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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P-同一学校 ...

  •   “什么聂海瑜?”宁妈妈刚才忙着看屋里什么情况,没注意听广播。
      宁季桥知道了答案,“没事了,刚听广播听到的,有点耳熟。”
      岂止是耳熟!
      宁季桥上的初中是由小学对口而来的,也就是说大部分人如果小学是一个学校的话,初中也会是一个学校的。那时候最出名的便是聂海瑜了,同学间课间闲话时,上课传条时,总有那么几次讲着他的名字,只可惜小学五年加上初中四年,宁季桥都没见过他本人,也便不敢确定刚才见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他本寄希望于家长之间或许交流见过,这么一看,他妈妈也没有过这机会。
      宁季桥不说话,脑子却因为这小插曲转来转去。他怕闹出尴尬,是不敢等着人出来就问的,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计划着回家拿了手机便问问自上高中后就没联系过的初中同学。
      “宝宝,你说你,淘的简直没边了!”宁妈妈站他旁边,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考。她这次因为儿子受伤的事想了很多,拉着宁季桥往没人的角落走,“我在想,或许你还没有自己决定的能力,要不听妈妈的?咱们做个手术?”
      宁季桥今年实岁16岁,已经到了刑事责任都要完全负责的年纪,所以在于性别的抉择之上,家里选择让他自己定。
      而这个号称自己精神上已经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的决定就是:什么也不干涉,保持现状。
      听闻此言,宁妈妈有些惆怅,宁爸爸陷入沉思,而宁季桥的姥姥孟女士给她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姑娘,你一直想要个女儿,这不就老天让你儿女双全?孩子大了有权利自己决定的,他不是是要成全你吗!”
      “妈,你在担心什么嘛?”宁季桥比他妈妈高一点,此时宁妈妈看着地面,他便弯了点腰探头与她对视。
      宁妈妈担心的可太多了。
      宁季桥户口本上写的还是男性,就得去男卫生间,那去卫生间的时候会不会被看到?以后住宿会不会被室友欺负?
      还有就是,宁季桥现在这个学习状态完全是因为家里计划让他去新国立念书。他的雅思早就在高一上学期考了7.5,学校的成绩也够得上要求,基本上十拿九稳,只待过两个月申请。在国内父母、亲人尚能保护,去了新加坡,就宁季桥这个没心眼儿、还要跟小孩一样踩水坑、上床能给自己弄脱臼的主,真是叫人担心。
      两人一直僵持,久到广播叫了宁季桥的名字,宁妈妈一堆到嘴边的话全都咽了下去,牵着宁季桥没受伤的手往诊室去。
      来看的是骨科医院,老医生摸了几把宁季桥的肩膀,然后突然叫他,“欸!”
      “嗯?”宁季桥注意力被吸引,抬头看向一生,突然感觉肩膀剧痛,直接失了声。
      “好了,来够一下这支笔。”医生将桌子上的签字笔挪的远了些,示意宁季桥来抓。
      此时宁季桥还在懵懂状态,疼痛跟惯性似的停留着,仍叫他不敢动。宁妈妈拍一下他,“都接上啦怎么还回味呢?快试试,后面还排着人呢。”
      宁妈妈一句话唤得宁季桥神魂归位,钝痛抽离。他觉得自己的右大臂回家了,便愉快地按照医生的要求将笔拿了过来。
      印着颜氏骨伤科医院标识的笔作为看病的纪念品送给了宁季桥,他浑身上下就两个裤子浅兜,怕装了掉出来,便给了妈妈,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叫她放进包里,宁妈妈不乐意,悄悄又给塞回到他自己的口袋里。
      在医院的长廊中行走说话间,又极巧地碰到了聂海瑜,他一只手拎着刚拍的片子,另一只手食指支着,护在胸前,慢慢悠悠地去找医生看片子。宁季桥这下知道他伤在哪了,却也没多看,回头追着宁妈妈快步往出走。
      回到家,宁季桥冲向自己屋子拿了手机就开始翻聊天列表,终于找到了自己初中时候的班长,两个人一直节日互相问候,问两个问题也无伤大雅。
      “班长班长,你记得聂海瑜吗?”
      宁季桥发出去了以后,班长很快就回复了,“记得啊,我还有他微信呢,咋了?”
