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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谢尘礼并未回他,只是缓步来到桌前,慢慢落座于木凳之上,动作说不出的优雅。他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从容不迫缓缓抿了一口。

      盛兆岘见他不答,放下双手交叉着的手,来到他一旁的木凳,将剑放在桌上,也为自己倒了杯水,放下茶壶便道,“哎,我说你这小子,这般为老不尊,竟不会回应一句。”

      说着,似气愤般地大口喝了一杯水,颇有几分豪气地将茶杯掷于桌面。谢尘礼脸上没有流露任何神情,“若是将茶杯掼碎,可是要赔付银两的。”

      “我说你不回也就罢了,现在回我却跟我道要赔付银两,我是这般缺钱之人?”盛兆岘当即义愤填膺地说着,那桃花眼睁得极大,看上去彤彤有神。

      谢尘礼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盛兆岘瞬间偃旗息鼓,耷拉下神情。

      他却时目前身无分文,还需靠着谢尘礼救济而来,暂时没有谈扯的底气。

      “你才立身之年,就开始倚老卖老?”谢尘礼狐疑看向他,眼里是说不出的戏弄之意。

      “而且,你让我说些什么?”谢尘礼继续挑眉询问。

      见他这般,盛兆岘语默。他并非不想回怼,只是对着小子有几分敬畏。这小子从小就满口诗书礼仪,吵得他心烦。其次,除了嘴上之语,脑子倒是聪慧,小小年纪就有威严且能服众,至少跟随他之人个个都是极为推崇这小子。若是他随意说了什么,且不说太子不会放过他,手下之人当即都能对他怒目而视,揭竿而起,幸好谢尘礼从未无事生非。

      再说谢尘礼还不及弱冠之年,他盛兆岘若是早些成亲生子,孩子都差不多如他这般大了,怎不算是老矣。况且还不许他打趣取笑了,他也不想知晓谢尘礼去那丫头房间做甚,男人无非就那点事。

      似是想起什么,盛兆岘朝他问道,“你准备怎么安置那小姑娘?”

      人家堂堂侯府千金,将人带去个破娄县放着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接下来还有许多事要做。虽谢尘礼的身份不惹人耳目,但他很多时候不得不出面,不可能可以全心全意陪在一个小姑娘身边。也不知他将这丫头拐来作甚。

      谢尘礼闻言,眸色暗沉片刻,不知在想什么,才缓缓开口,“将她放在娄县,是最安全之地。其次,我会将我娘的当铺财产皆交予她掌管,记于她的名下,从中只抽一成来维持就可。”

      听到这番言语,盛兆岘诧异,他是知晓张氏也就是谢尘礼的母亲手上的财产有多少。众人是不知晓,但盛兆岘知道张氏一直将这些记在一位故人身上,也不知这故人与他母亲是什么关系,一向神秘,身影来去皆为谜。所以,当时谢氏一族钱财全被上贡,但众官兵只从张氏那抄得了一些珠宝,就再无什么地契门铺之类的。

      而且张氏有一个哥哥,家中除了她父亲是一个四品文官,就再无人做官。她的哥哥乃是弃文经商之人,舍弃扶摇直上的做官之路竟去从商,在当时倒是惹了不少人嘲讽。但那人很有经商天赋,前去关外,直接在漠北西域等地开起了商铺,开得那是一个如火如荼。

      因为张氏嫁给太傅,算是攀了高枝,那人怕唯一的亲妹妹被欺负,所幸力排众议,就将南下的所有产业都悉数给了妹妹。最终商铺都不知落入了何人之事,等朝堂派人追查起来,这些商铺都在众多人手里,都是经过明面的,朝廷也不好夺取。

      “你能追得回来?”盛兆岘狐疑地问道。

      关于他父亲母亲的事,朝堂有不少人知晓,谢尘礼知道他在问些什么,“一直都在我手上。”

      谢尘礼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又抿了一口。

      张氏的产业,可谓是众多,零零碎碎加起来,也算得上腰缠万贯。只是他母亲一向低调,无论做什么都不声不响,缓慢而行。张家虽不像他父亲那般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但消息来路一向很准确又隐蔽,她母亲知晓这个世道,更不可能会将钱财展露出来,因而那个故人也却时是位故人。

      “可那小丫头能打理得了?”盛兆岘发出质疑。

      “有人会帮忙打理,她若是想学便会教她。”

      “你这般让那丫头抛头露面这怎可行。”

