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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   夜晚的月亮出现,好像有更多的人在这一刻变得孤独,他们执意的认为,总有一天,月亮会自己落下来,与他们沉沦。
      “我第一次体验被围绕的感觉,那感觉有点让我手足无措,但又很喜欢。”
      “我是多么惶恐,多么受宠若惊,这一切都是我不曾感受过的。”
      “看看,看看你现在的眼睛,它是多么水灵,多么漂亮,可是它们好像在怜悯我,同情我。”宁素白摸了摸他的眼睛。
      这双明亮的眼睛,如果她能够亲吻它该多好。
      宁素白凑得越来越近,就快要,快到触碰到那明亮的地方了,可那双眼睛却后退了几寸。
      解闻七向后躲了躲,但依旧直视着她:“我没有在可怜你,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这么活着。”
      “你接近我,只是想要我的生命,然后饲养你,你真的很假惺惺。”宁素白嘴唇都在颤抖着,她深知解闻七的好,同时也知道解闻七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她不愿正脸去看他。莫名地,她怕他因为完全正视自己的丑陋无法忍受而离开,又担心她会因为看见他清秀的面孔,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而彻底爱上了他。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下。”她捧着自己脸的手越来越重,解闻七拉住她的胳膊试图挣开她。
      “我不需要冷静,解闻七,我很清醒。”宁素白乞求着,眼泪又落了下来,“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我不想死,你听不到我的铃铛声的话,你还会找到我,靠近我吗?”
      每一个人的内心都是一个风铃,如果遇到了狂风暴雨,就会“叮当叮当”的响,有的声音很清脆,有的声音很沉闷。宁素白的风铃声,很平静,很悦耳,像是在奏一曲孤岛之歌。
      种子会听到这种渴望死亡的声音,然后寻找风铃,要么拯救,要么带走。
      解闻七听到了,所以他才出现了;如果听不到,他是找不到她的。
      换句话说,是宁素白在向他求救。
      迟迟等不到回应,宁素白心灰意冷,像是被背叛的人,要向心爱的人撒气,于是她给了解闻七一巴掌,从他手里夺走面具,撇下解闻七,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哗啦啦”一阵开锁的声音。
      宁素白打开门,走廊还亮堂堂地为回家的人照亮路,可家里却黑漆漆的一片。
      她随手把雪狐面具扔在了地上。
      她不清楚她走后,解闻七是否还待在那里。
      她依着门,身体慢慢地滑了下来。
      有些无助。
      屋内只有冰箱运行的嗡嗡声,她好后悔,她明明知道解闻七亲近她的原因,他明明一开始就告诉她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还想要渴求更多……
      一声撕肝裂胆的呼喊声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悲伤,她感觉到好像有炽热的火焰灼烧着喉咙。
      宁素白扯着头发,一直哭泣,直到一阵干呕让她不得不起身喝点水。
      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父母还在闹离婚,没有一个人愿意回来。
      她猛喝了一杯水,却被呛得直不起腰。
      猛咳了几声后,她走到冰箱,拿出来一瓶酒放在茶几上,打开电视。
      手机上是酒吧老板的短信。
      一段十几秒的视频,一句不好意思和三百元的转账。
      宁素白颤抖着手指点开视频,拍的正是面具掉下来的前后,接着就是不停地放大放大,直怼着她的脸。
      她冷哼了一声,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打开电视。
      整个屋子里,只有电视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电视上播着无聊的肥皂剧,她过着无聊的生活。
      按照约定,她没有时间了,她需要尽快做出决定了。

      早上五点半,宁素白是被闹钟叫醒的。
      她从沙发下爬起来,用脚将一地的烟头扫在一起,被碰到的酒瓶子啪啪作响。
      她也懒得收拾,洗了把脸,就去学校了。
      身上的酒臭味乱窜,刚进教室门,旁边的人就像看见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捂着鼻子就逃开了。
      桌子上放着星期一考的三模理综试卷,想必是昨天晚自习发的。
      一百二十多分。
      呵,宁素白翻了个白眼,把卷子揉成一团塞进了桌洞里,趴在桌上,考虑要不要退学。
      早自习下课后,她迫不及待地想去找解闻七解释,班主任却叫住了她。
      本以为班主任会说什么打击她,或是恨铁不成钢之类的话,可她竟然说:“你的这次三模考试只考了三百出头,专科都难走,但是你的歌唱的很好听,复读一年,当艺术生走个民谣的话还能考上本科,你考虑一下吗?”
      宁素白整个都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班主任会跟她说这些话,睁着眼睛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着急,可以等到高考后在做准备,还有二十几天,你可以考虑考虑。”班主任也看出来宁素白的惊讶,她本来压根没想管这个学生,但是昨天晚上接到了一个电话,那个打电话的人无论如何也让她这么说,求她照顾一下这个学生,还说明天会收到一个小礼物。她今早确实是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看见了一张价值五百元的购物卡代金券。
      班主任见宁素白还低着头,站在原地,她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她有一百多号学生要管,根本没心思搭理宁素白,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听起来真的很诱人,好像她只需要比别人再多花一年的时间就可以有一个听起来不错的未来。
      可是小兔子受到了致命伤,冒险家只带了止痛药。
      她在荆棘丛林的存活率几乎为零。
      但是她还没来得及感谢班主任这突如其来的关心,班主任就走了,还是觉得有点可笑。
      随便了,当务之急是找到解闻七。
      来到高一七班的门口,却被付玉告知:“解同学啊,请假了,他应该是生病了,可以问问老师他的家庭住址,等会放学了再去看看他。”
      宁素白点了点头,生病了,是因为自己扇了他一巴掌吗?