      意外之喜!宁季桥打瞌睡他就来送枕头,他正想看看这个他知道的聂海瑜长什么样呢!
      “太好了,有没有照片呀他?”
      “有。”班长回完以后过了五六分钟才给他发了照片,“话说你俩不在一个学校吗?为啥管我要照片?”
      宁季桥本来在看聂海瑜的照片,从小图就能看出二者是同一人,但他还是好奇地点开了大图,放大又缩小之间,他不由得感叹,“果然真人比照片好看不是虚话。”
      等到宁季桥点出图片退到聊天框时,看到班长发来的话,他傻了。一个学校?他俩在一个学校?这怎么可能?
      “不是吧,我在附中啊,你是不是记错了!”叹号后面加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宁季桥伪佯生气。
      “这我能不记得吗?当时统计配额就是我统计的,他也在附中呀,4班的。”
      4班是小A班,在尖刀班后面,在平行班前面。宁季桥分班以前在最不爱和外面交流的7班上学,处于前面六个好班和后面六个平行班之间,是一个堪比透明的存在,他不知道也正常。
      “好嘞我知道了哥,谢谢啦!”
      “妈,我那只笔呢?”宁季桥聊完以后换了衣服以后又躺到床上,他今天又被累到又被惊到,困意袭卷,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想起来这事。
      宁妈妈正要回房间,路过他的屋子便探头道,“我塞你口袋里了。”
      “没有啊?”宁季桥精神了,翻身坐起来,“衣服扔脏衣篓之前我摸了兜。”
      “那就丢了呗,不是什么好东西,丢了就丢了。”宁妈妈觉得这东西带着医院的味道,留着老像期待着再去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宁季桥这么宝贝。
      “诶呀!唉!”宁季桥觉得这是第一次受伤的纪念,只是可惜了,丢了也找不回来,于是他没记性地“噗通”一声又躺倒,睡着了。
      假期补课一直持续到七月末,而去新国立的校荐名额八月份上交,因为是假期,很多负责的老师都不在,他只能拿着改了七八遍的资料挨个给他们打电话、确认时间、等着,于是剩下这最后一周宁季桥堂而皇之地翘课翘飞了,成了学年班主任老师办公室的常客。
      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宁季桥正摊在班主任的座位上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聂海瑜左手食指打着石膏,右手抱着物理书和笔袋,走了进来。
      宁季桥这才真信了班长的话,觉得实在是太离谱了。
      小学初中没见过可以说是班级多再加上自己不爱和别的班的人交往导致的。高中就13个班也没见到过,这也真是太离奇了。那可是十年啊!同校十年,第一次碰面竟是在医院。
      他无名地往下缩了缩,躲在办工位里,希望聂海瑜没看见自己。
      但怎么可能呢?聂海瑜高的很,这工位之间的隔挡矮的正坐就能露出半个脑袋,宁季桥在他眼里跟把头往沙子里埋的骆驼一样。
      不过他也没空再关注宁季桥,快步走向二班老师的工位后便开始了补课。
      两个人净讲些宁季桥听不懂的话,他听了一会觉得没意思,便大着胆子蹑手蹑脚地出了办公室。
      和需要签字的老师约定在年级办公室见面,他还没来,宁季桥不方便走远,只好在旁边的图书角坐了下来,翻着一本众多名著之中不知被谁偷渡而放的《小六壬预测全集》。
      宁季桥的奶奶信这些,会一点,他觉得酷,平日也学了不少,此时看这盗版书觉得好玩,连起卦都有二十多种方法,不禁令宁季桥瞠目结舌,被作者深深折服。
      就这样一直看到书上挡了个阴影,宁季桥抬头看,正是聂海瑜,他舔了一下嘴唇,“嗨,你初中是华楠的吗?”
      “是啊,你也是?”聂海瑜不像医院那天看起来的不好接触,比宁季桥还要外向,“没见过你啊,你初中是几班的?”
      宁季桥回答,“我以前是11班的,你呢?”
      “我是6班的,真巧,居然是一个初中的,你叫什么?”
      “我叫宁季桥。”
      聂海瑜掏了一下笔袋,拿出来那只黑色的、带有颜氏骨科字样的笔,“我叫聂海瑜,这是你掉的笔吧?我洗过了,应该不脏,不行你再拿酒精擦擦。”
      此时,丢的笔失而复得,传闻中的人和他相互认识,宁季桥只觉得自己跟追星成功了一样,心情大好,飘飘然似要羽化而登仙。
      正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负责的老师来了,他不认识宁季桥,宁季桥却眼神好使,余光瞥到了他,他喊了一声,“刘老师!”