      盛兆岘是知陛下最会猜忌,疑心颇深,从文到武,一路大臣大将不知被打压了多少次。如若让沈若婉强行出风头,锋芒太盛,哪怕有永安侯府罩着,并非是件好事。

      “她只需在幕后便可,世道开始乱了,人财权总得有一样傍身才有说话的余地。”谢尘礼沉声道。

      这是他唯一能给她的,一来现如今京城开始动荡不安,二来他不想她同他母亲那般,折损于内宅囚笼,世俗枷锁之中。只想她能看得远些,见多识广才能不受束缚。

      “你就不怕她之后拿着钱财弃你于不顾,从此天涯路远,远走高飞。”盛兆岘笑道,眼里皆是揶揄之色。

      这是世下男子都会害怕的事情,如果放任一个女子走得太高,看得太远,必然会损害自身的利益。

      虽然如今女子亦可为官,但在朝堂之上的女官皆是寥寥无几。特别是世家之女,更不能站在朝野之中,似乎只要站在上面,就会深陷众人的舆论与指责。而恰能明事理知是非的正是达官显贵之女,这本就相悖而驰。

      所以盛兆岘格外敬佩那些站于朝野之中,与大儒公然叫板的女子,她们爬上那个位置,站立于朝野之中,亦比旁人要更为辛劳。

      “那就是谢某配不上,她能这般选择,倒是聪慧,足以见得我眼光之好。”谢尘礼一想到这种可能,莞尔一笑。

      说着,谢尘礼见自己的杯中之水已经见空,他为自己又缓缓倒了一杯。杯中之水才刚刚满上,只见房门被撬动。

      听见房门的响动声,盛兆岘瞬间将手快速放在剑柄之上。这么大个谒舍,竟有人敢公然闯入。

      而一旁的谢尘礼不慌不忙,温和一笑,“来了。”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后放下,此时房门已被打开,来的正是一位身穿便服的女子,一身打扮极为清爽,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模样,身形清瘦,但眉眼很是艳丽。

      盛兆岘一瞧,手上顿时重心不稳,剑直接被按压于地,他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这个女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似乎能将她看穿个窟窿来。

      谢尘礼意有所指,他面容依旧还是那般温润,“慢了。”

      “嗯。”女子轻声回应道,她身形矫健,快步走到谢尘礼面前。

      盛兆岘听见她那爽朗又利落的应答声,显然是心中有了几分疑惑不解。

      “梨姐,此去南郡,可探查出什么?”谢尘礼放在桌上的手指轻弹,目光与她交流。看着他的动作,盛兆岘知晓他在察言观色,内心正在思索着什么,这个是有所怀疑?

      盛兆岘细细地听这女子的话语,坐在一旁腰身直立。

      “我查到南郡与越州之事并无瓜葛,越州像自成一派,而南郡明显有人扶持获利,六成以上应该与朝中武将有关。因为南郡城内有一批侍卫,听其口音,明显不是南郡之人,倒像京城中人。往下查探之时,小七被发现,现在估计还在躲着追杀。”

      胡梨大大咧咧地放下手中的匕首,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连贯猛地喝了一杯,再次准备拿起茶壶为自己倒时,谢尘礼已经为她斟满。

      胡梨摆了摆手,一副不拘小节地道,“下次我自己来就好。”

      说着,端起那杯水又一口喝完,动作十分干脆。她将茶杯利落地放在桌上,伸手揉了揉谢尘礼的头,还未碰上去就被谢尘礼一把抓住。看到他眼里带着一丝冷意与傲然地盯着她,胡梨悻悻地松开了手,她有些心虚地道,“这些时日,倒是长高了不少。”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她指了指隔壁那个方向,“这就是你准备娶的娘子,礼礼倒是有出息了,能娶个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得好好待她啊,就是下次那粔籹给我带一块。”

      谢尘礼看着她的模样,想起了沈若婉,眉眼含笑道,“下回给你带。”

      闻言,胡梨笑了笑,吃不吃粔籹她倒是无所谓,只要谢尘礼人还活着,她就对的起所救她之人。

      胡梨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动,“我前段时日去岭南打转了一趟,他们故人给他们送了些粮食和木炭,倒足以让熬过冬日。就是如今一方势力要杀他们,一方在救他们,所以我将小肆留下来了。还给他们留了些银两,现在太傅一切皆好,还在那办起了学堂,姨母还是如从前一般读书作画种花种菜。”

      “嗯。”谢尘礼点了点头,表示已经知晓。他向来不担心他父亲,父亲一向看得开,母亲也从不过分闲事,两个皆是随遇而安之人。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他想了解各郡县的情况,“我要南郡舆图。”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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