      她没有说话,看起来有点魂不守舍。
      “等放学我们可以一起去,反正是大休。”付玉口中的大休是指周五的下午一点至周日的下午七点这一时间段,三星期一次,平时的休息室周日晚上没有晚自习,留给同学们自由活动,但不能离校。而这个大休是任学生自己支配的放假时间。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然后就走了。
      “谁啊?”前脚人刚走,后脚祁民就凑了过来,下巴抵在付玉的肩上。
      “宁素白。”付玉说。
      “解闻七的绯闻女友?”
      “不许胡说啊。”
      “我怎么胡说了。”
      “班主任好!”正聊天呢,付玉突然转身喊了一句,吓得祁民也跟着敬了个礼:“老师好!”
      结果走廊上除了聊天的学生,没有一个老师,又因为声音过大,导致所有人都看向他。
      尴尬间,罗什温已经走进了教室,祁民一个箭步跳上罗什温的背,开玩笑地说:“付玉,你真该死啊。”
      然后付玉脑子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猛地一阵生疼,祁民见状不对,立马从他背上下来,问他怎么了。
      “没事。”有那么一瞬间,好像有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跑了进来,看不清是谁,只知道是一个人从楼上跳了下来,但是付玉没告诉祁民,可能正如他说的学的有些累了吧。

      解闻七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杯茶水还有给宁素白准备的派大星娃娃。
      他坐起来喝了一口,温温的。
      感觉到身体并没有昨天那么沉重了,于是就干脆起来了,身上穿着熊猫图样的两件套睡衣,昨天的那身衣服满是酒味,应该是函数换了下来。
      他推开门,却看见函数在和另外一个人僵持着。
      那个人穿着简约字母休闲卫衣,下面是复古牛仔长裤,扑面而来的大男子气概,比旁边穿着熊猫连体睡衣的函数还高了大半个头,也比函数精壮很多。
      函数的低发扎得很随便,而且右手还拿着牙刷,睡衣的帽子的形状也尖尖的,看来是被人从洗漱间拽了出来。
      这人现在就在函数的面前站着。
      而现在函数臭着脸,很显然对方做了什么让函数生气的事。
      “在聊什么?”解闻七出来,打破了僵局。
      “聊什么聊,老朽根本不屑跟这种家伙讲话好吗?”函数把牙刷塞进嘴里就往洗漱间跑。
      那人还想向前追,却被解闻七挡在洗漱间门口,拦住了去路。
      “你是……”
      “看来你的主人并没有向你提起过我。”
      解闻七扭头看了一眼函数,然后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男人,摇了摇头。
      函数吐出漱口水,把解闻七塞进了洗漱间里,关上了门。
      “快洗澡,满身都还是酒味,很难闻。”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水,从那个男人身边走过。
      里面的解闻七仔细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确实有点难闻。
      函数等里面传出哗啦啦的流水声,他才开始说话。
      “怎么,这么怕你的小种子认识我?”东方跟着函数,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怕你带坏他。”函数拿起洒水壶走到阳台处给花浇水,大概有五六盆。
      他们住的地方比较偏,距离学校很远。这个地方适合老人生活,房子都是两层小平楼,两户一层。从屋里往外看,长椅上到处坐满了人,树成荫,花似锦。
      “你真把这小种子当自个儿的小孩儿宠了?”东方也来到阳台,手欠就想揪花瓣,手刚碰到花边,就被函数打掉了。
      “还是不要管老朽的种子了。”函数有些生气:“先管好你自己的种子。”
      “她的风铃声很明显在变弱,如果我不那样做,你这‘单’就是白干了,你以为你还能坚持多久?”东方看向窗外,一些叫卖声听得越来越清楚。
      函数把花洒重重地摔在窗沿上,然后就往门口走,打开门:“请你出去。”
      “昨天晚上要不是你求着,我不会帮你,那么你的种子现在就是一滩尘土。”东方紧皱着眉头,试图说服他,转而又用一种含有歉意的表情:“是不是,昨天把你欺负的太过了,生气了?”
      然而函数并不想跟他废话,只是语气加重,重复了刚才的那句:“请你—出去,老朽今日不见客。”
      东方咬着牙,如果是平常,那现在的情景应该是把函数压在门上,狠狠地欺负他一番,可现在他确实干涉了函数,他不在理。
      “不用了。”然后瞬间消失了。
      函数关上门,大喘了一口气。
      解闻七从洗漱间出来,没看见函数,就试探性地喊了句:“主人?函数?”
      “这呢。”函数端了杯水从旁边的墙里出来,他已经收拾好了,穿着墨绿色的新中式长款外套,里面搭着浅v衬衫和白色西装长裙,直达脚踝,像一个老里老气的年轻艺术家。
      “闻闻还有酒味吗?”解闻七伸出胳膊给他闻。
      函数凑过去,深深地闻了闻:“没有,是老朽的香贝贝。”
      解闻七被他逗笑了,平时很难发现的单侧梨涡,只有在笑的很开心的时候才能看见。
      “快去换衣服,老朽饿了,咱们出去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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