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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从头越 ...

  •   “燕师叔,前面那个怪人人是什么情况”小胖子贾慎奋力挤开了挡在身前的人墙,哒哒哒迈着小碎步就往自家领队师叔身后藏
      这可不是我家自封为英武大将军的贾慎怂,而是那个堵在路前头,跟个乞丐一样的怪人着实有些可怕。
      是真的很可怕,他竟然一言不发扇自己的脸。咦,看起来就很有问题好嘛,万一他突然发狂来扇自己了呢,师兄弟一堆人就自己跑的最慢。
      贾慎悄咪咪揪住自家师叔的衣袖,探出半个头来,眯起绿豆眼继续小心观察着那个怪人。至于师叔的回应,贾慎完全不报期待的好嘛。
      自从师叔带着他们领队下山以来,说过几句话来着?哦,还是说过好多的,但基本都是和小师叔说话好嘛,旁人根本不带理会的好伐。
      但出乎意料的,燕辞师叔竟然一本正经的解释了他的提问,天老爷,折寿啦。好吧,据贾慎估计,还是因为离那个怪人最近的人是小师叔吧。“那人只是个普通凡人,只是后天镜台破碎,因此神魂破碎倒散,简单的说,他疯了。”
      唉,这就是金丹期师兄的神魂嘛,扫一下就知道是什么危险了,贾慎表示实名羡慕呢。还未带贾小慎胡思乱想的劲头过去,自家师叔就直截将他圆滚滚的身子扔了过去“去,替你小师叔把酒壶送给他。”
      阿?我?贾慎睁着滴溜儿圆的小眼,回首朝师叔望去。嗯,得到了一个极为冷酷,极为残忍的肯定答案。好吧,贾慎只得认命般的低头再度向人墙里挤去。“小师叔,我来送酒壶就好。”
      贾慎极为鸡贼的慢步朝自家小师叔走去,诶嘿,这样等走到小师叔身边的时候,小师叔自己也把酒壶送出去了,自己和小师叔都在怪人身边,总不可能打不过他了吧。
      哈,又是这里,哈哈哈,又回来了,我在心里窃喜,哈哈哈哈哈…伯父竟然还让我回到这里,那可真是,太好了呢…
      我瞧着离我愈发接近的公子哥儿,哦,那个就是“我”。看看,多讨喜的人儿呐,多么…金贵的人儿呐,哈哈哈哈哈…找奴才还能找到自己身上,可…真慈悲呐。我静心感受了一下插在左腕的利刃。
      我并不敢直接抚摸那处地方,要知道后面跟着的那群老家伙,好吧好吧我知道他们看起来并不老,按境界来说更称得上一句青年才俊,我可比他们老多了,可我就乐意这么叫。
      他们几个神识都是个顶个的好,尤其是当间的那个,嘿,还有一门飞剑神通,倘若让他提早发现我藏了武器,那可就没机会出手了。
      我舔了舔牙齿,又近了,啧,不足一臂的距离也丝毫不设防,这个蠢货,这个蠢货,到底…哪里比得上我?哈,我要怎么做呢,我要怎么做呢,哦,我是来换命的呢。
      那么只要顺势躺下,用蠢货的身体挡住那门飞剑神通,只要争取到一瞬就够了,争取到一瞬间,我要在他身上开出三个窟窿,至于逃走,哈哈哈哈哈哈…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噢,贵贱俱赴一口锅,不错,是这个理儿了。
      嗯,耐心一点儿,不着急,这个蠢货果然又上钩了,我装作晕厥伏倒在地,微眯着双眼等待着他的靠近。唔,他蹲下来了,他只是个筑基,严格来讲他已经没机会躲开我的袭击了。
      但我依旧在等待,这个距离并不致命。而且我不确定那个阴魂不散的飞剑是否此刻就抵在我的胸膛之上。我确信是这样的,以往面对他们时我就曾经吃过这个亏。当然,只有很少的轮回能享受到这个待遇,毕竟原来我和他们没有血仇,我是个疯子,但不是个变态。
      终于,他将手臂放到了我的肩膀上,隔着单薄的麻衣,温热与柔软依旧极其明显。唔,他不像是修道的,他的手上甚至没有老茧,果然是一只…羊羔子呢。哈,就是这个时候了…
      时间仿佛都开始缓慢起来,我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上抽动的肌腱,地面飞溅的尘土。擒住了那条脆生的手臂,抚摸到了那股沉稳的脉搏。锃亮的铁匕被我自身下抽出,紧锁的双臂限制了他的退路,刀尖打着旋儿一往无前,径直扎在了雪白的腰封上。
      “噗嗤”
