卷卷的，是昨天一大早起来做的新娘妆。
　　昨晚洗过之后，已经是家里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温馨的。
　　“没注意，和其他东西放一起了。”
　　“去，拿来我看看。”李昊开了床头灯，将她推开，作势让她下床去。
　　陈芸溪趿拉着拖鞋，脚步沉沉的走到沙发边上，那里一堆东西，她揉着眼睛左翻右找的将礼物袋拿了出来，走到床边递给李昊，“就是这个。”
　　礼物袋很小，李昊托在手里，看着陈芸溪轻笑：“你猜是什么？”
　　陈芸溪此时也回了神，她看着那袋子的大小，心中一种不详的预感，敷衍的说：“谁知道了，我又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扯过纸袋想要扔到一边去，可李昊紧紧的攥住那袋上的绳子，抢到手里直接打开：一个藏蓝色的丝绒袋子。
　　李昊几下解开，打开里面的盒子，一枚闪亮的钻戒正在中央，“哼，”李昊气哼哼的叨咕，“学霸就是学霸，思路果真与众不同啊。”他将盒子扔在床上，半是生气半是好笑的看着陈芸溪的反应。
　　陈芸溪拿过东西怔怔的坐一会儿，等她将盒子放在一边时，李昊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倚靠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天花板，陈芸溪巴巴的靠了过来，他不似平常那般的去看她。
　　眼见气氛僵持，陈芸溪双手抱住他的胸口开始了磨蹭，“老公，你想什么呢？”
　　李昊重重的哼了一声，翻身转了过去。
　　陈芸溪凑上前，趴在他的身上，她搜肠刮肚的想了好几个主意，突然想起秦文墨曾经说过的话。
　　她扒着李昊的胳膊使劲儿的晃着：“听说你说女朋友可以有很多个，但是妹妹只有一个。这句话是真的吗？”
　　李昊转头看她，目光如炬，脸上突然露出笑意，“行啊你陈芸溪。”
　　他咳嗽了一下，“听说你为了某个人弃文从理，非要来东城市上学考到我们这所理工科大学，这事是真的吗？”
　　陈芸溪笑着咬了他的下巴一口，笑意晏晏的说，“我听蒋舟说，某些人现在还去他那里看看以前那部限量版的任天堂掌机，时不时的还得摆弄几下，这事儿是真的吗？”
　　李昊捏着她的脸颊，使劲儿的揉搓了几下：“看你刚才愣神的模样，怎么着，心思又被人给拿捏了吧？哼哼，程穆泽很是可以，居然这么出人意料，就这么不想认输啊！”
　　陈芸溪勾住他的脖子，额头与他相抵，轻声慢语：“拿捏了又怎么样？几秒钟的失神而已。我还想你管我一辈子呢，你愿不愿意嘛？”
　　李昊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那当然，从今天开始，不对，从昨天开始，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独一无二的亲老婆了，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搞小动作，小心我拿结婚证剁他的手指头。”
　　两人嘻嘻闹闹一番，很快滚在了一起。
　　房间在别墅的二楼，是李昊原来住的地方。
　　他们都在北京工作，东城市并没再多购置新房，两个人半夜醒来又半夜聊天，现在又半夜做些有趣的事情，难免有些细微的声响。
　　虽然别墅里面隔音挺好的，可大半夜的，李淮德和徐芷雅还是听见了零零碎碎的声音。夫妻俩笑而不语。
　　良久，还是李淮德出声道：“到底是年轻人，以后还是让他们回北京住吧，这半夜打扰我老婆睡觉，实在是太没章法了。”
　　徐芷雅打趣他说：“你少献殷勤，他们本来就在北京工作，肯定是要回去的，还用得着你来说。老东西。”
　　李淮德凑近了妻子的面孔，捏着她的手掌：“我哪老了？你都没老我能老吗？来来来，我让你见识见识，我到底老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