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公主在上》柳鸣竹问

18、云渐

　　走到大门口，曲明月才看清院门上的牌匾———静笙院

　　菩提上前敲响了门，里面似是有人应了一声，随后木门被缓缓打开，院中的琴声也清清楚楚飘进几人耳中。

　　开门的是个小丫鬟，小丫鬟年纪不大，滴溜溜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曲明瑶几人，陌生，又有些恐惧。

　　院里的琴声停了，一个女声传出来 “山楂，门外是谁？”

　　曲明月的丫鬟妆红立刻道：“是和宁公主和和乐公主，路过此地想来探望杜美人。”

　　“叫她们出去。”杜云渐道。

　　“三嫂。”一直未说话的曲明瑶开口了，只一句，屋里砰地一响，似是茶盏落地的声音。

　　“山楂，放她们进来。”过了一会儿，杜云渐再次开口，这一次，声音却染上了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

　　山楂闻言向一边挪了挪身，曲明瑶将菩提打发在了门外，曲明月见了也没有让妆红跟着，只身进了静笙院。

　　静笙院不大，院里只有一只水缸和一张墨案，侍候的人除了方才的山楂只有一人。

　　曲明瑶进了屋，屋中的陈设也很简朴，可见当初将她安排在这里也十分仓促。

　　纱帘后，坐着一女子，曲明瑶瞧一眼，便知道宣景帝为何拼着抢占儿媳的名声也要将杜云渐留在身边了，实在是杜云渐太美，她的美不似曲明瑶般的清冷，一双杏眼眼尾上挑，漆黑和眸子和略尖的下巴，明明是妩媚迷人的容貌，杜云渐偏偏喜欢穿些淡色的衣衫，硬生生将那几分妖艳压下，只剩下美得惊人的身段和容貌。

　　论长相，即便是柳州第一美人的曲明瑶，也无法与之较量。

　　地上还有些水渍和茶盏碎块，一个与山楂年纪相仿的小丫鬟在收拾着。

　　“山茶，你先下去。”杜云渐拍了拍小丫鬟。

　　山茶依言退下，杜云渐看了曲明瑶和曲明月一眼。

　　“二位公主坐吧，”杜云渐将擦手的帕子随手丢在桌子上。

　　曲明瑶却拉着曲明月行了一礼，不是公主对庶母的礼仪，而是妹妹对兄姐的福礼。

　　“见过三嫂。”曲明瑶道。

　　杜云渐眼底一亮，起身将曲明瑶和曲明月拉起来。

　　“二位公主不必如此。”杜云渐示意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回榻上。

　　“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杜云渐又些激动道。

　　“你是三哥的妻子，本就是我们的三嫂。”曲明瑶无奈道，她没想到一个称呼便能让人有如此反应。

　　“不，你是第一个，和宁公主。”杜云渐眸光渐渐暗了下来。

　　“她们都说我狐媚惑主，李贵妃她们说我不知廉耻，皇后和太后怪我让皇帝与阿言离心，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错，而却没有一个人问过我，我是否想做这个皇帝的女人，所有人都叫我杜美人，可我明明是三皇子妃，是他的儿媳，是她们的小辈……”

　　“你是第一个。”杜云渐落下两行清泪。

　　曲明瑶静静听着，不发一言。

　　“皇帝曾对我说，只要我为他生下一个孩子，他便放我走，天高海阔，他不再管我。”杜云渐面上流露出一丝厌恶。

　　“可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一旦有了孩子，我便彻底被禁锢在这宫里了，阿言怎么可能娶一个给他生过弟弟的女人？这后宫之中，哪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还能全身而退？他若想，后宫里多少高门贵女争着抢着要给他生孩子，何必找我？”

　　“那你便一直这样下去了？”曲明月忍不住问，到底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她不忍看着与她同样年纪的杜云渐一辈子被囚禁在后宫之中。

　　“我以死相逼，让皇帝不敢碰我，我乖乖留在宫中不逃走，阿言说过，他有朝一日定会回来救我出去，我只要守住清白和性命等他便够了。”杜云渐淡淡道，如此花一样的年纪，杜云渐的眼里却满是饱经沧桑的老成。

　　“三哥走了两年，你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万一他不回来你岂不白费青春，为何不逃出去，下月举国朝贡，宫里鱼龙混杂，你大可以趁乱出逃。”曲明月急道。

　　还有一句她没说，两年杳无音讯，曲长言是否活着都不好说，因此即便是掉头的死罪，她也希望能帮杜云渐拼一把。

　　“阿言说过，他会回来。”杜云渐重复道。

　　“可……”

　　“和乐公主，我信他！”杜云渐打断了曲明月的话。

　　见杜云渐坚持，多说无益，劝慰了几句后曲明月就拉着曲明瑶离开了，走到静笙院门口，山茶和山楂两个丫头正瞪着眼睛瞧她们，似是好奇，又有些瑟缩。

　　杜云渐跟了出来，见曲明瑶看着，便开口解释道：“山茶和山楂是我先前在街上的拐子手里救下来的，被救时已经被喂了哑药，说不了话。”

　　这么小的孩子，就一辈子开不了口，曲明月心中如堵着一块大石头般难受。

　　“三嫂，你真的……”曲明月还想劝解，却被杜云渐摇头拒绝了。

　　无奈，曲明月只好跟着曲明瑶离开了静笙院。