      嗯,这声音如同使尖刀破开将熟的西瓜,不止是他身上的,还有我的,那柄神出鬼没的飞剑果然抵在我的胸膛之上,不过没关系,至少在下一次泵血前,我可以再挥出两刀,而且就算没有下面两刀,我也不是很亏。毕竟,我刚刚挑开了他的丹田。
      我注视着他,或者说我盯死了他的面容,我想知道他的反应,我很好奇,我好奇的快疯过去了,虽然我本来就疯了哈。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位千金之子,被瓦片砸死是什么感受,哈哈哈…我果然还是很恶趣味。
      但出乎我的意料,好吧,或者说,见鬼,他怎么能这般愚蠢,没意思极了,他甚至没有一丝惊恐的神情,拜托,我刚刚一刀斩断了你的修仙路,好吧,你可以回复过来,但你数年的苦修可就没有了呢。
      好歹有点懊恼的神情呢,但他的脸上还是不见这些底色。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小羊羔子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事实。好吧,蠢货,乖,不着急。马上我会让你有个真切的感受。
      刀尖在抽出他的身体时还散着银白色的辉光,恰巧我在今天对于这抹辉光格外吝啬,匕首毫不停歇的向他前胸掼去。唔,这次的声响就沉闷很多了嘛,再破气府。哈,他感觉到疼了哈哈,你也知道痛的,哈哈哈…
      我并不满足,还有一处,还有,一处,我倾身向前,同时拉回了匕首,向他那处嫩生的脖颈扑去。见鬼,那个胖子在这个时候伸出了手,银芒如毒蛇般射向那处细嫩的皮肤,却在空中被一只肉手擒住。
      阿,没力气了,要不为什么会被这样的蠢货抓住,银白的利刃如热切黄油般干脆的割开了那只肉手的皮肉,皮下的黄色脂肪几乎在同时爆出,可也就到此为止了,森白的骨茬最终截停了它前进的步伐。
      我在下一瞬被一脚踹飞了出去,那个领头的混账一脚踏在了我的胸。唔,我确信,他至少踩断了我三根肋骨。呵,他在嚷嚷什么呢,哈哈哈哈…不重要了。我呆愣的向前方看去,倒不是为了看风景。
      被踹飞的上一瞬,那个蠢货的血总算泵出来了,浇了我一脸。嗯,也进眼睛里了。所以我在看的,是那个蠢货鲜血的颜色。嘿嘿,也…也不是金子做的嘛,也…和我一样嘛,那为什么…只让我流血呢。
      我紧了紧手中的匕首,尽管由于鲜血的缘故,又或者我没有力气了,匕首湿滑的让我握不住它,可我安心,攥着它,我好安心。下一瞬,我的眼前黑了下去,这是要走了吗…
      我缓慢的睁开眼,阿,果然没有离开。哈哈哈哈哈,我还是在这片灌木从里,头下又枕着那本破书,哈哈哈哈,还有一柱香,他们又要来了。我蜷缩起身子,我…我有点难受。他们怎么还活着呢,我又怎么还活着呢。
      我伸手去探,唔,匕首还在,只要它还在,就可以了吧。我又一次将匕首抽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我将刀尖对准了自己。

      “谁?”燕辞警觉的拦下了这群跳脱的小崽子。尽管金丹期的神识扫视下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但生死搏杀出的感识却在疯狂的提醒他有什么不对劲。
      随行的两位副长老对他的提醒毫不质疑,迅速的依阵法落位,将这群小崽子牢牢护住。令燕辞悬起的心稍稍回落。
      正当林辞小心的驱使神识探查四周时,一道人影自天空落下。“拂尘堂雨寺,依宗律行事”来人身着一身黑色披风,头戴一方银质面具,面具额头三道水纹鲜红刺目。
      燕辞并未放下警惕,依礼拜过一拳,随即开口言道“二十六代甲子二燕辞,拜见拂尘堂,此地相去宗门甚远,不知阁下可有律令。”
      来人丢出一方银令,也不多言语。燕辞接过后籍由宗门功法催动,一道法音赫然传出,酌授弟子二十六代甲未一承嗣堂行走,即刻反宗受典。
      声如洪吕大钟,将在场诸位弟子震了个脚颤,小胖子贾慎趁乱勾了勾自家小师叔的手指,待小师叔回头,向他挤眉弄眼,“嘿,那个二十六代甲未一好像是你。”
      小师叔翻了个白眼,同样回以表情“这个时候被逮到开小差是要挨罚的,你自己滚去挨罚,莫挨老子。”
      雨寺待法音渐歇,开口问到“可验明真令?”