      见被叫的人回头,宁季桥将手里的书塞给聂海瑜,跟他说了句“拜拜”,便拿着资料疾步走向了刘老师。
      刘老师细看了两遍他所负责审阅的资料,目光在宁季桥的雅思成绩上停留了很久,“8、7、8、7?很厉害啊!”
      宁季桥有些不好意思,“运气好,嘿嘿。”
      雅思考7.5,运气再好实力也不容小觑。刘老师自然明白这一点,看他的眼神也带了几分赞许,“你和我们班那小子认识?”
      这话问的,叫宁季桥一愣,他一直不知道刘老师是他们年级的老师,更别提清楚他是四班的班主任了,“不认……认识。处于不认识和认识之间。”
      “这叫什么话。”刘老师乐了,“行了行了,我就随口一问,赶紧回去上课吧!”
      宁季桥“哦”了一声想走,又觉得不礼貌,便加了一句,“老师再见,谢谢老师!”
      其实宁季桥不想回去上课,他挣扎良久,看马上下课了,还是决定在外面逛逛。他走到一楼的走廊,一抬头,只见门框上写着“高一四班”。
      怪不得自己之前一直没见过他。文科班都在四楼,不是取外卖根本不会下楼,没碰到过也算正常。宁季桥想着,悄悄走向聂海瑜班的后门。
      前面的老师他认识,曾经给他们班代过课,是个讲话很温柔,也很让人昏昏欲睡的小老头,下面坐着的十个里八个都在真寐,放眼望去全是毛绒绒的头。
      聂海瑜长得帅,连后脑勺也不同他人,全班趴着的只有他最乖巧,一颗海胆头尖刺顺着却不油,宁季桥一下子就将他认了出来。
      “你干啥去了宝宝,”舒玥跟宁季桥做同桌,平日里上课都有人讲话,整整一周没见到他人影,早就无聊的要长毛,下课刚要出门溜达溜达就见宁季桥从后门钻进来,“怎么去这么久!”
      宁季桥没回答,只咧嘴一笑,“看见帅哥了!”
      舒玥登时精神了,“噔噔”两步跃向宁季桥,挎着他就往外走,“谁?快说!”
      “聂海瑜,你认识吗?”宁季桥被她推了个踉跄,报复似地轻撞了她一下。
      “没意思,”舒玥泄了气,又恢复到之前那样没精打采,“他有对象啊,咱俩老跟她说话你不记得了啊?”
      宁季桥摸不着头脑,“我什么时候跟他对象说过话?”
      “就是毛念秦!毛念秦!我们话剧社的那个,我不还发过你剧照?”舒玥是学校话剧社社长,前两个月刚组织他们社团的社员拍了一个小短剧,她给宁季桥发了好些全员照片,还给他挨个介绍过。
      她这一说,宁季桥便对上了。话剧社里确实有一个小姑娘,头发剪得很短,白又清秀,戴着黑框眼镜,有点书生气。有时碰面,舒玥总带着宁季桥跟她打招呼,没想到那人竟是聂海瑜的女朋友。
      宁季桥回忆了一下两个人的脸,然后在脑海中把他俩放入了一个取景框里,觉得还挺登对的。
      “那我也不知道他俩处对象的事啊,此等八卦你竟也不跟我说?”宁季桥无语,“你就说我说的有问题没,是不是帅的。”
      “嗯,比你前男友帅。”舒玥坏笑道。
      宁季桥刚才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嘴里讲不出来什么好话,一听果然如此,他气急败坏地伸出手掐她的腰,还道,“那也比你那个163的男朋友好!”
      舒玥一边躲着袭击一边气喘吁吁地乐,“我就喜欢矮的怎么了,我超爱!”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互相物理加上精神上双重伤害,损彼此再损前男友,一个三十分钟的大课间转瞬即逝。
      今天是假期补课最后一天,宁季桥也不再想找理由往外跑了,他安安稳稳地上了一下午课,在最后一节的时候将收拾书包提前了一个小时,下课铃一打响,他便飞出了校园,开启了他真正的暑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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