      燕辞恭敬的将这面悬于空中的银令请回“弟子听令。”稍顿片刻,燕辞又补充到“可要弟子携众一同反宗”
      “不必了,二十六代甲未一何在。”一名坠着朱红酒葫芦的弟子应声站出。“随我反宗。”
      说罢雨寺取出一枚刻有星痕的古朴令牌,星光一闪将弟子与他皆笼罩于内,下一瞬两人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
      “哈哈哈哈…你还装的挺像回事儿的嘛。”雨寺无奈的拨开了那只扒到自己肩膀上的爪子,一脸无奈,好吧,这个带着面具看不到,但任谁从他的动作中都能看到他的头痛。
      “诶,你平常去干这些拂尘堂的活儿也是这个调调嘛,还是就是想在我这儿装一把,哈哈哈哈哈…把我师兄都唬住了,哈哈哈哈哈……”
      雨寺忍无可忍,转过身给了少年一个凿栗,“看清你在哪儿,再这么跳给你关进去。”
      少年抬头一望,嚯,拂尘堂正门,嗯,好吧,怂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吧。毕竟一个专门负责宗门渗透与反渗透,间杂着处理反宗人员等活动的地方,咦,阴风阵阵。但谁叫自己好哥们也在这儿当差呢,虽然自己一次好哥们的脸都没见过。
      于是少年还是隐蔽的戳了戳雨寺的腰,待雨寺附过耳来问到“我不是要去承嗣堂嘛,来这里干吗?”
      雨寺也颇和气氛的一起小声回到“怕你是别宗派来的,入承嗣堂前要查一遍你家的水表。没事,这就是走个流程。”
      跟着雨寺厮混了这么多年,少年显然完全了解了雨寺嘴里稀奇古怪词语的含义,还颇为俏皮的给他比了个OK,嗯,被带歪了画风。
      “那我进去啦”少年拍着手与雨寺作别,来的路上雨寺就说过了这一趟他只负责接人,别的流程他还没发参与。
      雨寺轻笑一声,“别急,过来。”
      “干嘛呀,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雨寺瞧着嘴上不屑,但还是来到他身前的少年,轻轻在他脑门弹了一下。“侬,这是宗门行走牌,原先你是铅牌的乘鸾,现在入了承嗣堂,应当是铁牌散骑了,反正到时候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去侍宗堂领,我就提前帮你取来了。来,我给你带上。”
      雨寺麻利的将少年为臭美挂在腰间的酒壶解下,将铁质的行走牌仔细的系了上去。“好了,这下可以进拂尘堂了”
      少年咧嘴一笑“小雨子真贴心,谢谢小雨子”随即携着一串笑声冲进了拂尘堂中。
      雨寺,哦,也就是另一个少年,望向了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枚朱红色的酒壶。他沉默片刻,摘下面具。
      不用担心暴露,面具下也是一张假脸。将酒液缓慢倒入口中。阿,还是向上次喝到那般辛辣。可自己和上次不一样了。
      伯父到底是什么呢,哈,谁能知道,谁能想到,伯父改变了过去。他现在是雨寺,是苗苗,甚至,是那个小胖子贾慎。明明自己记得曾经挥刀划伤过那个小胖子的手掌,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呐。
      可现在不是了,现在的贾慎,不过是雨寺分神操控的机偶。并不是原本的贾慎被机偶替代了,而是本就没有这个人。
      倘若现在翻阅雨寺的绝密档案,就会发现上面对于贾慎的描写是“为雨寺臆造身份,便于宗内行走。”
      自从自己翻开了那本麻黄色的古卷,一切都被改变了。那个疯子,真正的改变了过去,让他经历了自小拜入仙宗,与小羊羔子结识,相知的所有时间。
      现在,他是雨寺,他是青禾,他是贾慎,可,还能算是苗苗吗?
      雨寺缓缓将手中的酒壶拧紧,径直抛下绝壁,空荡的酒壶磕碰在岩壁上擦出数声呆响,随即惊起峭壁下一阵猿猱兽啼。
      他回身望向那做暗红色的拂尘堂,口中喃喃到“我不恨你了,可这样的话,我到底是个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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